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南槿
这一次她绝对会让她乖乖地开口。
她擅长等待，却不喜欢等待。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突然主控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皱眉接了起来：“Hello？”
“你好，”对方听上去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语气温和，“我是伊凡·路易莎，我想你知道我是谁。”
主控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她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会有这里的电话？”
“一些门路，毕竟我得知道谁在调查我的女儿。”伊凡回答道。
不对劲，这个人……
主控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
比如伊凡是如何这么迅速地得知她办公室的电话。
“我想你知道我是个医生，”伊凡语气没有起伏，“医生总是有些特别的关系圈。”
“我想请你停止骚扰我的女儿，”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啊，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甚至想要用我威胁格蕾丝。”
“不过，有人会让你停下的。”
“那么晚安，女士。”
电话就这样挂了，主控甚至没能多说上几句话。
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主控放在桌上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她升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Hello？”她接起电话。
“……是的，Sir。”她听着对面说话，握着话筒的手忍不住收紧了起来。
“可是，她……”主控想要辩解一下。
“…………是。”
对方将电话挂断了，主控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用力将话筒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Ma'am！？”门口的保镖顿时开门。
“没事，关门！”主控怒吼道。
主控平复了一下情绪，拿起手机按下了快拨键。
“任务终止。”
*****
格蕾丝走在大街上，现在天气不热，晚上甚至有点冷。
她正在穿过一处公园，出了公园就离芬奇给她买的公寓不远了。
然而，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格蕾丝退后了两步，转过头定晴一看，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肖？”格蕾丝疑惑地开口。
比她先几步离开安全屋的肖居然一个人坐在对湖的长椅。
“啊，格蕾丝。”肖转过头，看见了她。
格蕾丝绕过去，发觉长椅上放了一大袋啤酒。
“喝酒不喊我？”格蕾丝挑眉，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肖伸手拿了一瓶啤酒，一下子扔向了格蕾丝。
格蕾丝一把接住，一边打开啤酒一边坐在了肖的身边。
“啊，你也少喝点，受伤了。”肖在格蕾丝喝第一口之前突然说道。
格蕾丝表情奇怪，说道：“你是芬奇附身了吗？”
“这可是你在我受伤的时候自己说的。”肖语气凉凉地回击道。
“啊……”格蕾丝想起来了，她确实说过这种话的样子。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因为根？”格蕾丝很直接地说道。
肖转头看她，一下子捏扁了喝空的啤酒罐，不快地抱怨道：“你可以委婉点吗？”
“我以为我们都是很直接的性格？”格蕾丝笑着反问。
肖沉默了，将空罐扔进了长椅旁边的垃圾桶里。
“你们在一起了吧。”格蕾丝喝了一大口啤酒，用着肯定地语气说道。
肖回答地比格蕾丝想象得还要直接。
“不知道，可能只是炮友吧。”
格蕾丝差点一口啤酒喷了出来，她被呛到了。
“咳、咳……”
她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转头却看到了肖嫌弃的眼神，仿佛在说至于这么吃惊吗？
“……我们这种人，本来就是过着永远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的生活。”肖又开了一罐啤酒。
格蕾丝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谁知道精神病在想什么。”肖的声音不响，像是在抱怨一样。
“但或许我们也正常不到哪里去，”格蕾丝望着平静的湖面说道。
肖转头看向她，不赞同地说道：“格蕾丝，你算是我们中的正常人了。”
“不，肖，”格蕾丝回答道，“我只是一直在学习如何做个正常人罢了。”
肖轻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说法。
“肖，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他们都知道肖患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无法正常地和他人共情，“但你对待根或许本来就不同。”
“虽然我也永远闹不懂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格蕾丝浅笑着说道，“但或许你可以。”
“还有，请别说这种活不到明天的丧气话，”她假装责怪，“要知道死亡是很痛苦的。”
肖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格蕾丝，”肖突然开口了，“是什么让你开始要变成一个所谓的正常人呢？”
对于肖尖锐的问题，格蕾丝先是怔了怔，后是肩膀渐渐松弛了下来。
她靠在长椅的椅背上，看着湖面，回答道：“可能是因为我死过一次吧。”
“很小的时候，有人教会了我如何分辨感情。”
“而事实上，那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只是一种类似于名词一样的概念。”
“直到发生了些事情，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所谓感情。”
“那件事也使我濒临死亡。”
格蕾丝用着平淡的语气叙述着，仿佛不是她经历过的事情。
肖也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养父救活我之后，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
“就像是原本关闭的开关被打开了一样，我开始可以……感觉了。”
“但是可能还是和普通人不太相同，更像是从一个平面的单词到了具体的实物，但并不知道如何使用实物。”
“所以，才是学习如何做个正常人吗？”肖突然懂了格蕾丝之前奇怪的说法。
格蕾丝笑了，回答道：“算是吧。”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两人都有些不知道如何进行话题。
“啊，”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谁是布鲁斯？”
嗯？
这突兀的问题让格蕾丝一下子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
“你好像从来都没提过？”
之前在听到托尼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都注意到了，只是大家都没问。
这几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变得很熟悉了，不过大家也没挖掘对方隐私的癖好，彼此间不会刨根究底。
但既然机会难得，不如她来问问。
毕竟，这个名字格蕾丝真的一次都没提过，但托尼却说得那个人和格蕾丝很亲密的样子。
“没有提到的机会而已，一个朋友。”格蕾丝平淡地回答道。
“前男友？”
肖的猜测直接让格蕾丝又被啤酒咳到了。
“当然不可能。”格蕾丝哭笑不得地回答道。
她和布鲁斯成为男女朋友，这怎么可能？
格蕾丝的脑子里闪过了这种可能性，心里直接否决。
布鲁斯是……值得信任的朋友，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关心的人，是她……
——是她的什么？
格蕾丝突然觉得一下子难以定位布鲁斯在她心里的身份。
如果只说是朋友似乎有些太浅了。
或许是因为布鲁斯对她的人生影响太大，所以才不能单纯用朋友来定位吧。
格蕾丝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对，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
“就这样？”肖似乎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女生之夜得有些劲爆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