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罢工日常 第122章

作者:沉坞 标签: 清穿 爽文 宫斗 BG同人

  康熙的面庞隐隐烧红,这里边,终究有他纵容太过,御下不力的缘故。

  惦念的最后一丝亲情淡去,心肠随即变得冷硬,再也没有起伏,康熙陪两位太后说了会话,转道去了永寿宫与翊坤宫。

  另一边,太后回了宁寿宫便冷冷道:“传话给两位贵妃,绝不能轻饶了李四儿。佟家又如何?哀家不怕招致怨怼,由哀家来做这个恶人!”

  大朝会横生如此波澜,后宫乍闻之下,同样不甚平静。得了皇上旨意,温贵妃晌午便起轿翊坤宫,同云琇仔细商议了一番,而后敲定了大致的处置之道。

  隆科多已然押禁,当务之急就是派遣太医为赫舍里氏诊治,养好身子方能筹划未来。

  毕竟有岳兴阿在,乃是二房一脉的独苗苗。按温贵妃的说法,隆科多从今往后算是废了,赫舍里氏只要把持住儿子,日后做个逍遥享福的老封君,岂不乐哉?

  云琇淡淡一笑,不论和离还是如何,之后的道路任由她选。

  至于李四儿的命,怎么也留不得!

  ……

  佟府。

  日落之前,宫中来了人。有膀大腰圆的粗使嬷嬷,有满面肃然的教养姑姑,还有背着药箱紧赶慢赶的太医。一行人脚步不停地往后院而去,理也不理阻拦在前的丫鬟小厮,最后停在赫舍里氏的屋外,“砰”地一声推门而入。

  有人尖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董嬷嬷眉心一凝,双目一扫,只见出声的美艳妇人身着红衣,浑身都是骄纵之气,端着漆黑的药碗,就要灌进平躺在床、气息奄奄的女子嘴中。

  董嬷嬷松了一口气,二夫人身躯完好,尚未受到皮肉之苦。转而平静地看了那妇人一眼,想必这位就是娘娘厌恶的李四儿了。

  她冷笑一声,佟夫人这大家主母也不知怎么当的,隆科多已被押禁,李四儿还在这张狂呢。

  紧接着挥了挥手:“带走。”

  刹那间,粗使嬷嬷一拥而上,夺过药碗,李四儿哭叫了起来。匆匆赶来的佟夫人赫舍里氏焦急喊道:“住手!不要伤着我的孙儿!”

  然而宫人的动作未停,董嬷嬷呵呵一笑:“皇上有旨,着二位贵妃全权处置,夫人要抗旨不成?”

  说罢侧开身子,床榻之上的一幕幕,顿时展露在了佟夫人面前。

  望着多日不见、骨瘦嶙峋的儿媳,佟夫人的神色骤然凝固了。

  宜贵妃跟前的董嬷嬷在,太后跟前的钱嬷嬷亦在。趁着佟夫人愣神,钱嬷嬷上前一步,瞥向桌上的药碗,缓缓道:“太后有令,灌下去。”

  话音刚落,李四儿的下颔被紧紧捏着,嘴巴被迫张开,苦涩难闻的药物顺着喉道,咕嘟咕嘟地灌进她的肚子里。

  佟夫人的面容猛地惨白,四肢无力跌坐在了地上。

  粗使嬷嬷松开手,李四儿凄厉地叫了起来。她扭曲着脸,双手成爪袭向离她最近的宫人:“爷,爷!救我!贱人,你们胆敢!我定叫爷诛了你们九族!”

  钱嬷嬷看也不看她,厉声道:“用绳绑了,带走!”

第127章

  宁寿宫。

  太后对李四儿的处置难得上心,时不时便要问上一句,伺候的人皆不敢有所怠慢。钱嬷嬷跟了太后三十年了,自是知晓她的逆鳞,最见不得妾室越过嫡妻,若那妾室妖妖娆娆的受宠,更是戳上了主子的心肝。

  这头绑了李四儿,那头紧赶慢赶地传话进宫,将二夫人的现状、佟夫人的反应还有李四儿的张狂叙说得明明白白,太后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诛九族?”太后好笑之后便是厌恶,愠怒道,“区区贱妾还敢叫嚣,隆科多要造反不成?!赫舍里氏也是个拎不清的,哀家真真开了眼界。”

  恰逢五阿哥胤祺下学前来请安,又是担忧又是讶然,皇玛嬷发这样的火实在少见。思及太后话间的隆科多,赫舍里氏……心里大致有了猜测,这桩荒唐事,他们兄弟几个全都听说了,无一不是额手称庆,都察院御史弹劾的好!

  据说连禁足院中的大哥都气坏了,说人渣就该千刀万剐,别出来祸害人家。

  这般想着,胤祺忙说:“皇玛嬷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的。孙儿这就沏上降火的茶来……”

  太后亲手抚养五阿哥长大,祖孙感情非同寻常,闻言立即缓和了面色,重新露出乐呵呵的笑来:“好,玛嬷都听胤祺的。”

  心下却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让皇帝的舅母赫舍里氏,还有押禁的隆科多进宫观刑。贱妾李氏死不足惜,不好好敲打这一家人,谁知他们会翻出什么风浪来?皇帝还会同她这个嫡母离了心不成!

  晚膳时分,康熙雷打不动地驾临翊坤宫用膳。云琇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而后夹了一片软嫩的鱼肉,心道晚间还有大戏开场,她得吃得多些。

  宫中有个讲究,晚膳至多七八分饱,方是养生之道。小厨房得了主子吩咐,上的都是家常菜,康熙眼睁睁地见她用了半盘熘鳜鱼片,半盘五香鸡,一整盘醋溜白菜,一大碗冒尖的碧粳饭,还有半蛊柳叶汤……

  皇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碗,缓缓搁下了银筷。询问的眼神朝瑞珠望去,昨儿也是这般,这样吃,真的没问题么?

  瑞珠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此时又喜又忧。每每请平安脉,太医都说无恙,她喜的是娘娘胃口大开,种种征兆像极了怀孕;忧的是娘娘实在吃得多了,恐怕消食都消不下去,难免腹间难受。

  云琇对他们的心理丝毫不觉。好不容易有了饱腹感,她轻轻抬眸,下一瞬奇道:“皇上缘何这样看着臣妾?”

  康熙咳了一咳:“无事。”

  他打定主意命陈院判前来瞧瞧,紧接着,不住地朝云琇肚子望去——旗装遮掩之下未见鼓起,依旧平坦,可他着实悬心。

  净手漱口之后,康熙掀了袍角坐在榻上,忍不住道:“朕替你揉揉。”

  云琇眨眨眼,又眨眨眼,这么多年了,皇上的习性还是没改。她朝左右看了一看,像是在说别闹,宫人都在呢,您也忒的猴急。

  接收到贵妃娘娘的视线,梁九功恨不能练就缩骨神功,或是隐匿大法,化作烟尘逃溜出去!

  康熙:……

  他板着个脸,正要吩咐宫人退下,就有人通报,九阿哥与十一阿哥前来请安了。

  过了年,六岁的胤禌与几个哥哥一道住进了阿哥所,开始了上书房的读书生涯。云琇舍不得,康熙也舍不得,但祖宗规矩如此,皇帝只好为心爱的小儿子指了个位置绝佳的大院,与九阿哥与十阿哥相邻,并耳提面命胤禟与胤俄照顾好弟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等谙达师傅夸赞十一阿哥聪慧过人,勤学好问,再读上几月,功课许能超过向来惫懒的九阿哥,康熙:……

  欣慰之余,淡淡的愁绪漫上心头,爱新觉罗家的脸面,都被小九给丢尽了。

  幸而九阿哥有化身奶妈子的趋势,与十阿哥就如两尊门神似的,跟在十一阿哥身边寸步不离,挽回了些许印象分,也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屁股蛋。

  牵着胤禌软软的小手,胤禟心里美,爷的弟弟太乖太乖了。随后又是一痛,有额娘在,有他在,小十一今生定能长乐安康,顺心如意。

  九阿哥甩甩头,琢磨起了另一桩事,晚膳时分,老爷子定与额娘待在一处,现下时机来得恰好……

  “额娘!”他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还未绕进里间,便大声道,“儿子领着十一弟给您请安了。”

  胤禌跟着九哥,软糯糯地叫了声额娘。没等云琇回话,胤禟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暗含不解地问:“他们说舅舅宠妾灭妻,心狠到给嫡妻下毒,都是真的?”说罢进了里间,见到康熙如同见了鬼一般,讷讷道:“皇阿玛……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他的屁股还真隐隐作痛起来。

  云琇原先只觉好笑,胤禟选的时机正好,刚巧打断了他皇阿玛的猴急。很快,她便意识到了儿子的用意。

  这一声“舅舅”……

  她微微扬眉,嗔道:“不可胡说。你图岳舅舅与舅母一直好好的,哪来的宠妾灭妻,哪来的下毒?”

  说罢,将胤禌搂进怀里,眼底笑意深了深。

  皇帝却顾不得计较九阿哥坏他的事,也顾不得疼爱身旁的十一阿哥了。

  瞥见胤禟欲言又止,他面色一沉,缓缓道:“不是图岳,是隆科多?隆科多何时成了你的舅舅了?”

  胤禟心道,上辈子您将表妹佟佳氏封作孝懿皇后,又对隆科多信重无比,自是默认了舅舅这个称呼。不过么,今生可就大不一样了。

  他摸了摸后脑勺,颇为茫然道:“隆科多,不,佟大人亲自同四哥说了,十弟也是这么叫的。不信您去问问?”

  胤禟胸有成竹,半点儿也不怕露馅。去问老十,老十那憨货见了老四就抖抖索索的,就差磕头说万岁爷饶命;至于隆科多,他上辈子都叫习惯了,定然顺嘴秃噜出“舅舅”两个字,一下都不带犹豫的。

  七八岁的孩子说没说谎,皇帝还辨认不出来?

  眨眼间,康熙的面容已是风雨欲来,黑沉一片。

  隆科多……放肆!

  揉肚子的事儿只得延后再议,他柔声安抚了云琇几句,而后匆匆起驾乾清宫。负手走进殿门的时候,皇帝心下恼极,神色堪比阴云:“传刑部尚书,左都御史,大理寺卿……御书房议事!”

  梁九功看了看高悬的夜幕,小心翼翼地道:“万岁爷,天色已晚……”

  “传话便是,还要朕教你?”话间不带一丝感情。

  梁九功舌根发苦,赶忙应了是,急急地唤了几个小太监来,就在此时,宁寿宫总管,也就是太后跟前侍奉的王保求见。

  康熙允见,王保当即磕头道:“万岁爷,贱妾李氏已然受缚,依旧不改张狂,口中不断喊着‘让爷诛你们九族’……”

  喘了一口气,将佟府发生的一切详细地禀报上去,着重描述了小赫舍里氏的惨状。说罢,王保匍匐在地,恭谨道:“太后气怒,绑了李氏于宁寿宫偏殿,说要让隆科多,以及公府一众女眷等亲自观刑,如此教化惩戒,方有效用。奴才请示万岁爷!”

  好半晌,康熙怒极而笑:“准。”

  由内而外的寒气席卷,梁九功被冰得打了个哆嗦,脑中晕乎乎的,只剩诛九族三个字。

  隆科多,佟二爷啊,您自个作死,自个挑的爱妾,真真怨不上别人。

  半个时辰之后,

  宁寿宫偏殿烛火通明,太后手持佛珠坐在上首。李四儿嘴里堵着脏布,呜呜地叫着,随着时间流逝,原先高昂的气势渐渐弱了下去,面上的红晕也不见了,变得一片惨白。

  方才绑至宁寿宫的时候,她只瑟缩了一会儿,看向太后贵妃的眼神毫无敬畏之情,而后紧紧盯着云琇,盯着她身上的耀目宫装、金钗步摇,闪过深深的妒忌。那一碗掺了毒的药汁立竿见影,不一会儿,她的嘴角流下血迹,下腹亦是血流不止,妒忌转为了刺骨的恨意。

  太后见她如此,惊讶极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云琇不痛不痒地瞥她一眼,心知李四儿就是这样的人,说她奇葩都是抬高了。

  她轻轻笑了笑:“眼珠子不想要了?”

  李四儿呜呜地叫着,云琇又道:“诛九族是别想了。你的爷快要没了命,还搁这儿异想天开呢。”

  李四儿瞳孔骤然紧缩,霎时不动了。

  温贵妃蹙着眉心,她实在不明白这样粗鄙的妇人,为何得了隆科多的迷恋。太后摆摆手,嫌恶道:“拖出去,跪在外头的台阶上,别脏了哀家的地。”

  待李四儿被按在空旷的殿外,带刀侍卫压着隆科多踉踉跄跄的到了。佟国维在府中休养,至今未醒;佟夫人身着诰命服饰,眼眶通红地跟在后头,他们这一房的女眷紧紧咬住嘴唇,大气不敢喘上一声。

  “臣妇/奴婢见过太后娘娘,见过温贵妃娘娘,宜贵妃娘娘……”

  太后一指李四儿:“免礼。哀家传你们来,无他,观刑而已。”说罢,她独独叫了佟夫人的姓氏:“赫舍里氏,你需一错不错地看着。受不住了,也要看下去!”

  佟夫人颤抖着跪了下去:“……是。”

  隆科多见到李四儿这般惨状,顿时龇目欲裂,连行礼都忘了。满腔谋算,满腔狠意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凄声喊了一句“四儿”,当即挣扎起来,双眼血红地道:“四儿怀有奴才的孩子,诸位娘娘竟连她也不饶过!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奴才一向听闻太后仁德,何苦为难一介弱女子!?”

  弱女子?这是拐着弯骂她不仁?

  太后伸手指着他,霎时被气笑了。

  “李氏贱妾,不配哀家用仁!来人啊,堵上隆科多的嘴,行刑!”

  女眷们花容失色地转过身去,太后也不管,只叫人搀扶起瘫软在地的佟夫人赫舍里氏,让她一错不错地观刑。隆科多红着眼,再也发不出声,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钱嬷嬷往前一步,平静念道:“掌嘴百下。”

  膀大腰圆的嬷嬷捋起衣袖,深吸一口气,紧接着蓄力完毕,高高扬起手臂。

  脏布止住了李四儿的痛呼,天地之间,唯有“啪”“啪”的清脆巴掌声响彻!

  不过十下,她引以为傲的面庞渐渐红肿起来;到了五十下,已然辨认不出她的脸了。掌嘴到了八十下,李四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隆科多眼睁睁地看着,几乎要流下血泪来。

  终于熬过了一百下,李四儿扑倒在地,呼吸微弱,钱嬷嬷上前试了试她的鼻息,道:“太后,还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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