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女 第669章

作者:郁雨竹 标签: 长篇言情

  太后看了一眼益州王,也扭头道:“皇帝,朝堂上的事儿我不懂,但今日是我的寿辰,有什么事,不如让人把这孩子带下去明儿你们再问吧。”

  白善伏地道:“陛下,十二年前,益州王贪下犍尾堰的河堤银子豢养私兵,这十二年来,不断的搜刮益州的民脂民膏用于招揽人才,豢养私兵,其私兵之精堪比禁军,私兵之数且还在禁军之上,这样也不管吗?”

  众臣大惊失色。

  益州王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便看向皇帝。

  皇帝也是一脸的惊诧,他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已经呵斥,“大胆,你说这些有证据吗?若是信口开河就是污蔑皇亲,这可是诛族的大罪!”

  众臣已经议论纷纷起来,大殿之中一下便嘈杂了起来。

  老唐大人和魏知对视一眼,然后起身出列道:“陛下,豢养私军是大事,既然这少年人言之凿凿,不如先将人带下去,再派人详查。”

  今天的事儿到这个份上也足够了,皇帝扭头看了一眼太后,见她脸色很难看,便连忙点头,“好,来人,将白善带下去。”

  “等一等,”太后扯了扯袖子挡住微微发抖的手,盯着白善道:“既然他说得言之凿凿,显然是有证据的,那就让他此刻拿出证据来,不然谁知他是不是空口白牙的污蔑益州王?”

  太后道:“这种事若不严惩,今儿我的寿辰上有人说益州王豢养私军,明儿就有人要在皇帝的万寿上说其他的藩王造反,难道举国国力都要为这一二人的谎话奔波吗?”

  已经就藩的藩王们纷纷跪下,深觉自己受了无妄之灾。

  皇帝微微蹙眉,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善。

  太后见白善跪着,便发怒道:“怎么,你是空手进的皇宫告状?还是没有证据,只是因与益州王有私怨,所以才趁此机会污蔑益州王?”

  “证据在我这里。”一道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众人扭头看去,就见满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直跑进大殿,她才慢下脚步,将脸上散乱的头发撩到脑后,顶着脸上的一道血痕一步一步的上前来。

  满宝今天进宫时梳的是两个包包,只在上面夹了一点儿珠花点缀,此时头发却散乱下来,脸上的血痕尤其明显。

  因为她先前是和明达公主坐在一起,因此大殿中有大半的人之前都留意过她,此时见她如此狼狈,便不由朝她身后看去。

  五皇子、季浩和长豫公主三人追着她跑进来,他们显然没听到刚才太后说的话,也不知大殿上发生了何事,见里面一片寂静,而周满还仰着头颅在往前走,他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周满,跪下道:“皇祖母,父皇,云凤堂妹和周小大夫起了些冲突,堂妹冲动,不小心打了周小大夫一鞭子,儿臣这就带她出去。”

  五皇子跪下了,满宝却没跪下,她挣脱开五皇子的手,朝跪在地上的白善走去。

  白善也早已回过头来看她,见她形容狼狈,脸上带着伤,整张脸便都绷紧了,他看着她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大殿之上,五皇子不好硬拉周满,只能爬起来跟上去,压低了声音劝道:“周满,你不要命了,你刚才便发疯,怎么现在……皇祖母很疼云凤,她是不会为你……”

  满宝加快了脚步,五皇子不好再跟,只能咬了咬牙停下脚步。

  刚才在花园里,周满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明明都把李云凤拦住了,她和明达直接走了就好。

  结果她却突然冲了上来将他推开,然后把李云凤狠狠地推倒在地。

  当时不仅他和李云凤,其他人也呆住了,然后李云凤爬起来便狠狠地甩了她一鞭子。

  谁知道她竟然不避不让,就站着让她一鞭子抽在了脸上。

  当时所有人都怔住了,季浩冲上去要看她的脸,被满宝一把挥开,然后她就当着他们的面扯开头发,拔腿就往大殿跑。

第1140章 证据

  见满宝拔腿往大殿跑,五皇子就感觉晴天一道霹雳砸在他头上,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拔腿就去追。

  季浩也跟着追了上去。

  长豫见了便扭头对呆住的明达道:“你慢慢走,我去看看。”

  然后撒腿就跟上。

  六皇子也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跳起来就要去追,结果却被明达叫住,她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殷或和白二郎。

  殷或面无表情,白二郎眼睛里带着泪水,却都没有去追满宝。

  明达不知道满宝要做什么,却知道这件事一定算不上什么好事,不然她也不会提前把殷或和白二郎送出宫去。

  明达拉住六皇子,让他再等一等,直到坐辇来了,她这才对殷或和白二郎道:“你们走吧,他们会把你们送到宫门口去。”

  殷或点了点头,拉着白二郎上坐辇。

  一旁的李云凤拍了拍身上的脏东西,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道:“这时候出宫搬救兵?嗤,你们搬得来吗?”

  白二郎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死死的咬住嘴巴没说话。

  抬着坐辇的太监们小跑着往宫门口去。

  李云凤不想自己出现在大殿时太过狼狈,只是打了一个平民而已,她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她敢去闹皇祖母的寿宴,恐怕还没到大殿就被人拖下去了。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转身扶着秋叶的手先去梳洗换衣裳去了。

  满宝一路朝大殿跑去,她这次没有走后殿,而是朝着前殿跑去。

  五皇子跑去追,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追上满宝的,结果竟然追不上,她跑的也忒快了。

  不过他想,人恐怕到了前殿门前就被拦住了吧?

  毕竟她形容狼狈,还在宫中跑动。

  结果她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跑进了大殿,紧跟其后的五皇子、季浩和长豫公主根本来不及多想,也跟着跑了进去。

  满宝一步一步的走到白善身侧跪下,用这段时间将空间里收藏的证据缕了一遍,这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坐在上面的皇帝和太后。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干脆一并说出来吧,真让人把他们关起来再慢慢找证据,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样呢?

  只有他们拿出来的东西足够多,他们活命的几率才更大。

  满宝伸手进怀里一掏,拿出一本账册道:“陛下,这是十二年前白县令从益州城里带出来的账簿,是益州王贪墨犍尾堰修缮款的证据。”

  太后掀起眼皮来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这些东西会在你身上?”

  满宝眼里浮上泪花,她倔强的抬着手中的账簿道:“我是大夫,但同样与益州王有着杀父杀母之仇。”

  满宝还就怕她不问呢,不等皇帝阻止,她既连珠炮似的道:“十二年前,白县令查知益州王要谋反的事,故带着证据逃命,路上偶遇了我父母,将东西交给我父母保管,可我父母也没逃过益州王的暗杀,证据却被他们藏了起来,最近才被我们找到。”

  皇帝示意古忠去取账簿。

  太后道:“益州水患之事早有定论,是益州前节度使和刺史贪赃枉法,益州王不过是被蒙蔽,你们这些刁民,仅凭些流言就中伤益州王……”

  满宝便伸手进怀,又拿出一本册子道:“这是益州王私开铁矿的账册,仅有十二年前两年内铁矿的产量记录,可凭那些产量便能提供一营军队所需的兵器装备,而今,十二年过去了。”

  不仅皇帝,便是众臣都忍不住瞳孔一缩。

  益州王总算绕过桌案走了出来,撩起袍子跪在地上道:“陛下,臣,冤枉!”

  满宝看了他一眼,伸手入怀,又拿出一本账册道:“陛下,这是十二年前益州王从各地购买粮食的册子,从这册子上可以推算出十二年前他豢养的私军有多少人。”

  皇帝盯着她的胸口看,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把这厚厚的账册塞在怀里还看不太出来的。

  不对,他们不是进宫来祝寿的吗?

  难道他们与他一拍即合,也想在今天告状?

  就在皇帝沉思的时候,益州王扭头与他们冷笑道:“十二年前的事,你们栽赃本王倒是会选好时间,十二年前的人早没了,可以随你们怎么污蔑本王。”

  满宝便看了他一眼,伸手进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道:“陛下,小女这里还有一人写给白县令的告发信,那人是益州王的幕僚,正是因为这封告发信,白县令才知道益州王豢养私军。”

  满宝挑了挑嘴唇道:“而那弃暗投明的幕僚不仅留下这一封告密信而已,还有益州王与一些富商,高官,权贵的来往信件,白县令和我父母是死了,可那些人没死。”

  皇帝翻了翻手中的账册,抬头定定的看了周满好一会儿,示意古忠去拿。

  古忠再次下来接东西,上前递给皇帝。

  满宝伸手进袖子里,又拿出一沓信来,“这些信便是十二年前白县令收集的罪证,小女这次一并带进宫来了。”

  皇帝:……

  众臣也都呆住了,纷纷看向面无血色的益州王。

  满宝眼中似乎盛着光芒的盯着皇帝看,将手中的信更往上抬高了些。

  皇帝无奈的看向古忠。

  古忠便下去再接过。

  皇帝拆开一封信来看,一模一样的内容,只是字迹还稍嫩了些,模仿的不是很像,连纸张都没有做旧,显然,他们就是想抄录一份,并不是想多一份证据。

  他就说嘛,证据原件都在他这儿了,他们怎么会又有一份证据?

  皇帝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落在不同的人耳里便有了不同的意味。

  魏知和老唐大人相视一眼,当然也知道周满拿出来的那些证据一定是假的,是经不起在大殿上细究的,俩人立即出列跪下,“请陛下彻查此事。”

  其他大臣也纷纷回过神来,出列跪到,“请陛下彻查此事。”

  还站在大殿上的五皇子、季浩和长豫公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是,他们不是就打了一架吗?

  怎么都不问一问周满和李云凤打架的事?

  太后握紧了椅子把手,抬手撑着头哀哀叫道:“哎呀,我的头……”

  伺候太后的大宫女立即惊叫起来,“太后娘娘——”

第1141章 失控一

  益州王也大叫一声“母后”,冲了上去要扶住太后。

  皇帝立即回神,道:“来人,快将太后扶下去,请太医。”

  说罢,他也要起身送太后下去。

  白善挑了挑嘴唇,既然已经开了头,那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就结束,他磕下头道:“陛下,臣这里还有益州王现在豢养私军的地点,人数,兵器等证据,陛下,益州百姓经五年前的水患一事已元气大伤,当年便已十室九空,他们再经不起一次战乱了。”

  满宝跟着趴在地上,与白善一起高声道:“求陛下给益州百姓一条生路吧!”

  皇帝脸色微变。

  皇后突然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皇帝身边,挤开了他接过太后,低声道:“陛下在这里处理政务吧,臣妾去服侍母后。”

  皇帝看了她一眼,收到她的眼刀,便不由松开了手,太后突然又睁开眼睛哀哀叫着醒来了。

  皇后却没停下动作,而是将人半抱住道:“母后,妾身送您下去休息吧,朝上这些事儿让他们头疼去。”

  太后就拉着她的手哭道:“皇后啊,我难得过一次寿,却叫俩小儿闹成这样,我这做母亲的被人欺负成这样,做儿子的却没一个中用的。”

  益州王便怒道:“母后等着,儿臣去剐了他们!”

  魏知怒吼,“益州王,你这是想要杀人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