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1169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燕翔看着燕泽,目光带着两分怜惜,“燕迟入城,帝位自失,这便是代价。”

燕泽闻言又笑了一下,笑意却未达眼底,“这怎么能够?这远远不及母妃和我受的苦楚。”

“泽儿……”燕翔欲言又止,“连皇后都能释然,你又何需如此?”

燕泽哼笑了一声,“是我高看了皇后,原以为她是金石之志,却也不过如此,她弃了机会,倒是让燕迟轻而易举一路南下,他有十多万大军我拦不住,可那小小的皇城,我却还有法子,父王只管放心。”

见燕翔一脸担心,燕泽便道,“父王不必忧心,等事情了了,我再陪父王去东海修道。”

燕翔看着燕泽那仿佛带了面具一般不辩情绪的脸,到底只是长叹了一声。

岳稼和岳清双双回了安阳侯府,一回府便直奔太长公主的住处,一进门,太长公主便道,“皇帝知道了?”

岳稼疾步上前,“祖母,是真的?燕迟反了?”

太长公主这才将前几日收到的信拿了出来给岳稼二人看。

看完岳琼写的信,岳稼二人一时震惊不已,短短数日,没想到北边竟然生了这样多的事,更没有想到,皇帝不止派人西去,还在北边耍了这样的手段,朔西军伤亡惨重,难怪燕迟忽然带兵南下!

此前燕迟回了朔西多日,虽然建了小朝廷,却并没有带兵北上,此番却是一改常态,原来缘故在此。

岳稼凝眸道,“那若是真的打起来……”

太长公主看着岳稼道,“你父亲是如何做的?信都来了,你还不知如何做吗?”

岳稼恍然,自然立刻应了。

自三日前来了信报,燕涵便吩咐城防戒备,一时间,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要出事了,然而战火都在北方,众人虽然疑惑,却并不觉得京城可能也要经历战火了,然而就在皇帝收到确切消息的当夜,无数的流言蜚语好似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期间皆是讲皇帝如何暗害睿亲王,又如何命成王在北边使下作计量谋害国中忠义将士。

连带着,还将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朝堂几桩官员贬谪、冤杀等秘案都传了出来,甚至连那瑾妃案都传的有板有眼,皆言瑾妃死于皇帝之手,而晋王燕瑜不过是替罪羔羊,如此,又牵扯出了大理寺卿沈毅等,如此,谋害亲王、冤杀忠臣,毒杀嫔妃和亲子等罪过一桩桩都落在了皇帝的身上。

不过一夜的功夫,流言便让高高在上的天子摇摇欲坠。

京城之中的贵族世家不敢张扬,可心底自有计较,这里面的事,一小半朝臣含冤的,大多数官宦人家都有些听闻,却没见这般流传的,而天下之间,有谁敢如此抖落皇帝的丑事秘闻?!

天子乃九五之尊,凌驾于万人之上,虽非圣人,却也不可如此错上加错狠毒无义,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可如今的皇帝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构陷,足见其早背离人伦之外,寻常百姓们虽不比史官的春秋笔法,却也有众口悠悠,等消息传入宫中,燕涵更觉不寒而栗,连忙召了燕泽入宫,燕泽却言与其大肆镇压,不如置之不理,方显无愧于心。

燕涵听了,只觉甚有道理,当下果真照做。

又过一日,燕迟带领着十多万大军,终于姗姗至临安城外。

流言早已让京城动荡不安,此刻大军一至,心明之人便已猜到是怎么回事,而但凡有几分心志的,也看明白了如今的局势,燕迟有绝对的武力压制,将皇帝赶下御座,只看他心情好坏,是一日?两日?还是三日罢了。

而远在西边的葛杨,哪里能轻而易举赶回增援?

燕迟带着足够多的军队,本可直接攻入临安,可想到这座百多年的帝都难经战火,燕迟便先命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下来,又起“反昏君,证天道”之号,派人送了招降书送入城中。

燕迟刚送了招降书,城门半开,一人一马出了临安城,正是燕泽。

燕泽一人一马离开临安,穿过了临安城之前数十丈狂野,在朔西军一道一道弓箭手闪着寒芒的箭簇的注视之下,慢悠悠的朝着朔西军大营靠近,得知来者是他,燕迟并未令人阻拦,等燕泽一路畅行的到了大营之中,看到了星罗棋布犹如星河的阔达营地,又看到了朔西军的干练精锐之风,心中不甘倒也淡了三分。

燕泽施施然入营,待见到燕迟和秦莞,颇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第559章 发罪己诏

中军帐中,燕泽坐在燕迟左下手位上,语声微凉道,“燕迟,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燕迟坐在主位,秦莞坐在燕泽对面,帐中除了他三人再无旁人。

燕迟听到这话似笑非笑一瞬,“三哥如今是来劝降的,这话却不合身份。”

燕泽一听,笑了下,他这一笑是真的笑,眼底都生出几分清亮波光来,“真是没想到,皇后如此就弃了北府军,白白将机会拱手送给了你们。”

燕迟挑眉,秦莞和他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道,“并非皇后做的决定,是赵老将军,皇后受了重伤,我们南下之时她还昏迷不醒,那伤伤及肺腑,只怕每个三年五年养不好,老将军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燕泽眼底闪过一丝讶色,继而恍然,“原是如此,若这般说,我倒也没看错皇后。”

燕泽自言自语似的喃喃了一句,又道,“还是言归正传,我知道你们是定要拿下临安的,如今这个局面,皇上也没有抗争之力,不过我知你们都是宅心仁厚之人,想来不希望临安经历战火,否则也不会在城外扎营了。”

燕迟狭眸,“所以三哥能为我们做些什么?”

话音落定,燕泽的眉头微微扬了起来,先还说他是来劝降的,眼下却又问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足见燕迟一早便知他的来意。

见燕泽表情耐人寻味,燕迟道,“三哥胸有韬略,机谋万千,既然看清了眼下的局势,又非真的为皇帝卖命,自然不会是来劝降的,既然打着劝降的旗号来了,想必是有什么话要亲自对我说。”

燕泽微眯着眸子看着燕迟,“我本心有不甘,可是你来了临安,倒也罢了。”

燕迟定眸看着燕泽,“若来的不是我,三哥是否想做那御座上的人?”

燕泽但笑不语,燕迟便道,“你费心帮着皇后北上,十万北府军并非小数目,你料到皇帝不会放过皇后,届时,对付皇后便要倾尽全力,何况还有个朔西,如此,才有了如今守卫虚空的临安,只是你没想到南下的是我,且我来的如此之快,你并无应对之法,而偏偏,我们知道你曾做下的恶事,所以你来劝降了。”

燕迟一字一字,皆是洞明诛心之语,语毕又道,“你虽事出有因,却牵累太多无辜之人,你如今要如何将功折罪呢?”

燕泽面上的笑意散了,因他听得出来,燕迟此话绝非玩笑。

燕迟就罢了,秦莞是是非善恶分明之人,纵然他毫无漏洞,可此事已是心照不宣,若燕迟登上帝位,怡亲王府或者他,如何还能如从前一般?

见秦莞也眸色凝重的看着他,燕泽却还是从容之色,“我能让你心想事成,同时能让临安城免于战火。”

燕迟蹙眉看着燕泽,燕泽却笑了下站起了身来,“等我两日消息,两日之后,自然能让你不费一兵一卒入城。”

说完这话,燕泽转身便走,燕迟和秦莞都站起身来,只见燕泽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并不回头的道,“我并非是要将功折罪,只是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罢了,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定我的罪。”

燕泽撂下这话,抬步便走了出去。

燕迟和秦莞对视一眼,皆是满眸迟疑。

片刻,秦莞道,“如何?要等他两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