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罢工日常 第127章

作者:沉坞 标签: 清穿 爽文 宫斗 BG同人

  内务府官员一呆,补、补上?

  没有贵妃破费的道理?

  人人都说太子爷是万岁爷的心肝肉,这就是心肝肉的待遇么?

  在宫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了,他头一次失了仪态,同手同脚螃蟹似的出了御书房。守门的蓝翎侍卫见他停在原地,摸了摸腮帮子,又摸了摸腮帮子……

  怎么,这是牙口出了问题?

  翌日,翊坤宫,云琇对着黄澄澄的金元宝愣神。

  拿起一个看了看,形状上佳,成色上佳,不愧是内府准备赏人的东西。

  “皇上是怕本宫饿着他的小格格了?”云琇喃喃,说罢忍不住笑了,“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着实可以多来几回。”

  瑞珠悄悄望去,只见主子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深切的笑意,眉眼弯弯分外动人,不知怎么的,一霎那生了许多感触,数不尽的高兴漫上心间,娘娘好似与从前不一样了。

  真要形容的话,像是……像是更轻快自在了些。

  这时有人禀报,五阿哥、九阿哥、十一阿哥来给娘娘请安了。云琇放下金元宝,只觉惊喜不已,笑盈盈地道:“难得兄弟几个凑到了一块。让他们进来。”

  很快,胤祺领头,胤禟牵着胤禌的手跟在身后。请安过后,九阿哥笑嘻嘻地叫了声“额娘”,与云琇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眨了眨:“额娘,儿子都听说了,您昨儿给二嫂添妆……”

  五阿哥点点头,一副眼巴巴的模样:“二哥还同弟弟炫耀来着。”

  说罢,九阿哥捏了捏十一满是肉坑的小手。胤禌得了暗示,立即鼓起腮帮子,使劲从鼻子里喷出气来,佯装生气地道:“额娘,九哥说他娶福晋的时候,您也要一视同仁!”

  云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招招手让胤禌过去,而后似笑非笑地瞥向胤禟。

  “……”胤禟差些昏了过去。他明明教十一弟说的是“我娶福晋的时候”,这怎么就把他卖了?

  “额娘,儿子可没有惦记您的银子。”九阿哥期期艾艾地解释。

  云琇好笑之余,忽然有些愁。儿女都是债,这一溜串的三个儿子,就连乖乖巧巧的胤禌也是鬼灵精,加上表面憨实的小十,还不把她的私库都给败完了?

  见她如此,瑞珠憋着笑,打趣道:“好叫阿哥们知晓,娘娘有了稳赚不赔的买卖,日后的添妆只多不少。”

  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眼托盘上的金元宝。胤禟顺着她的视线瞧去,眼睛蓦然发亮了起来,“额娘——”

  一片金灿灿,无需辨认就能认出它的成色。这是从哪来的?

  云琇哪里不知道胤禟在惦记什么。一个七岁的小豆丁,出宫都出不成,还惦记着前世自个的大买卖大生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做梦呢。

  她柔柔地笑起来,拉长了声音道:“这个啊,是你皇阿玛怜惜额娘,特地赏来的好东西。”

  语调有悖于平日,让胤祺他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齐齐沉默了下去。

  “……”同手同脚地出了翊坤宫,胤祺艰难道,“九弟,你实在不该问的。”

  胤禟好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眼神迷离说不出话。半晌,他张了张嘴,“额娘她……”

  胤禌慢吞吞地走着,鼓着圆嘟嘟的脸蛋沉思,最后下定论道:“额娘她最喜欢金元宝了。”

  回头告诉皇阿玛去!

  康熙二十九年三月十六,太子胤礽大婚,娶嫡福晋瓜尔佳氏。

  大婚前夕,一百二十八台妆奁装得满满当当,绕过繁华长街,引得百姓争相观看,陆陆续续抬进毓庆宫。抬箱者乃是未来太子妃母家瓜尔佳氏的族人,由内务府设宴款待,一时间宾主尽欢,宫里宫外皆是喜气。

  第二日,未至破晓,清晨的天还暗着,整个紫禁城却是灯火通明,喧闹震天。太子脱下杏黄常服,身穿大红蟒袍,依次去往慈宁宫、宁寿宫、乾清宫三宫,面目肃然,行三跪九叩之礼。

  蟒袍上绣四爪金龙,盘旋吐珠,龙目炯炯,衬得太子风姿卓然,俊朗挺拔。一双凤眼,蕴含着与康熙一脉相承的、已然成形的威严。

  太皇太后高居上座,受了他的礼。礼毕,老太太连声道好,眼眶微微湿润,道:“胤礽越发肖似皇帝了。哀家得见今日,此生再无缺憾……当和你媳妇好好过日子,万万不要辜负你皇阿玛的期许……”

  说到最后,太皇太后的语调有些气喘。缓了一会儿,她慈和笑道:“去吧,你皇祖母也有许多叮嘱的话。”

  太子重新跪拜下去,颤声道了句“老祖宗”,久久未起。

  许久之后,他哑声道:“保成永不忘老祖宗恩德教诲!”

  到了宁寿宫皇太后处,太后殷殷叮嘱了几句,而后乐呵呵地同太子道:“哀家喜欢静初那孩子,你可千万别欺负她。”

  太子笑着应了:“皇玛嬷只管监督孙儿。”

  ……

  乾清宫。

  梁九功屏息为皇上打理朝袍,抚平领角的褶皱。外头的小太监时不时地前来报上一句太子的行踪:太子爷拜过太后……正往乾清门而来……

  康熙望着铜镜不说话,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皇上昨儿歇在乾清宫,梁九功想也不用想便知他睡得不会安稳。果不其然,龙床上翻身的动静一直没有停过,直至二更天才安静下去。

  梁九功自小跟着康熙,亲眼得见太子从小小的玉团子长成这般出色模样,深知皇上心中感慨,此时闭口不言,小心万分,不欲打断皇上的思绪。

  半晌,康熙瞧够了铜镜,收回视线沉声问他:“这玉容膏,你看可有效用?”

  梁九功:“……”

  梁九功差些一个趔趄,赶忙牵肠刮肚地搜寻语言:“回万岁爷的话,闵太医的手艺闻名京城,玉容膏的功效自不必说。万岁爷本就春秋鼎盛,用不着涂这玩意儿,您又不忘早晚擦上一次,奴才看着比太子爷都要年轻几分!”

  “一派胡言。”康熙踹他一脚,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句,心下却是极为受用,微微翘起一个笑来,“行了,朕该去受保成的礼了。”

  近来为了大婚,太子忙得脚不沾地,闲暇时分又要练就骑射,好久没有近距离地同他皇阿玛说话了。

  一进殿门,他掀起袍角,郑重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康熙感慨地叫起,太子起身之后,来不及红了眼眶,便下意识地往康熙面上瞧去,意图寻出玉容膏的痕迹。

  康熙询问的视线瞥来,太子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

  他赶忙告罪道:“请皇阿玛宽恕儿子!因着……因着皇阿玛的脸,瞧着比儿子还要年轻几分……”

  此话一出,太子心道不好,恨不得抽上自己一巴掌。大婚之日,他反倒犯了轴,如此冒犯之言也说得出口!

  康熙半点不知太子内心忐忑。他不怒反喜,哈哈大笑起来,伸手点了点太子,既高兴又觉欣慰,连连说道:“今日成亲,保成终是长大了。”

  太子的眼眶终究没有发红。他得了满脑子的鼓励之语、赞赏之言,满心飘然地告退,等出了乾清宫,微风拂过耳畔,终于稍稍冷静下来。

  暂且把皇阿玛的不对劲抛之脑后,他指了指通向西六宫的青砖小道,含笑对何柱儿道:“无需跟着,孤去那儿走走。”

  天刚破晓,宫道无人,四处静悄悄的。寻了僻静之处,太子收起笑容,端端正正地跪下拜了一拜。

  他叩拜的方向,正是屹立晨雾之中,飞檐翘角、红墙绿瓦掩映着的翊坤宫。

第134章

  太子拜过之后,撩了蟒袍起身,望着面前红砖微微出神。

  若是没有宜额娘的护佑与指点,兴许……他达不到今日。

  他会不甘不服,会极其信任叔祖父的话,拼了命与大哥相争;会怨天尤人、委屈万分,因着兄弟之间唯有他的额娘早逝,无法全心全意顾他护他;还会肆意挥霍皇阿玛的宠爱,恨不得皇阿玛的眼中只有他一人,从而引起隔阂猜忌,殊不知龙椅之上的人是皇父,也是权掌天下的帝王。

  太子很早便知,自己的身份与他人不同。

  后宫娘娘远离忌惮,或是想着除之而后快。当年的佟皇贵妃,着了魔似的,想生下阿哥取代于他;惠妃德妃打量他的时候,眼中带笑,眼底却是尖锐凉薄的。

  生下皇阿哥的妃嫔,满心满眼都是她们的儿子,下意识地把他划到了敌对方去——无关争储,本性而已,太子很小很小的时候,便领悟到了这点。

  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好苛责的?只是偶尔夜深的时候辗转难眠,幻想着额娘还在的场景,最后沮丧想着,他是否生而是个扫把星,克死了母亲。

  幼时的记忆几乎模糊了,唯有九弟洗三之日,宜额娘说的那席话,他至今仍旧记得。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太子想不明白,后来依旧没想明白。谁都紧着亲子,哪还有精力顾及外人,可宜额娘缘何放心地将小九小十一交由他照顾,诸事堪称倾囊相授,又缘何因他而遭朝臣攻讦,却没有半分疏远?

  凭着宜额娘的受宠,五弟又在太后膝下养着,何苦趟进他这淌‘浑水’!

  如今,太子终于明白了。

  这是他的福运。

  许是他上辈子过得不尽人意,换来今生的大道铺平。他定会成为无可指摘的储君,小心遏住皇阿玛的猜忌……

  他绝不会是输家。

  这一拜拜得心甘情愿,起身之后,他的凤眼光彩熠熠,转了个弯,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红瓦青砖渐渐消失于眼帘,视线猛地开阔起来,暖阳初升,照得金龙绣线栩栩如生。

  过了今日,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这般想着,耳廓染上淡淡红晕。转而又想,《圣训》这回事,也当回报宜额娘一二……于是低低吩咐了何柱儿几句。

  何柱儿苦着一张脸,躬身应了。

  太子满意颔首,而后朗声道:“回毓庆宫!与孤一齐等候迎亲。”

  翊坤宫。

  云琇起得迟了,正懒懒歪在榻上绣着孩童的帽子与小衣。与多年前那件万寿节贺礼相比,她的刺绣手法有了很大的进益,但也远远达不到精通的地步。

  因着天赋使然,尽管有四公主伊尔哈的倾心指点,贵妃娘娘终究成不了大家。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做这些不过一时兴起,打发时间罢了,譬如当下。

  云琇穿针引线,看似注目极了,可过了半个时辰,捧着的花卉纹样也没有完成半边。

  董嬷嬷瞅着她,瑞珠瞅着她,佩环佩阳同样瞅着她。

  “……”云琇若无其事地把花样朝针线篓里一扔,“今儿手指僵冷,绣得颇为磕绊。”

  瑞珠笑眯眯的,当即应和道:“是呢,三月天寒,奴婢这就去烧上暖炉。”

  瑞珠是郭络罗府上的家生子。当年的三官保送女进京选秀,之后用金银开道,打点好了内务府,让瑞珠与文鸳得以随侍云琇身旁。待出宫年岁到了,有云琇的运作,文鸳嫁了一个旗下佐领,日子过得蒸蒸日上;而瑞珠不愿嫁人,当即自梳做了姑姑,决心一辈子跟在主子身边。

  故而对云琇来说,瑞珠并不是呼来唤去的丫鬟,平日里也就多纵容了些,不拘开什么玩笑话。

  ……现下,她只觉瑞珠烦人的很,于是板着脸斥她:“反了天了。”

  “是奴婢自作主张,还请娘娘恕罪。”瑞珠当即认错,而后笑道,“奴婢早已派人守着毓庆宫那头,待黄昏将至,福晋下轿,他们自会前来禀告娘娘。”

  说罢,她暗自嘀咕,娘娘这板着脸的模样,竟有几分皇上的影子了。

  云琇不知瑞珠的嘀咕,也不再故作肃然。唇边浮上浅浅的笑,她轻轻叹道:“本宫也算亲眼看着太子长成。他是个好孩子,多年下来,即便冷血无情之人,也要生了几分挂念。”

  只是她不是太子的生母,谈论这些终究太过托大,至多在心头欣慰一会儿,再多的却也不能够了。

  陪云琇走了这么些年,瑞珠最是明白自家主子心态的转变。从心软到相帮,挂念也是理所应当,这般想着,瑞珠低声道:“明儿太子福晋便要来往各宫,娘娘又何必这般想。更何况,太子爷还会缺了您的请安不成?”

  太子妃同太子一样,皆需正式的册封典礼,故而静初嫁入皇家,先是称作太子福晋,待册封过后方能成为太子妃。

  听言,云琹一想,确是如此。

  贵妃娘娘不禁摸了摸小腹,暗道这一胎比几个哥哥都能折腾。胃口变大也就罢了,多愁善感着实要不得。

  等等。要是一位小格格,成日里弱柳扶风、愁绪万千,配上两三个伊尔哈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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