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女 第1217章

作者:郁雨竹 标签: 长篇言情

  “那也不能因此就放了他们,若他们出去后再为害乡邻,那些受苦受罪的人又与谁说理去?律法就是律法,不可过多更改。”

  皇帝有些生气,“种痘法若真能试验出来,那将是功在千秋的事儿,难道就因此放弃此法?”

  满宝眼见着他们要吵起来,连忙道:“陛下,重利之下必有勇夫,可重礼不一定就要放了他们,可以给他们其他的好处呀。”

  她道:“我看大牢里的伙食很难吃,可以给他们说,要是应征,那坐刑的包他们一二十年的三餐,每餐有鱼有肉有蛋;若是流刑,从两千里转到一千里,再给点儿钱;对了,要不之前给钱吧,那样他们是要花钱赎罪还是拿来吃吃喝喝都随他们的便。”

  皇帝立即道:“对,这个法子不错。”

  老唐大人和魏知也不说话了,一起看向刑部尚书,刑部尚书就摸着下巴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给多少钱合适呢?”

  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去瞟刘尚书,道:“我们刑部今年的预算本来就少了,若是以重利许之,那还得户部拨款呀。”

  户部刘尚书没想到这火会烧到他这里来,他不就是来旁听的吗?

  听到刑部尚书这么说,忍不住道:“国库它也不能自己下金蛋,去年本就艰难了,今年各部都要钱,还有去年欠下的窟窿还得堵,哪还有多余的银子?”

  刑部尚书道:“若是连户部都拿不出银子,那我们刑部更拿不出来了。”

  老唐大人就帮刑部尚书,“总要拿出一些来,不然还真把人放了?到时候他们再犯事,刑部再出手抓人,一来二去花销也不少。”

  刑部官员出差也是有钱拿的,那也算在俸禄内,同样需要户部付钱。

  刘尚书便瞥了太医院三人一眼,哼哼道:“最多一百两,多的没有了。”

  好小气!

  只是满宝三个还是在心里算了算这一百两足够请多少个犯人,一个人不算生病,一个月要吃好喝好,不说顿顿有肉,隔一天吃一顿,那也得五百文左右,那一年就是五两左右,就算只算十年的伙食,那也得去五十两了,那他们岂不是才能请两个犯人?

  不行,不行,这肯定是不够的。

  她和萧院正卢太医私底下算过,接下来的第二次试验最少得需要十二个病人,三个年龄段,每一个年龄段四个人,一种痘痂要同时种在两个相同年龄段的人身上,这样才能对比出试验数据。

  其实还是太少了,要是人够多,应该扩大十倍才好。

  不过他们觉得就算是刑部大牢,恐怕也找不出这么多重犯来愿意做这个试验。

  但要让户部出六百两似乎是有些不太容易的样子,于是满宝道:“一百两太少了,最少得一千两。”

  刘尚书见她一翻翻了十倍,不由噎了一下,虽然朝堂上,大家总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可也不会一上来就喊超过十倍去呀。

  满宝就给他算了一笔账,得让犯人心甘情愿的给他们做实验,最起码得包对方十年的伙食吧?

  于是俩人说起现在的物价来。

  皇帝和众臣就看着俩人你来我往,已经说到今天的菜蔬是六文钱一斤,那个便道:“那是因为现在是开春,菜蔬稀少才会如此,你看夏秋之时,一斤菜蔬最多两文。”

第2108章 还价

  满宝也干脆:“那就照两文算,一个人一天总要吃上一两斤的菜蔬吧,还有肉,就算是隔天吃,现在一斤肉,哪怕是猪肉也得十二文一斤,鸡和牛羊又还要更贵,就算隔天只吃半斤肉……”

  “哪儿吃得这么多,二两肉就够了……”刘尚书道:“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十二文一斤的猪肉是好肉,我们可以买一些不太好的肉嘛,猪头,一些比较柴的瘦肉,还有下水之类的,便宜的五六文,贵的七八文也得了。”

  皇帝和其他大臣目瞪口呆,原来外头的肉是这么卖的吗?

  等等,为什么他们会这么了解?

  刘尚书也就算了,他好歹是户部尚书,每日都会有部下送上物价单,但周满,你又不是户部的,又不用出去买菜,怎么也这么熟?

  满宝自然是从她爹那里知道的,他现在没事儿早上就和六哥或大哥大嫂一起去逛菜市,偶尔给家里买些钱,大部分时候是给饭馆采买。

  她这段时间为了方便看护皇庄的三个病人经常在宫外住,早上起早了就和她爹一起坐着吃早食,一边听他说起今天啥啥又涨了一文钱,哪哪又便宜了点儿……

  说得多了,满宝就记下了。

  俩人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加上萧院正和卢太医不时的在一旁帮忙,刘尚书估计也觉得一百两太少,于是勉为其难的提到了六百两。

  不过钱却不是直接给太医院的,甚至不直接给刑部,而是道:“到时候将菜单列出来,愿意接受这一条的,以每日三餐就在这些菜单中点或轮着,每到月底刑部与其他花销一起向我户部报上来就是。”

  还是不愿意直接给钱。

  “还有其他方法,比如减少流放的距离,年限这些则另外计算。”

  刑部尚书觉得这也忒麻烦了,于是表示还不如直接把钱一次性付清,国库不至于六百两都拿不出来吧?

  刘尚书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道:“没错,就是难以拿出,不然行不从他处挪一挪,今年你们刑部申请的外干资金就不少。”

  刑部尚书立即就不说话了。

  魏知道:“陛下,除此外还可以将一些重犯流放到边关,直接改了兵籍,他们回归民间或许会危害一方,但在军中,有军士看管,应该惹不出事来,说不定还能创一番功业。”

  皇帝就问老唐大人,“唐卿以为呢?”

  老唐大人皱眉思索。

  刑部大牢里的一些重犯过后都是要押送到矿场里干活儿,那是真的惨,比流放的还要惨一些,毕竟要被人当奴仆一样看过,大多数重犯都不能活着走出矿场,基本上过不了十年就死了。

  相比之下去军中就显得优容许多,虽然依旧是拿命来拼杀,却有可能积累功绩给自己抵罪。

  就算积累的功绩不足以抵罪,日子也会比在矿场里的好过许多。

  到底是要拿命去拼搏的,于是老唐大人不再有意见,点了点头。

  于是大家就暂定了这几种奖励方法,回头拿到刑部去给人选。

  皇帝对周满他们的试验结果还是很满意的,知道他们这两天忙坏了,于是让他们回去休息。

  满宝得了两天的假,是补的上次旬休的假,她拎着自己的药箱高高兴兴骑上马往家走时,萧院正的马车从后面赶上来,帘子撩开道:“周太医,大后日你先不忙着接其他的活儿,先去刑部找我,我们一起去挑人。”

  满宝点头应下。

  马车便赶在她前头先走了。

  她回到家,跳下马将赤骥交给下人,拎下药箱问:“白善他们在家吗?”

  “少爷和二堂少爷出门去状元楼了,还说满小姐回来要是闷可以去状元楼找他们玩儿。”

  “吏部的考试还没考完吗?”

  正月京城举行了明经考试,二月份放榜后就紧接着来了礼部的考试,很简单,进去让礼部的官员看一下脸长得周正,身高适宜,说话没什么毛病就可以通过,是最简单的一门考试。

  然后就是吏部的选官考试了。

  白善没打算选官,所以虽然考中了进士,但连礼部的考试都没去,但崇文馆和国子监依旧给学子们放假,让他们自由活动。

  易子阳去参加,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了。

  满宝想了想,把药箱拎回房间后还是骑着马跑去状元楼找他们了。

  易子阳正在给他们默刑部的考题,他记性还好,不至于做完就忘题。

  而且状元楼里现在到处都是议论题目的,就算他一时忘记了,出去转一圈,听到他们议论他也就记起来了。

  白善看着考题,感叹道:“果然也不容易呀。”

  易子阳点头,“大部分是很基础的题,考的多是推官的题目,还有就是劝课农桑,要做完不难,倒要想写得尽善尽美却不一定,你看这两题,写的是公文的抬头和给陛下上折的抬头及结尾,说真的,我自己都懵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写得算不算对。”

  封宗平道:“这还有让给刑部写推案的例子,这个更难呢。”

  易子阳点头,“不过我听说明经科的选官考试要比进士科的简单很多,明算科主要考的就是户部的那一套,明法科则是刑部的那一套,再掺和一些他们会用到的其他部的知识而已,进士科却是比他们重了不少,这一次不知道要卡下去多少人。”

  白善道:“应该不会,进士科本来就人少,只要卷面不是很差应该都可以过。”

  易子阳点头,“好在难的题目不多,就是太细碎了。”

  满宝到时,他们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看到她进来,大家起身见过礼后坐下,重新给她叫了一份饭菜。

  满宝就问易子阳,“你考得怎么样了?”

  易子阳笑道:“一般一般。”

  满宝就笑道:“你这次去夏州还有功,若是这一次吏部考试的名次再靠前些,选官的时候是很占便宜的。”

  大家一愣,这才想起这事儿来,他们这些去过夏州的人似乎都得到了朝廷的赏赐,周满的比他们好些,还得到了宫里的赏赐。

  封宗平精神一振,问道:“所以陛下那里也知道我们?”

  满宝点头,“当然知道了,好像是孔祭酒报上去的。”

第2109章 扩大

  她也就是进宫时听了一耳朵,她对封宗平道:“这事儿你祖父肯定知道,你怎么不问他?”

  封宗平就嘀咕道:“我又没考上,祖父怎么会和我说这些?”

  不过还是很高兴,和易子阳道:“这样一来,你就算在陛下面前露了脸,就算名次不往前提,将来有事提起你来陛下也会想起你的。”

  就算想不起,有和易家交好的官员也会暗示一二让陛下记起的,人脉就是这么用的。

  易子阳也有些高兴。

  为感谢周满提供的信息,易子阳又点了一份大肉丸子。

  满宝高兴的接受了。

  封宗平就问她,“你们的试验做得怎么样了?”

  太医院正在做天花试验的事儿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朝中一些官员知道,封宗平会知道甚至不是封尚书的意思,而是从白善他们这里知道的。

  毕竟同在崇文馆,周满突然经常不住宫里,隔三差五才能在食堂里见她一面,所以他便忍不住打听了一下。

  虽然这事儿不好大肆宣扬,毕竟京郊外特意腾出一块地来养着天花病人,传出去后民众很可能会恐慌。

  但这也是功绩,而且在朝中并不是秘密,所以白善直接说了。

  后果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以赵六郎为首的人能离东郊多远就离多远,现在连东郊的马场都不去了。

  听说这二十天东郊马场想凑一次马球赛都凑不起来,简直和前段时间天花肆虐时一模一样。

  等马场的管事知道是皇庄那边有太医院关起来的天花病人时,马场的生意已经惨淡得不行了。

  他找了东家都没用,用东家的话说,“先不说此事是朝中的大臣们决策的,就说现在那房子在的地方,谁能让他们搬出去?”

  “忍吧,忍到他们做完试验就好了。”

  “那得做多久?”

  对方不在意的挥手道:“一个天花病人最多十天半个月,不是死就是活,多算些时日,二十天也足够了,且先等着吧,等他们搬走了我出面牵头办一次马球赛,多给些彩头,再把人抢回来就行。”

  谁知道,他们前脚才收到皇庄那边死了一个天花病人,还有两个则活下来,后脚刑部就又选出了十二个犯人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