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120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宋柔是被人割下了脑袋才死掉的,不是吞金而死的,她肚子里怎会有金粉?”

秦莞的指尖从那纸片上拂过,眉头紧紧皱着,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金粉……”

她眼底闪过深沉的思量,某一刻,忽然眼底一亮,“我知道了!”

岳凝忙看着她,“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这是什么纸了!”

岳凝微愕,“知道这是什么纸了?”

秦莞颔首,“这是曳金笺!”

岳凝歪头想了想,“就是有着小洒金笺之称的曳金笺?”

秦莞点点头,岳凝便又道,“你怎知道的?”

秦莞指着纸块上面的金色光点道,“这个并非金粉,若是金粉,我们拿出来的时候很容易就能看到,你仔细看,这个色泽并没有金粉那般亮,这是石黄。”

岳凝哪里知道这些,这石黄更是没听过,秦莞便继续道,“洒金笺你是知道的,是贵族用纸,便是如秦府这样的富贵人家,也只用来在府上大宴之时写拜帖之用,绝没有随便拿来写信或临帖练字的,而这曳金笺,虽然也比寻常竹纸贵,却比洒金笺便宜许多,且曳金笺出自南边,只因南边盛产石黄,而这石黄,乃是用来做金漆用的。”

说着秦莞双眸微狭,似乎是在回想什么,“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曳金笺制作时,并非是直接用石黄染色,只因石黄质硬,无法和纸质相融,通常,是用生金漆加入木浆之中,而后做成纸,这种纸,除了颜色类同洒金笺之外,还有淡淡的漆树香味,这种香味比漆的味道淡了许多,再在上木浆的味道,十分受寻常贵族的青睐,前朝有‘一纸金笺枕底香’的诗句,意赞学子们枕纸而眠寒窗苦读,而因为曳金笺有特殊的香味,所以闻着此纸香味入眠,在梦中也在读书习字,许多人看到这诗句以为是洒金笺,其实是曳金笺。”

秦莞娓娓道来,岳凝看着秦莞如此,只叹自己所学所看的书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这个……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如此倒也说的通了,曳金笺在南边更为常见些,那人用来写信用的是曳金笺也算合情合理了。”岳凝说着又呼出一口气道,“这下你总算是安心了吧,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秦莞微微颔首,看着白瓷盏里面还裹着一团的曳金笺摇了摇头,“好了,剩下的可以扔掉了,墨迹都没了,何况这案子也有了定论。”

岳凝看着秦莞的眼神略带两分赞叹,“你还真是什么都要弄的明明白白的。”

秦莞叫来茯苓,吩咐她将白瓷盏端下去,这才笑道,“修习医道,若是没有这个心思,那遇到了疑难杂症可怎么是好,不明白的,存疑的,自然都要弄的清清楚楚。”

岳凝颇为感佩,“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么小的年纪便懂的这样多的,难怪祖母这样喜欢你,既有天分,又知道用功和努力,自然能有比其他人更高的成就。”

秦莞摇摇头,给岳凝倒上一杯茶,“也并非如此,大抵是喜欢学医。”

岳凝端起茶盏来,“是啊,做喜欢的事,总是愿意花心思和功夫的,只不过寻常女儿家,多喜欢琴瑟书画这等风雅之物……”

这话题一转,秦莞笑道,“郡主这意思,可是在赞自己也非寻常女儿家?”

岳凝扬了扬下颌,“难道不是?”

秦莞闻言失笑,便是站在一旁的茯苓都掩唇笑出声来,一时屋子里和乐一片,既然说到了这些,岳凝又仔细问了秦莞都看什么书,秦莞面上不动声色,回答却尽量模糊简单,不多时便又悄无声息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二人谈笑风生,时间不知不觉便被消磨了一下午,眼看着天色不早,岳凝方才提出了告辞,只叮嘱秦莞,第二日早些去侯府。

秦莞已连着去侯府多日,倘若哪日不去,岳凝便多为不惯,秦莞闻言只得笑着应了。

送走了岳凝,茯苓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郡主人真和善,起初见她,还觉得她身上气势凛人,现在看她和小姐成为好友,奴婢也替小姐开心。”

秦莞唇角微弯,自然认同茯苓所言。

进了房门,秦莞又朝院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值秋夕节庆,府里却安静的很。”

茯苓正收拾茶案,闻言点头道,“可不是,夫人都没带着少爷和小姐们出府,府里正院成了禁地,还有这几日,府里好些下人被发卖出去了,有说手脚不干净的,有说好吃懒做误了工,不过奴婢猜,多半还是因为老爷的病。”

秦莞眉头微皱,心底狐疑更重,秦安的病闹得这般大了?

这么一想,秦莞又问,“二少爷那边呢?”

茯苓摇摇头,“二少爷那边反倒是没动静了,这几日夫人在整饬内院,前些日子清理水井的工都停了,被发卖出去的,有些怕是因为议论了老爷的病。”

茯苓面带心悸之色,“奴婢已经嘱咐了那四个了,这几日不要乱说话。”

秦莞弯唇,“茯苓越来越有大丫头的风范了。”

茯苓不要意思吐了吐舌头,“自然不能给小姐丢了脸面。”

主仆两又说了一会子话,用了晚膳,秦莞又开始做药,可等到药粉磨了一小半她方才猛地醒过神来,她根本不必做药了!燕迟不着急走,她做什么药啊!

将药杵一放,秦莞心中又生气恼。

茯苓见此诧异的道,“小姐怎么了?”

秦莞连着许多日晚上都要做药,可谓是十分用心了,今日却怎么不做了?

秦莞轻哼了一声,起身朝浴房走去,“不做了,以后得了空再做,今夜我们早点歇下。”

茯苓眨了眨眼,没明白秦莞这情绪变化从何而来。

沐浴躺下,秦莞不着痕迹的道,“这几日可曾见有谁在我们院外徘徊的?”

茯苓摇头,“没有啊,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秦莞便看着帐顶沉思起来,难道那四个“晚”当中真的有凶手的眼线?

这么想着,秦莞又摇了摇头,“没什么,从明天开始,我要给自己做些补药吃吃了,虽说医者不自医,可我忘记了从前的事,总不好拿着这个去外面寻医问药。”

茯苓便有些心疼,“小姐可有不适?”

秦莞宽慰道,“那倒是没有,只是有些事还是记不起来,你不必担心,快歇下吧。”

茯苓这才熄了灯,在外侧的小榻上面歇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