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长子 第13章

作者:因果定律 标签: 清穿 天之骄子 BG同人

  等到一套流程做完,公府的送亲太太才把新娘从轿子里迎出来,然后是新郎、新娘一起拜天地,然后就被送到了新房东间。

  “不拜父母么?”康王格格站在花园假山上奇道。

  身边有个声音传过来:“我哥哥成婚的时候,我记得嫂嫂是第三天才拜见阿玛、额娘的。”

  “还是姐姐知道的多!”

  胤禔其实也好奇这个问题,听见有人解答就看了过去,说话的女孩应该同康王格格差不多大。那格格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侧身避开了胤禔的目光。

  新娘被送进新房,新郎还要出来招呼宾客,实际上宾客们参加的婚礼,到此就算结束了。胤禔也没有留下吃饭,而是和舅舅、舅母打了招呼,在宴席结束前就离开了明府。

  揆叙、揆方兄弟送他出门,胤禔就道:“二位表哥不要送了,实话说,我还想瞧瞧有什么好玩的买回宫。”

  小孩子好玩也是常情,揆方满脸羡慕,揆叙却笑道:“阿哥也要注意安全,其他的,就多亏奇里侍卫了。”

  奇里只是微微颌首,胤禔道:“那就改日再见了,二位表兄再会。”

  “太傅府中真是煊赫。”苏鲁道,“那么多大员都来了。连索相和几位亲王家都给送礼。”

  巴特尔用刀鞘敲了他一下,苏鲁看着前面的胤禔,赶紧低下头。

  “巴特,无妨的。”胤禔笑笑:“苏鲁说的倒也不错。”的确是太煊赫了,而且他舅舅似乎很陶醉于这种权势带来的捧场当中。

  胤禔没了带东西的心情,两手空空的回到了宫中,博学鸿词科还未结束。博学鸿词科一连三天,胤禔就在阿哥所里读书射箭。

  直到博学鸿词科结束,他才跑到了慈宁宫,舌灿莲花的给老太后讲起了婚事,满嘴郎才女貌。

  结果被太皇太后一句话拆穿:“我怎么记得,那新娘子扶进去之后,外人瞧不见啊。”

  “……”

  季兰靠在皇太后身边笑的牙不见眼,皇太后更是抱着季兰笑的弯了腰:“这孩子,总这么说的好。我看啊,哪天让保清给咱们唱支歌才好呢。。”

  胤禔刚要为自己证明,说这叫文学描述,就感到慈宁宫晃了起来,天旋地转。外头小太监大喊:地动了!

第17章

  这还是胤禔第一次住帐篷,不过,这帐篷搭的也不比宫室差多少。

  起码有三十平方的内室,门口还摆着屏风,怕阿哥被风吹着。胤禔已经在帐篷里住了十几天,自从那天“地动”开始。

  所谓地动,也就是地震。自七月二十八开始“地声如雷轰,其势如涛涌,白昼昏黑。震倒顺承、德胜、海岱、彰仪等门,坍毁城墙,难以数计。”

  包括大学士勒德洪、内阁学士中的几位,太子春坊右庶子,工部尚书一家四十多口等等都被地震导致的建筑塌方而压死。其余死伤文武官员、命妇比比皆是,至于京城内外士人百姓死难者,更是数不胜数。

  外头的事情还是听说,可宫中就是胤禔亲眼目睹了,先是去世的万黼同母弟-那拉氏贵人所出、尚不满周岁的胤禶阿哥被惊吓而亡;

  然后贵人那拉氏因为连续夭折两个儿子,也跟着去了;坤宁宫的皇后也因为地震而受惊,更要命的是,她怀孕刚刚一个多月,太医还未诊断出来,这孩子没能保住。

  而宫外三位近枝亲王,裕王福全家中也有孩子受惊去世、恭王常宁家里塌了一半、而纯王福晋因为护着儿子富尔祜伦被博古架上的古董碰了受伤,纯王府都靠着纯王隆禧勉力支撑。

  一时间宫内宫外,因为国事、因为家事,所有人都是愁云惨淡。

  自七月二十八开始,康熙就带着上至太皇太后、下至伺候的宫女太监,一溜跑到了景山避难。皇帝在帐篷里召集还活着能动的大臣,布置救灾等等事宜。

  而京师余震未能停止,直至八月十二、十三日更是大震如初。原本钦天监还说,这次震动后当无大震,可就在八月十九,京城突然下了大暴雨。九门之内,街道成河,恐有疫病。

  余震断断续续持续到了九月末,九月的最后一次大震,震感西到甘肃、北至盛京,南达江浙,波及近十个省份。

  八月的时候还是派官员祭祀天坛,可等到了九月依旧大震,康熙终于撑不住压力,亲自带着诸王、文武百官去天坛祈祷。

  皇太子和皇长子也在其列,回宫的时候,胤礽一定要和胤禔同车而行。他在马车上靠在胤禔身边,问道:“哥哥,会好起来吗?”

  他的嘴唇都在发抖,却极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努力维持自己的储君风度。胤禔抚着他的脊背,温声道:“会好起来的。”

  “你没把我当小孩子哄?我不小了,哥哥不能骗我。”

  胤禔心道,小屁孩就该被哄着。不过看着努力抑制紧张的太子,胤禔还是道:“我没哄你,你看着,等到了十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并非胤禔未卜先知,他只是觉得京城的地理位置并非位于高度活跃的地震带上,哪怕本次地震严重,三个月之后,余震也该停下了。

  一连三个月,康熙先是赈济京城内外的灾民、拨款修缮民居,后来又让领半俸的四品一下官员领全俸。等到九月后,震感减弱,朝廷又下令免除受灾严重地区的赋税。

  康熙十八年的后半年,胤禔就被迫安分的待在景山里,和季兰、二格格,还有胤礽一起作伴。等到了腊月,实在不能住在山里,钦天监再次保证不会有余震之后,一大家子人才浩浩荡荡的又回到了紫禁城。

  因为大灾在前,宫中新年也很低调,只是召诸王大臣小宴而已。而诸王福晋、宗亲女眷照例去慈宁宫行礼。因为皇后重病,宫外亲王府也需要整修,慈宁宫家宴也是草草结束。

  只是年末宜嫔生了五阿哥,第二年二月德嫔生了六阿哥,算是给愁云惨淡的宫中添了一点点喜色。而皇后钮祜禄氏到底没能挺过去,三月开春的时候,太医告诉康熙,皇后要不成了。

  “臣妾求皇上一件事。”钮祜禄皇后泪流满面:“臣妾无福,那孩子没能保住。求皇上让大阿哥、大格格送送臣妾。其他阿哥格格年幼,又赶上了地动,便不要让他们过来哭灵了。”

  “宫中养孩子不易,千万不要因为臣妾的缘故,令孩子们受了惊吓。”

  康熙的愧疚心此刻升到了十二分,皇后说什么他都应下。见他答应,皇后双目微阖,她太累了,为了她自己、为了钮祜禄一家,她该做的都做了。

  皇后薨逝,是国丧,康熙下旨令胤禔和季兰来坤宁宫送皇后最后一程,其他皇子皇女蒙皇后看顾,只穿孝,不必过来举哀。

  等到安排的诸事妥当,康熙突然想到,怪不得自己觉得忘了事情,如果让保清和季兰领衔,太子怎么办!胤礽是元后所出,康熙皱着眉勾勾抹抹,最后决定让太子领衔就是了。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先来了坤宁宫,为皇后上香哀悼。太皇太后连着来了两次,后来被康熙劝阻,只让季兰替她前来就是了。

  坤宁宫里,胤禔和季兰穿孝分列皇后灵前,作为孝子孝女。排在胤禔之前的是胤礽,只是他好像心情不佳似的,只是垂着头看着太监烧纸钱。

  季兰给胤禔打眼色:他想什么呢?一看就在走神。

  胤禔轻轻摇头:我怎么知道,这小子一会好一会坏的。

  咱们太子爷,没能送送亲额娘,却要给别的女人戴孝!

  这是胤礽在毓庆宫里,听见索额图和人抱怨的时候说的。他步步追问,索额图才为难的告诉他,仁孝皇后是谁、赫舍里氏是什么意思。

  他的亲额娘……

  太子也曾经想过,为什么大哥有额娘、万黼也有额娘,其他弟妹也有。季兰格格也有额娘,只是她的额娘在王府里。那为什么自己从来没见过自己额娘呢?自己的额娘在什么地方?

  新年家宴的时候,惠嫔娘娘搂着大哥,自己被太皇太后抱在身边……太子不由得想,我的亲娘在哪?

  现在胤礽知道了,就和现在的“母后”一样,他的母亲,也“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胤礽小小的心突然被莫大的悲哀笼罩,他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他从未见过、也永远不会见到他的额娘了。

  其他兄弟姐妹拥有的母亲的怀抱和温情,他们将来能孝顺自己的母亲,这些他永远失去了。

  司礼官高喊“举哀”,胤礽哇的一声,哭的伤心欲绝,险些一头栽倒地上。旁边的胤禔赶紧抓住他:“太子、太子!”

  后边的太监也跑过来,将太子扶到了坤宁宫侧间,胤礽一直掩面哭的双眼通红,直到康熙过来。

  “阿玛,我额娘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和母后一样,对不对?”

  胤禔和季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对抱头痛哭的父子,胤禔拉着季兰的袖子,两个人慢慢退了出来。

  “你们听着,不准进去打扰汗阿玛,知道吗?”胤禔叮嘱一句,拉着季兰想要离开坤宁宫喘口气。

  不想被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给拦住:“请大阿哥和大格格等等,主子去世的时候,说坤宁宫中之物,有留给阿哥与格格的。奴婢已经奉命清点好,请阿哥格格命人收回去。”

  钮祜禄皇后生前,将宫中之物分成几份,除了留给太皇太后、皇太后纪念的古董,赠与太子的珍玩之外,其他古玩字画、诸多珍品器具,均分给了胤禔和季兰。

  “皇后主子说了,只有大阿哥、大格格常在她眼前,好歹她是嫡母,一场缘分,给阿哥同格格留下些东西,聊做纪念。”

  这一笔横财并没有让胤禔多开心,反而有点沉重。钮祜禄皇后去世,钮祜禄家的公爵法喀前来磕头吊唁,胤禔在旁看着,此人略带轻佻,给先皇后磕头,目光飘忽不定。

  看上去也不是个会成大器的人,难怪自遏必隆去世之后,他虽然袭爵,却一直做着御前大臣,以他尚未弱冠的年纪,不过挂名罢了。

  康熙为皇后的去世感到非常遗憾,亲自拟了谥号“孝昭”,又夸先皇后是内廷良佐、鞠育众子云云。而给钮祜禄家的赏赐,也是让人侧目。就比如法喀,康熙看他哭的太伤心,皇后丧礼之后,居然让法喀做了领侍卫内大臣兼领护军。

  头所里,胤禔对阿拉木道:“不知法喀如今是喜是愁呢?”

  阿拉木笑笑:多年未见的姐姐和升官比起来……法喀大人已经偷偷宴客了,只是没人敢告诉皇上罢了。

第18章

  “这么严重的地震,可见是鞑子酋长失德!”

  “是啊,我还以为能把那帮鞑子给压死呢!哈哈哈。”

  应考博学鸿词科的士人都聚集在渌水亭中,顾贞观听见这句话头也没抬道:“你们就站在鞑子家的花园里,小声点。受灾的也不止紫禁城,京城内外没有汉人?京郊没有百姓受灾?这么幸灾乐祸很有趣?”

  那边一小堆的声音这才降下去,不一会陆续散了。顾贞观叹口气,这种嘴上便宜,占光了又如何,自己身上还能多块肉吗?于事无补。

  他身边的尤侗与严绳英不约而同道:“那几个估计都交了白卷,铁了心要回南的。”

  “让我说,回南没什么不好。”朱彝尊道,“求个清净日子吧。你没见元文、乾学兄弟,和过去也不一样了……人当了官,谁知道会走形成什么样。”

  坐在对面的陈维崧笑笑,恍惚还有放浪形骸的样子:“连万斯同都来了,还有梨洲先生的大公子,他们都服了软,咱们又有什么好说的。眼看着这江山愈发稳固,与其归老山林,不如出来做点事情。”

  “这倒是,咱们修明史,总能方方面面盯着点。”尤侗叹道:“毕竟,如今的满洲勋贵不是个个如纳兰太傅、或者成德公子那般。更不是子清,还算说得上话的人。”

  “成德公子啊,我看他的词写的愈发好了。那么好的人,真不像满洲子弟。”陈维崧笑叹:“外头都说纳兰太傅弄权,可说起来,这对父子并没有恃强凌弱。只看这一条,真是强出那些人百倍!”

  “是啊,过去总听说先帝时候,总是崇文重道。当今也好,可四辅臣的时候打下了底子,旗人勋贵自恃从龙之功,觉得自己就该高人一等。前段时间我去三河县,转了一圈发现,还有人在圈地呢!”

  “诶,子清!容若!”顾贞观起身招呼道,“你们来了。”

  最近一直跟在康熙身边的曹寅和成德今日也来到了渌水亭,几个月给他们熬的也是面黄肌瘦。好容易今日休沐,他就约着容若一起来了渌水亭散散心,见见这些老文士们。

  “恭喜几位了。”成德笑道:“皇上已经下旨,赐诸位检讨等职,入国史馆。同晚辈的老师徐先生并万先生一道,整理前朝实录,修明史。”

  “诶,该是我们恭喜你,还未来得及贺你新婚呢!”陈维崧笑道,身边的顾贞观拉了他一下。

  成德笑容略收敛了点,曹寅赶紧笑道:“哎呀,他成婚快一年了,还新什么啊。倒是我方才进来,听说还有人圈地,哪家啊?”

  陈维崧刚要说话,朱彝尊却道:“不知这位小公子是?”

  众人这才发现,成德和曹寅身后跟这个半大孩子,看着起码有十一、二岁了。不等曹寅开口,那孩子自己笑道:“各位好,晚辈是成德哥哥的堂弟,名叫安修,纳兰安修。”

  “哦,原来是纳兰家的小公子,难怪难怪,如此温雅有礼。”不要钱的好听话说了一车,曹寅憋着笑,容若听的简直想要翻白眼。

  这个安修自然就是胤禔,夏日无事,他请旨出来跑马。原说要去景山,可正好听说曹寅和成德要来渌水亭,胤禔好奇,非得跟着来。拗不过他,加之渌水亭也在什刹海附近,两个人也就答应了。

  “请问先生,方才说的有人圈地,不知是哪一家?如此,岂不是令百姓流离失所,几位先生也是能够面圣的,为什么没有提呢。”

  朱彝尊几个人都是苦笑,曹寅也叹口气对胤禔道:“阿、小公子不知道,这个圈地的人,我也知道……正是康王与安王两家,他们两家带头吃肉,旁人跟着喝汤,几位先生怎么好开口呢。”

  “康王、安王都在前线。”容若也沉沉的开口:“皇上哪怕是知道,也不能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处置。怎能寒了将士的心。”

  康亲王就是礼烈亲王代善一系,是铁帽子王。礼亲王在顺治初年改封号为巽亲王,顺治末年又改封号为康亲王。如今的康王杰书正在东南领兵。

  而安亲王岳乐更不用说,他是饶余亲王阿巴泰的儿子、太祖皇帝之孙,顺治皇帝的堂兄。顺治年间就是亲王,跟随肃亲王豪格打过张献忠、主持议政王大臣会议,自顺治十二年就掌管宗人府至今。

  除此之外,岳乐礼贤下士,诗画俱佳,在外名声颇好。而且他子孙不少,如今已经有了二十个儿子、二十个女儿……

  甚至一直有传言说,顺治皇帝去世的时候想要将皇位传给这位堂兄,只是被太皇太后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