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土豪贾赦 第63章

作者:金子曰 标签: 种田 BG同人

  姜武苦笑道:“合着他们烧了粮仓乃是为了坑我们来查的。”

  齐周道:“非也。他们是没法子了,乃因赔不起。那十之六七的非一两任之功,所谓法不责众,况他们还平了粮价。再丢几个卒子,卖几个杀。”

  贾赦嗤笑道:“那才多少钱?这帮孙子准保只赚不赔。”因丧气道,“还以为那什么张潮将你引去了。话说那姓张的还没消息么?真沉得住气。”

  二人同看着姜武。

  姜武摇头:“前日张老太太倒是挂了件花褂子出去,像是个信号。偏他一直不曾回去。”

  齐周又问:“除了韩县令,没旁人了?”

  姜武瞥了他一眼:“你都不在,人家都知道‘减罪封’在钦差大人手中。”

  齐周点点头,回屋子歇会儿。

  贾赦算着他歇过劲来了,又看姜武修理兵士去了,便鬼鬼祟祟溜去齐周那屋子前敲门。“小齐小齐!”

  齐周叹道:“何须瞒着浩之。若有心瞒他,我方才便不说了。”

  贾赦推门进去:“我怕你死心眼子。”因问,“你觉得你爹是不是参合了那十之三四?”

  齐周苦笑道:“岂止参合。只怕俱是他的主意。那些烧死的小吏只怕也一个不曾死。”

  贾赦“啊”了一声:“都是他的同伙?齐老爷子真厉害!”他倒是满眼崇拜。

  齐周道:“悄悄运走库粮,非得下头的人全体一伙才行。纵非全体,也需十之八\九。否则如何瞒得住上头?”

  贾赦想了想:“你可告诉痴道人你手上有减罪封?”

  齐周苦笑道:“只怕上封也不顶事。”

  “那也无事。横竖咱们瞒下来便了。”贾赦拍了拍他,“你爹绝对是好人,不然教不出你这样的儿子。浩之么你且放一万个心,他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齐周叹道:“若有那般容易,家父何须十几年不敢有音讯。”

  贾赦哪里猜不出来?齐老爷子八成卷进**组织了。因安心当了听众。

  齐周默然许久,方道:“只怕都是他的算计。那十之三四,他能瞒一时、便能瞒一世。其实近年无荒无战,若韩县令他们一直出出进进也是无事的,或是能捱过此任。他算计着仓中可巧空了,掐了时辰让韩县令发觉。韩县令等惊惧之下只得放火烧仓。此次烧仓乃是家父逼的。”

  贾赦道:“莫非他想借此机会将黑锅丢给韩县令等人?”

  齐周点头道:“此其一也。其二,我猜那十之六七多半非为忠诚王爷所得,乃是乐善郡王得了。江南也有许多他的人,两江总督便是。他有起兵之意。忠诚王爷手无兵权,他的人纵然得了好处怕也是小头。又许是查到后头忠诚王爷不过小罪,乐善郡王乃是大罪。”

  贾赦糊涂了:“我说小齐,你说清楚点。”

  齐周道:“我父十五年前往江南访友,从此踪迹不见。我来过数次,探听到他那朋友得罪了先义忠亲王。然甚是模糊,许多痕迹让人刻意摸去。”

  贾赦这才明白:“干嘛不早说?我还以为我太笨。合着你家老子便是先将十之三四的黑锅丢给他们随便谁;又许是那与先义忠亲王有仇,这粮仓查到后头怕是他儿子乐善郡王损失大些,顺手报仇。可对?”

  齐周点头。

  “忠诚王爷怕也会顺手将乐善郡王的人丢出去,横竖不是他的人。齐老爷子许是卷入了某种不河蟹势力,来查此案的若是只查出乐善郡王便罢了,若查到后头的不河蟹势力,或有性命之忧。”

  齐周叹道:“偏他没料到圣人竟派了我这桩差事。”

  贾赦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不过一五品小官,入仕尚不足一年,凭谁也猜不到你头上。故此,三回给咱们送信的必是他,他也知道你猜的着那些欠扁的灯谜。”

  齐周终是微笑了一回。因问,“不河蟹何解?”

  贾赦咳嗽了两声:“随意寻个词罢了,横竖你我都知道。”过了一会子,他忽然击掌笑道,“该不会上回在青楼绑走两江总督之子的也是不河蟹的人吧。”

  齐周道:“许是他们。”

  贾赦笑道:“横竖这回来的是我们三个,你瞧瞧,人家姜武多体贴,干脆修理他那些兵去了。我倒是觉得可以让他凑来一道想法子,他那脑袋虽有半腔浆糊,倒也有半腔脑子!”

  齐周摇头道:“莫让他难办,他们姜家满门忠君的。”

  贾赦也摇头道:“非也非也。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如今圣人要对付乐善郡王、齐老爷子要对方乐善郡王、不河蟹也要对付乐善郡王,大家联手岂不好?咱们放不河蟹一马,他们帮着咱们一道灭了圣人之政敌,顺手将齐老爷子捞出来。哎,贾恩侯真是太聪明了~~~”

  齐周被他逗乐了,倒也舒心了许多。

  贾赦又插科打诨了一番,方留他歇着,自己又得辛苦一趟,跑去向姜武描述。说完瞪着姜武:“不许告诉你哥,你哥那人决计不会瞒着圣人,圣人这会子或是不会算账的,日后却是说不得如何了。当皇帝的肚子里都有几百个心眼子,总归那是谋反呢。况他还有儿子。谁知道会不会将这个把柄传给他儿子,小齐怕得让他们家吃死了。”

  姜武踹了他一脚:“还用你说,我们能安置好的自然我们安置好。”

  贾赦哼道:“咱们三人若连小齐的爹都安置不好,上厨房拿三块豆腐一人一块撞死得了。”

  姜武也思忖了一会子,道:“这粮仓十之三四也有五十余万石,可以养八万精兵一整年有余!这江南匪路有那么些人么?”

  贾赦道:“或许人家存着呢?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他们有了粮食便不怕了。”忽然他“哎呀”了一声,“姜武,你说会不会小齐他爹就是拿粮食换自由的?小齐从前不过一账房。如今仕途无量,齐老爷子许是着急脱身了。这江浙么万把土匪在一块儿怕是藏不下,或有两千土匪吃十年卖十年养家十年!这十年土匪都不用去抢粮食了,他们便能安心经营附近的民心……”

  一时他两个都不说话了。若真是如此,齐老爷子的罪可大了。

  半晌,贾赦道:“江南有兵否?”

  姜武道:“何处无兵?”

  贾赦眨眨眼道:“干脆将那些土匪灭了一了百了。”

  姜武苦笑:“十五年。你看小齐那性子便知道他老子了。齐老爷子舍得?”

  贾赦笑道:“吃皇粮不比当土匪强?占山为王受招安么。”

  姜武叹道:“你且瞧着,若真如此,他们必不肯的。”

  贾赦想了想也是,人家土匪当的好好的,干嘛当兵?忽然间,一个念头冒在他脑中,遐想许久。

  姜武踢了踢他:“又发愣作甚。”

  贾赦叹道:“这会子脑子乱,想清楚了再说。”

  姜武便不搭理他了。两个人一个去操练兵士,一个去街上溜达。

  这日晚上果然又来了一位官员偷访钦差大人。后来数晚齐周那里简直成了卖队友大厅,各色口供账本证据装了两箱子,多与粮仓大火无关。乃因大火常有而减罪封不常有之故。

  账房们也将账目核了出来,有对的上的,也有对不上的。对不上的便是姜文那边给的外省的粮铺卖的少、这里粮铺进的多。不用问,十之六七。

  再细细查看那些对不上的,果如齐周所猜,都是乐善郡王的人。

  姜武大笑:“这是原五阴了他大侄子一道。”

  贾赦看着账目便生气:“合着我们费了半天力气,倒是没将那原五如何!生生猜了他那么些日子。”

  齐周笑道:“我便说么,忠诚王爷何等精细,哪有这么大漏子给咱们捡。他倒是慷他人之慨。”

  才说着,门吏又来了。这回来的是金陵甄家的甄应嘉。

  贾赦听了忙说:“快让他进来!”一面正色坐好。

  不一会儿,甄应嘉进来了,披着猞猁狲的裘衣,是个翩翩中年美大叔,比贾政好看许多,贾赦……莫提。

  几个人先是见礼寒暄,姜武因拉了贾赦避出去,贾赦非要藏在门口偷听。偏他不肯好生藏着,动静大了些,唯恐人家不知道他在那儿。

  甄应嘉没奈何,因向齐周又寒暄了几句,方说正事。

  原来他也是算计那减罪封的,与齐周左一句右一句打着机锋讨价还将。贾赦实在不耐,冲进去喊:“绕那么些圈子干嘛,外头很冷知道么?还不说重点。”

  齐周啼笑皆非,只得向甄应嘉致歉。

  甄应嘉有些窘意,望着他道:“恩侯,虽听闻你与齐大人交好,然我欲与齐大人谈些公务。”那意思不关你闲人的事。

  贾赦晃了晃脑袋:“别废话了,咱俩有仇,莫忘记你无故参过我,我也报复过你。”

  甄应嘉一愣:“你报复过我?”

  贾赦“啊”了一声:“你还不知道么?哎呦,我方才说错了,我报复的是齐国公不是你,不好意思啊,人有了年纪了就爱犯迷糊。那会子原是想着报复你的,因你在江南太远,我懒得。我还没来得及报复你呢。哎呦既然你这么好说话,那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齐周自然知道他是唬人的,但笑不语。

  甄应嘉此时心中早有千万个念头,偏想不出自己何时遭了这厮暗算。一面挤出个笑来望着齐周道:“下官委实有些名录可交与大人。”

  贾赦又看戏的爬上台:“拿出来呗,给小齐瞧瞧值多少钱。我们绝对公平竞争。标底是暗的、竞标是明的。”

  甄应嘉虽听不明白,也猜到一二。遂长叹一声:“我委实不愿意……”

  贾赦也长叹一声:“甄兄,到底这回你们营中肯交出来的官衔最大那位是谁?我们等着选人接手呢。”

  甄应嘉这回爽利得很,直道:“许枚。”

  若说从前他们几个对“好朋友”来之信半信半疑,自打猜那人与齐父有关,便信了七八成。故此听了“许枚”二字俱是一笑。贾赦撇撇嘴,口里念叨“无聊”,转身出去了,倒将甄应嘉愣了半日。

  齐周心下好笑,望着他道:“许枚曾在苏州连任两任知县。”

  甄应嘉颔首道:“正是。因其政绩颇佳,升了知府。”

  齐周又与他交锋数回,探听许多消息,收下许多不知真假之账目名册。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看到的时候金子已经睡着了= =

  这里是抓虫完毕的室友君o(∩_∩)o 抓了三遍肯定木有虫了嗯嗯。

☆、59、第五十七章

  送走甄应嘉,姜武笑嘻嘻进来大刺巴拉往椅子上一坐,翘了个二郎腿,挥手喊道:“带上来!”

  齐周与贾赦都莫名得很,因等着看他带什么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特种营的兵士满面灰土偏兴的嘴角都咧上耳朵根子了,手中拎了一个人丢在地上。“将军,他还挺能跑,委实倒霉遇上我了。”

  齐周忍俊不禁,指贾赦道:“都让你带坏了。”

  贾赦嘟囔:“与我何干,人家说的分明是实话。”

  再看地上那人,四方脸,中等身材,尤有面上一大颗黑痣甚为显眼,皆是文案所述小吏张潮之相。

  张潮灰扑扑的面庞,半日不则一声。

  齐周叹道:“先请张先生坐吧,喝盏茶。”

  外头有人搬了个杌子,张潮大约委实累了,便没客气坐了。

  齐周道:“我不曾哄骗令堂,手中确有减罪封。”

  张潮还是不言语。

  贾赦又不耐了:“你怕什么呢?横竖我们后头是天子,替谁撑腰撑不得。”

  齐周接口道:“他这话虽粗、却实在得很。”

  张潮仍是低头。

  姜武说:“莫非你把柄在旁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