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团团
胤礽一脸茫然:“孤不能与鹅沟通过。”
“可是小一与十七,它们听您的话。”
“它们为什么不能听孤的话?”胤礽茫然反问道:“它们是孤的儿子和女儿,孤听汗阿玛的话,所以它们也听孤的话。”
索额图有点担心他分不清人与动物,提醒道:“殿下,它们是鹅。”
“孤知道它们是鹅,可是它们是孤孵出来的,也算是半个儿子与女儿了,”胤礽道:“若是养的好,公的大白鹅最久能够活到四十几岁,像十七这样的天鹅,能活到九十岁呢!”
胤礽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活的比鹅久,九十岁啊!那是多么长寿的人,是老寿星了。
对比一下只活了两年就寿终的舒克,活了几个月就胖死的贝塔,也许只能活十几年的汤姆,果然还是鹅长命。
至于杰瑞?它已经是一只老年鼠了,它苍老地连轮子都跑不动了,每天吃吃喝喝地在笼子里养老,这一次出门胤礽没有带上它,而是让毓庆宫的太监们照顾好老年杰瑞。
太子殿下觉得小鹅们听他话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一点都不为这其中动物与人的沟通而感到奇怪。
“孤不会说鹅话,也听不懂人话,小鹅们也是这样,既不会说,也听不懂,”胤礽见他们误会,忙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它们能顺着胤礽的意思表现那么乖巧,胤礽也说不清,那就是一种玄乎乎的感觉。
恭亲王恍然大悟:“也许这就是殿下的天赋了。”
胤礽察觉到皇叔对他的态度变了。
他一脸茫然地被皇叔带到了先帝所睡的孝陵,皇叔再次要求他给先帝上一柱香,而后对先帝的陵寝磕了两个响头,激动地告诉先帝大清多了以为“得天所授”的太子,请求先帝保佑太子顺利长大继承皇位,大清永昌!
等等,怎么又变成保佑他继承皇位了?!
胤礽目瞪口呆。
“那个,皇叔……”
“殿下,今日在皇考陵寝前,皇叔摸着自己对皇考的一片孝心,对大清的忠诚之心来告诉你,你一定要继承皇兄的位置,”恭亲王一脸严肃告诉胤礽:“否则,以殿下目前的名声,还有您身上的异样,没有任何人能够容忍!”
【!】
【小朋友,小美建议您立即打断您皇叔伯的话,否则让别人听去了,您或许没有事,现在对您好感度奇高的皇叔伯却会受到您爸爸的猜疑。】恭亲王:“太子殿下,人走的越高,则摔的越惨,那最上面的台阶,太过遥远,而您距离它比任何人都近,皇上在那台阶之上,对您满怀期待,您千万不能令他失望,千万不能,否则……”皇上若对您失望,轻轻一推,您就会立即粉身碎骨。
“皇叔!”胤礽忙打断了恭亲王的话:“‘得天所授’是汗阿玛宣扬的幌子,那都是虚的,您别当真,侄儿与寻常孩童没有什么两样。”
“您的谈吐与智慧,已经是最大的不同,”恭亲王坚定道。
“侄儿只是,让两只小鹅听了话?”胤礽迟疑道:“皇叔您别这样,侄儿害怕……”
现在他一听到“继承皇位”这四个字,就下意识地抖三抖。
他不过就是孵了鹅,小鹅们第一眼看见了他将他当做父亲,所以才愿意听话。
就像三十与三三第一眼看见的是图图哥哥,它们会跟着图图哥哥屁颠颠地跑一样的道理。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恭亲王认真道:“皇叔此前还不信坊间传闻,如今却相信,皇上所宣扬的并非夸大。”
恭亲王常宁,是先帝的庶妃陈氏所出,母亲地位卑微。
他与裕亲王福全不同,与皇上之间的兄弟情谊不过平平。
若说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那就是恭谦识趣。他对先帝与太皇太后的孝顺,只要太皇太后还念着他,皇上就不会忘记他。
他很少叫康熙皇兄,而是以臣子之礼,叫他“皇上”。
康熙为了友爱兄弟的名声不会对他不好,即使他纳了吴应熊的女儿做小妾,那也只是暂时被惩罚似的丢来守护先帝的皇陵一段时日。
胤礽觉得自己这位皇叔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不就是让小鹅们闭嘴不叫吗?用得着大惊小怪的吗?
恭亲王跪拜过先帝后,将胤礽送回了左峰的孝室,还意味深长地暗示索额图:这次的事就这样算了,下不为例。
第70章
索额图最近状态不太好,自从跟着小太子亲近以后,他聪明的脑袋都用来揣测太子殿下的意愿了,如今除非皇上在这儿,他才能恢复一点机智的智慧。
而恭亲王,显然不具备让沉睡的索额图睡醒的能力,他的暗示,索额图又给理解错了。
索额图: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打算弹劾我?他忘记了自己也是陪太子殿下进皇陵的一份子吗?还是说,他打算将太子能听懂鹅话告诉皇上?
可笑,皇上早就知道太子殿下的神异之处!
索额图挺直了背脊,一点不畏惧恭亲王意味深长的眼神。
恭亲王送回胤礽后,就要回孝陵去了,皇上让他守皇陵,多数时候他还是陪伴在先帝陵寝边上过清心寡欲的生活,至于这守灵之事何时结束,反正也没个准,全看皇上几时消气,常宁一点不担心。
他还邀请胤礽:“太子可以多来孝陵与皇叔说说话。”
“皇叔,汗阿玛希望侄儿给额娘守孝,”胤礽小声道:“侄儿不能总是去打扰皇祖父,又将额娘放到一边,不如我们之间用飞鹅传信吧?”
飞鹅传信?
恭亲王恍然,当即答应下来。
害,太子殿下还说不能驱使鹅,这会儿飞鹅传信都有了。
不仅是太子厉害,就连他养的鹅都有灵性呢!
大清是有飞鸽传信的,但那只用于家书,且是单向飞行,只能短距离传递消息,用的也是鸽子们的归巢特征。
一切重要情报与军情,还是以人快马加鞭送为主,飞鸽传信太不靠谱啦!
它们就会往自己家里飞,不认识的地方可不会去,还会躲避危险,拖延时间,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
大清朝军队里养的鸽子,全都是放飞传递信号用的,没人用它们来传军情。
这会儿太子殿下提到飞鹅传信,那鹅可没有归巢属性,天鹅更是喜爱湖泊,随遇而安,能让它们为自己送信,太子那是厉害而不自知。
胤礽:孤让自己的儿子、女儿跑个腿怎么了?
恭亲王走后,索额图悄声对胤礽道:“太子殿下不过多虑,恭亲王并不可靠,他这次来守皇陵,也是因为触怒了皇上。”
胤礽一听这里面还有内幕,忙搬来小凳子,乖乖在索额图面前坐好。
“三姥爷您快说,保成想听故事。”
索额图笑了,他看看左右无人,将胤礽叫到了内室,又派遣人在外面守着,开始了今日“三姥爷授课”时间。
他告诉胤礽三十年多年来的真相:“叛贼吴三桂有一子,名曰吴应熊。三十六年前,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时立功,却狼子野心,早就生了反叛谋逆的心思。当时形势严峻,在二十八年前,太皇太后与先帝商议,主持朝廷暂时采用联姻的法子安抚下了吴三桂。其子吴应熊娶了先祖第十四皇女和硕恪纯长公主为妻。”
“而吴应熊也因此作为驸额留在了京城,一再升爵封官,先帝甚至将他逐渐升迁为太子太保,不过他可不能教授皇上学习,那都是虚封的。”
索额图问胤礽:“太子可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
胤礽:“孤听说吴三桂叛乱反清,与三藩联合给汗阿玛惹了好多麻烦,汗阿玛派了许多人去镇压叛乱。”
幼年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他就只记得那时候汗阿玛特别忙,特别忙……忙得想要照顾自己,又没时间来照顾,于是让他在荣嫔娘娘与昭仁殿那儿来回住。
忙得让他身边总是出现一些讨厌的人,宫女不听话,嬷嬷乱说话,还饿他肚子,乱教他。直到他将徐嬷嬷给提拔上来,身边乱成一团的宫人们才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孤好像记得,汗阿玛都累得尿床了,”胤礽苦思冥想,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他还将自己惹哭了。
索额图:“……”
他仿佛知道的太多了!
索额图对小太子的信任,令他想象起了康熙尿床的模样,他发出了不忍直视的抽气声,喃喃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他那时候还忙于与纳兰明珠搞党羽争斗,竟然累得皇上尿床……
这样想想,索额图万分庆幸小太子已经出生了,也难怪之后出生的三阿哥、四阿哥从小身体就不好,还有另一位与五阿哥先后出生的阿哥未齿序,还没足月就早夭了。
这样想想,索额图愧疚道:“是老臣愧对皇上信任。”
不过好在,现在他能担得起皇上信任了,他要尽到一位合格的外戚引导太子殿下的责任,好好教导他权力纷争的残酷!
“八年前,吴三桂在外叛乱,那吴应熊还在京城做质子,”索额图沉声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而吴三桂丝毫不顾及自己还在京城做人质的儿子。”
胤礽捂住小嘴,惊呼道:“这样都敢叛乱,那汗阿玛一定很生气,是不是将他杀掉了?”
索额图解释道:“当时情形,杀死了人质泄愤不至于,要杀吴应熊,为的是稳定军心,要留吴应熊,也是为了作为人质可与吴三桂谈判。”
胤礽理所当然道:“他都已经叛乱了,当然不能再后悔了,再后悔的话他反复无常,汗阿玛一样要杀他的。”
索额图还未说清楚呢,太子殿下自己就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给摸清楚了一半!
“殿下不愧是皇上带在身边教导的储君,您说的不错,吴三桂拒绝与皇上和解。”
胤礽:哦豁,那吴应熊的熊命肯定保不住了。
“纳兰明珠上奏皇上,请求皇上以国家大事为重,不要顾念公主是皇上姑姑的私情,处死吴三桂与其长子,至于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幼儿,则随公主一起住到了皇宫之中,这些还是因为有太皇太后求情的缘故。”
索额图又问胤礽:“殿下可知三藩,是哪三藩?”
“孤只知道吴三桂是其中一藩,”胤礽摇了摇头,他对此毫无概念。
“吴三桂是平西王,另有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分别待在云南、广东与福建,大清清军入关后,各地反清复明起义频繁,有那农民叛军李自成,也有前明余孽南迁作乱,当时设置这三位藩王,允许他们带兵打仗、屯兵屯粮,为的是平定这些地方的反清起义。”
“结果汗阿玛见反清的人被收拾的差不多了,觉得藩王权力过大要撤藩?”胤礽恍然大悟:“孤之前听汗阿玛提过‘撤藩’两个字。”
“事实上形势并不似太子殿下所想的那样浅显,当初封藩王为的是顾虑形势,而后撤藩王,为的也是形势,三藩会乱,甚至在皇上的意料之中,撤藩这一决定,也是皇上与我们这些重臣再三商议权衡下的结果。”
索额图回忆起前几年的艰辛,大家绞尽脑汁为皇上排忧解难,每天天一亮就与属下幕僚们探讨大清局势,却不想宫中半年后竟传出了赫舍里皇后产后血崩去世的消息。
好在,皇后娘娘留下了血脉,让赫舍里一族不至于忙活至今收货一场空。
太子殿下有皇上宠爱,自己又那么优秀。
索额图更加慈祥了。
胤礽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三姥爷突然给了他一种狼外婆的感觉,让他觉得背脊发凉。他看了看三姥爷,又一次想到了英年早逝的唐老鸭,心里那点升起来的警惕心悄声无息地散去了。
“恭亲王他,纳了吴应熊与公主的女儿为妾,”索额图告诉了胤礽一个可怕的小秘密:“云南平定后,皇上欲杀死吴三桂的孙子孙女们,公主为吴应熊生下的两名幼子与长女亦难逃一劫。恭亲王从绞刑场上救下了那女子,恳请皇上准许他纳为妾侍,还说什么情难自禁,殿下您说皇上生不生气?”
胤礽挠了挠头,顺着三姥爷的思路来想,顿时就觉得汗阿玛可真不容易。
汗阿玛杀死吴三桂的子孙,是因为他们叛乱,叛乱谋逆的罪孽在大清律法上写得清清楚楚,他还在杜太师傅那边翻到过先帝派人所写作的大清律法初版,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孙子孙女当然也在九族之内,其实连公主也在,不对不该这么算,不然算上联姻的话,那汗阿玛自己也在九族之内了?
胤礽又糊涂了,他晕乎乎地问索额图:“那汗阿玛的姑姑现在怎么样了,她也死了吗?”
“太皇太后恩典,派人照顾公主,允许她住在冷宫养老。”
【小朋友真的不再想一想吗?子曰:“所信者目,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孔子都说了,对待事物要有全面的考虑,不能片面的只听一家之言,如果角度不同,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劲。
胤礽觉得自己不该顺着三姥爷与汗阿玛的思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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