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笑
浓姬推开门,就见到正在办公桌后伏案工作的熏。
过去她是姬君的贴身侍女,现在则是辉夜城的几个大总管之一。明明是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能力却让自己望尘莫及。
见熏没有主动说话,浓姬只得局促的开口:
“请问……”
伏案工作的年轻女人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面前的美丽女性。就好像要透过皮肤看到骨头那样。
然后在对方紧张的表情中开口:
“最新任命。”
浓姬打起精神,全身都紧绷起来:“是!”
熏抽出了身旁的一份卷轴:“姬君任命你为新城的执政官,希望你不要辜负姬君的希望,做出应有的成绩。”
她细细的抚摸着那份有姬君签名的任命书,然后才将它放在桌子上。
“今天就收拾行礼吧,我安排好护送队伍了,明天就出发。”
浓姬赶紧回答:“是!”……咦?
阿缘趴在窗边——这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新习惯,当想思考些什么的时候就喜欢趴在窗户边向外看,“我在想,我们以后是什么样子呢。”
倒不是她突然产生了怀疑,而是突然之间有觉得有点对不起斑。
宇智波斑是举世闻名的强者,但现在却几乎完全成了自己这个‘姬君’的附属物。也许对其他想要不劳而获的人来说,这是一中快捷方便甚至带着荣誉的方式,甚至可能还会有人羡慕他的好命。
就像是那对想要对她献身的姐弟。
但宇智波斑不一样。
他就是他,从来都是别人以他跟他相关为荣,而没有他因为谁而更光彩荣耀的。之前在别的世界还不明显,但回来之后,尤其回到辉夜城之后,这中情况一定会出现。
哪怕现在忍者的地位开始有所转变也是一样,大多数人——尤其是在上层社会的人们来看,忍者只是改变了形态,而没有改变本质。
在他们看来,忍者仍然还是工具。
哪怕她宣布跟斑是真爱,其他人也只会想‘工具怎么能配跟人谈爱呢?他们只能被握在手中使用’罢了。
至于忍族一方……在这中好不容易才得到新平衡的时候,其他忍族也不会乐意某个忍族中的某个人突然可以一步登天站到他们完全不同的阶层中吧。
人总是这样,虽然会倾慕讨好比自己高层次的人,却很难接受跟自己身边同层次的人突然比自己高一个阶层。
所以她也好斑也好,都只能维持现状。
宇智波斑反倒很平静:“一直这样就好。”
阿缘转过头,皱着眉叹气:“你想得太简单了。”
回去辉夜城之后,一定会有个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冷嘲热讽。
‘吃软饭的’、‘女人的走狗’……到时候无论是在忍者里,还是普通人里,他都会是那个异类。
宇智波斑走到了她面前,双手捧起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在她皱起的眉头上点了一下:“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够了,我选择站在你身边,从来都不是为了让你担心的。”
宇智波斑的话朴实,却又包含了他特有的傲气。
事实也正是如此。
确实以他的实力,不会选择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到时候你就知道苦了。”
阿缘没有立刻反驳他不懂,只是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语言’没有形体,很多时候却比最危险的武器更加可怕。
有形体的武器伤害身体,没有形体的‘语言’却能越过身体直接伤害心灵。身上的伤口还有药可治,心灵上的伤口却是无论到哪个世界都还没有对症的灵丹妙药。
“那就到时候让我来挑战看看吧。”
宇智波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最黑暗的时候都过去了,难道他还能被这小风浪打倒么?
若是最开始的他,或许会被这些影响。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如同被风雨吹打的浮萍,不知前路在何方,也不知道何处是归路。
只是苦苦的支撑着宇智波,一步步的走着。
甚至那时候在他看来,阿缘也只不过是一个通过不知名秘术掌控了弟弟的小贵族,可能还有点小心思——但这并不奇怪,贵族们大多都是七窍玲珑心,满身都是心眼。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那不知道哪儿来的怪异干净气息吧。
不是单纯的活在奢华生活中没有见识过杀戮和死亡的那种干净,而像是生活在一个没有死亡的和平世界那样。
实话说,那时候的宇智波斑脑袋里闪过各中阴暗的想法。包括用钱、用世界罕见的华服珠宝收买她,甚至连最坏的打算也都做好了——他确实不屑于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姬君,但为了弟弟,他不介意自己身上背负更多罪孽。
唯一没想到的是,她会带来自己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和平。更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心甘情愿的站在她的身后,成为她的依靠、成为她的影子……想要成为她所需要的任何一个角色。
当然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她发愁苦恼。
究竟是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的心情,宇智波斑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不希望她失去笑容。
只是不愿她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是想把生日许愿的机会也让给她。觉得她值得全世界最好的——这个世界里,只有配不上她的东西,而不存在她不能拥有的东西。
希望她永远都是那个就算再怎么困难,也坚信着自己所做的一切的姬君,不必为任何人妥协,也不因为任何外界原因改变自己。
比起这些,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
“……行吧。”
阿缘放弃继续劝说了。
有些人就是不跌跟头不知道严重的类型。
尤其特别容易发生在强大的,总是把自己放在保护着的位置上的男性。
呵,男人。
不过比起这些,回辉夜城的事情才是更优先的事项。
同新来的人的交接,还有新城相关事宜的备忘录……各中事情都需要阿缘的确认。涉及这些可能影响一座城的正常运营的事情,只有得到了阿缘的首肯,他们才能放下心来。
留在城里的人大多都很年轻,他们很多都是辉夜城的学校和在职培训班里出来的学生。
有忍者,但更多的还是普通人。他们大多没有家族传承,也是第一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肩负起建设一座城市的重任。
这很正常。
尽管忍者不少——好像每个国家都能见到忍者。但这个世界中,普通人才是占了绝大多数的。只是平民的生命有如朝露,随时可能消失。所以他们很难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他们就像是城外的野草,一割就是一片,没人会去留意其中一棵草的名字和样子。一代又一代皆是如此。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用经历战乱流离之苦的他们,终于可以展示自己的能力。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向各个不同的工作岗位,从事不同的职业,经历不同人生。
这些过去不曾出现过姓名的人,终将像是一个个组合在一起的齿轮一样,成为推动历史发展的一部分。
然后,阿缘和斑也终于可以放心的走上只有两个人的旅行了。
没有其他人、没有责任……当然也没有忙不完的新工作。
在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开始那场迟到许久的旅行。w,请牢记:,
第379章
阿缘和斑是悄悄溜掉的——如果不这样,他们也不太可能去展开一个二人世界。先不说泉奈和奈良贤二,就光是千手扉间的死亡凝视就足够让人打消这个想法了。
搞不好最后还会变成微服出访那种,看起来只有两个人,实际上后面跟着十几二十个隐瞒身份的保镖的那种情况。
倒不是说阿缘没有日后会被这样对待的自觉(毕竟越是重要的人保护的人就越多),只是连这次旅行都这样的话,就违背了她原本的意愿。
——至少阿缘是这么觉得的。
这样一来,不引人注意的,悄悄地溜走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好在她休息的时候不会有人不识趣的来打扰她,而斑又恰好是个精通无声潜入和离开的忍者,于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两人无声无息的溜之大吉了。
没带工作,也没有什么符合身份的庞大行礼,两个人就这样在留下一张‘我跟斑回辉夜城了,再联络’的字条就轻装出发了。
因为是在不该离开的时间以错误的方式离开的,阿缘甚至还找回了第一次翘课时的紧张刺激感。
两人离开之后,城主府的某个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某人的声音:“你就不说点什么?”
奈良贤二抱臂靠在墙边,看着桌子前正对着灯火批阅作业的千手扉间。昏黄的烛光照在纸面歪七扭八的字体上,让原本就不太好辨认的字体变得更加模糊。但翻阅的人却并没有不耐烦,仍然认真的批注着。
“说什么。”
白发的男人手中的笔没有停下,笔尖一笔一划的在纸面上留下规整的痕迹,就如同它的使用者那样。
“他们可是离开了。”奈良贤二开口,像是要强调什么一样后面还特地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是只有两个人。”
“……那又如何。”千手扉间放下手中的笔看了过去,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笔直的看着这个突然闯入自己房间的‘同事’。“或者说,你想我说什么?”
奈良贤二眨了眨眼。
“我只是觉得这么放任不像是你的风格。”
毕竟他可是千手扉间,从一开始都最警惕宇智波斑和姬君的接触的一个。而现在这事儿可不只是接触这么简单,而是宇智波斑直接把姬君拐跑了。
面对这么严重的发展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可不像是千手扉间的为人。
至于为什么是宇智波斑把人拐跑?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姬君一项稳重懂事,有这种轻浮的行动也是被那个我行我素的宇智波族长带坏了。
千手扉间却并没有因他的话而产生什么情绪起伏,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黑暗的城市里,不知何时也有了点点星光。从他这里看去,这些从各个房间的窗户透出来的光芒还很微弱,好似稍微强烈一点的风就会将它们熄灭。但此时此刻,它们是如此顽强的停留在这里。
并且还会随着时间而不断增多。
就像过去的辉夜城那样。最难的从来不是如何增多,而是从无到有的这个过程。
“我确实不满宇智波斑。”他冷然道,“但若姬君心意已决,我当然尊重姬君的决定。”
无论是辉夜城的事,还是新城的事……亦或者是宇智波斑的事情。
他仍然警惕宇智波斑,警惕宇智波血脉中的疯狂和决绝——哪怕时间重来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策和判断。但此时此刻,‘宇智波斑’是姬君的决定的话,他也不会多嘴。
至少现在不会。
当然,宇智波斑如果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的话就另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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