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淇泮
“亲一个!亲一口新郎我们就走!”
“对!嘴对嘴的,亲完我们不用你赶就放过你!”
孟向文用力一推,把人全都推出了房间,把住门:“你们夫郎有我家好看吗?让你们看这么久扯平了!滚滚滚!”
说完,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门外的人气得跳脚,不让闹洞房也就算了,还带歧视我们夫郎?
洗砚带着丫头们过来,一边一个夹着人往外院送:“几位小姐,外面宴席正热闹呢,您们陪着我家小姐忙了一天辛苦了,去喝一杯酒水歇一歇,好好放松放松。”
几个女人又笑又骂,都说孟向文一脑袋的精明都用在了洞房上。
被朋友们笑话的孟向文已经完成了洞房最后的礼仪,喜官满脸笑容地退了下去。孟向文挺着脊背坐在萧平身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萧平等了一会儿,见她红着脸没有反应,笑了。他率先站起身:“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有有!”孟向文连忙站起身,不等萧平反应就一轱辘跑到了门口,打开门露出一张脸的缝隙,叫外面的人:“端一份饭菜上来!”
萧平听到了,在里头问:“你不出去应酬?”
孟向文关门:“不去了,我陪你一起吃点。”
萧平嘴角缓缓上扬,坐到了桌边。
下人的动作非常快,不一会儿简单的两碗汤面送了上来,来人行礼解释:“侯夫郎怕世女和世夫郎吃多了积食,一早吩咐厨房做了汤面。”
孟向文看向萧平:“你喜欢吃吗?要不要换?”
萧平拿起筷子:“挺好的,”他看向那小厮,“多谢侯夫郎体恤。”
下人又退下了,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两人,以及偶尔发出的吃面的声音。
吃了面,萧平自若地要去洗漱,孟向文就坐在榻上看着红烛发呆,不知过了多久,隔间传来脚步声,她扭头,烛影摇曳中,一个穿着真丝大红中衣,披散着长发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模样的萧平,不羁、美艳、摄人心魄,平日里仙人一般的淡然出尘完全消失不见,更像是一只变了身的男狐狸。
萧平见她眼中满是惊艳,嘴角就有了笑,扯了干布擦沾湿的发梢,问她:“你不去洗?”
孟向文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赶紧站起身:“去!”不敢再看他一眼,躲闪着跑进了洗漱间。
萧平从喉间溢出笑声。
孟向文听到了,脸上发烧,深深觉得他这是在嘲笑自己!
她一边洗澡一边给自己做心理预设,等到走出洗漱间时,整个心态都调整回来了,颇有种雄赳赳气昂昂地模样,大步走向萧平。
萧平正坐在东边的榻上,听到脚步声,放下擦头发的帕子回身,看到孟向文穿着同样大红轻薄的中衣,曲线玲珑若有若现,气势十足地朝自己走来。
突然明白了她刚才的感受,这样的烛光,这样的关系,这样的容颜和穿着,简直难以抑制自己的心。
萧平眼里的亮光让孟向文很是满意,走到他身边坐下,捞起帕子继续帮他擦头发。
萧平顺着她的力道侧身,余光瞥见了她中衣宽松领口下的风光,顿时像被火烧了眼睛一样,连忙转开。
孟向文脑子里想着昨晚她娘不放心她初次而厚着老脸的“谆谆教诲”,估摸着两人的气氛,暗自找机会。奈何她娘亲说得太文艺隐晦,她实在把握不准,索性牙一咬,打算凭自己本事,顺着心意来。
萧平心情刚刚平复,控制不住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眼前一黑,孟向文猛扑过来,咬在了他唇上。
萧平一时不防,心念又正杂乱,身子晃了晃往后倒去。
孟向文趁势把人压在身下,凭着感觉亲。
萧平“嘶”了一声,孟向文连忙松开他,抬头:“疼吗?”
一只大手伸到她的脑后,将微微离开的人重新压了回来,反客为主。
烛光下,榻上人影晃动。
许久后,孟向文紧急喊停,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去床上!”
萧平看了看身下的榻,又看了看那张大床,呼吸粗重,眼中怨念横生。
孟向文却突然精神振奋起来,撸撸袖子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萧平慢吞吞地想要坐起来,一边狐疑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要是洞房花烛夜她还敢闹什么幺蛾子,他一定会让她知道得寸进尺的后果。
孟向文嘿嘿一笑,一把把他按在榻上:“你别动!我抱你过去!”
萧平瞪眼。
孟向文不等他反对,两手一抄,垫到了他的身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竟然真的把他横抱了起来。
她得意地对着他笑:“我没说大话吧!上次是我太累了,我怎么可能抱不动你?你再胖我也能抱起来。”
萧平抓着她的衣襟,面色发黑。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打横抱起,还是在洞房花烛夜,这身体悬空的滋味真是太有意思了。
孟向文抱着他走到床前,弯腰将人放下,还没直起身再炫耀炫耀自己的力量,萧平伸手往她腰上一带,就把人拉进了床里直接压下……
床帐扯落,时不时传来孟向文不甘心的声音。
“我是你的妻主,你得听我的!”
“好。”
“混蛋,我说了你怎么还不听!”
“别闹,你不行我帮你。”
“我不行!!!!萧平我和你拼了!”
“……”
孟向文新婚第二天就发现了婚姻的真实面目,哪有什么妻主的尊严,那只扮猪吃老虎的混蛋一切的屈就都是为了得到人,目的达成,真面目暴露无遗。
第二天一早,孟向文赖在床上愤愤:“我要休夫!”
萧平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低头温柔地亲她:“我萧平只有丧妻,没有前妻。”
孟向文瞪大了眼,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毒夫!”
萧平抓住她的手把玩:“该起来了,今天我还要上你们家的族谱。”
孟向文哼哼:“你一点都不听话,我不喜欢,不给你上。”
萧平问:“你喜欢听话的?”
孟向文抬了抬下巴,露出半个印着红痕的肩头:“那当然!”
萧平笑笑:“那好吧,既然妻主不想起床,那作为夫郎,我也继续睡下吧。”说着,一直手解开自己的衣带,一只手伸向被子底下。
孟向文大惊:“你想干嘛?”
萧平一脸温顺:“妻主不是要继续睡吗?我这就来陪你。”
孟向文用力拉住被子:“不不不!我要起床!要起床!”
萧平确认:“真的?”
孟向文愤愤点头,咬牙切齿:“真的!”
萧平笑了,递上手边的衣服:“我伺候妻主更衣。”
“不要!”她气得推开他的手。
萧平笑着靠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孟向文神色一松,将信将疑:“真的?”
萧平点头。
孟向文讲条件:“不行,我两次再轮到你一次。”
萧平似笑非笑:“你不愿意的话以后就和昨晚一样好了。”
孟向文快速说:“就这么说定了!一人一次!”
于是,两人愉快地达成了某个神秘的约定,孟向文心情好了,牵着夫郎的手高高兴兴地去拜见高堂,长乐侯将萧平的信息记下,派人送往家族老宅,记入族谱。
婚后的日子和萧平暂居长乐侯府时没什么两样,唯一变化的就是两人的夜间生活,不过庆国女子身体康健,思维方式和萧平所知的不同,孟向文抛掉朋友变夫妻的尴尬后,和他旗鼓相当,没有半点卫国女子的娇羞羸弱。
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很安稳和谐,一直提着心的孟非鱼三皇子等人都放下了心。
萧平依旧负责着两国沟通的事务,孟向文没什么正事,开始着手整理此前游玩的资料。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卫国和庆国的合作基本敲定,两国都定下了各自的负责人,作为桥梁的萧平功成身退。
这日他刚交接完最后一项工作回到家中,就听到孟向文在净房大叫洗砚。
“洗砚,把我的月事带拿来!你这乌鸦嘴也太准了!”
洗砚一边匆匆跑进去一边嘴里说:“奴婢一直记着您的日子呢,当然准了!”
萧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虽然已经成了夫妻,也见过庆国这种场面,但到底还是不习惯,他连忙避了出去。
走到外间的时候,心里闪过个念头,成亲快半年了,还以为很快会有孩子,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文文竟然一直没怀上。
晚上两人抱在一起纯睡觉,睡前聊天,萧平说起这事,本是闲聊说他们两个运气好,谁知孟向文诧异地说:“那是因为我有避孕啊!”
萧平愣住,看着她。
孟向文一拍脑门:“哦,你不是我们这儿的可能不知道,我们女子都有避孕手段的,因为女子生育是影响家庭内外的大事,大多都是规划后才生育,生谁的孩子大约哪个时间生,都能事先计划。”
萧平问:“所以你一直避孕?不想生我的孩子?”
孟向文直愣愣回:“你不是说不喜欢孩子吗?我短期内也没打算养孩子呢。”
萧平气闷,自己不喜欢和直接被决定不要孩子这能一样吗?而且他当时说的是,她的孩子他会期待好吗?
“你从没告知过我。”
孟向文:“这不都是女人决定的吗?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男人?”
萧平被一口气梗得胸口发疼,恶狠狠掐住她的脸颊:“你生我的孩子你一个人决定?嗯?”
孟向文“哎呦”一声捂住被掐住的脸,委屈兮兮:“人家都这样,我怎么知道你也想参与决定?你想要孩子你告诉我嘛。”
萧平无话可说。
孟向文从小的环境就是这样,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女人独立决定的事,男人无需插嘴,她很多时候都会特意照顾他的出身对他格外尊重照顾,但是有时候潜意识的想法让她会忘记这个行为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萧平松开手,轻轻揉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我暂时也不想要,但是以后任何决定,哪怕你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也要告诉我一声。”
孟向文受教点头:“我知道了,这次是我疏忽了。”
萧平把人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亲着她的额头。
孟向文被他抱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把他脑袋扒拉下来,按照自己舒服的姿势,把他抱在怀里,同样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闭眼睡觉。
萧平靠着她柔软的身体,释然一笑。决定和她成亲前就预想到了不是吗?两人之间的差异一直都有,但是终有一日,他会一一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