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丘骆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方法,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我有了几条线索。我需要你和玛莎配合我分头行动,各自追踪一条线索:我们越快弄清楚状况,越好。”老校长用手一抹,桌面上出现了一张英国地图,他长长的手指一点威尔士靠海的一片绿色,“我需要你和玛莎去寻找提庇亚斯·卡萨斯的实验室,有文献提到他晚年把大部分的藏书和笔记都带到了他在威尔士的隐居之处,并在斯诺多尼亚的魔法森林深处建立了一个实验室。卡萨斯是十六世纪成就最高的历史学家和博物学家,对黑魔法的研究尤其精深,魂器这样的造物,但凡他听说过,一定会有记载和研究的。”
“老实说,我对一个研究者竟然没有在死前把自己的成果整理流传下去感到惊奇。”玛西娅娜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口道。斯内普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
“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说得清楚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提庇亚斯·卡萨斯并没能预见自己的死亡。也许是一次实验事故,也许是敌人的入侵,从他一个学生的札记里推测,直到他去拜访老师,发现那片地区的魔法阵变得紊乱而危险,无法再次进入之后,人们才猜测卡萨斯也许已不在人世。 ”
“您怎么能确定他的实验室里有我们要找的答案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那里早就被搬空了。就我所知,黑魔王是不会放过精深的黑魔法知识的。”斯内普皱着眉提出疑问。
“我想汤姆不会对提庇亚斯·卡萨斯感兴趣的,”邓布利多微笑道,“卡萨斯是个成就斐然的学者,但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巫师,汤姆甚至未必听说过他。据我所知,对卡萨斯留下的藏书有兴趣的只有他的几个学生,而他们在雇佣了几批冒险家俱失败之后也放弃了对那片遗迹的探寻。近年来,连遗迹的具体位置也都失传了。”
斯内普挑起眉毛,“你是告诉我,你打算把你的魔药教授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派去探索一个……没人知道在哪而且没人突破过的危险遗迹。我希望你找好了代课老师,因为听起来我们俩都很有可能在开学前死在那里。”他讽刺地撇了撇嘴,“虽说我没什么想法——和被学生的愚蠢慢慢气死相比,死在一个魔法遗迹里简直是仁慈——但是拉罗萨教授么……”他看了玛西娅娜一眼,“……在入职前就死于非命,即使对于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而言这折损率也未免太过。”
“西弗勒斯你太谦虚了,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强大的巫师。 ”邓布利多微笑道,“而且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玛莎和你一起行动,她可以……咳,我是说你们可以互相保护。”
也许是错觉,但斯内普微妙地觉得被嘲讽了。
“我不记得我的工作范围包括在暑假冒着生命危险去探险。我只是个小小的魔药教授。”
“没错,但你为我工作。”
“没错,但没说任你差遣。”
“你有。”
“不包括为几本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书冒生命危险。”
“里面和魔药有关的所有典籍和笔记归你,但要让我和玛莎在有需要时查阅。”
“还有黑魔法相关的我也要。”
“绝无可能。但是你可以查阅。”
“……好吧,成交。”
斯内普回过头去把玛西娅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后停在了她从长袍边沿露出的精巧脚踝上,她穿着藏蓝色细高跟鞋的双足优雅地并在一起。
斯内普抬起眼睛冷哼了一声,“拉罗萨教授显然在离开傲罗司之后对时尚有了新的见解,我希望您没有像抛弃旧日风格一样完全抛弃您的训练。”
“在欧洲那几年确实令我眼界大开, ”她嫣红的嘴唇扯出一抹礼貌的微笑,“我期待着与您共事。”
“我并不抱有同样的期待。”斯内普冷酷地说,他垂下眼睛,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鞋子真不错,希望斯诺多尼亚的泥土不会毁了它。我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三天后我可以动身。”说完他站起身来,“告辞。”
玛西娅娜目送他长袍滚滚的背影,回过头来对邓布利多挑起一边眉毛。
“怎么样?”邓布利多也挑起眉。
“他说我鞋子不错,”她忍着笑看向邓布利多。
“……不,他不是。”
“我认为这是决定性的证据。”
“这真的不是,相信我。 ”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玛西娅娜耸耸肩,“你确定有必要带上他吗?我知道他是个魔药天才,可是他的专长未必能对付斯诺多尼亚的危险。”
“他也是个黑魔法的天才,他对黑魔法的了解比你,甚至有些方面比我更精深。你需要他。 ”
玛西娅娜揉揉眉心:“双料天才,双倍的天才脾气。”她伸出一只手,邓布利多往她手里拍了一颗滋滋蜂蜜糖,她一边剥糖纸,一边摇头,“阿不思,你的工作真难做。 ”
一老一少齐齐叹了口气,把蜂蜜糖塞进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 玛:我觉得他是gay。
校长:他不是,相信我,我有内部消息。
教授:认识那么多年,女主不但没有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折服,还觉得我是gay。
第3章 论出差对增进同事情谊的帮助
三天后,斯内普和玛西娅娜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碰头,用校长室的壁炉去往伦敦魔法部,然后转长途飞路网前往利物浦,再从利物浦西去斯诺多尼亚森林。
玛西娅娜今天裹着一身又长又厚的深灰色斗篷,头发齐齐整整地梳在脑后,编成了一条粗辫子,素净着脸,全身除了耳朵里的两个小小耳钉之外没有任何饰物。斗篷下,斯内普注意到她穿着作战裤和一双结实的高帮龙皮靴子。玛西娅娜这副打扮让斯内普莫名地觉得安心起来:她之前那一身身精致入时的行头总让他心里发毛,联想起某些花纹鲜艳却有致命毒性的生物。
斯内普坚定地认为玛西娅娜·拉罗萨不是什么温柔的淑女——也不知道她之前装模作样是想骗谁。
不过斯内普发现和玛西娅娜·拉罗萨一起旅行不算是一件特别讨厌的事情。她话不多,从不抱怨,对于野外探索的准备也很充分,最重要的是,她既不需要额外的休息也不需要他慢下脚步等她。总体说来,她算是个尚且可以忍受的队友。
两人早上从霍格沃兹出发,中午在利物浦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这大约是他们在几天内能吃到的最后一顿好饭了——等到下午,他们已经深入斯诺多尼亚森林。
等到入夜,斯内普决定把他对玛西娅娜的评价由尚可忍受调到勉强合格。斯内普平生没有见过食物保鲜咒用得比她还好的人,黑麦面包在火上重新烤过,夹上半融化的瑞士硬干酪和还温暖的薄牛肉片,居然比新鲜的口感还要更好一些。他们在一条溪流附近扎营。这一片森林已经不存在于麻瓜的地图之上,麻瓜们既无法找到也无法进入。这里,普通的野兽与神奇生物混居,普通植物和带有魔力的品种分享着阳光和土壤。随着夜幕降临,树干上的苔藓发出莹莹的蓝光,细小的蛇形生物扇动着三对翅膀,像鱼一样成群结队地浮游在空气中,吸食着森林中充沛的魔力。
玛西娅娜正在营地四周布置探测魔咒,却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欣赏这奇妙的景色。
“真美啊。”她清澈的眼睛被森林里的微光映得亮亮的。她从魔杖中释放出一股魔力,几只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细小羽蛇被吸引了过来,绕着魔力盘旋。
“你在干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冷冷地在背后响起。
“没什么。”玛西娅娜放下魔杖,那些小小的魔法生物四散游开,“看一看而已,斯诺多尼亚森林真的很美,不是吗?”
“多有情怀啊,不过您可能忘了一个微末的细节——夜晚的魔法森林是极其危险的。” 斯内普毫不客气地说,“拉罗萨小姐,您觉得您午夜之前能布置好探测咒吗?因为我个人没有被神奇生物吞食的喜好。如果这对您来说要求太高,不如告诉我,我也帮您一并做了,好让您专心欣赏森林的美景。”
玛西娅娜脸涨红了,暗暗咬牙。斯内普此人大概是习惯于自己比身边的人聪明一大截,说话时总会带出一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做他学生时就算了,可现在平等合作,斯内普的言语就显得有点顶心顶肺了。
她见斯内普已经把帐篷扎好,正寻找适合布置防御魔咒的地点,也背转身去施下一个警戒咒:“斯内普教授,我不得不说,和您一起旅行让我充满了怀旧之情。您督促我工作的样子和以前真是一模一样,可惜我已经毕业很多年了。”
她希望自己的语气足够冷淡。
“请不要误会,督促学生工作并不让我愉快。”斯内普更加冷淡地说,“然而如果多年教导一群白痴教会了我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擅长用愚蠢害死别人。没有比对蠢货耳提面命更无聊的事情了,鄙人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求生的卑微愿望。”
玛西娅娜挥舞魔杖布置好了最后几个探测咒语,头也不回地说:“而我对旅伴的卑微愿望就是他不要太过沉闷。看来我们都让对方失望了。”
“哦,我沉闷吗?”
“我也不想这么苛刻,可恕我直言,您太严肃了。也许您应该放松一点,偶尔欣赏一下森林夜景不会让您被魔兽吃掉的。”她抬起头来笑着看了他一眼,“我保证。”
斯内普气笑了:“拉罗萨小姐,轮不到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再说了,听听你对有趣的标准都是什么?欣赏美?”他嗤笑一声,“‘美’做过什么?我还非得去欣赏不成?”
“什么都没做过,也什么都不用做。”
“我不需要这种肤浅的东西来填充我的头脑,我的头脑里面已经有东西了。”斯内普刻薄地说,“您也许听说过,那种东西叫思想。”
“噢,可是思想比美更肤浅。”玛西娅娜回击,“至少美不会自以为正确,沾沾自喜。”
“可得了吧,我还没见过比自以为美丽的青春期女生更擅长沾沾自喜的生物呢。”斯内普冷笑,“而你听起来就像是个读王尔德的书中毒了的女学生。”
玛西娅娜转过头去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她可没想到王尔德的名字会从斯莱特林院长的口中吐出来。
“王尔德也没说错啊。”她耸了耸肩,“有些思想用肤浅来形容都是抬举了。即便是我们冠以‘知识’之名的一些思想,也不过是对真相的试探。”
“你对知识如此苛刻,却仅仅因为美不言自明就认为它更可贵吗?”斯内普慢吞吞地说,“拉罗萨小姐赞同王尔德所言,美是诸多天赋中的最高一等吗? ”
玛西娅娜研究着斯内普的表情,觉得他看起来很有攻击性,可见这问题是个陷阱。
“并非如此。但我认为没有证据和逻辑支持的思想,不过是偏见而已。”她谨慎地回答,又看了他一眼,“说起偏见,您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斯内普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难以置信,一个女巫正在试图教育我什么是实证主义。”
“我也觉得难以置信,斯莱特林院长居然知道什么是实证主义。”
“你在怀疑我的学识吗,拉罗萨小姐?”
“您对于魔法和魔药的学识,我毫无怀疑。至于对于麻瓜书籍的了解,不得不说您让我惊讶了。”玛西娅娜彬彬有礼地说。
斯内普冷哼一声,嘴角露出一分自得的笑意,回过身去举起魔杖,念诵起一个极长的咒语。魔力从他魔杖杖尖涌出,一道防御屏障渐渐笼罩了他们的营地。
等斯内普布置完毕,回过身来,发现玛西娅娜双眼睁得大大的,摒着呼吸瞪着他——那表情好像方才他不是施了个魔咒而是跳了个舞。
“怎么?”斯内普微眯起双眼,警惕地看着她。
“有意思。”她喃喃道,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斯内普觉得要么是他听错了,要么这女的脑子有病。
当然了,他耳聪目明,从来不会听错。
“好吧,我道歉。”玛西娅娜突然大大方方地说,“我之前说错了,您不是一个沉闷的旅伴。和您说话还是很有意思的。”
斯内普愣了愣,挑起眉毛:“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
这话也不能说是假话,但此时斯内普心里不是无动于衷的——他觉得有些新奇。作为玛西娅娜从前的教授,他虽然认识这女巫有十年之久,两人却几乎从没真正地对话过,更别说这样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针锋相对了。
可惜不能因为和教授顶嘴而扣上格兰芬多五十分,啧。
他们走到篝火旁坐下,两人对着地图标注目前的位置和推测遗迹可能在的方向。
“从魔法植物的茂密程度看来,我们的确在向魔力最为浓郁的方向前进,”玛西娅娜纤长的食指划过地图,“我认为我们明天可以继续往东南行进。”
斯内普把今日观察的结果整理一番,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所以说,你确实是实证主义的信徒。”
“没错,”她心情很不错地摊手,“怎么说我也是英国人嘛。”
“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有多可笑吗。”
“我知道。因为那是个玩笑。”
斯内普敏锐地发现她对他的态度变得,怎么说呢,放松下来了。之前玛西娅娜·拉罗萨虽然表现得很合作,但斯内普总觉得她带着一点微妙的警戒——倒不是说他对此有意见,毕竟他也抱着同样的警戒。奇怪的是,这种警戒似乎在她反常的反应之后消失了,就好像拉罗萨突然对他产生了某种无法解释又可笑的信任一样。
斯内普认为这种信任——姑且称之为信任吧——对他有利无弊,决定不着痕迹地试探一番。
“据我所知你是个纯血女巫,但你显然阅读过麻瓜的书籍。”斯内普指出,心里暗暗补充,恐怕还读过不少。
“我没有上过麻瓜学校,如果你问的是这个的话,”玛西娅娜一边收起地图一边回答,“在上霍格沃兹之前,我和妹妹是由母亲教导的,我们既阅读麻瓜的书籍也阅读巫师的书籍。数学、文法、逻辑这些东西,对巫师和麻瓜而言没有两样。”
“据我所知,大部分巫师都不具备对逻辑和哲学的常识。对麻瓜而言,这是中学的内容,所以即使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也大多没学过。而我们都清楚霍格沃兹并不教导这些。”
“哇,那他们的论文读起来肯定很有意思。 ”
“如果‘有意思’是‘让你恨不得自杀’的同义词的话,是的。”
“听说有的教授会一边改论文一边喝酒。”
“我认为这会让你迅速酒精成瘾,不过是的,这是真的。”
“阿不思担任过变形术教授,你认为他的糖分成瘾和这有关吗?”
斯内普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极有可能。”
“您可真让我对教师这个职业充满了希望和激情。”
“乐意效劳。”
“……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
“比你想象的更坏。你以为当年你为什么能够每科都得最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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