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果定律
“爷是心疼孩子们。”皇后的目光不同寻常的温柔,她现在才感受到,当初丈夫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心思。那种润物细无声的照顾,虽然道琴知道丈夫是个细心人,但时隔多年回头想想,还是别有感触。
俩人都是老夫老妻,也不必说什么肉麻话,皇后也难说出口,只是就那么碰碰眼神,胤禔就知道了妻子的心情。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当年刚成婚的时候,他“提防媳妇惹麻烦”的心情,要远高于“多关心她”的心情。
什么时候真的开始关心这个人,胜过自己那点事……胤禔都不记得了。总之,以苏日格的出生为节点,他对道琴的感情就不止是“我先对她好点,然后换她不惹麻烦”这种心情。
现在,妻子是他生命中朝夕相处,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皇帝再次提到了弘晗的婚事:“九月里是额娘寿辰,十一月是太皇太后过寿,十二月是你寿辰,弘晗的婚事就算今年定下来,也得推到明年再办了。”
这年是皇后三十九岁寿辰,皇后想想自己的年纪,又想到了今年来参选的秀女,马上道:“额娘与老祖宗的寿辰该大办,至于我,年初皇上的寿辰原该正经大办的,结果尚未出孝,就那么过去了。既如此,夫妻一体,千秋节一应从简也就是了。”
“只是弘晗这个小冤家,福晋到底选谁呢?”
如今列为备选的,有钮祜禄公爵家的姑娘,是尹德的孙女;有佟佳氏的姑娘,阿拉木的孙女,这孩子年纪比弘晗小三岁,不过倒也不是问题;还有富察氏几支的姑娘,如马齐那边的富察氏,和萨布素那边的富察氏;还有瓜尔佳氏公府的姑娘,成德前妻他们家,论起来是那位前妻的小侄女。
总之都是好姑娘,家世人才都没什么可挑剔的,有出身旧族的、也有深得皇上重用的,如常德,已经被胤禔派到黑龙江继任黑龙江将军去了。
就是因为都不错,相比之下没什么短板,所以帝后才如此的难以抉择。虽然夫妻俩把烫手山芋扔给了弘晗,但他们儿子在私下看过几个人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有喜欢书画的,有喜欢跑马的,有爱说话的,有不爱说话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可是人家大阿哥就是不开金口。
这么一想,反倒是苏日格的婚事好办,大格格已经明确表态,她并不反感阿古达木做额驸,并且认为丈夫小几岁有小几岁的好处。
“唉,这帮孩子啊。”再想想已经西出阳关的弘昱,饶是天下至尊的夫妻俩,也得郁闷一阵子。
这一届的秀女们算是对宫廷生活适应最好的一批秀女,她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在宫里陪着格格们读书来着,所以对于参选这件事本身倒也没什么恐惧感。
反正读书的时候也是住在宫里的。
如佟佳氏的姑娘,阿拉木的孙女、佟蔺的女儿,就是和自己的亲表姐一起在宫里读书。她的表姐,就是议政大臣成德的孙女,翰林学士富尔敦的女儿。小姐妹两个与当今家的女儿也都熟悉,选秀之前也是常在一起玩。
而且依照当今的圣旨,选秀的时间被大幅缩短,孩子们还是要在一起读书。
佟佳氏小姑娘的心情非常轻松,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先帝贵太妃佟佳氏曾经叫她过去,与她说了些什么“佟佳氏一门亲善”之类的话。
小佟姑娘年纪不大,但家中长辈叮咛还是记得很牢,再说他们家平时素来不与佟佳氏公府来往,佟贵太妃的一番心思注定要付诸东流了。
而且小姑娘也是狡猾狡猾的,她从贵太妃那回来,就把事情和与自己相熟的二格格乌日娜说了。自然大格格苏日格就知道了,皇帝皇后也知道了。
“佟佳氏的姑娘倒是很懂事。”苏日格随口说了一句,看着弘晗莫名的表情,补充道:“佟大学士家的小姑娘,不是公府那几个。”
“哦。”弘晗想了一下,终于从脑海深处将人翻腾出来,“就是告诉乌日娜,贵太妃找他那个是吧?”
“对,之后额娘就停了佟佳氏公府入宫的牌子,听说鄂伦岱也很是抱怨了一顿,可惜没人听他的。”苏日格看着弟弟,认真的问道:“阿玛额娘都很担心你,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相中的姑娘?”
弘晗叹口气,他真没有,他对姑娘的兴趣不大。对着自己亲姐姐,他也就实话实说了:“阿玛觉得哪个好,指给我就行了,阿玛还说要让我更多的学着办差,多看看下情,我哪有心情啊。
至于日后好坏,瞧五叔、七叔,福晋都没有侧福晋得青眼,但那又如何?福晋其实……谁当都一样,做不好再说呗。也不是人人都有阿玛和额娘的运气,你瞧四姑姑、三姑姑她们。”
“姐姐,如果以后你的额驸也和姑父们似的,你千万不要忍着。”
“四姑姑”就是恪靖公主了,苏日格明白弟弟指的是什么。恪靖姑姑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四姑父还有侧福晋,她也就眼不见心不烦,如此而已。
怎么管呢?那个侧福晋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听说也生了个儿子,自然没有大清公主的子嗣贵重,可也不是能随意作践的。
喀尔喀土谢图汗、大清公主,这已经不是寻常夫妻了,公主更不必看丈夫脸色过活。但如果额驸找了个侧室,苏日格心道,哪怕是汉唐公主,也无非是自己也找一个男宠情人,少有真的喊打喊杀的,没意思。
她突然懂了弘晗为什么那么说,他看哪个姑娘都一样,都是外人。那么,福晋在他看来就是职业,做得好要褒奖,做的不好,那自然可以换、可以架空这个福晋……至于到底是谁,其实真的没什么打紧。他天然的不需要对妻子表达忠诚。
顺着这个思路一想,看上去家里是额娘说了算,但其实桩桩件件阿玛都知道,府里真正决定一切的,还是阿玛。是阿玛【愿意】帮着额娘,额娘才能做二十多年让人羡慕的直王福晋……
苏日格活到了二十岁,过去一些隐约感受到的东西,现在就像捅破窗户纸一样摆在了眼前。
让她活的和“一般姑娘”不一样,让她见识朝廷的大事,甚至不避讳大臣的让她看户部的账本,从来不去管她和弘晗常常见面,拉着弟妹玩乐。
因为懂得多,可能参与一些事情,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就是权力。弘晗到底是男孩子,有些细微内情他想不到,但苏日格却明白:
恪靖姑姑是对土谢图汗的侧室眼不见心不烦,但她甚至不必开口,侧室和她的儿子连归化城的边都靠不上,四姑父全当查无那二人,从不提起,这就是权力。
而端静姑姑那,三姑夫噶尔臧一溜的侧室、婢女,三姑姑也当做看不见,然而却是她避着三姑夫和那一帮人。虽然都是不见不烦,但,想必心境大不相同。
气氛有些凝滞,弘晗不知道姐姐出神的想什么,他就笑道:“有时候我想,干脆把那些名字写在纸上,抓阄算了。”说完他自己笑起来。
苏日格回过神却道:“那你为什么不和阿玛说呢?”话音刚落,引来弟弟震惊的目光。
“你是长子,阿玛和额娘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先帝也是。”苏日格压低声音,虚按着弘晗的嘴,:“你听姐姐把话说完。你自己也明白这个,这是极好的事,但姐姐还是要教你一件事,”
“不管有多少厚望,你首先都是阿玛和额娘的儿子,尤其汗阿玛是喜欢孩子们和自己言行坦诚,有什么说什么,他不喜欢言行虚伪的人。所以,你要是真那么想的,哪怕是玩笑,去讲给汗阿玛听,博阿玛一笑,也是你的孝心。”
“咱们在父母眼里都是孩子,哪怕有什么想不到的地方,只要把话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父母会告诉咱们该怎么做,而不是训斥。你做了阿玛额娘快二十年的儿子,还不明白吗?不要让他猜你的心思。”
姐姐善意的提醒让弘晗打开了新大门,他扪心自问,自从他被先帝下旨抚养膝下开始,他就格外重视自己的外在表现和规矩体统。极少和小时候一样,和阿玛说些知心话了,大阿哥回忆起刚入宫读书那年的冬天,阿玛抱着自己走在紫禁城里,告诉自己阿玛额娘、姐姐弟弟才是他的家人……
是啊,不论我在烦什么,为什么不能和阿玛坦白的说呢?不管是福晋的问题,还是晋商、徽商的问题,自己闭门造车,哪里会有与一国之君请教而获益更大。
“弟弟真是糊涂了!”弘晗诚挚的对姐姐说道。
第266章 :在其位谋其政,安生不了(上)
“儿子觉着, 您还不如抓阄决定,定下了来,您和额娘也放心,儿子也不必烦恼了。”弘晗在胤禔跟前语气轻快的抛出了这个奇思妙想。
胤禔愣了好一会才哈哈大笑:“你这小子, 居然这么捉狭!”
这两年弘晗与胤禔父子之间愈发的有君臣奏对, 那种严父教子的气场, 如当年一般的温情脉脉已经很少见了, 更别说在父母跟前说笑。弘晗如今越来越有长子的认知和气势, 这原是好事, 但胤禔觉得, 一个未满二十的年轻人, 实在是不必将自己绷的那么紧。
胤礽就是个前车之鉴, 自己逼着自己绷紧神经,那个位置又对他格外的不友好,早晚会出事的。
胤禔能保证自己对弘晗一如既往, 但是他没法控制其他人,所以他推迟给弘晗封爵, 自然的其他儿子封爵也会推迟……
为的也是他们父子之间能“父慈子孝”,胤禔自己对皇位琢磨了多少年, 他就有多担心自己的儿子们也闹起来。他希望大后方能够安稳, 而不是后院先起火。更何况, 这副肉身归根结底是本尊的,必须考虑遗传问题, 鉴于往上数三代皇帝都不算长命, 已经到不惑之年的胤禔, 也必须考虑更多的问题了。
今天弘晗能主动来找自己把烦恼说出来,还能开玩笑似的表达自己的心情, 让胤禔很欣慰。他没像对小孩那样对长子,但也是满脸笑容,按着他的肩膀笑道:“这话可别让你额娘听见,否则她拿板子揍你不可。”
这两年,弘晗也忙着读书、办好阿玛交代的事情,做好兄长、好弟弟,但正如他亲姐姐提醒的:最要紧的是做好儿子。大阿哥发现,他阿玛的确很喜欢自己说心里话,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坦诚些呢。
“汗阿玛,儿子真的……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的,福晋是嫡妻,是宗庙祭祀的一员,是女主人。可让儿子挑,我也实在没法子,也不懂怎么挑呢。”弘晗一脸难色:“好好的,我也不能总在秀女身边晃荡。”
“……这也是个问题,”胤禔刚要说话,就见秦吉了从外头进来,低声禀告,张英没了,礼部来禀告,其子张廷玉也在外头。
“快叫他进来!”随着胤禔吩咐,弘晗也站到了一边,他心中也是一懂,张英是熙朝老臣,老臣凋零让人喟叹。更重要的是,张英还曾做过二叔胤礽的老师,这也代表那个时代的人,终究还是要离场了。
张廷玉来报丧的,或许还要面君,自然不能披麻戴孝,只在腰间扎着麻布腰带。他进了清溪书屋就跪下,还不能哭,忍着悲声道:“禀告皇上,臣父张英今晨无病离世……”说到这,他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别忍着,朕也不会说你君前失仪……唉,张师傅曾是皇子师傅,也与朕有师生之谊。礼部照例赐银张家治丧,追封张师傅为太子少傅,礼部尽快送上谥号,然后……”他看了一下,“朕令皇长子临府赐谥。”
“臣代亡父,谢陛下隆恩!”皇子过府从前可是王公才有的待遇,后来是宿将才配有的荣誉,而今他父亲居然也能蒙此恩遇,张廷玉感激涕零,再三叩首以谢皇恩。
张廷玉退了出去,胤禔才对弘晗说道:“等朕拟好谥号,你就去张家传旨……你也不必太拘泥。当年,我和你额娘还见过几次面,那会京城里还有关外质朴之风,没那么多咸的、淡的破规矩。”
“朕很不喜欢学前朝末年那种浮华之气,你也不要学,要么学开阔质朴,要么学慷慨豪迈。”皇帝最后道:“至于你福晋的事情,改日寻个机会,你和她们说说话,偶遇嘛。”
胤禔也没指望儿子能和哪个姑娘一见钟情,他敏锐的感觉到弘晗对福晋这件事有些冷淡。怎么说呢,作为父亲,他还是希望儿子家庭和睦,起码别一开始就把人家当工具人。
哪怕是胤禔当年那么鸡贼,也是抱着自己做初一,道琴做十五这样的念头,而不是开始就让福晋围着自己磨合。两口子过日子,要想不吵架、没有芥蒂龃龉,总得学会退一步。
别说对福晋这种枕边人,就是对朝廷大臣,也不能擎等着大臣靠过来,你得先递出橄榄枝啊!希望现在让弘晗明白这一点,还不算晚。
胤禔过去还担心他们府里环境太单纯,让孩子们观察其他叔叔府上的环境,谁知道等他们长大了,不仅没有单纯好骗,反而架子十足等别人顺着他们的意去打磨自己。
还是要让他们多看看世情,免得一个个都成了小傻子……也不知道弘昱怎么样了,他应该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那边了罢?
皇帝在思念儿子,不成想又有人来请见,秦吉了一脸苦色,进来请旨:“主子,孙文成、李煦早就回京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觐见,递了半个月牌子了。”
这俩织造到底是让皇帝的二舅哥索伦图从江南“礼送”回京,主要是说李煦,交接的时候拖拖拉拉,不愿意回来。孙文成还算配合,只有李煦,李家全家干脆让索伦图押送上车,一路上都没准他们随意走动。
活脱看押牢犯似的。
孙文成心有余悸,这摆明了是皇上对这位国舅爷有所交代,他才这么肆无忌惮……不过看他对自己还算客气,想来也是皇上的圣意:安分守己可保无虞。
等到了京城,李家面临的就是全家财产七零八落,就差被国舅爷把底裤给扒干净。孙文成过府探望的时候,李煦躺在床上病病歪歪,拉着孙文成的手道:“如今子清我那老妹婿离得远,估摸着日后他也难说下场,咱们老哥俩可得互相照应些啊。”
“我都……那么效忠皇上了,皇上可得给我留条活路。”
孙文成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劝,只道:“索国舅只是,唉,如今还说什么呢。等皇上回来,咱们还得谢恩呢。老哥哥,听我一句劝,千万别和皇上拧着来。”
“我还哪敢啊!”李煦满脸苦涩,“你瞧瞧我这全家老小,我这是为了求生啊!”
畅春园里,李煦和孙文成站在外头的时候,还心情激荡了一下。过去他是这里的总管呢。只是等里头的总管太监出来带他们进去的时候,李煦回过神来,先帝已经去了,这里已经换了主人。
该认清现实了,少主子变成了正经主子,而自己曾经和八贝勒勾搭。皇上不追究,不把自己扒层皮就是恩德,否则一个奴才在老主子还在的时候,就……背主啊!
李煦这会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曹寅曾经说过“咱们不过是皇上家奴”这种话,那人最讨厌这一套的。那会也是提醒自己罢了,要明白,奴才的命在主子手里,才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皇上,奴才在苏州织造任上,曾经有不当之举!”
俩人刚跪下请安毕,孙文成还没抬头,就被李煦这一嗓子吓得又把头低下了,正好顺着眼神看过去,这老兄疯了罢!
岂不知,李煦玩的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豁出去赌一把当今不会轻易的把先帝老臣怎么着。他自己给皇上递梯子,盼着皇上小惩大诫罢!
李煦想什么,胤禔不知道,但这没什么打紧,他本来就是要处置李煦。如今李煦这么说,他干脆顺水推舟,“孙文成暂且等待吏部发文,朕还要用你。至于李煦,你知道自己有罪就好,来人,将李煦带走关押!”
“……”李煦傻眼了,他们这些天子家奴太清楚皇上处置人的门道了,有气当场发出来还是好的,就怕这样拖着不管。皇上拖的起,他们拖不起!可他更不敢抗辩,眼见着皇上不待见他,他不敢赌了。
孙文成浑身发抖,胤禔走下来扶起他,脸上还挂着笑:“皇考是信得过你的,朕也信得过,盛京那边需要个老成人安排些事情,这差事朕就交给你了。你是老人,该知道怎么办,至于亏空案,朕自然追责李煦,你亏空不大,就不必多想了。”
“皇上恩典,奴才都明白。”好歹保住性命,这比什么都要紧,孙文成看着老朋友如同死狗一样被拖出去,心里松了口气。皇上打掉一个李煦,让自己滚去关外,曹寅留在江南继续卖命,估计不会追责他们了。
等到数日之后,张英出殡当日,皇长子弘晗奉命过府赐谥,天子所选,亲笔所书的“文端”二字,被张廷玉从弘晗手里接过来,仔细摆在了灵前。
“汗阿玛还叮嘱我,务必要替他在灵前燃一柱清香,聊表心意。”
这算是弘晗第一次和朝臣,这么打交道,在办完差事之后,与大臣说话就算是私人身份了。弘晗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张廷玉道:“皇上还说,廷玉于文字参赞上,朝中无人能及。只是家中遭遇大丧,老学士去世,只好令你丁忧。”
“这是皇上成全臣的孝心。”张廷玉起身朝着宫中方向叩拜,起身之后又欠身向弘晗道谢。弘晗就道道:“尔家中大丧,我办完差事,也该回宫缴旨。”
“阿哥春华毓德,臣家中如此,亦不敢留您久坐。”俩人客套完,这才浩浩荡荡一帮人,将皇长子送出了门。
畅春园里,胤禔又开始了另一轮人事安排,当初临时凑数的,临时补缺的,如今也都该换换了。还有盛京,既然打算在那里开始武器研究以备军用,更要慎重择人。
第267章 :在其位谋其政,安生不了(中)
“李煦的亏空案, 你多盯着点。”
胤禔交代那日松道:“你既然成了议政大臣,这个案子交给你,要多用心。过去你一直是武官,也该往文臣的路子上走一走。”
皇上的大舅子那日松, 已经卸任了九门提督、步军统领的差事, 以承恩公的身份成为了议政大臣。而接替九门提督职务的, 乃是皇上哈哈珠子出身的潜邸伴当巴特·阿尔布古, 如今人称“巴提督”。
萨宾图也被胤禔派去负责筹备抽调整个京营八旗的好手组建的火器营, 而佟蔺被调往前锋营做右翼前锋统领, 左翼统领是皇上的二舅哥索伦图。
而富尔敦在翰林院熬资历也到了年头, 被胤禔扔到了护军营做镶黄旗副参领, 像这种官职为了避免勾连, 包括领侍卫内大臣,都是八旗每旗出一到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