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班纳特 第75章

作者:山海十八 标签: 西方罗曼 英美衍生 BG同人

  应该说是事关男爵夫人菲罗伦斯的生死。

  菲罗伦斯在电报中表示,几个月前就知道金玫瑰成为维托里奥的新情人。

  当时,她并没有在意拿两人具体从何时开始交往,又保持情人关系多久了。反正她与维托里奥早就分开过了。

  直到上个月,男爵府的忠仆向菲罗伦斯汇报了维托里奥的暗杀计划。

  维托里奥打定了主意要丝特芬妮为妻,想要新婚顺利进行,在无法离婚的情况下,只有丧偶一途。

  菲罗伦斯当然下意识不信,哪会出现为迎娶情妇,把妻子弄死的暗杀计划。

  即便床上翻云覆雨后的某一刻,维托里奥对金玫瑰的欲望上了头,像极了传说里彼此唯一的专情,但天亮了也该恢复正常思维。

  不过,怀疑的种子还是种下了。

  菲罗伦斯客观分析了可能性,联系丝特芬妮如日中天的人气,她得出一个可怕的猜测。维托里奥不一定会为专情另娶,但如果是为了一大笔嫁妆呢?

  男爵府自从投资失败,一直都是强撑着光鲜排场。

  菲罗伦斯的娘家也算后继无人,她出嫁前娘家已是再走下坡路,如今也是把能卖的祖产都卖了,勉强维持体面。

  丝特芬妮是一位歌剧首席演员,按常理,她嫁给男爵必是高嫁。

  男方家族的长辈极有可能提出反对意见,但如果嫁给丧妻的二娶男爵又不一样了。

  如此来看,丝特芬妮与维托里奥结合,一个得了名,一个得了财。

  假设两人之间又感情笃深,简直就是双赢的佳话。唯一做出牺牲的人,就是碍事的现任男爵夫人。

  菲罗伦斯不敢赌自己的命,即刻雇佣私家侦探彻查两人。

  应是丝特芬妮不愿暴露做人情妇的事实,两人行事隐秘。除了维托里奥的私宅,在公众场合都保持着一段距离。

  若不是菲罗伦斯在丈夫身边安排了眼线,早知道他与金玫瑰的婚外情,恐怕也会认为两人只是歌剧喜好者与歌剧演出者的单纯关系。

  经过私家侦探的不懈努力,终于摸黑成功潜入庄园,拍下了丝特芬妮与维托里奥密会的照片。

  随后又多次乔装车夫,探听到两人的谈话。维托里奥许诺一定会迎娶丝特芬妮,时间就在今年的七八月。

  如今仍无录音设备,但照片已是实打实地证明了两人的关系。

  菲罗伦斯不断琢磨维托里奥的许诺,究竟是欺骗丝特芬妮,还是真心实意准备付诸行动?

  往深了想,丝特芬妮对外一直宣称单身。她不愿透露情妇的身份,会否是希望一举嫁入男爵府,而不必留下任何话柄。

  所有的疑惑却在上周四戛然而止。

  维托里奥死在了山林的野狼嘴下,不管他想不想另娶,在人间是做不到了。

  「你们也许会怀疑是我先下手为强,但我敢向上帝发誓从未如此恶毒。这是主的惩罚,将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送去地狱相见了。」

  菲罗伦斯最后写到,「哪怕被怀疑,我也要揭露这一桩丑事。照片为证,在报纸上披露两人的私情。绝不让世人继续被丝特芬妮·托比蒙蔽,她才不是纯洁高贵的金玫瑰。」

  “两位现在有什么想法?”雷斯垂德收回电报,先表达了他的观点,“虽然男爵夫人说得义正言辞,但我怀疑她雇凶杀人。”

  雷斯垂德不是毫无证据,“上周五散场后,有十五位金玫瑰支持者去后台等她。其中十四人已经来做过笔录,等去我办公室看了,你们也会赞同我的想法。”

  十四位支持者,五女九男,他们都模糊记得那位送洒金橙玫瑰的人。

  ——中年妇人,四五十岁,中产家庭的女性常规米色礼服。记不得她的面容,而记得她身材略胖。

  中年妇人没有积极地挤到前排,只抽趁着一个空档送出花,她就转身离开了。

  其后,金玫瑰邀请两位女性与三位男性移步会客厅。

  六人一直在会客厅聊天,大约夜间十一点半,五位支持者走出剧院大门。他们一走,就听到了身后铁门上锁声。

  “根据两位的脚背毒针说,我大胆推测,男爵夫人早知丈夫与金玫瑰的伦敦之约。她雇佣了职业杀手,冒充给金玫瑰传信的人。”

  雷斯垂德讲述了他的推测,丝特芬妮与维托里奥一直以洒金橙玫瑰为信号。花束里藏有幽会信息的卡片,当然丝特芬妮看过就烧毁。

  这次,丝特芬妮见到洒金橙玫瑰,自然以为是情人来了伦敦。

  上周五对送花的中年妇人毫无戒心,很顺手就接下了花束,想如往常从中确定见面的时间地点。

  不料,中年妇人实则是职业杀手,快狠准地给了丝特芬妮注射了一针蓖/麻。

  “其貌不扬,行动迅速,干完就走。”

  雷斯垂德细数三种杀手特征,“那位中年妇人全都符合。直到现在,不仅是近距离与她接触的十四人,上周五演出其他的观众都没能做出更详细的描述。

  她邻座的观众来过苏格兰场了。韦伯同样只记得见过洒金的玫瑰花,记不清中年妇人的模样。”

  中年妇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只有左侧有邻座韦伯。

  如不是抢不到票,诚心去看演出的人都不会喜欢偏僻的角落。但只为杀人而去的话,那里正是掩人耳目的好位置。

  “的确,避人耳目的座位、其貌不扬的外表、行动迅速的手法,还有做完立即立场的做派。以上四点很像是职业杀手,而男爵夫人也有雇佣的动机。”

  歇洛克却仍有保留,“那么作案凶器确定了吗?当场有人见到中年妇人弯腰了吗?”

  雷斯垂德摇头,有关这一点,他反反复复询问了当夜现场的十四人。“不一定需要弯腰,也能是鞋底有毒针,这就更像职业杀手的装备了。”

  “脚比手更难控制动作幅度,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托比女士。当夜,她穿的是米白色的棉袜,上面并没有留下灰渍。”

  凯尔西再问,“如果伸腿,在外看来就会有靠近托比女士的倾向。当场十四人有注意到中年妇人的动作吗?”

  雷斯垂德再次摇头,“应该没有靠近趋向,他们只记得中年妇人递出花,转身就走了。”

  复查一遍。

  凯尔西与歇洛克对视一眼,这次也没当场打击雷斯垂德。

  毕竟,还要留雷斯垂德给提供线索的人做笔录,之后说不准就会出现有价值的线索。

  先一步来的却是舆论风暴。

  男爵夫人一纸报道,将男爵与金玫瑰私会的照片登报,更是从头到尾讲述两人的私情。

  人们对金玫瑰的感官一变再变。从最初震惊她的死亡誓要追查真相,到怀疑是同团新人投毒,再到寻找神秘送花情人,最终心累于所谓的单身剧团首席也不过是一位贵族的情妇。

  联想男爵与金玫瑰的先后死亡,不乏阴谋论者,认为是男爵夫人雇凶杀人。

  不过,谁也没有实质证据,男爵夫人也一口否认。

  菲罗伦斯丝毫不心虚,直道没做的就是没做。如果买凶,她完全能隐瞒男爵与金玫瑰的关系,为什么要曝光平白无故地让自己徒惹怀疑。

  敢说出来的人是问心无愧,而有愧的两人下了地狱。

  『维托里奥夫人直言,与其怀疑她,不如深挖金玫瑰的过去。

  凶手很可能藏在她过去的暧昧对象或前男友们之间,也可能是那些男人们的妻子或女友之间。』

  西区

  剧院街咖啡厅

  凯尔西放下报纸,情况一如不祥的预感,朝着最复杂的方向发展了。

  谁也不知道金玫瑰的情史,有些私密确实会随着一个人的死亡,彻底被带到坟墓里。

  “看表情,你那里没有收获,但我这有一个好消息。”

  歇洛克复查完了最后一人,“中年妇人邻座韦伯,帮我确定了杀人凶器。”

  雷斯垂德错漏了一点,歇洛克却帮着韦伯想起来了。

  “我让韦伯描述能记得一切,在观看演出时,他是否察觉到任何的不适。”

  歇洛克向韦伯询问了,包括邻座有无异样的声音、座位的舒适度等等。

  “韦伯还真有一点不适,他被中年妇人携带的一样东西磕到了两次脚。杰瑞,给你一点提示,伦敦人出行普遍会携带它,你猜是什么?”

  凯尔西看向落地窗外,扫视一圈行人,脱口而出,“长柄雨伞,针筒藏在了伞尖!”

  “恭喜你,回答正确。”

  歇洛克以携带的长柄伞演示一番。

  演出时,中年妇人的伞先放在左侧,斜靠在座椅扶手上。

  韦伯的鞋子不小心踢到过两次,这让他多看了一眼雨伞。比起一般女士用伞,中年妇女携带的这把伞柄长了几分。

  随后,中年妇人才将雨伞移到了没有人的右侧。

  “比普通女士伞的伞柄长,是特意制造的合适长度,刚好控制伞尖刺向托比女士的脚背。”

  凯尔西不由举起了咖啡杯,这种毒雨伞并不是异想天开的假设。

  她曾经接触过一次实物,而且后来的国际间谍博物馆,也展出过克格勃使用的毒雨伞复制品。

  上周五,玫瑰剧院的后台。

  无需弯腰,更没有什么伸出一只脚向前。

  中年妇人一手送花之际,另一手假意将雨伞着地。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鲜花上,她趁势按下伞把手的机关,仅需几秒的碰触,伞尖刺破脚背皮肤。

  下毒者像无事发生,迅速转身退场。一场完美的暗杀就完成了。

  凯尔西想起端起杯子,喝了两口咖啡,她居然没早一点想到毒雨伞的暗杀方式。

  或许没有即刻联想,是因为杀人于无形的特工暗器本该远去了,岂料它竟又再一次近距离地出现在生活中。

  杰瑞并没有为确定凶器而愉悦。

  歇洛克还看到对座的人喝咖啡的速度快了些。没有事先料想到毒伞作案,竟会让凯尔西不快?

  歇洛克感到一丝不同寻常,平时凯尔西别的胜负欲并不强,更看重的是能不能破案。

  比如在黑暗古堡, B伯爵的杀人速度之快,几次都赶在了他们破解作案手法之前。凯尔西也没有不快,只是冷静地抓紧时间找出关键。

  那么,毒雨伞作案有什么特别?

  歇洛克记下了这一疑惑,问的还是金玫瑰之死,“你觉得是职业杀手杀了托比女士吗?”

  “像,又不像。”凯尔西放下咖啡杯,“像的地方,雷斯垂德探长都说过了。而不像的地方,第一点,她将武器放在了有邻座的左侧,后来才移到无人的右侧,这不够谨慎。”

  歇洛克也指出一点不像的细节,“还有那两张包装信纸,她不该忽视细节,使用伦敦极少见的中欧产造纸。我想这是职业杀手的常识。”

  “但如果说着是寻仇……”

  凯尔西摇了摇头,以复仇论,那位中年妇女做得太干脆了。

  “更该说这种复仇过程太过冷静,毒杀者不像存在仇恨的情绪,而用了快准狠近乎暗杀的手法。”

  总之,哪怕金玫瑰之死的死因、凶器、行凶者都能一一对应了,但是此案总有一条没理清的隐线,而无法解释矛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