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昼夜明
家中那身小心翼翼收起来的素白神官服和小天平无声地告诉白昼,她的确经历了什么,只是她记不清了。
“明明嫁给藤井先生,但是医生使用原本的‘菊池’姓氏来称呼这位夫人的,并且不管怎么看,菊池夫人都并非是真心为藤井先生的死去而感到悲伤的,她的哭是为了逃避警官的询问,不管是低头延时表情还是擦眼泪时的小动作——”
大庭叶藏牵着白昼的手,不断整合着自己刚刚获取的所有情报。
“姐姐,你说,藤井先生和菊池夫人有孩子吗?毕竟看年龄已经完全不如中年了,藤井先生有钱有势,又并非是极其爱惜妻子不愿让妻子遭受生子之痛的好男人,不可能没有孩子哦,还是说在外面已经有私生子了?”
虽然昨天并没有和藤井先生见多久,但大庭叶藏还是看出了那个男人是个极其好面子,对外好好先生,是个拥有好名声的男人,可是对内呢?
大庭叶藏突然话音一转,对白昼笑着说:“我是个值得被炫耀的优秀孩子哦。”
“我知道。”白昼说,“你是个很聪明的好孩子。”
大庭叶藏眉眼弯弯:“我们先去别墅外面看看吧,然后再去厨房确认一件事,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的话,凶手是谁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好。”白昼知道在这方面听大庭叶藏的准没错,她负责好好保护大庭叶藏就可以了。
白昼带着大庭叶藏到别墅外面走了一圈。
“好了,我们进去吧。”大庭叶藏像是确认了什么,再次牵着白昼回到别墅里面,大庭叶藏目的地很明确——爬楼梯,二人一起走到了最后一阶楼梯。
“这一层不是最高层,很少有人来,藤井甚至没有让佣人来打扫这一层。”但是没有楼梯或是其他东西可供人往上爬了。白昼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面……是否会有着什么。
“不愧是姐姐,正是如此,藤井先生和菊池夫人对外一直表现得伉俪情深的样子,但其实早就破碎了吧,菊池夫人本应该戴着婚戒的手指连戒指的印子都没有。”这是在菊池夫人擦眼泪的时候大庭叶藏发现的。
如果常年戴戒指,哪怕再怎么包养,也依旧会留下印子,还会有一定的肤色差异,可大庭叶藏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好面子的藤井先生怎么可能允许自己骄傲的别墅有一层落满灰尘而不去打扫呢,毕竟也不需要他们来打扫,下人那么多——这一层是专门空下来的。”大庭叶藏看着地板,“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在这里走动过,看时间并不久,应该就在昨晚上。”
“管家。”白昼低垂下眼睑。
“正解!”大庭叶藏冲白昼扬起小脸笑得格外好看,“那么最后去厨房确定最后一点吧。”
按照管家所言,他半夜去厨房是因为近期厨房里总有食材失踪,怀疑是有山林里的动物溜进了厨房里。
别墅的厨房在一楼,如果窗户没有关好,那么的确有可能会有动物循着食物的气味偷跑进来,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真是吃得很营养均衡的动物啊。”在厨房观察了一圈,大庭叶藏感叹道,“所谓杂食动物,就是菜肉都可以吃,也都需要吃哦,毕竟营养是很重要的——对了,姐姐,有那个吗?”
“没有。”因为过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咒力和残秽都消散得差不多了,可见咒灵离开厨房也有点时间了。
“会来厨房……是因为‘饥饿’?”大庭叶藏眼神向着某个方向看去,“你有什么发现的吗?柯南君,我和姐姐的到来突然是吓到你了吗?。”
躲在下面的柜子里的江户川柯南讪笑着探出头,睁大自己的眼睛满脸无辜:“我在和步美他们玩躲猫猫哦,叶藏君和白昼大姐姐要加入吗?”
“算是我的建议,你不大适合卖萌。”白昼诚恳说道,“只有我一个这样认为吗?”
大庭叶藏笑眯眯的抬起自己的一只手:“不管姐姐是什么想法,有我在就不会只有姐姐一个这样认为。”
江户川柯南:?!
“那柯南君有在厨房发现什么吗?”大庭叶藏面不改色地接着道:“我就不了,毕竟比起躲猫猫,我对当侦探更感兴趣哦。”
江户川柯南眼神死了,算了,在这对姐弟面前他就不应该装小孩。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白昼看向了门口,和大庭叶藏对视一眼后白昼才走了出去,看见了靠在门口旁墙上的五条悟。
“五条前辈。”
“委托人死了,没办法,特级咒术师本来就忙,结果这人就是出大价钱,只想要最强的咒术师来为他解决麻烦。”五条悟直起身,双手揣兜,态度依旧的散漫自我,“但他并非死于咒灵而是身边之人手里,这一点让我觉得好笑。”
“不过还是要把咒灵祓除不是吗。”
“让你们再玩一会儿侦探游戏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能对自己的孩子这样冷血的男人也不值得为他着急什么。”五条悟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反正都要杀,早点晚点无所谓。”
大庭叶藏和江户川柯南刚往门口走就听到五条悟最后这一句“反正都要杀,早点晚点无所谓”。
江户川柯南:什么?!什么都要杀?!
“哦?”
江户川柯南对上了一双让人寒毛竖起的眸子,白发的少年微微拉下鼻梁上的圆墨镜,海天蓝的眸子透着摄人心魄的寒芒,见者感到一股彻骨的冷。
“这家伙有意思,真想把他拆解来看看啊。”五条悟嘴角弧度缓缓扩大,乖戾而张扬,他似乎真的是那种会实践自己所言之人。
江户川柯南:!!!
“五条前辈。”白昼出声制止了五条悟的恶趣味,“他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五条悟不爽的拉长了自己语调表示反问,但见白昼那样认真地看着自己,他还是收敛了自己恶劣的态度,“好吧好吧,我就放过这小子好了,也不是很有兴趣。”
大庭叶藏看了一眼已经冒出冷汗的江户川柯南,眉眼弯弯地拍了拍这位小侦探的肩:“安心吧,五条先生不是要把你肢解杀掉的意思哦。”虽然大庭叶藏和五条悟只有一面之缘,但能被白昼接纳的人,大庭叶藏都坚信不是坏人。
江户川柯南这次算是彻底意识到了大庭叶藏和其新监护人有多么危险了,大庭叶藏已经在短短的时间里被带歪了吗?居然能够毫无感情波动的说出‘肢解杀掉’这样的词。
即便不是黑衣组织的人,白昼和她身边这位被称之为‘五条’的人也需要警惕的存在。
第51章
五条悟稍微收敛了那么一点, 但是就凭他明明初来乍到这栋结构复杂到难以分清每条路通向哪处的别墅却如入无人之境般的从容惬意、没有丝毫要迷路的样子,江户川柯南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像是因为答应了白昼的话,五条悟的注意力不再放在江户川柯南身上, 江户川柯南看见大庭叶藏向他挥了挥手后拉住白昼的手,姐弟俩带着那个危险的白发少年离开了这里。
江户川柯南回想起刚刚大庭叶藏所说的话, 身体缩小了但仍旧聪慧的名侦探余惊未退却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案件上,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证据,抓住犯人, 白昼和五条悟虽然给他危机感很强, 但与本次案件没有太大关系, 他们……似乎另有目标。
种种的线索结合在一起,江户川柯南构想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事件前因,而这个前因, 正是凶手杀死藤井先生的动机,由此,凶手是谁也一目了然了。
被下了毒的不是食物, 而是餐具,所以大家都没有事, 只有藤井先生出了事, 这一点根本不需要等法医出检验结果了,侦探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如此特殊且大剂量的毒药, 凶手是如何在藤井先生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购入的呢?
是团伙作案。
——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心跳停止,呼吸消失, 是生物学上的死亡;第二次是葬礼, 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的死亡;第三次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掉,整个世界都将与你无关。
白昼一直都认为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身边之人的死去, 就意味着在这个世上记得她的人又消失了一个。
白昼曾经的确是无惧生死,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意生死,但随着她拥有了在意的人,她才开始害怕起自己是否会有那一天,正如同死去的人那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此后再无人记得她的存在。
就像是她的父母一样。
“藤井先生与菊池夫人育有一子,但那个孩子并不完美,是残缺的,好面子且控制欲极强的藤井先生将这个孩子关在了别墅的最上层,并不允许那个孩子出现在别人眼中,除了基本维持生命的饮食不给予任何多的食物,致使菊池夫人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大庭叶藏发现藤井先生控制欲强这一点也是在吃早饭的时候,藤井先生的视线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落在菊池夫人身上,一两次还算正常,如果夫妻二人情意绵绵也正常,可是菊池夫人拘谨的完美的用餐礼仪可不像是那一回事。
就像是在监督菊池夫人一样的那双眼睛,那种眼神大庭叶藏太过熟悉了,几乎让他作呕,除了白昼分给他的那一块培根,大庭叶藏几乎什么都没吃下。
好恶心……
大庭叶藏感觉到自己头上一沉,白昼一如既往稳重平淡的嗓音那样轻而易举地抚慰下他的情绪:“管家会偷偷给那孩子送吃的,他和菊池夫人站在一起,而同样将食材减少原因说是‘有山林里动物进来’的厨子和佣人也有可能和菊池夫人是一伙。”
“是否是谎言你看得出来吧,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五条悟实在想不通这个侦探游戏对于他们这些能够一眼看出接过的人有什么意思,他是直接瞬移来到了这里,把辅助监督丢在山脚下。
“因为我知道即便说出来,人们也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而且还有一点就是——”
五条悟看见白昼对他露出了略显羞赧和无奈的笑容说:
“我很清楚自己说与不说,并不会影响他们生与死,倘若是事关生死或是对于他们一生产生巨大影响、至关重要的事,即便是被厌恶被敌视,我也无法保持那样的沉默。”
“……那你们觉得毒药是从哪来的。”五条悟把自己微微下滑的墨镜推了回去,好挡住自己的眼睛,耳根微红的纯情DK稍顿一下话音一转。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觉得是那位医生。”白昼没有任何的犹豫。
“的确是那位医生嫌疑最大,不过……没有证据,转账记录也好或是残余毒药也罢,没有证据就无法下定论。”大庭叶藏说到这里,三人已经默契十足地走到一间客房门前。
五条悟直接踹门,本该在房间里的医生早就没有了踪影。
“嘁!”五条悟环视了一下房间,“是谁带走了那家伙?没有咒力痕迹和残秽。”
“就像这座山上的树木般自然。”白昼补充道,她走到已经大大敞开的窗前,看着外面美得像是画布的森林,这里的环境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她在窗口捡起一片像是被风吹进来的叶子,没有表情用火焰将它燃烧殆尽:“森林……?”
“线索断了,但是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吧,抓凶手的事还是交给该负责的人吧。”五条悟蓝眸缓缓向上看去,他这双又大又亮的猫眼从不会让人觉得可爱,而是面对噬人猛兽时的危机感,“不是有专业的侦探和警察吗?咒术师负责好咒术师的事就足够了。”
“别墅里有人活动,放帐只能够隔绝外界,但却无法屏蔽本就处于界内的人,今晚上再行动吧,不然回头五条前辈又要被夜蛾老师说教。”白昼诚恳道。
“哈?你是在操心我的事吗?明明嘴上叫着前辈,却在管前辈的闲事?”五条悟斜睨向白昼,一举一动都像是不与世轻易和解、和睦长处的乖张。
“是的。”白昼也看向五条悟,“不行吗?”
五条悟:……
行。
这个极其简单的音节却他喉咙里翻涌着难以突破最后的关卡从五条悟口中说出,牙关就像是被钉死了般怎么都张不开,按理说,他从来不是这样对自己说出的话语有多么在意的人。
什么自己说出的话是否会对别人造成伤害还是说造成误会,五条悟根本不在意。
五条悟的思维速度是寻常人的数倍,别人的一瞬间在他的大脑内却能进行少说五分钟的思考,可以说现实里时间的流速和他大脑思考时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
就像是小说里那种与外界流速不同的特别空间,主人公能在时间流速更慢的随身空间里进行学习、修炼,拥有比常人多几倍的学习时间,而自身的时间却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保持着一致。
——可见他的思考量和速度有多么夸张。
但出乎意料的是,五条悟没有因此早熟成为一个看透了一切后不食人间烟火的贤者,而是一个我行我素的孩子气的大男孩,他超脱于世却又与世融洽,矛盾却又那样和谐。
他看不起弱小的人却又理所当然的保护着弱者,无声地履行着他最讨厌的正论。
最后被五条悟说出来的是一句:“我无所谓你怎么想。”
他想了很多,但是对于和他同处一片空间的人而言连几秒都没到,只是短暂到让人几乎察觉不到的几次呼吸。
白昼听出五条悟这是答应了。
或许白昼并没有这个自觉,但她确确实实是仅有的,能够通过几句话来管制住五条悟的行动改变他想法的存在。
意识到自己对白昼的想法后反而更加无法坦诚的五条悟总觉得自己一旦主动说出自己对她的真心话,似乎有什么将会一发不可收拾,此时的情况恐怕谁都不会想到,这是竟是他五条悟对白昼这个存在最冷静的状态。
五条悟对自己心中的恐惧感格外陌生,说起来很矛盾,他对这份恐惧陌生到毫无感觉,却又像是情绪到达一种极限后陷入的麻木。
缓慢的深吸一口气,五条悟看向白昼,被他一见钟情的不幸儿完全毫无察觉,从第一眼的惊艳不知为何慢慢沉淀转变成名为‘爱’的感情。
人类不是长情的生物,他们之所以会恋爱是因为大脑中产生的一种名为苯基乙胺的物质,当脑内产生足够多的苯基乙胺时,爱情自然也就随之诞生了。
产生爱情的苯基乙胺、传递亢奋与愉悦信息的多巴胺、让人感受到几乎上瘾的温暖感的内啡肽、作用是让人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的去甲肾上腺素……
而爱情的神经兴奋剂——苯基乙胺的浓度高峰一般可持续六个月到四年,平均不过2.5年的时间。
五条悟无比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这样想着。
“五条前辈。”见五条悟一脸沉郁活像是打算是要杀了谁的样子,白昼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放在五条悟手心上。
那些糖果是小颗小颗的水果糖,并非白昼平日里一直吃着的那种酸柠糖,就像是小小的宝石一样被她塞满了他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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