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长子 第193章

作者:因果定律 标签: 清穿 天之骄子 BG同人

  道琴嗔怪的看着丈夫:“哪有盼着孩子遇难处的。”

  “诶,人早晚都会遇上些难处,不过早晚而已。能早点遇上,那才是运气呢。”胤禔收起钓竿,问道:“说罢,到底怎么了?”

  弘晗给父母问安后,便将奏折拿了出来,一来说说自己最近依照皇上定好的策略继续推行,二来就是达尔罕王来访一事。

  “罗布藏衮布也是少年气盛,再说蒙藩既然推举他出来,他若是年少不成事,将来怎么会有人服他呢。”胤禔对这个便宜表弟的话非常不屑一顾:“至于威胁投靠准噶尔,呵呵,倒是轮的着他。隔着喀尔喀去勾搭么!”

  “你做得对,不必显得多怕他们,但是也没必要逞口舌之快。如果蒙古能对我们照成极大威胁,除非喀尔喀、科尔沁、全部同准噶尔媾和,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们彼此之间利益冲突,喀尔喀臣服我朝不丢人,他们还是近乎独立的藩王。可若是被准噶尔压着打,他们的草场牧民牛羊奴隶,就都保不住了。”

  弘晗若有所思:“儿臣明白了,先朝旧事殷鉴不远……汗阿玛,儿臣还有一事不明,新衙门是必须要建的,但是蒙藩极为反感的话,儿臣想了几种办法,却都不太合适。”

  “儿臣明白,这事的要点是申明朝廷的决心,但毕竟还是要维护关系。所以,具体的分寸,儿臣有些担心……”

第298章 :如何与你的邻居打交道(完)

  达尔罕王罗布藏衮布在京城府邸, 最近很是热闹,因为太皇太后丧事而赴京的蒙古亲贵们都还停留京城,要抵制朝廷设立新衙门,他们自然要聚集在亲王府, 日常互相商量。

  之前达尔罕王去见监国的端郡王, 大家还满怀希望, 亲王回来之后对着额娘端敏公主描述自己是如何在端郡王跟前据理力争, 又不失风度, 端郡王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云云。

  “端王年少不晓事, 皇上也是觉得登基数年, 根基稳固, 可以为所欲为了。”端敏公主冷笑:“可这样的大事, 哪是他一个年轻人能处置得当。看着吧,保不齐端郡王这一次要灰头土脸了。”

  端敏公主自然很高兴,可等她离开之后, 罗布藏衮布就轻轻叹气,面带郁郁之色。他能这么安抚母亲, 却不能自欺,罗布藏衮布心知肚明, 端郡王与自己都明白双方的意图, 恐怕是谈不拢的。

  可在面对其余蒙古各部诸王贝勒的时候, 罗布藏衮布也不能说自己徒劳无功,必然要将自己的努力夸大十分。人在其位, 就不得不谋其政、其名, 他自然不能免俗。

  出乎罗布藏衮布的预料, 宫中一时居然也没了动静,似乎那个衙门的推进就此停滞了。罗布藏衮布不敢置信, 难道端郡王思考再三,真的把他吓住了?

  又或者端郡王禀告今上,皇上有碍物议,打消了这个主意……不管是哪种可能,自己总算能松口气了。

  “九叔这一年辛苦,汗阿玛圣明烛照,都记着呢。”

  文华殿中,弘晗语气带笑,面色平和的对胤禟说道:“如今筹办对蒙度支衙门,还需要九叔辛苦。侄儿还需多赖九叔帮衬,九叔可不要将侄儿弃之不顾啊。”

  “这都是皇上恩遇!”胤禟这会也一本正经,先是朝着畅春园抱拳谢恩,而后才道:“大侄子你这话说的就外道了,咱们叔侄是什么情分,皇上如此厚待我,这件事你放心。你九叔心里有数,必然不会叫你吃了亏!”

  胤禟自我定位很清楚,就是冲锋陷阵,给大侄子挡明枪暗箭的。之前老十还对他说,这个活儿他要是办好了,足够他受用后半辈子的,所谓福荫子孙呐!

  “有九叔这句话,侄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就多赖九叔了。”

  弘晗最后宣布了皇帝的圣旨:“奉旨,九贝子胤禟着即晋封郡王。命郡王胤禟为外藩度支衙门副总管,统筹一切度支衙门新建事务,钦此。”

  就这样,在朝野上下以为新衙门不太能成立的时候,监国的端郡王发布圣旨,外藩度支衙门就此成立。蒙古诸藩王贝勒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达尔罕王不是说,他与端郡王说好了么!”

  在京蒙藩们大为诧异,他们可是听达尔罕王这么说之后,又见朝廷的确没动静了,这才放心的。可还不到半个月,怎么就旧事重提了呢?

  多尔济贝勒在旁边听这些人吵嚷,心中冷笑,皇上这个人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皇上想干什么还没有干不成的时候。怎么会因为达尔罕王这样的毛头小子就有所顾忌,至于所谓联络准噶尔就更可笑了,喀尔喀就能把他们先给吃了!

  这些蠢蛋怎么就不想想,到时候朝廷在后,喀尔喀在前,啧啧。

  “要不,咱们找大额驸,我是说纯禧长公主的额驸,去问问?”其中有人提议道:“旁的额驸不论,班第额驸可是咱们科尔沁的男人。眼下这个局面,总该出来说句话罢!”

  “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为咱们科尔沁说过话?要让我说,一事不烦二主,还是去寻达尔罕王,他额娘可是端敏大长公主,虽然太皇太后没了,可身份在那,多少也还能说上话呀。”

  一群人各执一词,吵嚷许久也谈不拢,多尔济冷眼旁观,达尔罕王这一次必定也名声受损,一个无能庸碌的印象怕是要叫人记下了。想想真是叫人暗自称快啊,多尔济心道,该!

  就在蒙藩打算严肃认真的聚集起来,联名上奏天子的时候,这个度支衙门反而先下手了。

  副总管胤禟新官上任三把火,发布了外藩度支衙门的第一道公告:即日起,所有与蒙古诸王贝勒、鄂罗斯并海外商人有经济往来的商铺、商人,都必须有外藩度支衙门的公文许可,否则一概视为非法。

  过去朝廷在几次禁海、开放的时候,对于海外贸易等也有一定的安排,但是法规一直在变动,并没有明确的针对于此的法令。而且通常的习惯,还是从东南特别是广东,甚至澳门登陆,然后才一路向北。

  但这一次,明眼人却发现,最初他们以为的“针对蒙古草原”的衙门,居然连外洋贸易和对鄂罗斯贸易都给加上了。看来皇上并不止意在蒙古……

  而且在外藩度支衙门的第一道命令之后,紧接着的第二道命令,是皇上下旨,在关外、江南、东南三地择选优良之所,建立海港,并且,成立外藩海关衙门。

  紧接着,苏州织造,也就是皇帝的奶兄弟苏鲁,奉旨调任盛京海关衙门。江南、东南等地海关也开始运转起来,就此,外洋贸易不必在居于东南广东一地,可以正大光明的直接抵达北方。

  蒙古人被这一连串的命令砸的发昏,为什么他们觉得,在这个新建立的外藩度支衙门中,他们蒙古居然是屈居末位呢?

  这么一想,反而完全失去了“我们没被盯着”的轻松感,反而觉得,他们被低看了似的……

  人就是这么奇怪,不过胤禔是无心顾忌这些的,实际上蒙古诸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在既成事实之后,他们也只好认了。尤其在朝廷表明其实最关注的并不是蒙古之后,他们居然诡异的开始主动表示,朝廷可以多关注我们一点的。

  “这次让弘晗负责,树立的威信就是他自己的,朕也安心些。”胤禔揉揉额头,“可能人真的不能不服老。二十来岁的时候,朕以为自己能包打天下,如今……也要想着儿孙了。”

  “千秋万代,原就是人君所虑之事,皇上春秋正盛,不过现在想想,倒也不早了。”自怡园中,成德慢慢说道。

  这次是胤禔陪着太后来自怡园,母子俩微服前来,探望病了的明珠。胤禔戏称这是陪着额娘回娘家。

  揆叙、揆方带着各自的媳妇都在里头伺候着,胤禔却退出来让额娘与舅舅说些体己话,他自顾自的在外头和成德喝茶,顺便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让弘晗多办差事,尤其是这种中枢安置上的差事,叫他多学学。”胤禔道:“日后我不管是南巡还是北巡,正好让他监国。”

  效法先帝么,成德微微点头,却忽而笑道:“只是日后端郡王怕是少有随驾出巡的机会了。父子天伦之乐,这本是人皆有之,可到底是国事为重。先帝当年,也是如此啊。”

  胤禔原本只当他闲话,等到奉皇太后回园子的时候,他才咂摸出方才成德并不是无意“闲话”。当年先帝历练的皇子,让他多次监国的那个,可不是胤禔。

  是胤礽啊!

  大表哥暗指的就是先帝虽然多次历练胤礽,那么看重太子,结果还是闹的父子相疑,下场让人叹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是在委婉的劝谏自己小心。

  提醒我别太得意忘形么,胤禔摇头失笑。他的心情还算不错,但皇太后就非常沮丧了,明珠老迈,这回怕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娘家哥哥命不久矣,皇太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发现皇太后郁郁寡欢的是皇后,她们婆媳如今每日都会见一面,胤禔有时候可能跑出去,几天才会凑到太后跟前。等到皇后和他说的时候,还没等胤禔采取什么措施,噩耗传来,明珠舅舅去世了。

  人到中年就是这样,身边人会一个个相继离去,虽然还会有新生命,可失去的人也就是失去了。

  明珠舅舅的丧礼也是极尽哀荣,从谥号到治丧大臣,胤禔都挑了最好的人选。最后又让弘昸去送了陀罗经被,又让翰林院撰写悼文,为尊者讳,将熙朝党争之事隐去,只说明珠当年修书、辅佐先帝的功绩。最后还亲自上门祭奠。

  然而,明府这厢的丧礼还没办完,另一边,皇后的额娘,伊尔根觉罗夫人,也去世了。

  骤然间两位至亲长辈先后亡故,就算胤禔足够唯物,也难免觉得有些不自在。更别说太后和皇后,简直是要以泪洗面,胤禔左右支应,让老妈和老婆心情舒畅一些。

  弘晗监国,苏日格和弘昱留在盛京无暇抽身,乌日娜还要照拂留在宫中读书的堂弟堂妹们。留在皇帝身边得用,能在外朝传话的,就只有弘昸了。

  丧事不断的这一年,三阿哥弘昸频繁在皇上身边出入,还经常办些传话的差事。如此一来,他在外头的知名度,居然要和长兄弘晗齐平了。

第299章 :事情开始出现了一些偏差(1)

  以清宫惯例, 皇子们要有身份有地位,要么是嫡子、要么是长子,或者自己才华出众能挣下功劳。

  放在胤禔这,几个儿子都是中宫嫡出, 那自然是嫡长子弘晗最受关注。而论起功劳……考虑到他们的年纪, 也是弘晗占优势。

  所以当胤禔叫弘晗监国的时候, 大家都觉得这是皇帝明示天下, 皇长子端郡王只需要未来有个储君名份, 已经万事大吉了。

  按说在这个形势下, 端郡王因为外藩度支衙门树立了威信, 那么就算皇上爱重三阿哥几分, 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 从来天不遂人愿,计划不如变化快。

  人生往复,有人逝去, 自然又有新生。弘晗那个有身孕的格格瓜熟蒂落,生下了帝后的头一个皇孙女。胤禔自然是十二分的高兴, 尤其这孩子的生日,乃是与皇后同一天。

  就连逐渐走出悲伤的皇后和太后, 都趁着冬日大节回宫的机会, 特特见了这孩子。说来有趣, 苏德阿哥跟着外祖母、曾外祖母一起看到小表妹的时候,还绊绊磕磕的表示“妹妹可爱!”

  皇太后还笑着问苏德, “妹妹真的漂亮, 咱们苏德也会看人喽!”

  “你阿玛说, 这孩子就叫多西珲。”道琴也满脸喜悦的看着孙女,“可真是个好孩子呢。”她是真的喜欢小孙女, 等到母子私下说话的时候,还特特叮嘱弘晗“先开花后结果,额娘不也是先生下你姐姐才有了你们兄妹几个,这不是着急的事儿。”

  “儿子知道。”弘晗哭笑不得,“多西珲好着呢。您放心,儿子媳妇也喜欢那孩子。儿子还打算让多西珲跟着福晋,毕竟她额娘出身不显,胜在柔顺罢了。不过为着孩子,儿子还是打算为她请封个侧福晋,多西珲面上也好看。”

  这话听着就不是很中意多西珲的生母,纯粹是为了孩子才请封的。道琴原想说什么,不过还是咽了回去。这样的事情,还是要让孩子自己做主,毕竟是他的屋里事,在没有做额娘的成天盯着儿子这些事的。

  尚在园子的胤禔也连连下旨给了小孙女一堆赏赐,还对身边的弘昸说“明年你们哥几个丧期结束,也该为你们找媳妇了,朕和你们额娘也安心。”

  弘昸倒是很想表白一下,自己是很愿意为曾祖母守孝三年的,然而到底太过了。他还是没有过度表白,只是一如既往谦逊顺从的笑着应是,还道“不止我们兄弟,阿玛还得操心二姐姐呢。”

  苏日格疏阔开朗、弘晗庄重大度,弘昱通透潇洒,乌日娜善良机敏,弘昸嘛,过去胤禔总觉得冬冬有些别扭,没成想年纪增长,这孩子读书愈发好不说,性格也愈发沉稳可靠。弘曜、弘昘哥俩还小,但如今瞧着也是聪明可爱。

  哎呀,果然还是我和媳妇基因足够好,这才能有一堆好孩子。

  皇帝乐极生悲,在大雪天回到了紫禁城中,主持年终岁尾的各项宴会。可胤禔到底不是二十岁了,受了寒,等到大宴结束,又非要闹着回园子。这一通折腾,胤禔成功病倒。

  发热弄得他人事不省,把皇后和皇太后吓了个半死,太医院昼夜不停的守候在皇上床前,唯恐出现什么意外。

  人如果从来不生病,一旦生病的时候就特别严重,这似乎是某种常识。何况先帝就是在大宴会之后一病而亡,太后与皇后婆媳两个对这些心知肚明,担心到惊惶失措也就不奇怪了。

  皇帝病着,但国家运转不能停下,太后和皇后一起委任皇长子弘晗再次监国。而其他的孩子,除了还在盛京归来路上的苏日格和弘昱,其他的孩子都在病榻前尽孝。

  胤禔觉得自己的骨头发热,整个骨架被火烧的融化了似的,昏昏沉沉好长时间。他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好像拴了千斤秤砣。

  “主子爷!主子啊,您要是有个好歹,都是奴才的罪过,奴才也不活了!”

  这好像是哭声,还挺耳熟,胤禔一点点睁开了眼睛,果然是已经有了白头发的总管太监秦吉了和全都,俩人都跪着垂着头哭泣。

  “你们俩嚎丧呢。”

  有气无力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全都头一个跳了起来,差点头重脚轻摔倒,大声道:“主子爷醒了!快叫太医来!”

  胤禔虽然病情好转,但身体没劲儿,太医的意思虽然委婉,但也很明确:到底不同年轻的时候,这一病有些伤元气,必须要养一养才行。胤禔这会在老娘和老婆通红的眼睛面前,也只能认输。更别说紧赶慢赶回来的苏日格带着弘昱,加上过来请安的弘晗,三个人又哭又笑,弄得胤禔心里也堵得慌。

  这一整个冬天,皇帝就没怎么离开园子,国事大多交给了监国的弘晗,而专项事务,自然也有人和他禀告,只是频率不高。

  孩子们独当一面,胤禔也不欲令他们大冷天的折腾,就让他们搁五天过来问安也就是了。如此一来,经常出现在他身边的,就又变成了弘昸。

  就算是之前胤禔昏沉沉的时候,弘昸安慰母亲与祖母,还要和乌日娜一起照顾弟弟们,还要帮监国的弘晗关注园子里的情况,特别是来问安的宗室亲贵大臣们。

  桩桩件件,三阿哥办的都不错,后来更是在胤禔跟前侍奉汤药。胤禔倒是不忍心,叫他去休息,可这孩子总是说“儿子还年轻,正该是尽孝的时候。”简直是无微不至,随叫随到,这份孝心,胤禔也觉得心中安慰。

  至少比起当年他对康熙,如今他儿子对他总要更真心,这么一想,他还是很幸运的。如此这般,想着弘昸也不小了,胤禔顺手给儿子封了个贝勒,说是让他成婚的时候好看。

  “皇上,似乎有些随心所欲了。”

  额驸阿古达木随口说道:“过去封爵的时候,皇上都是很慎重的……不过这是嘉奖三阿哥的孝心,倒也正常。将来我们苏德也要和三舅舅一样孝顺呀。”

  他抱着不常见面的儿子,正在抓紧时间联络父子感情,苏德靠在他怀里也笑嘻嘻的。只有苏日格一个人面色有些沉郁,看上去并不为自己三弟被封爵而高兴。

  “弘昱出海一年多,才封了个贝勒。弘晗更是长子,如今是郡王……你说得对,阿玛本来在封爵上头很审慎,并不滥赏。”

  “公主大可宽心,天子之子封王才是正理,我朝家法虽然不同与此,可今日不同往日……再说汗阿玛英明睿断,总有他老人家的想法。”

  可能吧,苏日格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她心里还是浮上一种不妙的预感,那种感觉隐隐约约,总觉得预想中的轨迹开始稍稍的发生了偏离。

  就像她在盛京见过的那个东西一样,机器齿轮要的是严丝合缝,否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种预感在阿玛病愈之后达到了顶点,弘昸不止得到了贝勒爵位,还被赐以嘉号,日后三阿哥弘昸就是“仪贝勒”了。而且皇上还让他入御前行走,这个职务恨不能是每日都陪在皇上身边。

  若是寻常宗室贵介子弟得到这个差事,无非是前途有望,亲友高兴。但换成弘昸,自熙朝以后,就少有皇子任御前行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