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女 第402章

作者:郁雨竹 标签: 长篇言情

  本来没动静的季浩又颤了颤眼皮,手指也微微一动……

  季翔:……

  季二夫人却是精神一振,握紧了他的手,“浩儿,浩儿,你快醒醒,娘以后再也不拘着你了,你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季翔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出言反驳。

  纪大夫疾步从外面进来,将季二老爷挤到一边,从季二夫人手上接过季浩的手摸了摸脉,眼睛微亮,立即与陈大夫要过针袋施针。

  季浩眼皮更加剧烈的颤了颤,半响,他才撩起眼皮,满眼迷茫的看着围在床前的人。

  季二夫人见状,大哭出声,要不是纪大夫拦着,她差点扑到他身上痛哭起来。

  季老夫人也被吵醒了,只披了一件外衣便过来看她的宝贝孙子。

  季浩才醒过来,整个人还是蒙着,纪大夫只给让人给他喝些温水,然后他才看了祖母和母亲一眼,便又眼皮沉重的睡过去了。

  季老夫人和季二夫人心提起来,纪大夫却安慰他们道:“这是好事,既然醒过来了,明天就还能醒,他现在伤重,是需要多睡的。”

  果然,第二天,季浩在众人的期盼中又睁开了眼睛,然后被灌了小半碗的粥,又喝了两碗药便沉沉的睡过去。

  但这一次,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季老夫人不断的念佛,而纪大夫也和范御医对视了一眼,呼出了一口气。

  季浩的烧退了,不管内里如何,外面的伤却是慢慢消了炎症,且在快速的愈合起来。

  毕竟是十六岁的年轻人,愈合速度还是挺快的。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大夫们总算是放下心来,在又看顾了一个完全,确定他是完全脱离的危险后,范御医和纪大夫等人便和季家告辞。

  纪大夫笑道:“我等也许久未回家了,以免家人担忧,今日便归家去,小公子的伤我们留下了药方,再每日上门来看一次便可。”

  范御医颔首,笑道:“下官也要回去复命了。”

  他可不是季家请来给季浩看病的,而是益州王府推出来给季浩看病的,现在季浩脱离了危险,他自然得回去汇报。

  季老夫人虽然不太喜欢益州王府,却不会为难范御医,何况事后小孙子的恢复还得拜托范御医呢,连忙道:“那我这孙子的腿……”

  “老夫人放心,待小公子再好一点儿,我就来为他接骨。”

  季老夫人这才松口,和季忠道:“快套车,送四位大夫回去。”

  当然不可能只送四位大夫,还有一大车的礼物,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守了季浩五天,比他们这些家属还要累。

  所以礼物不能少,钱也不能少。

  四位大夫一出府,所有关注季家的人就知道尘埃落定了。

  应家知道四位大夫走的时候后头都跟着一辆车装着礼物的车后就松了一口气,应炜立即道:“套车,去益州王府。”

  他得去问一问范御医具体的情况。

  唐县令也松了一口气,他捧了茶喝了一口才道:“去把应文海送回牢里吧,应家再给他送东西,检查仔细一些,把人看住就行,不必拦着了。”

  “大人,应文海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您看……”

  唐县令挥手道:“你只管把食物送去,吃不吃是他的事,他想饿着自己,难道我还能逼着他吃?”

  衙役应声正要退下,唐县令又叫住他,想了想后起身,叹气道:“算了,保不齐还得在这儿当上四年的县令呢。”

  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点儿,还是去吧。

  唐县令背着手道:“让厨房准备点儿粗茶淡饭,拿着,我与你去看看。”

  说了粗茶淡饭,果然就是粗茶淡饭,几个馒头,两碟子素菜,可就是粗茶淡饭,县令大人家的厨房出品总比牢里的饭强多了。

  才从一个黑乎乎的小房子提出来的应文海被重新关到了牢里,因为两天不吃不喝,他眼前有点儿发晕,被衙役扶进牢里时还踉跄了一下。

  牢房还是他离开时的那个牢房,里面铺着应家给他准备的被子,桌椅也都是新的,地面也扫得干干净净,和别的牢房地上只有稻草大不一样。

  他看了冷笑一声。

  唐县令带着衙役进门,让他把馒头和菜拿出来后就挥手让他退下。

  应文海靠在墙上看着唐县令不说话,自从他被唐县令带回来后便是如此,不言不语,不仅不跟唐县令说话,就连应家的下人来了他也不说话。

  唐县令伸手摸了摸凳子,发现打扫得还算干净,这才撩起袍子坐下,抬着下巴点了点应文海,道:“还不肯吃吗?”

  应文海不理他。

  唐县令倒也不生气,道:“今日范御医他们出来了,季浩应该是活下来了。”

  应文海这才抬头看向唐县令,有了些变化。

  唐县令点了点桌上的馒头和菜道:“你不吃东西,是想来个苦肉计呢,还是想饿死自己给季浩偿命?不过,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你恐怕都落空了,季浩没死,你死了还回去的就多了;前者嘛,你别说,我还真不怕你的苦肉计,你就是饿晕过去了,本官也不会放你走的,就算你最后真的饿死了,你们应家还真不能拿我怎么样。”

  应文海脸色变了变,这才慢悠悠的起身走到桌子边坐下,拿起馒头吃。

第681章 刚刚好

  唐县令微微一笑,就撑着头看他吃,应文海有些不自在,自己倒了一碗水润了润嗓子后问道:“季浩真的活下来了?”

  唐县令挑眉看着他。

  应文海低下头道:“当时他出了这么多血,肚子都破了……”

  “你抽他的马时没想过他会这样吗?”

  应文海捏紧了馒头道:“谁想到他骑术这么烂,竟然会摔下马来……”

  在唐县令的目光下,应文海有些说不下去了。

  唐县令收回了目光,毕竟是当事人第一次开口,他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们在春风楼时为何会打起来,那银钗上的东西是事先涂上去的吧?你不知道,伤口发炎也会死人吗?”

  应文海又不说话了。

  唐县令就笑道:“你不说,这几日,该拿回来的人证我也都拿回来了,包括你身边伺候的小厮,当初你们在春风楼里叫的人,还有那个女子,他们现在全在牢里。”

  唐县令伸手拍了拍掌,外面衙役便进牢房的最里层将几个人给丁铃当啷的给拽出来。

  其中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看到应文海就跪下,膝行上前叫道:“少爷,你救救我呀少爷,少爷——”

  唐县令一挥手,衙役便捂了他的嘴巴拖下去。

  应文海脸色大变,愤怒的看向唐县令。

  唐县令点了点桌子,看着他笑道:“别生气嘛,现在季浩都活下来了,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聊的?死守着那点子秘密有什么意思?给银钗上涂东西的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应文海垂下眼眸不说话,心里却怀疑起来,怀疑季浩是不是真的活下来了,或者,他已经死了,这是唐县令在诈他呢。

  十六岁的少年,便是再有心机,在唐县令面前,那也跟没穿衣服的孩子差不多,他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

  他摸了摸下巴,沉吟起来,这就有些难了,他总不能把人放了让他去求证,也不可能带他去季家……

  正这么想着,一个衙役快步进来,在唐县令耳边低声道:“应家来人了。”

  唐县令抬头看向他,衙役便低声道:“是应家的管事,来给应公子送些吃的用的。”

  应文海也支起了耳朵偷听,唐县令扭头看了他一眼后笑道:“让他进来吧。”

  应家的管事很快便带着两个抬着东西的下人进来,看到里面这么多衙役还愣了一下,待看到坐在牢房里的唐县令更是惊讶,一时有些踌躇。

  唐县令却招手和他笑道:“来了便进来吧,可怜见的,这都三天没见着你家少爷了吧?”

  那不是您拦着不让见的吗?

  应管事低头跪下和唐县令请安,然后让下人把东西抬进来,里面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应管事一边把鸡鸭鱼肉往外拿,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些老太太想少爷,老爷担忧少爷的话,然后悄悄的瞟向唐县令。

  唐县令安坐在凳子上,屁股都不带动弹一下,更别说离开避嫌了。

  应管事无奈,将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后,便是他再机灵也找不到话说了。

  唐县令拿了一双筷子,吃了一筷子还温热的鱼,点了点头道:“不错,送这么多好吃的来,这是得了确切的好消息了?”

  应管事尴尬的笑,“大人说笑了,这是我们老太太心疼少爷,所以让小的送来的。”

  “说笑?”唐县令笑道:“我从不说笑,今儿上午范御医和纪大夫四位大夫都离开了季家,还都带了一车的礼物,怎么,你们家老爷没去问范御医季小公子的情况吗?”

  应文海也坐直了看向他。

  应管事连忙道:“当然问了,我们老爷一直心中有愧,这几日几乎日日派人给季家送医送药……”

  唐县令含笑听他细数他们应家是如何尽心尽力去做安抚季家的事,等他说完了才问,“那范御医怎么说?”

  应管事便笑道:“范御医说,季小公子已经醒了,往后调养就好了。”

  要不是怕唐县令较真,他还想说季小公子过段时间就能活蹦乱跳了呢,反正把受害者说得越健康,他们家少爷就能少些罪责呗。

  唐县令笑着颔首,“不错,不错,与我得到的消息差不多。”

  见应管事还站着没动,他便挥手道:“还站着干什么,东西既送了,人也看过了,走吧?”

  应管事一呆。

  衙役笑着上前请道:“应管事,这是牢房,晦气得很,你还是先回去吧。”

  应管事还有机密事要和自家少爷说呢,但见唐县令安坐不动,便知道今天没机会了,他只能叹息一声行礼告退。

  等应家人都走了,唐县令才让人给他盛了一碗汤,干脆在牢里吃起午饭来。

  他还招呼应文海,“你也来吃一些,毕竟是你家老太太的心意,不过你饿了两天,油腻的就别吃了,吃些清淡的,嗯,这道莲藕汤不错。”

  应文海坐回了桌边,盛了汤后回过神来,“季浩真的没事了?”

  唐县令冲他微微一笑,“本官从不屑于骗人,而你家的管事会骗你吗?”

  应文海想了想,找不到应管事骗他的理由,便放下一颗提着的心,这才觉得很饿,看着桌上的鸡鸭鱼肉,便忍不住伸出了筷子。

  唐县令却打掉他的筷子道:“只许吃清淡的。”

  应文海皱了皱眉,还是转了筷子,去夹素菜。

  唐县令继续之前的问题,“谁教你在银钗上涂东西的?”

  应文海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那件案子不是已经了了吗,你不问坠马的事,怎么总是问春风楼的事?”

  唐县令笑道:“我办案喜欢究其因果,在我看来,你们在栖霞山之所以起冲突便是因为春风楼之事。”

  他道:“春风楼的案子可不是我判的,是你们两家自己私了的,所以有很多事我还不知道。”

  唐县令道:“要判你们二人的过错,那就要从头查起,他在栖霞山上骂你我知道,你一怒之下抽了他的马一鞭子我也知道,但他之所以骂你还是因为春风楼之事,所以我想究其根本。”

  应文海就冷笑道:“那您可就算错了,我们交恶的根本不是在春风楼,而是在三年前他刚到益州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