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八世]都铎王冠 第67章

作者:挖坑的熊猫 标签: 西方罗曼 宫廷侯爵 BG同人

  虽然威廉三世在登基之初,跟亨利二世缔结了联手抵抗西班牙的条约,但是那是在查理五世的退位之前,所达成的短暂联盟,所以不管是威廉三世还是亨利二世,都将这一条约当成了放屁,准备随时毁约。

  率先赶到的蒙莫朗西公爵还没吐匀自己的一口气,便要回答亨利二世的提问:“加莱那边已经开始有动向,不过不是整顿军务,而是与佛兰德斯之间的联系变得比以往更加密切。“

  说到这儿,蒙莫朗西公爵还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亨利二世,这种看孩子的眼神,让年过三十的国王感到更加暴躁,甚至连口气也冲了不少。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遮着掩着的。“

  “我刚接到消息,说是比利时的胡安娜女王储在横渡英吉利海峡时,生下一子,并且您的姑母,昂古莱姆的玛格丽特已经确认过世,所以比利时和佛兰德斯那边,暂时不会有出军的可能。”

  蒙莫朗西公爵突然很想感谢昂古莱姆的玛格丽特能死得如此及时,从而避免了比利时和佛兰德斯也介入其中。

  毕竟英格兰的家底远不如另两国丰厚,再加上威廉三世是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小伙子,所以会更加慎重地考虑是否要在此刻出兵。

  亨利二世听了,也是随之松了一口长气,然后往受到入侵的萨伏伊公国和勃垦第伯国加重了兵力,决定跟西班牙人好好地算一笔账。

第145章

  “胡安娜还好吗?”当威廉三世得知自己的妻子,居然在前往比利时的行船上生下一子时,他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上里士满公爵出生的那次,好像他跟胡安娜王后的两个孩子,都是意外出生的熊孩子,所以威廉三世准备好的产室居然一次也没用上。

  “加莱的助产士已经抵达了比利时,恩里克二世也来信说王后陛下和小王子的状态都很好,所以无需您担心。”塞西尔爵士倒是松了口气,但是紧接而来的便是对战局的严正以待:“因为您的岳母,昂古莱姆的玛格丽特刚刚过世,所以法兰西那边放松了对英格兰的警惕。”

  “愿昂古莱姆的玛格丽特能得到安息。”威廉三世和塞西尔爵士都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默默祈祷一番后,将话题转移到意大利战争上。

  “诺曼底和布列塔尼近期有没有大的动向?小吉斯公爵一走,亨利二世应该会把他派到前线。”威廉三世很清楚蒙莫朗西公爵的年龄已经不适合领兵打仗,再加上这位老贵族在对抗西班牙的战绩上实在称不上出色,所以亨利二世将他派到勃垦第伯国的前线,也只是为了拖到小吉斯公爵或是安德烈元帅的援军到达。

  而这无疑是威廉三世乐见其成的事。

  塞西尔爵士一直都保持着与加莱还有南安普顿海军的联系,所以十分肯定地回答道:“虽然亨利二世没有撤回诺曼底与布列塔尼的驻军,但是根据尼德兰探子的来报,法兰西的主力军队已经转移至勃垦第伯国。”

  “另外,萨伏伊公国也正遭受腓力二世的进攻。”塞西尔爵士这几天跟那不勒斯,还有佛罗伦萨的使者进行了密切交流,所以很清楚意大利领主们的脑袋,到底偏向何处:“因为热那亚共和国,西西里与那不勒斯王国都在查理五世的掌控下,所以在腓力二世的军队打入威尼斯之际,他们就已经站好了位子。”

  “所以说,这明面上是意大利战争,实际却是西班牙对于法兰西的又一次入侵。”威廉三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因为这一切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我还真是小看了那位西班牙的表外甥,也许他在吞噬掉亨利二世后,也会将我撕扯殆尽。”

  毕竟抛开腓力二世在财政上的种种失误,以及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被打败的耻辱,他在政治上的成就还是无法否认的。

  威廉三世觉得自己因为熟知历史的缘故,所以太小看这些十六世纪的统治者。

  他们都是在阴谋诡计中杀出一片天的君王,所以威廉三世要收起自己的傲慢,认真对待每一项决策。

  塞西尔爵士猜测腓力二世早在意大利战争打响之际,就收服了半数以上的意大利领主。

  毕竟上任教皇保罗三世虽然在上位之初,合纵连横地打压哈布斯堡家族的力量,极力保持着对意大利中部的控制,但是经历过罗马之殇的意大利,到底不再是教皇所期待的神圣国度。

  再加上查理五世的也被保罗三世的早期态度所激怒,不仅禁止西班牙和意大利的天主教主教参与罗马会议,更是“松手”让约翰·加尔文成了日内瓦的无冕教皇,又与施马尔卡尔联盟达成暂时的共处协议。所以在教义范围的不断压缩下,保罗三世也只能被迫与查理五世进行和谈,又定下了自己的私生子帕玛尔公爵与查理五世的私生女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婚约,才避免了查理五世将他的颜面一扒到底。

  而现在,继任教皇的保罗四世不仅曾是宗教审判局的大法官,更是个脾气暴躁,脏话连篇的极端保守主义者。他一上位便推翻了保罗三世所苦苦维持着的中立原则,不仅与哈布斯堡家族继续保持敌对,更是资助亨利二世去反抗西班牙国王与奥地利大公。

  因此在绕不清的利益纠葛下,意大利被分成了支持哈布斯堡的领主派,与支持法兰西的教皇派。

  威廉三世极力希望自己的西班牙表外甥能暂时压过亨利二世。

  这样一来,法兰西左侧的驻军就会被调向萨伏伊公国和勃垦第伯国,从而减轻了英格兰在诺曼底和加莱登陆的压力。

  “南安普顿和普尔的海军集中得怎么样了?”威廉三世虽然感叹于腓力二世远比他想得能干,但是还不至于将目前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千里之外的西班牙上:“让约翰·达德利和威廉·帕尔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海军就等您一声令下,随时准备出发。”塞西尔爵士回复道:“只是我不明白您现在还要等什么?难道我们不该在法兰西的主要军队迁往萨伏伊和勃垦第伯国之际,就立刻动身吗?”

  “不急,先让西班牙和奥地利的联军消耗一波儿法兰西军队的主力,我们再准备登陆。”威廉三世要赌一把腓力二世的野心,看他能不能拿下萨伏伊公国:“保持与尼德兰还有法兰西密探的联络。”

  “等腓力二世攻入萨伏伊公国,就让约翰·达德利和威廉·帕尔立刻在诺曼底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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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陛下,国王陛下请您暂时退到舍农索城堡,防止在他出征之际,您和王子公主们得不到最好的照顾。”一位面色严肃的女仆走进凯瑟琳·德·美第奇德祷告室,冲着法兰西王后面无表情地转述着亨利二世的命令:“瓦朗斯女公爵(戴安·德·普瓦捷的封号)已经在舍农索城堡里等候您的到来,她会在国王陛下出征之际,帮助您处理国家政务。”

  从祭坛前起身的凯瑟琳·德·美第奇决不相信丈夫的情妇会将权力转让给自己。

  即便是戴安·德·普瓦捷以一种施舍的态度将她捧上摄政的位子,亨利二世也绝不允许一个美第奇,尤其是曾屈服于查理五世的美第奇,去沾染摄政的权柄。

  这便是凯瑟琳·德·美第奇所处于的困境。

  因为她是有史以来,活得最像个笑话的法兰西王后。

  “走吧!”经过这么些年的磨难,凯瑟琳·德·美第奇已经习惯了丈夫的冷暴力,甚至十分怨毒地期待着丈夫能死在对抗西班牙的前线。

  即便亨利二世能抵抗住西班牙的入侵,凯瑟琳·德·美第奇也不想参与戴安·德·普瓦捷所主持的,庆祝国王凯旋而归的宴会。

  可以说,现在的凯瑟琳·德·美第奇只想听见这二者的死讯。

  除此外,别无其它的好消息。

第146章

  1551年的秋天,在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的不断进攻下,萨伏伊公国和勃垦第伯国的防线终于出现了裂口,就等着入侵者的一剂猛攻,然后被彻底拿下。

  “英格兰所承诺的粮食还有多久运到?”热那亚共和国的私人宅邸里,腓力二世正满脸不耐烦地底下的将领们交流着战场情报,搁在地图上的手指总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诉说着主人公的心情焦躁。

  西班牙的红衣大主教格兰维尔便是被查理五世派来看住腓力二世的眼线之一,这位严肃的保守派老人服务过西班牙的多位统治者,所以深得查理五世的信任,也是腓力二世的启蒙老师之一。

  “陛下,阿尔瓦公爵已经剿灭了萨伏伊公国的精锐部队,我想您很快便会等来胜利的好消息。”格兰维尔主教不怕腓力二世战败,他就怕年轻气盛的国王会冲到前线去送死。

  自打葡萄牙的伊莎贝拉去世后,查理五世便没有再婚,所以他的继承人唯有伊莎贝拉皇后的独子——腓力二世。

  而眼下,腓力二世虽然有了儿子阿斯图里亚斯亲王,但毕竟只是个五六岁的奶娃娃,还不知能不能长大,所以查理五世严禁自己的儿子上前线,又派了阿尔瓦公爵和格兰维尔主教去辅助他。

  “威廉三世所承诺的粮食和借款只到了四分之一,因为他对西班牙信用的评级不高,再加上法兰西的有意阻拦,所以……”格兰维尔主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腓力二世粗暴地打断了。

  “别跟我提什么法兰西的阻拦,那个英格兰的抠门混蛋在海域被全面封锁的尼德兰战争里,都能想方设法地跟纳瓦拉搭上线,难道会在这个时候被束手束脚住?”要不是查理五世逼着腓力二世向英格兰派出使者,这位比父亲还激进的天主教保守派绝不会跟英格兰的异教徒有一丝一缕的联系——哪怕前者在血缘上,算是腓力二世的表舅。

  格兰维尔主教无奈地叹了口气,尽可能地耐心劝解道:“陛下,您还需要英格兰地帮助。”

  “倘若威廉三世跟亨利二世达成了联盟,那么西班牙要面对的,就是第二场尼德兰战争。况且热那亚共和国的银行家也支撑不了多久,而意大利的银行家都自顾不暇,哪还能为您提供贷款。”

  腓力二世也不是不能理解格兰维尔主教的话,但是这开局的不利,让一直想在父亲面前做点成就的年轻国王,感到分外沮丧:“我们现在的资源还能撑多久?”

  因为是与奥地利的联军,所以腓力二世还得把英格兰的物资分一半给叔叔。

  至于那些个德意志诸侯,都等着奥地利攻破勃垦第伯国后,从中分得一杯羹。

  毕竟那里可是法兰西的税收大户之一,光听名字都能联想到金币的碰撞声。

  “至少还能撑半个月。”格兰维尔主教回复道:“如果能打下萨伏伊公国或是勃垦第伯国,那么威廉三世便会把剩下的贷款一次性付清。”

  所以西班牙目前的压力并不轻,甚至有种被卡喉咙的急迫感。

  而就在这沉默的时刻,一个脸上带血的信使来不及整顿自己的仪容,进门便是匆匆行了一礼,然后十分兴奋道:“陛下,英格兰人已经出发了?”

  “出发?”腓力二世一时没搞懂信使到底在讲什么,但是老道的格兰维尔主教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追问道:“是在加莱登陆了吗?”

  考虑到金雀花那一脉对法兰西王位的执着,格兰维尔主教以为威廉三世要以加莱为踏板,从亨利二世的手中夺回曾属于金雀花家族的安茹伯国。

  然而使者却摇了摇头,说出一个让人震惊的答案:“是诺曼底,英格兰的海军正向诺曼底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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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准备好了吗?”第一次出征的威廉三世顶着毛毛细雨,在南安普顿的港口处第一次看到了海军支出上的吞金巨兽——“伟大的亨利号”。

  这是亨利八世在长期的海军备战中,所建造的第一艘偏舷齐放的风帆战舰,其吨位完全能与詹姆斯四世所建造的“伟大的迈克尔号”相提并论,其舰内不仅载有43门重炮与141门轻炮,更是还配有总排水量超过一万吨的53艘战舰。

  并且其中的主力战舰在威廉三世的当政时期,突破了十位大关。

  当然,与这炫酷的外表相匹配的,是吨级单位那庞大的运作费用。

  “伟大的迈克尔号”在苏格兰服役期间,每年的开销就占据了国库的十分之一,以至于在詹姆斯四世战死后,它被典当给法兰西海军,以缓解苏格兰的经济压力。

  而这艘1000吨级的战舰到了法兰西人的手里,也不是个轻松的活计,以至于诺曼底总督每年都要额外申请一笔费用,去维持“伟大的迈克尔号”的运作。

  威廉三世之所以延缓英格兰海军的出发时间,一方面是让西班牙人和奥地利人消耗法兰西的主要军力,而另一方面,就是想让“伟大的迈克尔号”离开诺曼底,从而给英格兰的登陆减轻压力。

  这也格兰维尔主教会以为威廉三世要在加莱,而不是诺曼底登陆的主要原因。

  况且亨利二世已经赶往萨伏伊前线,所以国内代政的是戴安·德·普瓦捷和旺多姆公爵安东万·德·波旁。

  而这二者又是万分提防胡格诺派的保守人士。

  所以当拉罗歇尔的叛乱又起,而萨伏伊公国的前线摇摇欲坠时,法兰西的两位摄政者决定将“伟大的迈克尔号”和布列塔尼伯国的海军都迁移向西班牙最薄弱的巴斯克自治区,试图用偷家的方式,来转移西班牙的海军主力。

  旺多姆公爵本以为有着波多尔地区和阿基坦公国作为补给地带,再加上他们没有调离诺曼底和鲁昂的陆军部队,所以不用担心英格兰人从加莱直接抄家到巴黎。

  然而他们还是嘀咕了威廉三世的魄力,以及英格兰的两代君主在海军上的庞大投入,与长期布局。

  当法兰西的主力军队都被调离了西边领土,再加上以“伟大的迈克尔号”为首的千吨级战舰也与西班牙的守备海军搅成一团。

  因此在威廉三世的眼里,这时的诺曼底公国和鲁昂伯国脆弱得堪比一张薄纸。

  哪怕旺多姆公爵和戴安·德·普瓦捷并未放松对英格兰的戒备,但是以威廉三世的准备,拿下鲁昂和上诺曼底公国,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陛下,您是否要退后一二?等我们完全占领了诺曼底港口,您再出来也不迟。”诺曼底的前线上,约翰·达德利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庞,瞧着正在观战的威廉三世,忍不住提醒道:“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还请您退到后方,将战事交给我。”

  因为炮火声过大的缘故,约翰·达德利几乎是毫无礼数地吼出了声,以至于他的脖颈处青筋暴起,脸庞涨得像是腐烂的番茄。

  对于约翰·达德利的提醒,威廉三世不为所动地杵在原处,直到英格兰的战舰差不多打了六七轮具有杀伤力的轻炮后,才转身回复道:“攻占上诺曼底后向加莱行军,拿下鲁昂和阿图瓦伯国,不要继续深入到巴黎。”

  “可是陛下,这是为何?”匆匆赶来的威廉·帕尔十分不解道:“这正是我们拿下法兰西的好机会,难道陛下您就一点儿也不心动吗?”

  “拿下巴黎可不等同于拿下法兰西,况且亨利二世在萨伏伊的前线上,完全有可能东山再起。”威廉三世抹了把被雨水打湿的脸庞,十分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该贪功冒进:“法兰西几百年家底可不是我们一次就能打下来的。况且我们要是继续深入下去,亨利二世绝对会掉头来对付我。”

  “即便亨利二世不退出萨伏伊的前线,旺多姆公爵,奥尔良公爵,以及阿基坦和布列塔尼的大贵族们也会将我逼退回去。”

  “诚然,他们是不喜欢瓦卢瓦王朝,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们愿意让一个英格兰人,去占据属于他们的领地。”

  威廉三世分析道:“我们现在掉头去攻打鲁昂和阿图瓦伯国,还能吞掉法兰西的海岸防线,否则这次行军的收入就只有诺曼底。”

  “你觉得一个与英格兰和加莱切割掉的诺曼底,能够在我们手里维持多久?”

  无论是约翰·达德利还是威廉·帕尔,都无法对威廉三世的话,做出任何反驳。

  诚然,继续深入到法兰西的富庶地区,是个极具诱惑力的选择,甚至有不少英格兰将领都做着进城后烧杀抢劫的美梦。

  然而对于威廉三世而言,这只是占了一时便宜的短视行为。

  法兰西人为什么那么痛恨西班牙人?

  还不是对方在帕维亚战争里,不仅骑脸嘲笑法兰西人,更是将所有法兰西人的底裤都扒的一干二净。

  而那些英格兰将领所期待的事情,跟那些西班牙人所做过的事情,根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威廉三世敢跟法兰西硬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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