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则美
两个人商量好了,又用上一次的借口敷衍外边的人,让别人以为母女有悄悄话说,等到夜深人静了之后,他们两个换上衣服,从家里急匆匆的出来,找到了杨素的府邸,潜入进去来,到了书房没发现杨素今天不在后院,却在书房里坐着。
这就让曹槊和关冷艳有些意外了。
在黑暗里面曹槊询问关冷艳,要不然撤回去吧,关冷艳又不甘心。
“咱们再等等看,我就不信他今天不回后院了,他一旦离开之后,咱们再到书房里面找咱们要的东西。”
两个人等了两盏茶的功夫,发现外边儿有人提着灯笼进来,守卫书房的人看到这个人之后都纷纷低头。
没过一会儿,四周的人都退了出去,曹槊和关冷艳潜入到窗户下面,听里面的人说话。
来人是杨素的弟弟杨约。
“兄长,这传世玉玺似乎并不在洛阳城中。”
杨素却不这么认为,“偷玉玺的小贼胆大包天,敢偷玉玺,那就是想染指江山。玉玺就在这洛阳城中,就在某一处府邸里面放着。你再派人去找,慢慢的打听,这种事情谁家都不会做的大张旗鼓,只能从细微之处剥丝抽茧。”
他弟弟听完之后,过了一会儿才回答,“玉玺本就是天下之宝,有人握着这个东西,要是一点儿风都不露出来也不可能。如果是我有这个东西,我心中高兴,脸上带了出来……”
杨素轻轻一笑,“所以这就是你不能大富大贵位极人臣的原因。敢谋取天下的人,自然不会做出如此轻狂又愚蠢的事情。你做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现在找玉玺的不只是咱们家。宇文化及还留在长安没有回来,是陛下觉得玉玺还留在长安,但是我敢断言,玉玺就在洛阳,并且靠近宫城。”
说到这里,杨素停顿了一下,“也有可能玉玺还在宫城里面,只不过是被人藏起来了,咱们不知道罢了。你先回去,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你在外面慢慢的走,我派人在宫中仔细地搜查。到时候拿到了玉玺……”
“咱们献给陛下,到时候……”
杨素冷哼了一声,“有了玉玺自己不南面称孤,难不成还有奉给陛下?”
“兄长的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回去吧,千万不可把这些透露出去,如果是这件事成了,咱们杨家往后千秋万代。”
“兄长放心。”杨约答应了一声,又和杨素说了几句闲话退了出来,独自提着灯笼出了书房。
书房里面杨素静静地坐着,过了很久后院打发人来请,他才吹灭了蜡烛,离开了书房。
曹槊和关冷艳趁他离开之后才潜入书房,在那些公文书籍当中找到了宫中的图纸,两个人不需要点灯,趁着夜色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又重新放回原处,再一起出了杨家。
曹槊和关冷艳看着天色都还早,急匆匆地赶到宫中,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面曹槊把这些耕犁全部找了一遍。
还真有曹槊需要的。
两个人趁着夜色把这耕犁偷了出来藏好,到了天亮之后才回家呼呼大睡。
睡到日上三竿,曹槊醒了过来,在床上翻来覆去。
当年杨广受封为晋王,就住在扬州,而宇文化及的父亲宇文述就是当时扬州的官员,也是他给杨广出的主意让他去夺嫡。
据说当初宇文还为了贿赂杨素,凭着自己和杨约的交情,给他们兄弟送了不少好东西。
曹槊如今颇有一些得陇望蜀,想着要不然到时候搜查一下杨素他们兄弟的府邸,说不定就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心中把这个主意定下来了之后就起床吃了一些东西,没过一会儿关冷艳醒过来,两个人梳洗打扮了过后在廊下说话,就有人过来回禀,说是天气马上就要入冬,各地有入冬用到的东西送来给两位主人。
曹槊算算时间,这些东西到的比往常要早了一些。
想着各地这么早的送东西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所以就急急忙忙出来,拿了各处的来信仔细看了。
华山附近的人马送来的信上写着他们收留了一个少年,这少年是韩擒虎的外甥,只是脾气有些急躁。然而这少年熟读兵法,又有不少谋略在心中,他们觉得这少年若是在华山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一身本事可能会浪费了,所以就让他押运东西来到主人跟前,顺便留在主人身边听从调派。
曹槊看了信之后见到了这个名叫李药师的少年。
“我在信上看他们说你熟读兵法?”
这人落落大方,举止对答都颇为上佳。而且看他的年纪要比李建成还要再大一些,再加上他舅舅韩擒虎又是名将,曹槊就有心引荐他和李建成认识。
既然想要拉拢这个人,曹槊就请这个人在自家外院住下,等李建成回来之后就告诉他这个人十分难得。
李建成出去和人一块儿吃了晚饭,喝了些酒回来,醉晕乎乎的抱着曹槊在脑门上亲了两口。
“还是我娘子会看人,我瞧着这个人确实厉害。最妙的是这个人对杨坚杨广父子看不上。”
因为一高兴说起话来就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再加上屋子里面只有夫妻两个,李建成抱着曹槊倒在罗汉塌上。
“前两天我收到阿爹的来信,信里面把世民夸得跟一朵花似的,这本来没什么,后来传信的人跟我说世民邀请了不少人来爹爹跟前。”说到这里颇有些心灰意冷,“咱们在这里战战兢兢,而且在杨广眼中咱们又是质子。可是爹爹完全不念着你有我功劳,这让我心生寒意。”
曹槊知道若是作为贤妻良母,这个时候就该劝他不要这么想,毕竟李渊作为一个大男人,心思没有那么细腻,不会考虑到儿子心情好坏。
但是曹槊敏锐都发觉到了,在窦夫人去世了之后,李渊和他的几个儿子,特别是大儿子和儿子,已经有了离心之兆。
没有母亲在中间为父子们的关系添砖加瓦,再加上李世民又去了晋阳,李建成远在洛阳。独留下李秀秀一个人照顾呆呆的李元霸和什么都不懂得李元吉。
李建成嘴上虽然没有多说,但是心里却担心后院的那一群女人们欺负弟弟妹妹。
可是父亲每一次来信对李秀秀和李元霸李元吉一次都没有提过,都是靠李建成询问传信的人才能得来一言片语的消息。
李建成的心中除了愤怒和失望之外,也在想其他的办法。
这个时候趁着酒意发泄了一下心中的不满,眯着眼睛盯着蜡烛看了一会儿,“上次你不是把自己的婢女借给秀秀了吗?咱们借着送东西的机会,再给他们多添置几个人,务必要把他们三个身边打造的如铁桶一般。”
考虑到这是他作为哥哥心疼弟弟妹妹,曹槊答应了,“放心,除了人,布料金银我也派人送去一些。毕竟现在后院管家的不是咱们阿娘,他们渴了饿了冷了热了也没人多关注,有银钱在手也是一件好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45章 手足
李建成除了担心幼小的弟弟妹妹, 还担心远在晋阳的李世民, 当天晚上写了一封长信,情真意切又唠唠叨叨的嘱咐李世民照顾好自己, 不忙的时候, 也经常派人往弟弟妹妹那里送些东西。
写到深情的时候, 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用手捂着脸嚎啕大哭。
他是窦夫人的子女当中年纪最大的,也是跟窦夫人相处时间最久的,偏偏在窦夫人去世的时候自己又不在她身边, 不知道母亲当时是如何的痛苦, 如何的难受,甚至因为长期卧床瘦骨嶙峋, 容颜憔悴……
这些都不敢想, 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难受的像有一把刀子在挖自己的心一样。
这里面固然有母亲自己想不开的原因在其中,也因为母亲生病的原因在里面, 但是父亲那里也要承担一份责任。
在李建成看来, 给母亲最大打击的应该是李元霸发热之后烧得呆呆傻傻的事情。
她自己的儿子养了这么大,说不定是因为后院那些人的推波助澜才变成这个样子, 窦夫人说不恨是假的。而她的子女里面, 两个儿子李建成和李世民也必定恨的咬牙切齿。
李建成用袖子抹干了眼泪,双手抖着把信塞到了信封里,嘶哑着声音告诉门外的人, 让他们去禀告曹槊,就说自己今天睡在书房了。
而远在晋阳的李世民所有的行动并不顺利,这个地方虽然是李家势力范围最大的地方, 但这里的高门大户也不算少,全都是一些老狐狸。
李世民作为一个青瓜蛋子,用这些人家的话来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了之后别人自然不把他当回事儿。他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天天碰壁,做的事情几乎没有顺利过。
这一天刚刚回来,就有人说有几封信从外地送了过来,李世民让人把信拿过来,先看了李建成写来的,随后又在信封上发现几封是李渊写来的。
想了想,李世民把大哥写的信拆开抽出来之后,发现信纸上泪迹斑斑,有些字已经模糊不清。
里面没有说自家如今正在进行了大事,反而全是叮嘱一些小事,比如说照顾好自己的家小,又说记得往涿郡寄送东西。李世民看到这封信,不知道哥哥是不是也收到了那边下人的回报。
反正自己上个月收到了涿郡的来信,万氏和尹氏都生下了孩子,万氏生了一个男孩儿,她娘家大张旗鼓地给这个孩子过了满月,所有规格和自己兄弟相同,这分明是把这个孩子当成了嫡子。
李世民在这个时候就起了杀心,心想我母亲的孝期还没过去,我等兄弟还在伤痛之中,那边儿已经完全忘记了母亲,开始重新过日子了。
想到这里一挥手,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不解恨又把桌子推倒踹了几脚。
屋子里面的动静太大,把长孙无忌引了过来。
“世民,你这是在干什么?这里的事咱们慢慢筹谋,不必生这么大气。”
长孙无忌是自家大舅哥,家里面这点破事人家都知道,没什么好遮掩的。
“晋阳的事情我倒是不生气,我生气的是我家里的事情。我大哥来信了,劝我经常派人回去给弟弟妹妹送点东西看望他们一番,必定是涿郡太过分了,要不然我大哥如此好脾气的人,怎么会这么写信。”
长孙无忌把信捡起来,自己看了一下内容,“长兄如父,这是大公子惦记着这些弟弟妹妹。”
李世民气地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我忍不下这口气,我忍不下这口气,我忍不下这口气……”
李建成把母亲去世的原因小部分归结在了父亲身上,但是李世民因为侍奉母亲,整日在病榻前面陪伴,把所有的罪过推到了父亲和那些侧室们身上。
“我还要忍他们忍多久?我大哥不知道难道我不知道吗?就是她们,没有她们我母亲会早早的亡故吗?我们会这么早的变成孤儿寡母吗?”
想当初窦夫人还活着的时候,惦记着李元霸和李元吉的婚事,拉着李世民的手说了许多,说将来自己年纪大了,年老眼花,不像现在这样挑媳妇儿这么尽心尽力了,兄弟们自当同心协力,两个做嫂子的帮衬着给这些小叔子们挑一个好人家的小娘子。
甚至在病榻上恍恍惚惚地盼望着早早有孙子出生。
连日不顺再加上有这封信,李世民整个人已经开始暴躁不安。
忍了一会儿,他又坐了回去,让人把信件收拾了,全部端到他跟前。拆了大哥的心,接下来就要拆父亲的。李世民拆开之后除了父亲催促自己在晋阳早点收拢势力之外,就是说了一下最近涿郡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里面有了万家人的身影,甚至后院儿那些姬妾的娘家都有些人参与了进来。
可偏偏没有弟弟妹妹的消息,李世民耐着性子让人把传令的人招过来问话。
来晋阳传信的人是李世民的心腹,自然是李世民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我问你,我弟弟妹妹最近可好?”
“没听说过小娘子的事情,听说两位小公子如今正在读书,师傅是一位姓李的儒士,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
“这位姓李的,是万夫人娘家的门客。”
“她算什么夫人。”李世民急躁了起来,“他们家的人怎么可能尽心尽力的教养元霸和元吉。不行,我要想个办法,要么把他们三个接到晋阳,要么把他们三个送到洛阳,除了我和我大哥,谁真心替他们想。”
说到这里叫人下去,自己拿着纸笔,愤怒之下写了一封信,添油加醋的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告诉了李建成,让人快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洛阳去。
李建成给李世民写的信没送去几天,这天他不在家,曹槊收到了李世民写的信。
曹槊看了看信封的厚度,直接把信拆了,看了一半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传信的人还在跟前,曹槊就对传信的人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大公子回来了再找你问话。”
忍不住把信又拿起来接下去看,看完之后想了一会儿,自己从庄子里面带过来的那六个人,如今还在后面练习功夫,这几个人都算是表兄弟,毕竟在一个庄子住的时间久了,大家都有点亲戚关系。
有四个姓蒋的,两个姓韩的,曹槊让这四个姓蒋的一块儿过来,“过两天你们去一趟外地,将三公子和四公子以及大娘子接过来。至于用什么理由接过来,明天再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先打点行装。”
这几个人答应了一声,回去抽调人马打点行装,没过一会儿李建成就回来了。
曹槊就把信拿给李建成看,李建成看了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若是真的如世民所说,我早晚要找他们母子报仇。”
曹槊看他气得浑身发抖,赶快上去搂着他的肩膀,“这件事急不得,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和爹爹吵起来。”
“你说的对,若咱们是普通人家,这个时候自然跟爹爹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可偏偏如今咱们家正在密谋大事,在这件大事前面,所有的事情都算是小事。”说到这里冷哼了一声,“这件大事如果成功,将来父子兄弟皆不是亲人,见了面红着眼睛跟仇敌一般,如此说来,母亲早早去世也是一件幸事,省得看到将来家里面支离破碎。老年若是经此遭遇,不算是好事。”
说完想了想,给李渊写了一封信,就说洛阳这里有一位神医,传说医术出神入化,自己想要给李元霸治病,派人去把元霸元吉接过来,因为没有母亲教导,让秀秀来跟着她嫂子管理一段时间家务,以后别人也不能拿她失去母亲没人教导这个理由说事儿。
写完之后重新检查了一遍,又给李世民写了一封信,把送信的人叫过来询问了一番,第二天一早李建成催促着这些人赶快上路。
送信的人拿着李建成的回信,飞速地赶往晋阳。
李世民拆开信一看,看到哥哥的办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我大哥的主意好,若是我,肯定和我爹爹吵起来,大哥只要把弟弟妹妹从爹爹手中哄到洛阳,他们就不用在那些人手下讨日子了。”
长孙无忌跟着也看了一遍儿信,最后有些忧愁的问李世民,“世民你真的觉得去洛阳是个好主意吗?我听说三公子力大无敌,若是将三公子接到您身边,将来又是一个好帮手。”
李世民这个时候还没其他心思,“大哥照顾我们这么多年,让他照顾弟弟妹妹也是应该,且洛阳那里繁华,好东西应有尽有,弟弟妹妹在那里也不受委屈。况且大嫂子向来不小气,对我们几个一直特别大方,元霸心思简单,他饭量又大,若是放在别人家,肯定会嫌弃他,大嫂子一直喜欢元霸,能把元霸养的白白胖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