作者:年糕粉丝汤
一个人守在门外,剩余三个人在老癞头的带领下走到被褥边,一人拎起一个睡得香甜的孩童。
等看着兄弟三人都带着人,老癞头心里总闪过一丝怪异感……
他猛地低头去看地上的床铺——等等!那看门的分明说是四个孩子!?
那他们三个一人拎起一个,那还有一个呢……?
这是老癞头最后的想法,随后他只觉得身体一轻,转头看去发现一具无头的身体还立在原处——身上的锦衣华服,样样都是他最为喜欢的装扮!只有去城里做生意的时候才会换上这般的衣服……也就是说这具身体。
是自己啊!
脖颈里瞬间喷出大量的鲜血,飞溅到房间里到处都是——陈养秋面色半点未变轻快的收刀入销。
另一边的胤祉和胤禛也落在地上,不过他们两人捂住嘴,面色显得不大好看——他们的力气不够大,手上的匕首划破男人的喉咙却没有彻底割断。
两名男人进气少出气多,却又一下子死不了还在地上抽搐着,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胤祉和胤禛,显然压根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死在两名幼童的手中。
胤禛下意识的避开他们的目光,胤祉则是操起匕首,在陈养秋惊奇的目光中很是坦荡的给他们补了两刀,直接给了个痛快!
更不用说毫不犹豫将门口那人杀掉的张北,他步伐稳当的拖着尸体走进来,将五具尸首堆在一块后才开口:“主子,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走人才是。”
“下面的路被水淹了,只怕走这路逃不过这里人的追捕,得想个别的法子才行。”胤祉拧着眉头,面色有些凝重。
“三哥——这里面其他人咱们不管吗?”
“你若是想要救人会留在这里我劝你还是不要。”
陈养秋劝阻着摇头:“这种地方,虽然是个低档三流的瘦马场,不过守卫也不可能少于三十人。除去这五个疏忽大意的,想要就我们几个带着一帮拖油瓶跑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自然知道。”胤祉摆摆手,看着胤禛叹叹气:“我们现在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其他人?再说这瘦马的生意咱们只要能见到皇阿玛,将此事说得清清楚楚,这没有买卖做瘦马的行当自然就会逐渐消失。”
陈养秋撇撇嘴,没吱声。
这生意想消失……?可没那么容易!
“这里留不得,要我看咱们还是顺着路到河流边寻找个能够穿越或者是绕过去的口子才是。”胤祉想了想。
四人打好主意,那就得率先找到方向潜逃出去才行。
外面是一片寂静,除去虫鸣声外悄无声息。
屏息等了一会,确定的确没有人发现这五人的失踪,张北才闪身走出茅屋。他身形轻盈,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屋顶上,伏低身体仔细观察着四周。
这一片的宅院如今都是黑灯瞎火的,风中隐隐听得见一两声颇为响亮的呼噜声。
张北身影飘动不定,细细寻了有火光的方向急速前进,没多久他就远远就见着大门外四名守卫正头一点点的打着瞌睡。再往远处看去,先前空荡荡的马厩里已是被数匹骏马所填满。
张北抿唇沉思,若是马匹马车均在,沿着大路光用自己的脚程跑路,只怕到时候极为轻松就会被人追上。
他将这个难题放在心中,又仔细打探一番四周的情况才匆匆回到他们先前所住的茅屋。
听闻了张北打探的消息,胤祉板着脸:“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全幅心思都投入进去,忘记或者一时没有功夫追我们才行!”
否则,躲得了这一时,有他和胤禛两个拖油瓶在,定然也跑不了多少远便会被逮个正着!
几人蹲在原处思量着,小一会儿胤禛伸出手弱弱的发言:“我有个想法。”
“……嗯?”
“火烧如何?”
“火烧的话材料可不一定够。”
陈养秋提出异议:“虽然是茅草屋子,若是没有煤油灯油之类的点燃物,想要让火烧得猛烈可来不及——只怕刚烧起来就会被扑灭。”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留言好神奇……莫名其妙会显示在第一章下面0.0
明天也是双更,后面就暂时恢复单更
主要是周六、周日、周一都有事
这年底一下子忙起来简直不想让蠢作者活了的节奏
反正空一点就会把欠的章节给补上QAQ
相信我!,,
第九十四章 【南巡十篇】
“若是燃料,我先前在别处瞧见了。”
张北插话:“许是他们用在地下室的灯油?数量不多, 不过我觉得想要让这里烧着还是足够了!”
“很好!”胤祉点点头:“那地方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 穿过先前那个门旁, 似乎是他们的储藏室。”
“行!张北,陈养秋你们两个功夫好,速去速回,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你们的踪迹。”
胤祉仔细吩咐着两人,等两人离开后又开始吩咐胤禛:“咱们进去把屋子里可以拿来做燃料的东西都准备好!这把火得烧得厉害才行。”
说完话,两个人就动作麻利的分别行事。
胤禛将屋子里能拆下来的稻草堆或是板材嘿咻嘿咻的搬到炉灶旁, 而胤祉则是掏出怀里的打火石, 重新将屋子中央的炉灶点燃。
干燥的木柴被火苗灼烧, 发出噼啪的声音。火光染亮了她的脸庞, 看着那跳动的火苗, 曲莲有些出神。
再投入几块木材,很快火苗立刻变成了一簇明亮的火焰。干燥的木材在火焰中发出噼啪的响声。火光染亮了胤祉和胤禛的面容,也就整个室内照得清清楚楚。
自然而然的, 那几具死不瞑目的尸首也同时显露在两人的面前。胤祉非但没有害怕的走开, 反倒是站在一边面带严肃的仔细瞅着他们的衣服,再瞅瞅自己的衣服, 想了想竟是蹲在一边细细的摸索着,将他们身上悬挂的锦囊荷包和挂件都取了下来。
“三哥,取这些做什么?”
“咱们在这地方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得先准备一些银子等到了城镇就换身衣服上路。”胤祉忙碌的很,一边回话, 一边抽空还得回头指挥胤禛将那些干草和木材堆到不同的位置。
等张北两人回来,胤禛和胤祉已是准备就绪,甚至连先前带着的包裹也背在了身上。
盛放灯油的铁桶还挺大,张北两人的脸上都有一丝紧张,生怕发出声响惊动整个屋子里的人。大半的灯油被倒在屋子窗户和屋顶上,随后四人才一同将尸体们拖到火堆边,随后将剩余的灯油一股脑的倒在尸体上和周围。
火焰离尸体只差一点点距离,这一点点剩下的便是四人逃跑的时间。
“准备,要走了。”张北低声着,他的手上拎着胤禛,而陈养秋的手里则提着胤祉。为此张北板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瞪了陈养秋好几眼,弄得她莫名其妙最后只好稍稍拎着胤祉的衣襟,将他和自己分开得更远一些。
“你这样做,主子可会不舒服的!”见状,张北更是不满意了。他还想再唠叨几句,架不住胤祉板着脸,指着火堆的方向。
火焰顺着撒下的灯油再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尸体——现在没有任何一秒钟可以耽搁了!
“走!”张北一声低喝。他和陈养秋齐齐飘身而上落在屋顶上,随后几个跳跃便落到离大门最近的位置上。
就在此刻,那屋子犹如爆炸一般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焰窜上了天空,离这地方足有数里远的山头处曹寅一行人也被声响也惊到了。
“这是怎么了?”曹寅掀帘而出,面色极为严肃的询问着。
“曹大人,是离咱们这里数里远的地方——不知是着火了还是爆炸了!这火焰厉害的很,我们这里都能瞧见!”一名侍卫将手上的望眼镜递给曹寅,曹寅面色严峻抬起这器物就朝着那火光方向瞧去。
只是现在夜深得厉害,曹寅也瞧不清楚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哪里是河流的下游?”曹寅一转头,询问着身边一名穿着朴素的老农。
这名老农是淮安城外的百姓,常年来往这里贩卖蔬菜粮食,正是被衙门的人救助上来的其中一人,又恰好熟知周围的地形容貌,这一回便被曹寅带来作为向导。
“没错没错,大人,哪里便是这黄河的下流……”
老农慌慌张张的应是,他眯着眼睛朝那个方向瞅了好几眼,又瞧瞧曹寅的态度:“这位大人——”
“怎么说?”
“那地方老朽知道——是老朽住的城镇上头的一户农居,常有会武功的大爷们进进出出。”老农试探着说话。
“哦?”曹寅登时一喜,忙吩咐身边的侍卫请索额图大人过来,另一边又仔仔细细的询问着老农:“这农居是做什么的你们可知道?”
老农脸上笑容一僵。
曹寅忙安慰着:“这位大爷不用担心,本官乃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
“大人不知。”老农一回想就浑身打了个哆嗦,声音压低:“这农居我们也搞不懂是做什么的……他们每逢春秋都要在村里招募一些人上去给他们收割粮食蔬菜,老朽的儿子曾说过里面经常有小孩儿的恸哭声,可有人偷偷报官别说找到小孩儿就是连其他人都没瞧见,反倒是把那报官的人以扰乱秩序为名抓进大牢里!
老朽的儿子不敢多管闲事,回头却是和老朽抱怨里面人多得很,会武功的大爷骂骂咧咧的盯着他们做活,也不让他们到农居里歇息。我们村里头都说那里面八成是个魔窟,有人冤死在里头才常年有哭声!”
这事儿原本与三阿哥四阿哥的事情毫无关系,可曹寅也不知道是为何,总觉得心中微微一动。
正巧索额图此刻从里间出来,他披着一身外衫有力无气的冲着曹寅微微点头:“曹侍卫。”
“索额图大人,下官瞧见那里有一片民居着火,又恰好在河流附近,咱们要不就往那边走一走寻找一番?”
“既然要沿着河岸寻找,那倒是可以去瞧一瞧。”索额图抬头望了眼远方。那火势迅猛得厉害,他皱皱眉取过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一番:“这火势,瞧着可不像是意外,倒是像有人故意弄的。”
“若是故意——”
两人相视一眼,这万一搞不好还真的和三阿哥四阿哥有关。
想到这里,两人哪里还有休息的意思,慌忙叫起在场诸人急急朝着山脚的方向出发。
农居的火焰旺盛得令人惊讶,胤祉四人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也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所居住的茅屋本身大部分东西都是易燃物,这一燃烧可就将大半个农居都烧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非但如此,还波及到了附近的房子,火势越来越凶猛,竟是连四人也一下子都陷入困境,好不容易逃离开,又听闻身边传来叫喊声。
“着火啦!着火啦!”
原来是守门的门卫,他们扯着嗓门敲锣打鼓,这不整个农屋就像是炸了膛一般,一口气窜出了不下十数人,提着桶捧着水盆子冲向着火的地方!
偏偏胤祉四人所站在的院子里,竟是四面八方都有人赶来!这叫一个心惊肉跳,四人对这近二十人?傻子才直白对上呢!
四人面对如此的场景只能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躯塞在阴影处,试图躲过守卫的注意力。
一名守卫来了,两名守卫来了!
一连串的守卫都来了!
许是着急救火,还真是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隐藏着几个幼童,他们忙不迭的冲入火海,一盆盆水浇了上去。偏偏点燃物是用动物油脂做的灯油,竟是一时间根本无法熄灭,刚弱了下去没了水就立刻死灰复燃。
“里面的人呢?老癞头人呢?”一名管事打扮的男子显然刚从床上起来,他披着外衫头发散乱,狼狈的怒吼着。
“……大人,咱们没瞧见老癞头。”
一名守卫脸上涨满了黑灰,咳嗽着:“这火大得出奇,不会是已经栽在里面了吧?”
“一群蠢货!”
男人大怒,他揉了揉鼻子气急败坏的大喊着:“你们的鼻子是放着做什么用场的?这么大的灯油味都没闻到?八成是里面的崽子搞的鬼!快给我吩咐下去到处去搜!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是!”
一群人继续试图灭火,而另一小部分人则仔细的沿着路搜索着,不多时就来到了先前的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