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盛宴 第29章

　　在亚瑟王惊讶看过来的眼神中，武曌面带轻松的笑意对迪卢木多说：“英灵的宝具，与英灵自身无异。你要是折断了你的宝具，那和毁掉一部分的你有什么区别？”

　　“可是……”迪卢木多还想反驳。

　　“何需那么麻烦？”武曌轻笑，带着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朕有说过，朕没有足以一举击败怪物的宝具吗？”

　　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武曌扬声呼唤：“青崖！”

　　早在武曌说出对蓝胡子的致命点判断时，就猜到了她想做什么的青崖，立即回应呼唤。

　　修长利落的身影降落在武曌身后的河面上。

　　“害怕吗，青崖？一旦我开放宝具，很可能会抽空你所有的魔力。”武曌的声音带着笑意，向青崖询问。

　　青崖只是笑眯眯的躬身行礼：“陛下，无论您想做什么，请尽情去做吧——臣的答案，永远只会是这一个。”

　　武曌转而看向众人。

　　“朕所持有的对界宝具，可以在瞬间湮灭一切英灵的攻击和宝具效果。但是，一旦朕开放这件宝具，不仅是蓝胡子，冬木市整条灵脉范围内所有的英灵，都会失去对于其宝具的掌控。”

　　“朕随时可以开展宝具，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想清楚，失去宝具的英灵和三岁小儿没什么区别，你们将处于极其被动的状态。朕随时可以送你们回英灵座，而你们的御主，将失去对圣杯争夺的资格。”

　　“但是，只要你们退出这场战斗立即远离未远川，还有存活的概率。”

　　看着众人因为她的话而陷入挣扎，武曌微微一笑，问出最后一句。

　　“现在告诉朕，你们会怎么选择？”

　　简直是欺负人！

　　韦伯愤愤的握紧拳头，却只敢盯着武曌挺拔的身影暗中磨牙。

　　——这根本就没得选！她从一开始，就没给过任何人选择的机会。剧本一直被她捏在手心里。

　　在场的英灵察觉不到，但是常与数据打交道的韦伯却看了出来。这名第八位英灵，分明是在谋算人心！

　　她对于在场所有英灵和御主的了解，堪称恐怖。

　　每一次当她看似给出选择时，其实都是卡在对方的弱点上，在问出口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可以出于自身意愿加以选择，而放松了对她的警惕的时候，却是她在操纵战局走向，将结果导向她所希望的样子的时候。

　　就像现在——

　　征服王不用说，以韦伯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临阵离开。

　　枪兵和亚瑟王遵循骑士道，也绝不是抛下同伴离开的人。

　　这样一来，她给出的选择有什么用处！

　　察觉到韦伯的目光，武瞾微微侧首，洞彻人心的明眸似笑非笑的看向韦伯。

　　——所以呢？就算你猜到了朕的意图，那又如何？你能做出除了朕想让你选的选项之外的事情吗？

　　韦伯磨了磨牙，泄气的跌坐到征服王的披风里。

　　——不能。无论是出于理智还是情感，我都不能强迫征服王选择别的选项，也不能违心劝说亚瑟王和Lancer。

　　武瞾将视线移开，只留给韦伯一点意味深长的余光。

　　——少年，这就是阳谋。就算你明知道是陷阱，也只能乖乖跳进来。

　　“这么有趣的事情，这么能少得了我伊斯坎达尔的参与！哈哈哈哈，既然要征服世界，怎么可能在上战场之前退缩！那不是战士所为。”

　　征服王甚至不需要怎么思考，就做出了回应。

　　“从来没有因为畏惧死亡而退缩的骑士。更何况，东方的王，我信任你。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真正贤明的王所拥有的耀眼光辉。我相信这样的一位王，是不会做出那些被假设出来的行为的。”

　　亚瑟王看向武瞾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带着天然的信任感，让人不忍心辜负她的信任。

　　“嘛，我在出发之前，曾向我的御主许诺要将胜利奉到他的眼前。骑士从不违背对君主的誓言，我当然也不会退缩。”

　　迪卢木多紧随其后表态。

　　武瞾轻轻点头，视线从不甘心的韦伯身上划过，最后落在越发疯狂的向河岸发起攻击的庞大怪物身上。

　　“那么，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愿意将生命交付于朕，将此战的希望交付于朕，将力量交付于朕吗？”

　　迪卢木多将险些被自己亲手折断的‘必灭的黄蔷薇’扛在肩上，扯开一个笑容：“啊，当然。”

　　亚瑟王郑重的看向武瞾：“那就拜托你了。”

　　征服王哈哈大笑：“那就让我看看，你将怎么征服这片海域吧！”

　　——韦伯眼睁睁的看着局面果然按照武瞾所想要的结果发展，已经没心情纠正征服王未远川只是条河的事实了。

　　【EX等级宝具开放权限申请/条件达成】

　　就在几人给予了肯定答复的瞬间，虚空中隐约响起庄严的声音。

　　时隔千年，精密战/争机器复杂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

　　【身份确认/武帝-已确认】

　　【第一阶段身份验证通过-第二阶段因果验证开启/确认】

　　四周忽然静默。

　　无论是英灵，还是战场上的怪物，亦或是任何的声音和光线，所有的一切急速后退，统统消失在武瞾的视野内。

　　出现在她眼前的，只有争相辉鸣的月轮与曜日，高悬天幕。

　　四周是无限蔓延的寂静。

　　[谨在此问汝：汝此战意欲为何？]

　　“朕将以此身，守护朕脚下的土地。免灾厄，免祸难。”

　　——第一层仁战封印：确认开启

　　[汝可知，汝之王国已灭亡？]

　　“朕本身，就是朕的王朝。”

　　——第二层认知封印：确认开启

　　[汝可知，汝之国土已立新国？]

　　“朕所站立之处，即是朕之疆土。”

　　——第三层拓土封印：确认开启

　　[汝可知，汝之臣民已湮灭？]

　　“由朕来选择臣民，而非臣民屈服。”

　　——第四层贤王封印：确认开启

　　[汝可知，汝之权柄已腐朽？]

　　“朕即为大唐皇帝，便永世为帝，永世庇护朕的子民。”

　　——第五层权利封印：确认开启

　　[汝可知，汝之肉身已风化成沙？]

　　“凡有一人颂赞朕之真名，朕便英魂不朽。”

　　——第六层真实封印：确认开启

　　[今以三光之真身质询：汝可信奉神明？]

　　“否。朕乃帝王，君权至尊。”

　　——第七层黄天封印：确认开启

　　[今以三光之真身质询：汝可敬畏土地？]

　　“诺。朕祈丰年，养我万民。”

　　——第八层后土封印：确认开启

　　[今以三光之真身质询：汝可爱重自身？]

　　“诺。朕为人皇，为民计百代。”

　　——第九层本位封印：确认开启

　　【因果/成立】

　　【陛下，您将携雷霆飓风之威，行皇天后土之德。帝王之功德昭昭如日月，而日月高悬，百代之后，亦无可评说者】

　　【无论您身处何种境况，面对何等凶险。唐周之代，永为您的臣民。此盖因您位尊盛世帝王】

　　【凡您所愿，即为吾等所愿。请前行，无需忧惧】

　　【EX等级宝具/开放确认】

　　最后一声，齿轮定格。

　　武瞾缓缓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浓雾弥漫的未远川，英灵在身边奋力对战强力的河中怪物。

　　“不行，结界要破裂了！得在caster完成宝具开放之前撑住，不能让它上岸觅食魔力！”

　　亚瑟王手中的宝剑高举。

　　“啊啊，我知道，这玩意儿一旦找到其他的魔力供给源，就会永远存在于人类和魔术侧的夹缝之中，会对普通世界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迪卢木多手中双木仓迅如残影。

　　武瞾长身玉立，站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敛眸轻笑。

　　她振袖，金龙盘旋而上。

　　“朕武瞾，大唐则天大圣皇帝，昭告——”

　　“肃清一切不实之评述。”

　　EX级对界宝具，开放——

　　【无有虚假功过之帝碑】

　　霎时间，迪卢木多双木仓上光芒黯淡，亚瑟王手中宝剑显露真形，征服王座下战车散去雷光，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从天空坠落，暗杀者化为烟雾，狂战士兰斯洛特眉眼温和。

　　未远川中，身躯庞大的怪物挣扎哀鸣着风化成一地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