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女 第1093章

作者:郁雨竹 标签: 长篇言情

  满宝点头,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太子便背着手围着旱地走了走,然后看向周满笑道:“不错呀,御下有方,孤看过那么多地,便是皇庄里的田地,有时需要应付父皇检查才会把草拔得这么干净。”

  他可不确定周满会在他跟前做这面子工程,做得好了,她又没有赏,所以没必要。

  明达和长豫四只眼都是迷惑,白善三个却是很赞同的点头,都是村子里出来的,谁能不知道呢?

  地里的活儿从来都是麦子和水稻第一,这两种都伺候好了才是豆子。

  而且人总喜欢给豆子也排个三六九等,最肥的地里的豆子最先除草,要是人不够用,大部分旱地的豆子都是不除草的,基本上是让豆子和野草一起美丽。

  能在前期将豆子地里的草也拔得这么干净的,的确是勤奋人了。

  太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走,然后就回到了路上,他本来想勉励周满一番把两个妹妹暂且留下就走的,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路的另一边的一块田,他已经收回了视线,又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便又扭头去看。

  还特意走到了路边去低头看下去。

  不说满宝,就是白善和白二郎都紧张的提起了心。

第1883章 试验田

  太子就觉得这块田有点儿怪,但具体哪儿怪又说不上来,他就指着田问周满,“这块田怎么看着怪怪的?”

  白二郎就扭头看向白善,满宝也下意识的先看了白善一眼。

  白善与俩人对视一眼,便上前回道:“回殿下,这块田是自家耕种的。”

  太子上前去,蹲在田边仔细的看了看,拢眉道:“孤看着这块田的田埂似乎比别的田埂要高,水也要深一些,怎么禾苗却长得这么小?”

  当然小了,它比别的稻种晚了十天播种,也晚了近十天才插下。

  这是莫老师转交的第一批试验出来的种子,当时他交给她种子的时候D博士还在禁言中,所以不能和她联系,她只知道她研究出来的第一批种子产量还不错,就不知道第二代的情况怎么样,不巧,这就是第二代。

  白善大约知道她这种子是从周小叔那里来的,而白二郎帮着他们管庄子,他们突然单独劈出一块田来自己琢磨着种,要求还那么多,既要肥厚的田,还要保证肥料和水。

  为了水,他们特意选中了庄子旁边的一块还不错的旱地,直接造了田埂再灌水,还用糖泥混着粪肥一起养土,这才把旱地变成农田,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好。

  但没办法,这一片都比较缺水,没有很深的沟渠,只有庄子附近他们挖的月牙塘有水,而这边又基本上都是旱地,这才想改造一块地变田的。

  白二郎不知道他们哪来的种子,但有新麦种的情况下,他对这个稻种也有了些猜测,所以有些紧张。

  太子不仅是看,他还手欠的拔了一根禾苗,仔细的看了看道:“根茎挺多的呀,来人,去那边的田里给孤拔一根禾苗过来。”

  侍卫应声而去。

  恭王终于嫌弃的从田埂后头走上来了,因为走得不太稳,他脚上还沾了一些泥,他用鞋子在草地上蹭了蹭,觉得鞋子更脏了,于是紧皱着眉头看向前面太子等人。

  听到太子的话,他脸色更臭了,“大哥,朝廷严禁官员损害禾苗,你怎能派人去拔禾苗?”

  太子不理他,举了手中的禾苗问白善和周满,“你们家怎么就单独种这一块?”

  白善和满宝同样不理恭王,也蹲在了田边,回了一句,“这是试验田,拿来做试验的。”

  然后好奇的问,“殿下还懂种地?”

  太子直接道:“不懂。”

  但侍卫拔了一根禾苗过来时,他将两株禾苗放在一起,便对俩人道:“这边的根茎要少许多,也没有这株深,看其分叉也不多,你们从哪儿拿的种子?”

  “外面,”满宝含糊的找了一个借口,见太子发现了他们都没发现的点儿,怀疑的看他,“这还不懂?”

  太子顺手就将手中的两株禾苗给插到了田里,正好相距不远,他就着田里的水净手,“不懂,不过是看司农卿如此做过罢了。”

  十多年了,自他当上太子之后,他每年开犁都要跟着他爹去开犁,以前是他爹亲自开犁,他感兴趣了就跑到地里给他牵牛,不感兴趣就在田里玩泥巴和水。

  但到后来许多事情就不由他了,他不下地,朝臣骂他,他爹也骂他。

  后来他不仅每年要跟着他爹开犁,还要去看人种撒麦子,收麦子,撒稻种和插秧,好几次,就因为他不耐烦跟着皇帝围着田埂走来走去而跑去跑马散心,一回宫就被骂。

  这种东西看得多了,是个傻子都会,他又不是第一次看。

  不过,农事为国家大事,他还是上一点儿心的,于是破例多留了一会儿,用鞭子指着这块田问,“你们家种出了一根新麦种,若是再能种出一根新稻种,那可是大功劳。”

  满宝就道:“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儿呢,未必就能成。”

  她道:“不过种地的事儿我交给了我大哥,我大哥和三哥最会种地了,同一份种子,我分成三份,庄子这儿种了一份,我家三哥种一份,还有一份送去了陇州。”

  太子只知表面,却不知内里,皱眉问道:“怎么还分了这么多地方种?”

  他道:“司农卿也只在皇庄的农田里种一些而已。”

  白善闻言看了太子一眼后道:“殿下,司农寺在各州都有直属的田的。”

  所以他们不可能只在皇庄里种的,他道:“各地气候水土皆不一样,需要的种子自然也各自不同,所以需要在不同的地方耕种看效果。”

  太子歪头,“是吗,朕怎么没听司农卿说过?”

  恭王一听翻了白眼道:“那是大哥不够上心,连我都知道司农寺各地都有直属,不仅负责培育新种,还负责发放农种和农具。”

  这话要是别人说太子还没什么反应,恭王一说太子就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道:“三弟倒是懂得不少,看来与司农卿走得挺近呀。”

  前一段时间满宝和白善白二郎为了庄子的发展可是找司农卿拿了不少种子,其中还包括一些新奇的种子,闻言立即替司农卿说话,“恭王,你看那是什么?”

  指的是不远处草地上的一片野草,他不客气的冲周满翻白眼,“野草,怎么周满,本王何时轮得到你来问话了?”

  太子瞥过去一眼,盯着草地认真的看了看后道:“傻子,那是麻。”

  然后扭头和周满道:“怎么,你的佃农对麻如此不上心,他们是想全都种桑养蚕织绸缎吗?”

  满宝道:“丝可以卖钱,我和他们说好了,第一年蚕种我出钱,桑种也是我出钱,出的丝,一方一半。”

  太子就道:“你可真够大方的。”

  俩人谈得融洽,一旁的恭王却被那一声“傻子”给气坏了,当然,一般人看不太出来,但满宝是大夫呀,看他气得胸膛微微起伏,脸色虽有些难看却憋着,还真怕他出什么事儿,因此道:“三殿下别生气,我这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想和太子殿下表示司农卿跟您没多大关系。”

第1884章 抖落

  太子一愣后问:“为什么他不认麻就是跟司农卿没多大关系?”

  显然也不理解她的脑回路。

  满宝理直气壮的道:“他要是和司农卿好,他能不认识麻吗?”

  白善和白二郎深以为然的点头。

  太子:……

  一直沉默的明达忍不住拉了拉满宝的手,小声道:“你快别说了,真把我三哥气坏了,父皇一定会罚你的。”

  恭王已经气坏了,却被吴公公拉着几个内侍和宫女扶住劝慰,要扶着先下去休息。

  太子看了看恭王的脸,心情又好起来,破天荒的对周满点了点头,还说了一句更气恭王的话,“孤知道了。”

  恭王再维持不住风度,忍不住瞪了太子一眼。

  太子毫不介意,他早想跟这个弟弟光明正大的吵一架或打一架了,偏他每次都跟缩头乌龟一样,只把他气得跳脚,自己却装作一片知礼贤良的样子。

  每次都害得他被父皇和大臣们臭骂。

  也就只有去年他事败之后他才露出些真性情来,不再对着他假仁假义了。

  这会儿,他又更容易被气,太子干脆就转身面向他,撸着袖子问,“老三,来打一场?”

  长豫吓得不轻,忐忑的去看明达。

  明达却只是皱皱眉头,倒没有拦着,只是道:“大哥,三哥不擅武。”

  “放心,我不打坏他。”

  白善却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打起来,等出了这里,他们或是在官道上,或是在行宫里打都行,反正就是不能在莆村打,也不能在他们跟前打,于是给满宝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即去拦着愤怒的恭王,满宝则拦着太子,“太子殿下,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吃饭吧,或是我给您看看身体,疲劳过度什么的也能扎针治疗的。”

  白善则和吴公公等人一起拉着恭王到一边,非常殷勤的道:“三殿下,您赶了半日的路也累了,不如先到寒舍坐下喝杯茶,小臣让人服侍您更衣换鞋。”

  太子见恭王真的走了,还颇为惋惜的剜了白善和吴公公一眼,放下了袖子。

  满宝悄悄松了一口气,长豫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拉了拉明达。

  明达就道:“大哥,你和三哥要是不想留在这儿就先回行宫吧,我和姐姐在这儿玩一会儿就走。”

  太子便沉思了一下后道:“既然来了,那就吃了午食再走吧。”

  满宝:……她就随口说说,他怎么还当真了呢?

  太子已经踩着刚才恭王走过的路往他们家的庄子去了。

  满宝连忙跟上,迟疑的问道:“殿下,您想吃什么?”

  “随便来点什么吧,你大嫂不是擅长什么粉蒸肉吗?还有上次你们在宫门口吃的肉饼也不错。”

  满宝就松了一口气,这两样也都是长豫心心念念的,因此满宝早和大嫂说过了,别的没有,这两样却是一定有的。

  她领着太子往她家庄子去。

  老周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太子呢,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哪儿放了,因怕失礼,所以在门口见过以后就要躲起来,太子却把人叫住,一并带去了堂屋。

  堂屋的桌子上只有茶点,满宝道:“我去问问大嫂饭菜好了没。”

  周立学机灵的道:“我去,小姑您歇着吧。”

  说罢也不朝太子等人行礼,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庄先生就朝太子和恭王等人歉意的道:“孩童无礼,殿下恕罪。”

  太子不在意的挥手道:“客随主便,大家随意一些就好,不必太多礼。”

  太子看向缩着脖子站在一旁的老周头,完全看不出周满竟是他带大的。

  要知道,周满的胆子可是很大的。

  本有许多话想说的太子一下就没什么话想问了,只是客套的问了一句,“老丈就是周满的伯父?”

  老周头没察觉过来这话是问他的,因此还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钱氏忍不住拧了他一下,满宝连忙给她爹打圆场,“殿下,这就是我……我伯父,我一直叫爹的,到现在也没改过来,所以我爹听着不习惯。”

  老周头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是,我……小的是满宝的大伯。”

  太子对他笑了笑,指了椅子道:“周老丈请坐。”

  老周头不敢坐。

  满宝干脆就将椅子移远了一点儿,然后扶着她爹娘坐下,白善也搬了一张椅子到一旁给他祖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