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开封府坐牢 第209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甜文 美食 BG同人

  “宋御史有何铁证证明我在构陷林尚书?怎知不是林尚书和孙知晓沆瀣一气,下套算计构陷我呢?”

  韩琦三言两语讲清要点,比起林尚书卖惨,他的话竟反倒听着更有说服力。

  “你在狡辩,孙知晓已经招供了——”

  “倘若沆瀣一气,他的招供就不算数。”

  赵祯挑了眉毛,看一眼韩琦,又看一眼林尚书,“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官家,是韩推官诬陷臣啊!”林尚书哭喊道,“韩推官之聪颖,天下人皆知,臣怎么可能算计得了韩推官。他的人监视臣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臣府上的人都可作证。”

  “既然开封府的人都被林尚书划为我的人了,尚书府的悉数都是林尚书的家仆,就更没必要提了吧。”韩琦道。

  “言出法随,韩推官未有十足的证据就构陷朝廷命官,终究是有些太不谨慎了。”礼部尚书一直没吭声,这会儿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指责韩琦上奏参林尚书的作法太过匆忙,核查不够谨慎。

  这礼部尚书原本就跟林尚书交好,曾经因相中韩琦的才貌,想收他做女婿,却几次都被婉拒了。韩琦没定亲前,礼部尚书还存有几分念想,后听说他选了崔家结亲便有几分不满,再后来听说崔桃死了,他心思便又活络了。如今得知他死去的未婚妻‘复活’了,礼部尚书心里便十分窝火,感觉自己像个傻猴子一样被韩琦耍得团团转。

  事关朝廷命官,不及时上报才有问题。

  韩琦直接无视了礼部尚书的话,已经没有反驳的必要了。当今陛下又不是傻子,不会连这单道理都不懂。

  林尚书瞅一眼礼部尚书,心里不禁叹口气,本来寻思拉他来能帮上忙,谁知道这厮的嘴比自己还笨,说话根本没在点子上!

  “既然两方人作证都不能作数,便算双方各执一词。谁构陷谁都说不好,要再查。”

  宋御史当即向赵祯建议进行别勘异审,另请一个人来查此案。

  “既然这涉及到天机阁的案子,那跟天机阁所有有关的案件都当移交。”

  韩琦闻言变了脸色,马上对赵祯道:“此案案情十分复杂,且情况时刻有变,倘若突然交接,必会耽搁许多时日。”

  个中具体的缘由,韩琦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能透露太多,很多情况必须要保密才能避免打草惊蛇。

  “那就慎重择一名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韩推官莫不是觉得满朝文武只有你一个人有才华,配查此案?”宋御史反唇讥讽。

  面对这种话,韩琦自然要否认,但他必须向赵祯陈明这案子由他继续调查的必要性。

  韩琦请求单独跟赵祯说话。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面说?韩推官这疑心未免太重了吧。”宋御史质问之后,便叹,“满朝文武谁不知韩推官辩才了得,三言两语便可说服一个人。韩推官纵然是讲歪理,也能叫人信上七八分呢。”

  韩琦冷冷盯着宋御史。

  宋御史笑了下,“韩推官莫要怪我多疑,毕竟是韩推官防人在先,着实可疑。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选一名合适人来接管此案。”

  宋御史恭敬询问赵祯的意思。

  赵祯思量了片刻,便赞同宋御史的意见,“那选谁比较合适?”

  林尚书马上举荐大理寺卿,刑名案件由大理寺出马最合理不过。

  “大理寺只管慎刑,不管查案、审问,他们那连刑房都没有。”韩琦又表示大理寺卿年迈,功勋卓著,天机阁案件不仅复杂,还有极高的可能会遭到恶贼余孽的报复,惊扰了他老人家就不大好了。

  “那就选年轻些的。”宋御史便举荐赵宗清,前些日子正逢他需要安排官职,作为赵氏宗子在街道司做事着实屈尊了。

  韩琦还未说话,林尚书便马上阻拦。

  “才刚韩推官刚说过,此案案情复杂,还是找些经验丰富的人接手比较好。”

  韩琦慢慢转眸,瞟向林尚书,见林尚书在皇帝赞同了他意见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

  赵祯便问韩琦可有举荐的人选。

  “吕相。”

  “吕相乃是韩推官未婚妻子的姨父,当避嫌。”宋御史马上反驳,并得到了林尚书的附和。

  礼部尚书想了想,自己干站着不说也不合适,便凑热闹举荐一人,“韩谏议如何,他——”

  “不行。”宋御史立刻否决。

  林尚书没反应过来,纳闷问宋御史:“韩谏议怎么不行?”

  “其次子韩综,众所周知,仰慕韩推官未婚妻子已久。”宋御史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说出来。

  赵祯禁不住扯起嘴角,暗笑了一下。

  “那——臣自荐!”礼部尚书突然激昂道。

  “照宋御史刚才所言,王尚书也要避嫌。”韩琦补刀。

  礼部尚书起初没反应过来,当他听到宋御史和林尚书的笑声,才反应过来韩琦在说他女儿曾有过仰慕他的情况。

  礼部尚书顿时胀满肚子气,怒瞪韩琦。

  韩琦:“王尚书息怒,是宋御史起的头。”

  言外之意,你要怪也该怪宋御史。

  “那要按这么说,朝中大半人可排除了,不是其子仰慕崔七娘已久,便是其女仰慕韩六郎已久。”

  赵祯着实忍不住了,嘴角的笑意加深,没哈哈大笑出声他已经够意思了。

  宋御史在与林尚书暗中交流两眼之后,便再度行礼向皇帝举荐道:“臣这里有一位绝对合适的人选。”

  “谁?”赵祯马上问,虽然有片刻好笑的地方,但这些人还是吵得他头疼,尽快结束最好。

  “范仲淹。”宋御史解释道,“此人大通六经之旨,慨然有志,且曾犯颜直谏太后还政。连太后都不惧得罪的人,可见其刚烈正直,自然会秉公办案,既能不惧于林尚书位高权重,也能抵御得了韩推官的诡辩。”

  林尚书蹙眉后展平眉头,又再度蹙眉,对于宋御史举荐这位人选,他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来。

  韩琦似有不赞同之意,但说不出别的理由,只是陈明他继续负责彻查此案更好。

  最终,定下了范仲淹负责接管此案。在查明林尚书是否与天机阁有关联之前,韩琦不得插手,暂且在家候命。林尚书也一样,被要求候命在家,不得擅自出京。

  崔桃当天下午便欲进宫求见太后,却被挡在了宫门外。拦她的不是太后的人,是皇帝的人,似乎是早就料到她会去找太后求情,便提前吩咐拦截。

  九五之尊的吩咐总不能不听,但崔桃还是想法子跟守门的宫人商量,帮她捎话给太后,令太后传旨令她进宫,这样她就不算违背圣旨了。

  “崔娘子还是别费工夫了,太后这两日清修,不许外人打扰。”身着一袭道袍的赵宗清手持拂尘走了过来,笑着对崔桃解释道。

  “清修?”崔桃打量一番赵宗清的装扮,“是你劝太后清修的,对不对?”

  “清修乃是好事,修身养性,得神灵僻佑。怎么到崔娘子口中,这般诧异?”

  “我诧异的不是太后清修,我诧异的是——”你如此明目张胆。

  “哦?你知道了?”赵宗清故作讶异,截住崔桃的话。

  “知道什么?”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快成你姐夫了。”赵宗清笑道。

  崔桃愣了下,转眼见赵宗清要走,便喊他把话说清楚。

  “听说你过年没回家,想来是错失了家中重大消息。”赵宗清终究没回答崔桃,他的意思显然是让崔桃自己去问家里人。

  崔桃当即策马回家,便见萍儿匆匆迎出来。

  “你今天就回来了?没在家多呆几日?”

  “回去呆两天就行了,你知道的,那地方我呆不住。”萍儿表示先不提这些,她有崔老太太和崔母托她帮忙捎来的信。

  崔桃拆开崔老太太的信快速浏览之后,又打开了崔母的信览阅,脸色越来越阴沉。

  萍儿:“是不是关于你六姐的事?”

  “你听到风声了?”崔桃问。

  萍儿点头,“我去安平的时候,听人议论崔家四房好福气,招来了两个厉害的女婿。说六娘厉害,竟然要跟延安郡公之子订亲。这倒挺突然的,之前倒没见到有苗头啊,崔娘子也没听家里人提起过?”

  “有事的时候我人在外地,再说我一个未婚女子,还是小辈,这等阴私他们自然是不会特意报与我说。”

  思及崔六娘,崔桃嗤笑一声。早瞧出她有几分野心,但没想到她心这么大,居然趁着赵宗清去安平的时候,意图去勾引人家。她那点把戏,赵宗清会看不透?怕是故意借坡下驴,趁机利用起崔桥。

  赵宗清倒是保证得漂亮,跟崔家人说会娶崔桥,但崔桃可不信他的鬼话。他身边比崔桥漂亮、乖巧或聪明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他却半点女色不沾,一直推辞婚事,不愿娶妻。况且以他傲慢,断然不会欣赏这般算计勾引他的女子。

  再有这亲事还没定,居然就有消息外传了,依照崔家人的作风,断然不会将消息这样传出去,一旦婚事吹了这对自家女儿的名声不利。可见这消息要么是崔桥缺根筋自己传的,要么就是赵宗清让人传的。

  “自以为得机会攀了高枝,殊不知她这跟下地狱没什么分别。”萍儿叹了口气,忙问该怎么办,“要不我让我爹暗中派人搅和一下?总不能真让这两个人真成婚吧。”

  “成不了,赵宗清不可能娶她。”

  崔老太太在信中告知崔桃,本来她要安排崔桥低嫁去外地,奈何禁不住崔桥寻死哭求,又因赵宗清诚挚表态,终究是还是心软应下了。于是就按照赵宗清的提议,着把崔桥记在小马氏名下,面上算成嫡出女嫁给赵宗清。

  崔老太太有这样的心思,其实也不难理解。她不知赵宗清的本性,真当赵宗清只是一名年少冲动、一时犯错的孩子了。而崔桥毕竟是她亲手养大的孙女,纵然她干了丢人的事儿,但如果能够及时解决,还有机会让这孩子能幸福,她老人家纵然气愤至极,终究还是为孩子着想,会心软愿意的。

  “先保住崔家的名声,其余的随后再处置。”当下还是汴京这边的事最紧要,崔桃对萍儿附耳小声嘀咕两句,麻烦萍儿再跑一趟安平。

  萍儿刚走没多久,那厢便有范仲淹的属下来传话,令崔桃前去开封府接受质询。

  “韩推官也在。”来人补充一句。

第146章

  崔桃拜见范仲淹时, 韩琦脸色阴沉地在旁侧矗立,有几分负气之状。

  在来之前,已有开封府的衙役提前和她通气, 告诉她屋里的俩人起初吵得很激烈,最终以范仲淹的一声怒呵结束了争吵。

  范仲淹抛出一连串问题质问崔桃。比如她与韩琦是否算党同伐异, 她是否仗着太后宠爱,滥用职权泄私愤等等。崔桃一一对答如流, 没有任何可被抓住的破绽。

  “听说你与韩推官已经定亲了,那你们二人在同一衙门做事, 到底是上下级关系, 还是未婚夫妻关系?若其中一方若犯错, 另一方是从严处置,还是帮忙弥补遮掩?你们可知因你们二人的特殊关系, 会给开封府带来很多麻烦?”

  “凡事都有弊有利,到底是弊多还是利多,要看具体什么人什么事。

  范秘校说我们时只言不存在的弊, 是否过于草率?

  我与韩推官在开封府办案向来守本分遵规矩。我们互通协作,能一同更快更好地破获许多复杂的案子。也因如此,我们才发觉彼此之间的默契,走到一起。”

  “难怪你会跟韩稚圭走到一起, 原来你们都长了一张巧言善辩的嘴!”

  崔桃闻言后,不满地质问范仲淹是否认真听她讲话了。

  范仲嗤笑一声, 目光便冷冷地扫向韩琦。好似在嘲讽韩琦, 让他瞧一瞧他未婚妻的表现有多么可笑。

  “是对是错, 却不是你二人空口白牙一说就成了,不然官家也不会派我来接管此案。在我彻查期间,你二人都不得留在开封府, 且不可与开封府任何人有接触。同僚、衙役、小吏,以及洒扫人员,全都不行。”

  “凭什么?”崔桃不满地反问,“若无法跟开封府的衙役有联络,那接下来的案子该怎么查?耽搁了大事,谁负责?”

  “凭本官接了圣旨,全权负责接管此案!凭本官的吩咐,便是命令!

  崔七娘,你竟有脸说你在开封府做事守本分规矩?瞧瞧你现在的态度,多猖狂,却不知是谁给你惯出的毛病——”

  “范秘校过分了!”韩琦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