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开封府坐牢 第162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甜文 美食 BG同人

  “嫁定了,”韩琦笑着捏了下崔桃的脸蛋,“‘何来休’倒是不可能有了。”

  他在说他一定要娶她,永远都不可能休她。

  崔桃笑眼弯弯,如今只剩下开心了。

  “六郎怎么没出汗?”崔桃仰头观察韩琦那如玉的面容,一点汗珠都没挂,斯文优雅如故。而她汗水淋漓,一点都不‘仙’。

  “你嘴快,忍不住趁热喝瓠羹,自然会出一身汗,换谁皆如此 。”韩琦刮了一下崔桃的鼻梁,让她不必介怀这个。他欲言又止,终还是凑到崔桃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目的在于安慰崔桃,“出了汗,你人也是香的。”

  崔桃忍不住笑起来。

  她知道韩琦为何犹豫,他肯定觉得这话说出来带那么点调戏意味,既想安慰她,却又怕说出口有失斯文。

  韩琦听见崔桃笑,便掩饰地咳嗽一声。

  “六郎不该这么说。”

  韩琦愣了下,马上认真地看着崔桃。

  崔桃伸手勾住韩琦的下巴,踮脚凑到韩琦的脖颈处,闻了一下,然后挑着眉毛,用吊儿郎当的语调道:“娘子身上可真香啊,闻得我心都酥了!”

  韩琦维持原本的表情,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崔桃。

  “这才算调戏,你刚才那句只是单纯的赞美,真不用多想。”崔桃拍了拍韩琦的肩膀‘教育’道,她这会儿已经完全恢复了平常的活泼样儿。

  崔桃笑够了,发现韩琦一直沉默盯着自己看,好像呆住了,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

  韩琦捉住崔桃乱动的手,附身吻上了崔桃的唇,只轻轻亲了她唇瓣两下,便收住了。

  “走吧。”

  崔桃揪住韩琦的衣领,猛地回亲了一口,还故意轻咬了韩琦的嘴唇一下,然后不可避免地被韩琦‘反击’,抱紧在怀里,让吻变得更绵长。

  在喘息渐渐平缓的时候,崔桃特意调戏韩琦道:“六郎真美味。”

  韩琦揉了揉崔桃的脸蛋,笑着没说话。

  这反应太平淡了。

  崔桃本是这样想的,直到她推门往外走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被韩琦扶住搂在了怀里,她清晰地听到了韩琦飞速的心跳声,才知道他反应有多激烈。

  “明天是店宅务公开买房子的日子,我准备置办一座宅子。总住在开封府,人多眼杂,不方便了。”崔桃后一句话说的时候,眼含笑意地看着韩琦,似话中有话。

  汴京的房子寸土寸金,可并不便宜。

  “明日让张昌跟着你。”

  韩琦的言外之意,这买房子的钱他来付。

  “不用,不用,用不了多少钱。”崔桃跟韩琦保证,她的钱够用 。

  韩琦见她坚持,便未强求,只让张昌暗中在店宅务那里看着,等钱不够时,他再出钱补足。

  次日,正忙于处理政务的韩琦,听闻了张昌的回禀。崔桃成功从店宅务哪里购得一间宅子,而且真没花多少钱。昨晚的话,她半点没夸张,一共只花了十贯,便买了一座前三后三格局的宽敞宅院。

  韩琦预感不妙地抬头,问张昌这宅子在哪儿。

  张昌忍不住抽搐了下嘴角,回道:“大雨巷鬼宅 ,便是崔娘子上次养蛆的那间宅子。”

  其实还有话,张昌没好意思全部跟自家六郎讲明。

  原本店宅务之前定价那座鬼宅八十贯,便是无人问津,这个价好多年了也一直不曾改过,好歹是汴京的土地,便是一直空置也不能再便宜了。但挖眼案发生后,又外传那里养过蛆。以至于鬼宅已经不叫鬼宅,现在大家都叫它‘蛆鬼宅’,光听读音还挺辟邪的,实则更不招人待见了。

  据传这次店宅务之所以破了多年定的底价,便宜成这样子,全然是因为如今店宅务的主簿非常讨厌蛆,不想在宅子名册上再看到‘蛆’这个字。

  换句话表达就是:崔娘子凭一己养蛆之举,大幅度拉低了房价。

第96章

  崔桃买下宅子后, 王四娘和萍儿都忧心忡忡起来。

  “不会是打算从开封府出来后,咱们就住在这里吧?”萍儿惴惴不安地试探问。

  崔桃瞥她们二人一眼。

  “啊啊啊……这也太吓人了,我们住不了鬼宅呜呜呜……”萍儿立刻红了眼, 抱住王四娘的胳膊, 委屈巴巴地哼唧起来,推搡王四娘去劝劝崔桃。

  崔桃正要张嘴说话, 王四娘马上伸手示意崔桃, 请她千万别说“你不住就滚”的话, 太伤她们姊妹的感情了。

  “我就是想跟崔娘子一起住,可这鬼宅真有点住不了,太吓人了。虽说这鬼叫的问题被崔娘子破解了,但这鬼宅发生过挖眼案却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崔娘子还在这里养过蛆,满汴京的人都知道这里是‘蛆鬼宅’啊,说出去也不好听。”

  既然王四娘不用她说话, 崔桃就不说了, 专注检查这宅子的状况, 用手敲了敲木梁,测试其结实的程度。

  “那……那再不济, 咱们就把这宅子拆了重建,别留一点以往的痕迹也成。建的时候,我多搞些桃木、艾草之类的驱邪, 地上都撒满黑狗血,香灰!”王四娘见崔桃不理自己,觉得她肯定是做定主意了,便主动退步,马上提出一个新提议 。

  “用不着这么麻烦。”

  王四娘和萍儿双双震惊地看着崔桃, 理解崔桃的意思是打算在就宅子原本的基础上进行修葺和改建。崔娘子改建的能耐,她们俩丝毫不怀疑。之前她在开封府荒院建凉亭的时候,她们都已经见识过了。

  王四娘和萍儿俩人互相搀扶着,做了半天的思想挣扎之后,最后都不约而同地哭丧着脸,屈服于崔桃的决定。

  能怎么办,当然是听老大的。老大非要住这里,那她们就只能舍命陪姐妹了。

  “你们听到什么没有?”崔桃问。

  王四娘和萍儿都闭嘴静听,只觉得四周安静异常,什么都听不到,最多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偶尔有两声鸟叫。这大雨巷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叫人有些觉得害怕。

  崔桃却对她们的回答很满意,边在宅子里继续转悠边笑。

  “要我说这宅子还不如另一座,”王四娘说的是同样发生挖眼案的另一座鬼宅,“那座宅子好歹街上热闹,人来人往还能有点人气,不那么阴森。这大雨巷,真的是白天太安静了,整条巷子都没人影。咱们三个女人住在这,邻居们还是一群做粗活的男人,真不大合适。对了,老大决定住这里,可告诉韩推官了?他会放心?”

  “当时还不确定要住哪儿,只告诉他我要搬离开封府,在外面住比较方便。”

  崔桃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王四娘和萍儿兴奋起来。俩人都跃跃欲试地想要把这事儿告诉韩琦,寄希望于韩琦能够阻止她在鬼宅安家。

  崔桃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谁说我要在这里安家了?这鬼宅我确实不怕,住得了。可我总要考虑其她住户的感受,以及偶尔登门造访的客人们的心情。”

  王四娘和萍儿齐刷刷地看着崔桃,当意识到她们就是崔桃嘴里的‘其她住户’后,都高兴地跳起来。

  “这么说崔娘子不打算在这里安家?”在得到崔桃的再度肯定之后,俩人更高兴,却又不解崔桃为何要把这间鬼宅买下来。

  “改建一下,再卖出去,赚些差价,然后我们再拿钱买一座更合适的宅院。”

  毕竟汴京的房价实在是太贵了,她们做生意赚的钱,大部分要留下来周转生意用,余下的那点盈利用来买一间宽敞的宅院远远不够。崔桃又不是伸手跟家里要钱的性子,而且有崔茂的事在前,亲爹有时候都靠不住 ,所以这房子还是靠自己赚来的钱,买来住着更踏实,以后谁都赶不走她。

  王四娘终于松口气了,连连拍手赞叹崔桃主意好。

  萍儿犯愁道:“可是这地方大家都忌讳,便是建成了琼楼玉宇,怕是也不一定有人敢来住,如何能转手卖高价?”

  王四娘立刻被打击得笑不出来了,的确如此 ,这宅子如果有人需要的话,哪里会让她们十贯钱就买下来。要知道店宅务卖房子,都是公开竞价,价高者得。这次底价十贯,却只有她们肯买,都没一个人跟他们抢。

  “那是还没人发现这宅子的好处。”

  崔桃令王四娘雇工,先将这宅院的大门拆了,不要大门了。然后把那那几棵涨势阴森古怪的泡桐树砍掉,种一些花花草草。再按照她画的图纸,在院中央挖一座两层楼的地基,之后就不用动了,她自会想办法将这宅子卖出去。

  “这这么挖一下,砍一下,便能把宅子高价卖了?”

  王四娘诧异不已 ,她本以为这改建还会是需要一些时间,免不得要再花些钱进去,还真怕钱白花了又难以转手。可听崔桃的吩咐,倒是省事儿,花不了多少钱。

  “嗯。”崔桃干脆应承,就背着手走了。

  王四娘和萍儿求问崔桃的想法。崔桃偏偏不说,给她们留个悬念,让她们听她的吩咐好好去干就是。

  其实崔桃也不是故意卖关子,因见二人每次来鬼宅都害怕,让她脑袋里地惦记点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这事儿听起来简单,但做的时候却一定要认真。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们啊,若不按照我的吩咐办,这房子砸手里了,咱们就只能自己住了 。”

  崔桃临走前,还不忘提议她们雇工可以就近找。

  王四娘和萍儿连忙应承,让崔桃放心,一切保证按照她的吩咐来。因白天的时候,巷子里没人 ,俩人本着急想早点把活儿干完了,好见识一下崔桃怎么高价卖房子。

  她们就没听崔桃的建议,另去寻了雇工,那些人听说在鬼宅做活儿都不愿干,多给钱也犹犹豫豫。

  俩人随后在黄昏的时候折返大雨巷,这会儿在巷子里住的年轻人都下工回来了。一听说能多挣钱,还就近干活,有不少胆子大的就同意了。毕竟他们住的地方离鬼宅比较近,以前经常听到‘鬼叫’,所以比其他地方的雇工胆子大些。而且如果这宅子真能恢复正常,卖出去,不再是鬼宅了,于他们而言也是好事儿了。

  崔桃回到开封府,就重新整理了钱氏姊妹的供词,琢磨着红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远重新追溯调查了张素素在十日之前的生活情况,竟真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在十五日前,有人目击到张素素在东角楼街的昌隆布店跟一名红衣女子起了争执。

  李远立刻拿了红衣的画像给布店掌柜认人,确定其所说的红衣女子正是天机阁红衣 。

  俩人当时都看中了布店里的同一块红布料,奈何就剩下一匹。红衣先决定要买下来,张素素也想要,便请红衣把布料让给她。红衣却不肯让,张素素便哭着央求起来,说她买这块布料却不是给自己的,是给她年迈的母亲过寿所用。她解释说,她把好容易攒了几年的私房钱拿出来,另还借了一些才勉强凑够数,就为了买一匹这样好的红布料。

  红衣丝毫不为之动容,还是不让,张素素就伸手去轻轻揪了一下红衣的衣襟哀求,哭得那叫一个惨,令在场所有人见之都不禁动容。红衣嫌她烦,把她推搡到一边,张素素便摔在了地上,哭得更凶。当时店里的客人们都觉得红衣有些过分,去搀扶劝慰张素素,还夸素素有孝心 。

  张素素在这时,马上表示是她的错,她不该给人添麻烦 ,又对为她抱不平的客人们道谢。客人们见张素素如此懂事,又惹人心疼,就更加希望红衣女子能让一下,这可怜一下这颇为懂孝道的姑娘 。

  大家纷纷指责红衣不能体谅、礼让一下别人,毕竟看起来她只是自己喜欢穿红衣而已,又不是急着拿这布料去孝敬母亲,何必那么急着一定要现在把布料拿到手?大家劝红衣做人善良点会有好报的,回头等布店再进料子的时候来买就是。

  李远将事发经过调查得很细致,甚至还原了当时围观客人们的说话内容,让人听起这些经过很有画面感。

  “最后的结果呢?”崔桃问。

  “红衣付了钱,当着张素素的面,掏出匕首把那匹红布割了个稀巴烂 ,然后人就走了。张素素当时哭晕了过去,布店掌柜瞧她可怜,就帮她从其它布店要一匹货过来,终究让张素素如愿拿到了一匹同样的红布。客人们当时见那红衣那阵仗都吓着了,后来就一起骂她有病,做人太恶毒,竟然宁愿把布料毁了都不肯让给那么善良的小娘子。”

  李远讲述完毕之后,感慨张素素的母亲其实早就去世了,想不到她居然会为了一匹布这样扯谎、装可怜。

  “猜到她早晚会在这上头吃亏,但没想到她会碰上红衣,直接把命耍没了。”崔桃道。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李远跟着叹道。

  纵然张素素这耍小手段的做法阴损 ,不怎么道德,但罪不至沦落到被割喉惨死的下场。

  “未必全然都是巧合,红衣说不定正好在盯着她,不过俩人刚好看上同一块布却是碰巧了 。”崔桃揣度道。

  李远:“总之这做人还是实在点好,别讨嫌,能保命。”

  “若我没猜错的话,张素素买的这匹红布是用来给王判官做喜服?”

  大婚时,女穿绿,男穿红。张素素硬耍手段也要得到那匹红布,应该是有急用。近来她正筹备大婚,那红布自然是要用在王判官身上了。

  李远连连点头,佩服崔桃猜得准,“正是如此,张素素被害后当日,我曾带人去搜查过张素素的房间,屋里正有一件没做完的红喜服,看大小,正符合王判官的身材。”

  如果红衣早就盯上了王判官和张素素,她必然了解张素素的情况,晓得她没有母亲 ,自然也能猜到她买红布应该是想做喜服给王判官。

  “看来这位红衣极为记仇 ,下手非常狠。”崔桃叹道。

  本来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二人因买红布有了瓜葛。红衣记恨上了张素素,她不仅当面戳烂了那匹红布表达不满,还要张素素去死,且以她的血去染红她未来夫君的衣衫。

  这就解释了红衣为何会特意要求钱氏姊妹,一定要当着王判官的面割喉杀死张素素。

  李远听了崔桃的推测之后,震惊不已,“就因为一匹红布,不仅杀人害命,还故意以血染红王判官的衣服,去讽刺濒死的张素素?这……这好生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