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女 第509章

作者:郁雨竹 标签: 长篇言情

  将东西给了管事,一行人便跟随祁家的下人去了后面的园子,一群少年少女正正带着一堆孩子在那儿玩儿。

  祁家的园子不是很大,因此旁边不远处还坐着七八个青年,只比他们大七八岁的模样。

  几人正凑在一起说话,和这边闹腾的少年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被领过来的满宝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一个都没见过。

  白善也看了过去,季浩见他们好奇便解释道:“这是祁珏他哥的朋友。”

  满宝和白善点了点头,去见祁珏。

  祁珏看见他们很高兴,把白二郎拽过来,搭着白善的肩膀笑道:“我想着你们就快要来了,还想去门口接你们呢。”

  因为庄先生偶尔去大智书院带课,也时常给祁珏他们班上课,休沐时庄先生常带着他们三人,而黄先生时常带着祁珏他们,大家混在一起玩儿,早混熟了。

  所以白善毫不客气的横了他一眼道:“那你怎么没去?”

  祁珏就笑嘻嘻的撞了他一下,白二郎问,“我的礼物带来了吗?”

  满宝点头,“带来了,都放在了前面。”

  祁珏还是很好奇的,问道:“你们到底送了我什么?”

  白善道:“待夜深人静时你拆开了不就知道了吗?”

  祁珏:“……为什么非得夜深人静的时候?”

  白善想到满宝和白二郎送的东西,忍不住笑眯了眼,“因为我怕神仙打架会惊扰到别人,所以你还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打开吧。”

  祁珏一愣,呆呆的问道:“你们这是送了什么东西?还会引起神仙打架?”

  一直到晚上,把客人送走了,祁珏开了三个盒子,看见左手边写着白诚名帖的佛像,再看右手边写着周满名帖的老子像,半响说不出话来。

  话说,谁送生辰礼会送这样的东西呀?

  佛家的像和道家的像放一块儿,难怪会神仙打架。

  但这会儿祁珏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拉着白善和满宝入席,又请季浩和魏亭和他们一块儿玩。

  满宝见他们都是一群男孩子,闹哄哄的吵着耳朵疼,最主要的是,他们说的话题她不是很感兴趣,因此便顺手从桌子上端了一个盘子在附近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休息。

  白善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便脱身出来坐到了满宝身边,伸手从她手中的盘子里捏了一块点心吃,问道:“无聊吗?”

  满宝摇了摇头,“那边太闹了,我想静一静。”

  白善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人群道:“那边很多女孩子,要不要祁珏带你过去那边玩?我刚才好似还看到了我们邻居族姐。”

  满宝摇头,“算了,和她们也不是很熟。”

  白善觉得她这段时间安静了许多,便撑着脸歪头看他。

  与他们就隔了一丛花的青年们见了,忍不住笑起来,有一个直接与坐在主位上的人道:“祁大郎,你们家不是要给你弟弟说亲吗,结果你弟弟还没说着,客人倒是先看上了。”

  “咦,这俩看着年纪还小吧,有十四了吗?”

  “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是及冠之后再成亲比较好吧,要不要去教一教那小朋友?”

  “你倒操心多,益州早婚的人也多,十七八便成亲的大有人在。”

  “还是太早了,对身体不好。”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迂腐了?”

  “噫,关兄别介意,他刚从外地回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之前还怼人的人一顿,问道:“怎么,关伯父又生病了?”

  当中一人便叹气道:“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家父病重,也不知怎么了,自十年前开始,父亲的身体就一日比一日差,头痛的毛病看了多少病人都没用。这次家里给我写信,说年前纪大夫就说了,让父亲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所以……”

  祁大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别太忧心,或许又是虚惊一场呢?”

  关老爷病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些年就说要不行了,结果还是活到了现在。

  “对了,你家在西郊不是有个院子外,听说里头还有热汤,泡泡热汤或许可行呢?”

  “我也是这样说的,早些年就让父亲去西郊住着,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很不喜欢去那个别院了,平时还没什么,一提到要去西郊别院住父亲就发火儿,总说我和大哥想要丢弃他,”关二郎苦笑道:“你们说这是什么说法?我和大哥是那样的人吗?”

  大家纷纷安慰他,“病人嘛,想法总是会多一些。”

  坐在花丛后面听得一清二楚的满宝忍不住扭头和白善对视一眼,俩人脸上都带了两分怀疑。

第865章 出自王府

  不怪他们怀疑,毕竟昨天他们才想找西郊的一个院子呢。

  白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站起来就要和那边的青年搭话,却被满宝一把扯住袖子。

  她跟着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转身去看那几个青年。

  被俩人盯着的青年们:……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这儿议论两个少年少女,人家是听得到的。

  毕竟是弟弟请来的客人,祁大郎颇觉失礼,连忙站起来要致歉,满宝却是直接看着关二郎问,“你是城外关家庄关老爷的儿子?”

  关二郎一愣,看了满宝一会儿,然后起身行礼笑道:“我这几年不在益州城,不知小妹是哪家的小娘子?”

  满宝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没从他脸上看出和关老爷哪儿相像,所以有些怀疑,“你真是关老爷的儿子?”

  关二郎:“……是,小娘子是?”

  满宝道:“我和纪大夫去看过关老爷,只见过关家的大公子。”

  关二郎忍不住扭头去看他的朋友们,祁大郎便笑道:“这位便是跟着纪大夫学医的周小娘子吧?”

  见满宝点头,他便扭头与关二郎介绍道:“周小娘子的医术可好了,之前还跟着范御医治过季家的小公子。”

  关二郎怀疑的看着年纪轻轻的满宝,只能礼貌的笑了笑。

  祁大郎见了理解,他当时回来听他弟弟说起这事时也是一脸的怀疑,但连他父亲都说当时季浩很是凶险,多亏了纪大夫身边的一个小医女给止住了血,似乎后头还给了一张药方,人这才活了过来。

  满宝没留意祁大郎,而是就盯着关二郎看,她觉得贸然问别院的事不好,于是就以关老爷为突破口,道:“我近来正在整理关老爷的医案,发现他头疼的毛病不止十年而已,而是自十一年前就有了……”

  满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先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白善一眼,莫名的觉得这个时间也有些巧。

  白善也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满宝便对关二郎道:“这头痛的原因有很多种,但其实不论生的哪一种病都与起居饮食有关……”

  满宝吧啦吧啦的给关二郎普及了一下病因,着重提了一下她认为关老爷生病的主要原因。

  不仅关二郎,就是其他人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主要是他们从没这样细致的了解过生病的原因。

  病了,去看大夫,大夫最多说一句“风邪入体”,或是说“肝气不顺”之类的话,可不会跟他们说因起居、时节、饮食的不同原因造成的阴阳失和,然后生病。

  几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关二郎听得不是很明白,但觉得对方很厉害的样子,于是做倾听状,偶尔请教几句,满宝都说得细细的。

  祁大郎等人感兴趣起来,干脆起身让了两个位置出来,让他们坐下,其中一人还撸了袖子伸出手来,“小娘子这么厉害,不如帮我看看,我这几日起居饮食可合宜?”

  满宝不太想搭理他,只想和关二郎说话,好问出更多的别院和关老爷的事。

  但她隐约知道她拒绝不好,且大家都还好奇的看着,她便折了折袖子,一边上下打量他,一边伸手搭在他的脉上,看了看他的舌苔后道:“不合宜,你吃太多肉了,腹内不消化,伤了胃气失和,冬时饮酒过多,伤了肝气,肝肾不顺,因此近日难以入眠……”

  满宝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痘痘,委婉的道:“表里失和,脸色就不好。”

  公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抬头看向朋友们,“说得还真对,我就爱吃肉,去年从腊月起就应酬不断,酒就没断过,我这几日夜一深反而睡不着了,鸡都没醒,我就先醒了。”

  他兴奋起来,问满宝,“可有方子治吗?”

  “有,”满宝想了想道:“开个调理的方子喝三天就好了,春日里要少吃肉,多吃五谷和菜蔬,可食些甜食。”

  他好奇的问,“为何要食甜食?”

  满宝看了他一眼道:“春日肝气盛,肝气旺会影响到脾,甜可强脾,酸入肝中,所以春日要少酸多甜。你肉吃太多了,春天是四季之始,万物生发之时,因此要多食五谷。”

  满宝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有些疑惑,“你们都没看过《黄帝内经》吗?”

  祁大郎等人:……他们为什么要看《黄帝内经》,他们又不是大夫。

  满宝指着一旁的白善道:“他就看了,而且我先生也读过《黄帝内经》。”

  祁大郎等人僵笑道:“你们先生真是博才多识。”

  满宝和白善一起点头。

  然后满宝就顺势放开了坐着的这位公子,又看向关二郎,“关二公子,我去给关老爷扎过几次的针,但每次看诊都是纪大夫来做的,关老爷貌似也不是很想治病了,所以不论是纪大夫,还是我问的问题他都不喜欢回答,其实我觉得关老爷的头痛若是调理得当,还是有些机会的。”

  满宝没有把话说死,只道:“毕竟不是急病,他病了有十一二年了吧?你还记得他第一次说头痛是什么时候吗?”

  关二郎没怀疑,周围的公子们也没怀疑,毕竟满宝年纪小,一个医者碰到了病人家属,想趁机了解一些病情是正常的。

  关二郎仔细地想了想道:“好似就十年前吧,父亲突然倒下,请了许多大夫来看都没用,连王爷都派了御医来看,药吃了不少,针也没少扎,就是时好时坏,这些年越发的重了。”

  白善眉头微跳,站在满宝身边浅声笑道:“没想到关老爷和王爷还有交情。”

  祁大郎就笑道:“这就是小郎君来得迟不知道了,关老爷本来就出自王府,王爷待关老爷一向好的。”

  满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身子微微一偏,袖子擦着白善的袖子,她的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让他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满宝眼睛晶亮的问道:“是不是因为关老爷突然换了住处,或是饮食不定,这才引起的头疼?”

  她咽了咽口水问,“才听你们说有个别院,难道关老爷以前是住在别院里的?”

第866章 关老爷

  关二郎倒没觉得满宝的问题奇怪,回答道:“这倒不是,那别院是我父亲修来休养身体的,冬日天冷偶尔会去住一段时间,平时还是住在家里。”

  满宝笑问,“关老爷第一次发病是住在哪里的?”

  “王府,”关二郎怀疑的看着她,“我父亲那之前多是住在王府里,你该不会说与住的地方有关吧?”

  “可能与起居有关,”满宝道:“或是那时候头不小心吹风受寒了,或是那时太过劳累,思虑过重,这些都会发生头疼的。”

  关二郎微微蹙眉,“知道了这些就能治了?”

  满宝一本正经的道:“知道了病因便能对症下药了,不然我们看病为何要先望,再问,最后才是切脉呢?”

  关二郎忍不住点了点头,苦恼道:“只是那时我年纪小,记得并不是十分清楚,不如待我回去问我父亲?”

  满宝心一跳,白善已经道:“就恐怕关老爷不肯说,纪大夫之前肯定问过关老爷了,但对着纪大夫关老爷都不肯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