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1109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而同一时间的丰州城内,秦朝羽也正忙着给劳苦了一整日的士兵军卒们施粥。

丰州也刚刚见了春日,却是比朔西还要冷上三分,秦朝羽穿着一件素色的斗篷,戴着的兜帽挡住了大半的脸,她连着多日在此放粥,而周围皆是刺鼻的血腥味和五大三粗的军卒们,这些人看到她一个女子在此忙碌都有些诧异,却又不知道她的身份,待有人打着胆子问起来,她便打着太子的旗号,只管让大家知道太子的恩德。

眼看着暮色将至,秦朝羽也放完了今日的粥,她带着侍婢离开粥棚,上了不远处停着的青布小马车。

丰州城虽然为皇后所控,可到底她们名不正言不顺,因此,城中仍然在戒严,她们的小马车没走多远便被街上的巡逻卫队拦了下来,侍婢连忙递出了太子的腰牌才得以同行,沿着城中主道,马车最终停在了知府府衙之前。

这里本是丰州知府的府衙,也是知府所住的宅邸,可如今已经被皇后征用,而那知府,前两日死在了城头之上。

秦朝羽并不喜欢血腥,可她是个极度冷静理智的人,如今的情状,死人如果对他们有帮助,那她并不介意,入了府门,秦朝羽一路朝着后宅而去,刚顺着游廊走到后宅门口,秦朝羽便看到了站在中庭树下的太子燕彻。

中庭之中是一颗杏树,如今杏花刚开,一片粉白之色,而燕彻着一件深蓝色的直缀,整个人显得落拓清俊。

秦朝羽唤了一声“殿下”走了过去,燕彻回过头来,看到她这幅装扮,便知道她去做什么了,便上前来握住了秦朝羽的手,“你又去放粥了?其实这样的事无需你去,何况那边嘈杂混乱。”

秦朝羽笑,“如今城中虽然初定,可安阳侯带着大军守在城外,大家心里并不安,我不会军事,帮不上忙,便去给大家施粥吧,看到我去了,大家便知道太子殿下十分记挂他们,想来会心安些。”

燕彻看着秦朝羽明显清瘦的面容心底一时不是滋味,他抬手揽了秦朝羽入怀,一垂眸,却看到秦朝羽带着伤痕的手。

秦朝羽本是侯府嫡女,尊荣娇柔,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苦头,可如今跟着她,却要去做那些劳累的活计,新年时分手上便生了冻疮,如今因为放粥,又添了新的伤痕,燕彻叹了口气,“明日起,我陪你同去。”

秦朝羽从燕彻怀中退出来,忙道,“万万不可,太子殿下若去了,只怕大家心中又有不安。”

燕彻皱眉,秦朝羽道,“殿下只需在府衙之中,陪着母后和诸位将军调度,若真的到了军中,大家少不得要问殿下何时开战,是否能得胜之类的话,到时候殿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秦朝羽处处为燕彻着想,这么半年的功夫,燕彻自然也看的清楚,闻言不由心底微软,“既是如此,那便听你的。”

秦朝羽一笑,抬眸看满树的杏花,“刚才殿下站在这树下,在想什么?”

燕彻闻言苦笑一下,“在想何时能回临安城去。”

秦朝羽这才想起刚才燕彻看的方向正是南边,她便也握住燕彻的手,“殿下放心,一定能回去的。”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来人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太子殿下去前厅议事。”

燕彻放开秦朝羽,“你且回去歇下吧,我去去便回。”

秦朝羽点了点头燕彻便转身而走,秦朝羽只看着燕彻的身影消失方才往屋子里去,一边走,身后的侍婢轻声道,“娘娘,奴婢下午出去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西边的消息。”

秦朝羽脚步一顿,“西边的消息?”

侍婢颔首,“是,就是说睿王殿下如今已经到西边了,还说他如今在朔西立了自己的小朝廷,朔西人人尊他为王,便是别处的百姓,也叫他西周王,九小姐也跟着睿王殿下一同去了。”

秦朝羽听着这话便是微微一愣,自从离开京城,这些名字都变的如此遥远,大周太子妃已经死了,她则跟着燕彻,无名无姓的在丰州艰难据守,而秦莞,竟然到了朔西,听闻朔西民风彪悍条件艰危,若她那般的贵族女子可能受得住?

秦朝羽摇了摇头,再一次觉世事无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裙摆上的泥渍和粥点子,一时苦笑起来。

如今物是人非,而临安城却还那般遥远,在去临安城的路上,有十万甚至更多的兵卒在等着她们。

想到这一点,秦朝羽身子微微一颤。

第520章 婚期将近

崇政殿御书房之中,林璋蹙眉道,“陛下,皇后和太子在丰州城守城不出,依臣下的意思,不若让安阳侯弃了丰州往崇州而去,打赵佑一个措手不及?”

燕涵闻言眉头紧皱,“安阳侯一走,皇后便会南下,她那样的性子,是断然不会给安阳侯机会的。”

皇后虽是妇人,却有男子之谋,燕涵心底恼恨无比,可皇后远在丰州,他却没有办法。

林璋闻言也觉十分棘手,燕涵迟疑一瞬道,“既然不着急西征,便着卫国公一并北上,有他去北边,可增援崇州,免得岳琼顾及不到……”

林璋忙道,“好,如此倒是可以解分兵之局。”

燕涵眉头紧皱着,又用手轻敲桌案一角,而后道,“如此对峙不是办法,下令,让岳琼强攻丰州,皇后没了粮草,撑不到多久的,让他强攻半月,丰州必定人心不稳,总是会有机会的。”

林璋犹豫一瞬道,“陛下,丰州乃是古城,城池尤其坚实,眼下城中驻扎着差不多五万人马,只怕强攻有些难。”

不仅是难,一旦强攻,前期根本就是拿他们的兵将去送死。

林璋忧心的看着燕涵,燕涵闻言却道,“北边战事不可久拖,若西边燕迟举兵北上,岂非两难?”

林璋蹙眉,“陛下,前两日来的消息,言燕迟在朔西自立之后改了布防,将朔西军分散了开来,似乎是防守之意,并没有整军北上的打算。”

燕涵目光一寒,“即便如此,难道北边的战事就可以拖延吗?”

林璋被燕涵的目光一慑,当下不敢多言,应了一声去找兵部各司传令。

林璋刚出去,袁庆快步入内,低声道,“陛下,贵妃娘娘今日又大闹了一场,差点烧了长信宫。”

燕涵眼底的寒意越重,闻言想了片刻,忽而道,“长信宫乃是历代贵妃寝宫,她如今病的重,已经不适合住在长信宫了,将她搬去庆和殿住吧,再寻几个信任的人放在身边照看,莫要闪失便可。”

庆和殿在北苑,早年间北苑还未清冷的时候还算一处主殿,可如今整个北苑都冷冷清清的,庆和殿便和冷宫无异了。

袁庆听见燕涵的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转身出去吩咐。

……

……

寿康宫里,岳凝和燕泽正一同入宫来看望太后,年前太后神智还清明的时候曾下过一道指婚的懿旨,当时,将岳凝和燕泽的婚期定在了四月二十八,如今已经入了四月,她二人的婚期便也近了,可因为年前京中出了这般大的事端,年后太后又病了,一时间岳凝实在是无心待嫁,而自从燕泽眼疾痊愈,岳凝总也觉得燕泽怪怪的,而后燕泽请官入朝,二人倒是越发见得少了,今日一同入宫,还是昨日燕泽过府之时受太长公主之命而来。

一路上岳凝坐马车,燕泽骑马,二人都没怎么说话,到了宫门口,方才下的马来,所言,也无非是些寻常小事。

待到了寿康宫,看到太后痴怔的样子,岳凝便又是一阵忍不住的心酸。

燕泽坐在太后身边,见岳凝如此,便出言安抚,“莫要难过,祖母如此,或许还好些。”

岳凝叹了口气,“祖母这般样子,好似没了魂似的,也不知道她的魂儿去了哪里,是不是跟着秦莞她们走了……难道她会一直如此吗?这些太医日日都来,却也说不出个什么,若是秦莞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