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长子 第73章

作者:因果定律 标签: 清穿 天之骄子 BG同人

  他说的虽然绊绊磕磕,但胤禔听明白了,而且他马上了然:的确,如果胤礽真的好男色,说不定这件事之于他,只是吃惯了的口味换一种,发现不错就继续吃,其实没什么特殊意义。

第99章 :幽暗中,我们彼此观察

  确定那只是太子的花边, 胤禔不觉得康熙会因为这种花边而对胤礽大发雷霆—有鉴于他曾经怀疑过自己,除非哪天他真的把皇太子和他的“基友”按在他们搅基的当场。

  但愿那一天不要到来。

  “叫他们不必特别关注,什么都不要干,一如既往就行了。”胤禔交代秦吉了:“出宫开府, 你和全都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常往宫里去, 一定要保证眼线不乱动, 懂么?”

  “奴才明白。”

  全都则道:“主子, 您打算什么时候回京?是宴客之后, 还是入秋。旗下有几家还往园子里递了帖子, 请求带着家中子弟拜见王爷。”

  “都是谁家啊?”

  “阿鲁特氏, 就是阿山他们家。还有辉发那拉氏佐领家, 还有西林觉罗氏, 国子监祭酒鄂拜。余下阿颜觉罗、伊尔根觉罗,还有镶蓝旗下的觉尔察氏,乃是开过五大臣, 名将安费扬古的后人。”

  胤禔听着全都报名,心里盘算着镶蓝旗的情况, 其实也不只是镶蓝旗,在特殊时期的影响下, 除了上三旗, 下五旗的文臣攀得高位的并不算很多。对于下五旗而言, 从文不如从武,这就变成了另一个恶性循环。

  如果想要彻底的让八旗脱离旗主, 除了打击根深蒂固的老资格, 还得让他们有出路。这么一想, 自己的确充当了一个出路的角色,也就不怪自己在见了一面, 冷着他们之后,他们还有人往前凑趣。

  估计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旗人只能给朝廷干活,随着世道平安,人丁繁衍,除了旗丁当差的之外,其他人压根没有份例银子可以领。那么,总得寻条活路罢,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攀附上来,又不丢人。

  “告诉这些人,我在园子里没空见他们,等入秋回去之后,中秋节罢,中秋节前后叫他们递帖子,我见见他们。”

  春明园迎来的第二波客人是容若,还有容若的四个孩子,以及沈宛和沈瞭姐弟,会同顾贞观、吴兆骞二位。胤禔同道琴说过沈家姐弟的身世,见面的时候,道琴和对待其他人并无二致。

  胤禔原以为道琴这个态度就是极限了,不成想她们居然在绘画上找到了共同语言,是他小看古人,不,是他小看他的福晋了。

  道琴是真觉得,沈宛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甚至过后她对胤禔说“御蝉品性刚强,而且涉猎极广……真是太可惜了。”

  她真心怜惜另一个女人的命运多舛,而听道琴说话的胤禔一脸“你们的关系居然进展到称字!”,进而脑补了一出福晋觉得女人比男人好得多,决定抛弃他云云,这是后话。

  或许是胤禔被那桩“搞基绯闻”给影响了。

  直郡王奇怪的问表哥:“你说,是不是有时候男人想得太多,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女人们反而不会想那么多?”

  容若表哥却非常肯定的告诉他:“这只是你运气好罢了。”运气好碰上了一个性格相投的媳妇,大表哥语重心长的告诉小表弟,“要惜福啊。”

  两个女人带着妞妞和富森,还有苏日格,留在花园中赏花说话,说到高兴的时候,道琴命人预备了笔墨纸砚、各色颜料,而富尔敦兄弟和沈瞭侍立在阿玛和老师身边,跟着胤禔来到了外书房。

  这书房是专门用来谈事情的,足有百十来平,他们这几个人进来还显得有点空。

  朱彝尊的辞官在京中算是一桩大事,因为当时他在场,这件事就被胤禔拿出来当了话题。可吴兆骞的脸色有些尴尬,顾贞观在旁也是默然不语,场面一时有些冷。

  胤禔不懂为何,然后就看顾贞观苦笑道:“还是江南读书人家的事情,想要让子弟陆续顶上来……其实这份心思都一样。”

  哦,明白了,胤禔以为他说的是朱彝尊想让家中子弟入朝,于是笑道:“这有何难,若是朱家子弟真的入朝,汗阿玛必有加恩。”

  “……不是这回事。”吴兆骞闷闷说道:“你们先出去,”他指着三个小年轻,吴兆骞想赌一把,容若在这里,说他小人也好、说他赌徒也罢,他只想痛痛快快说些心里话。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预料,胤禔看富尔敦哥俩和沈瞭出去,然后就听吴兆骞问道:“直郡王了解明史案吗?”

  吴兆骞以湖州庄氏明史案为例,给胤禔讲了一遍江南士人对朝廷的看法,从顺从到抗拒,再到顺从、抗拒并存,再到如今的希望本朝如前朝。

  从心学陷入虚无、空想,讲到了本朝开始顺治皇帝推崇理学,核心就是说,保守主义有利于战乱之后世道人心的重建。

  “竹垞先生的想法,就是让江南子弟不断入朝,最好能左右朝廷的一些想法。”吴兆骞当年就是因为同乡诬告而家破人亡,他对所谓大家族没什么执念,他继续道:“就像,”

  “就像佛伦在山东搞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皇上允许他试验。”顾贞观打断了吴兆骞的话,破罐子破摔一样说道:“江南人很怕在他们那里也这样搞……本朝因为并非汉人皇帝当国,又因为想要打击旗权,一直致力于打击旗民两边的奴仆关系,再想搞大庄园就很难了。”

  有大庄园,意味着家中有大量奴仆,自由民不断的卖身。这种情况已经接近魏晋门阀了。而一旦朝廷大规模打击士绅,严格约束主人对奴婢的处置权,到时候影响的就是江南大户人家的财力,乃至于政治势力。

  有权则有钱,无权者,钱是保不住的。

  如明朝盐商子弟入朝做官:弘治年间的户部尚书叶琪是个典型,而如明末的冒辟疆等人,生活奢靡,吃羊只吃羊唇。京城沦陷还要忙着去秦淮河度假,这也是有盐商背景。

  这么想,心存担忧也是可以理解,但朱彝尊会为了这些人担忧这些事吗?

  胤禔觉得不太对,那位老先生在京也没有敛财弄权,他突然担心这玩意,不合情理啊。

  “孩子都在外头,”容若突然开口了:“既然今天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不妨直接说开了。子清这两年不停的进京面见皇上,二位先生不会觉得,他是和皇上君臣情深,不忍远离罢?”

  胤禔觉得,事情有些脱离控制,他看向顾贞观,这位顾先生脸色苍白,就听他道:“是曹子清在江南,查的就是士人,尤其是我们这些人。”

  顾贞观对胤禔惨笑道:“直郡王不知道为什么罢,因为江南也好,京中也好,怀念故国的人越来越少,多数人只是关注自家的利益。而竹垞发现皇上试图让本朝变得像前朝一般,于是他才动了心思。”

  “徐乾学那些人一力提拔江南子弟,帮他们中举、帮他们考中进士,都是殊途同归。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一代一代,就是如此。”

  “而曹子清做的就是代表皇上不停的笼络、观察,让江南士人对朝廷没那么大的敌意,让那些芥蒂很深的人在他的名单当中。不止皇上在查江南。”

  顾贞观最后总结道:“其实,江南士人也在观察那个地方。”他指着紫禁城的方向。

  容若和吴兆骞都在看胤禔的脸色,吴兆骞心中后悔,他不该说这个话题。而顾贞观更不该说的这么直白,他真怕这个满人皇子将顾贞观跟扣起来。

  但胤禔笑问容若:“富尔敦的婚事有着落了吗?若是有了着落,我倒是愿意做个大媒。”

  室内空气随之一松,容若笑道:“我们口头定下了,只是还没交换信物,若是有直郡王乐意做大媒,自然是好事。”

  “至于顾先生……”胤禔看向了顾贞观:“他日苏日格长大了,希望先生不要嫌弃,为小女启蒙。您看如何?”

  “郡王若觉得合适,那我也无有不从。”

  这天发生在书房的事情,仿佛蜻蜓点水,只在四个人心中留下了痕迹。旁人一无所知,胤禔只是很关心沈瞭打算什么时候考进士,然而沈瞭却表示打算出去游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外头究竟什么样,我希望出去看一看。”也已经进入青年阶段的美男沈瞭笑道:“有道是宰相必起于州部,虽然如今不太在乎这些,不过我还是想出去看看。”

  这是好事,胤禔举双手赞同,要不是他刚开府,手里都是内务府的人,不好派出去,胤禔都要赞助他几个下人了。

  “你打算等到富尔敦订婚之后再走,那你的婚事呢?”胤禔好奇:“你也不小了罢。难道要和揆叙一样,拖到大龄青年的时候再成婚?”

  “我急什么。”沈瞭满不在乎:“成婚这种事,急不得。对了,我最近出去和人会文,遇上了两个有意思的人。都是官宦子弟,一个叫年希尧,一个是张廷玉,后面这个,可是张英的儿子。”

  “……还真挺巧的。”胤禔喃喃道:“的确很巧。”

  三十一年的中秋节之后,胤禔在泗水亭为阿拉木和容若为子女定下婚约而做了见证,纳兰氏与佟佳氏联姻,这个消息也成为了京城的一大八卦。

  与此同时,康熙也正式下诏,明年他要再次征讨噶尔丹。

第100章 :老天爷大概是恨那个男人

  直王府一家子从春明园回到了内城王府, 预备着中秋节和紧接着富尔敦的订婚,中秋节他们还得进宫……而在此之前倘若赶上了哪位先帝、先皇后的生辰忌辰,还得在王府银安殿祭祀一番。

  这年的中秋节,胤禔进宫看见了终于结束守孝期的鄂伦岱, 瞧他倒是比过去长进不少, 至少不那么大马金刀叽叽喳喳的。

  “二叔, 您这话我可不爱听, 侄儿我见不得人怎么着!”不知道佟国维说了什么, 鄂伦岱无赖一样的声音传遍大殿。

  得了, 胤禔绝望的想, 他怎么会觉得鄂伦岱能“改邪归正”。直郡王站在亲王郡王的堆儿里, 深觉自己很无聊, 富尔祜伦还没来,就他自己一个嘴上没毛的……不,还有个平郡王讷尔福。

  “直郡王在看什么?”讷尔福和他年纪相仿, 但论起辈分却是胤禔的侄辈。

  胤禔满脸无聊:“在看满堂朝臣,各有千秋。许久未见, 平郡王可还好?府上大阿哥还好么?”前年讷尔福生了长子,取名讷尔苏。

  “还好、还好, 府上大格格也还好?”讷尔苏道:“如今天凉了, 我家小子有些咳嗦, 据说小孩子这个时候要多小心。”

  这个让胤禔认真起来:“这样啊,等我回去还得让大夫给瞧瞧, 多谢平郡王提醒了。”

  “不敢。”讷尔福踌躇一下, 低声问道:“直王叔, 您兵部的差事,还缺人吗?”

  “……”这声王叔突然吓了胤禔一跳, 头回有年纪相仿的人管他叫叔叔,天呐。胤禔嘴角直抽抽,他也小声道:“那个,你怎么个意思,说说?”

  “我就是,嗐,侄儿年纪还轻,想寻个差事。”讷尔福也很不好意思:“您也知道,我家祖上领兵出身,虽然哥哥犯了错,但我还年轻,还能给皇上效力呀。”

  平郡王,也就是克勤郡王,是代善长子岳托的后人。从先祖开始,前头三代郡王的确战功赫赫,只是到了讷尔福的哥哥那辈,就是已革郡王讷尔图,开始不着调了。

  讷尔图这小子不学好,性情暴虐,袭爵之后不久,就打伤过旗下人,还折断人家的手足。后来发展到杀死门下奴才,镶红旗下怨声载道,康熙知道之后,干脆给他夺了爵,让他在府里不准出来。

  听说讷尔图病了好几年,一边病一边生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讷尔福就是这样从哥哥手里捡来的爵位,而因为两代平郡王更迭太频繁,讷尔福一直只有爵位,上次去乌兰布通也没有让他去,平郡王有点急了。

  现在还不是晚清,那会亲王们巴不得在府里不参政、享清福,现在的宗室还是想要建立功勋,领差事办事,至少能多置办些产业留给子孙不是。

  讷尔福眼巴巴的看着胤禔,胤禔后背都出汗了,这玩意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刚要寻个借口,救兵来了,乾清宫的小太监进来“皇上召见直郡王!”

  “我先去面圣,咱们回来再说,回来再说啊!”胤禔一骑绝尘,跑了。

  康熙恐怕是没打算用讷尔福,且不说这是孙辈,当然这不重要。就说他的年纪比富尔祜伦大多了,康熙怎么宁可带着富尔祜伦长见识,也没有把平郡王派出去呢。

  胤禔觉得吧,哪怕将来康熙会用他们家的人,也得是讷尔福的下一辈了,如今还是甭想得好。

  乾清宫暖阁里,康熙看他进来就道:“别行礼了,看看这个!”说着梁九功递给胤禔一本奏折,上面说噶尔丹再次犯境。

  “不是说他回去的时候遇上了瘟疫,怎么恢复的这么快?”胤禔惊讶道:“有道是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就算策妄放水,他都不能恢复的这么快。难道是强撑着同我们打仗?”

  “朕叫你来,也是担心这一点,噶尔丹狗急跳墙,若是突然偷袭……”康熙沉吟道:“有个差事要给你。”

  “是。”

  康熙看着他,这个儿子,交给他办什么康熙都很放心。而且从来为人坦荡无私,毫无矫饰,皇帝打量着他,最后道:“过年叫你媳妇带着苏日格来宁寿宫,和季兰夫妻一样,陪着太后。”

  看来这个差事要出远门,胤禔听康熙告诉他:“重阳节之后,朕令你前往盛京,会同奉天将军、黑龙江将军整顿军事,年后回来即可。朕很担心噶尔丹会突袭科尔沁和关外守备薄弱的地方。”

  一旦被噶尔丹打到盛京,那就丢人丢大了,胤禔抱拳“汗阿玛放心,儿臣省得。汗阿玛,刚才平郡王讷尔福问儿子,兵部还有没有什么空缺,他想为国效力。”

  “哦?那你怎么说的,又是怎么想的?”

  胤禔实话实说:“儿子就那样回了他,说恐怕不成,他是侄儿辈,又是铁帽子。倘若真的要为国效力,也是跟在汗阿玛您跟前更合适些。”

  “这事朕心里有数。”康熙微笑,抛出了另一个问题:“若是让你从弟弟里挑一个跟着办差,你选谁?”

  “……四弟。”

  康熙很意外:“为什么是他?其他人呢?”怎么不是老五、老八,或者老三呢?

  胤禔语气非常之理所当然:“四弟做什么都认真。三弟枪法骑射都好,但是对行伍好像没啥兴趣。五弟……您知道的,他要真去了,儿子得抽出一半心思看着他。七弟、八弟还小呢。”

  皇帝笑着让他走了,胤禔临出门的时候,康熙突然道:“朕打算让长泰、康亲王家的巴尔图与你一块去,长泰在火器上没少花心血,巴尔图一手好箭术也得历练历练。”

  “都听汗阿玛的。”胤禔很无所谓,长泰也是个好相处的人,总比索额图好吧。

  中秋节之后是荣宪公主出嫁的时候,乌尔衮在京中迎娶,然后小夫妻回到草原。胤禔没法参加她的婚礼,更重要的是,他又要离开家,远离京城办差了。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娶个好媳妇的好处,道琴不仅将自己和女儿照顾的很好,还能兼顾宫中的惠妃。胤禔躺在床上一脸郁卒:“这些我都顾不上,都得劳动你了,还有过年……”

  “过年我只管带着苏日格在太后那,额娘那边你也放心。”道琴叹气:“我只是担心你,汗阿玛眼前就愿意差遣你,我替你高兴,可是又觉得这样真的太奔波了。”

  成年到处跑,简直没个安生时候,道琴总觉得胤禔年纪轻轻的,脸上已经有了风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