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139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院子里,太长公主叹了口气,“欲字害人!”

话音刚落,霍怀信几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又喊了一声,“搜,给我搜!我不信什么都搜不出来——”

说着,又指着偏房,“去,将里面的人也带走。”

秦莞上前两步,因屋门大开着,屋子里的热气溢了出来,秦莞皱眉道,“大人看看这火炉,魏言之连续烧了许多日,多半有古怪。”

霍怀信闻言点点头,正好外面齐林走了进来,霍怀信便道,“看看这炉子。”

齐林应声,带着几个衙门差役进了屋子,这边厢,魏言之的侍卫被从睡梦中揪了起来,此二人一脸茫然的被扭送出去,待看到院子里的阵势,腿当即软了,连冤枉都没喊出来人就被拖出了东苑,霍怀信双手抄在身前,却叹了口气。

“魏言之若是个嘴硬的,只怕用刑也不好审。”

秦莞眯眸,“他是凶手是肯定的了,只是如今凶器还需他自己交代,宋柔的脑袋也未寻到,案发过程如何也不容忽视,若是他死都不开口,还真是有些麻烦。”

霍怀信轻哼了一声,“我还不信了……”

秦莞和岳凝对视一眼,皆是没有说话,牢房他们看了,魏綦之身上的刑罚对于霍怀信而言可能真的还不够重,怕只怕,魏言之当真能扛过去。

“大人,炉子里面搜过了,除了炭火之外并无旁的异样!”

正想着,齐林从里面走了出来,这话一落,霍怀信眉头一皱,秦莞和岳凝则第一时间进了屋子,一进屋,便见外间已经一片狼藉,炉火已经被浇熄,里面所有的火炭都被取了出来,炉子里空空如也,并无任何别的异物,而底下的积灰之中也被齐林翻弄过,也没有找出什么来,秦莞墨瞳紧缩,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

魏言之的病有蹊跷,而后这屋子便多了火炉,火炉若是没有古怪,那古怪在何处?

秦莞转身,直入内室,内室之中也有衙差,眼下正在检查内室里的东西,秦莞目光四扫,忽然,看向了内室墙壁上挂着的两把剑,那两把剑一长一短,上面皆有特殊的标识。

岳凝从后面跟进来,“这是魏言之的武器,此前他和我交手的时候,用的便是这把长剑,这是一柄名剑,虽然排不上榜,却也出自朔西梁氏之手。”

“梁氏?那个铸剑世家梁氏?”

秦莞反应极快,岳凝倒是没想到秦莞连这个都知道,便点头道,“正是,这把剑出自梁氏,梁氏在前朝被诛灭,如今流传于世的剑也不过百余把了,这把剑名叫承影,是梁氏剑谱上有记载的,魏言之曾说,这剑是国公府所赠。”

秦莞上前,抬手便将承影剑取了下来,她“嚓”的一声将剑拔出,一抹寒光顿时让她眼瞳一颤,岳凝上前来,“如何?是否剑芒逼人?”

秦莞点点头,又将长剑缓缓抽出,待拔出的那一刻,轻轻的一声剑鸣响了起来。

双眸微眯,秦莞目光扫过剑锋,岳凝便道,“此剑剑锋长三寸,是梁氏少有钝锋剑,剑尖处形如勾月,看似无锋,却是韬光在里剑气万钧。”

秦莞眼底微微一亮,“如果……这剑锋在人身上留下伤口,只需要查出三寸钝锋剑,便能知道是哪一把剑了吧?”

岳凝瞬间知道了秦莞的意思,眼底不由微微一亮。

“正是如此,梁氏虽然不止一把三寸钝锋剑,可如今流传于世的却不多了,承影是一把,另外几把剑也都名剑有主,稍微查一查便知道主人是谁在何处。”

秦莞唇角弯了弯,“原来这便是魏言之的理由……”

说着,已拿着承影剑走了出去,外面霍怀信正在和岳琼说话,见到秦莞拿着剑出来,忙看了过来,待听秦莞说完,霍怀信眼底一亮,“的确在理!”

秦莞将剑交给霍怀信,“此物交给大人,可惜了,没找出旁的证据。”

霍怀信接过承影剑,他知道秦莞所言,是在说宋柔的脑袋还没有着落,可今夜已经算有了极大收获,霍怀信虽然有些焦灼,到底还是满意的,既然肯定了魏言之是凶手,他便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在他手中,就没见过真的不怕死不开口的。

“九姑娘安心,霍某还没开始审问,等开始审了,不愁魏言之不开口,今夜这局确定了魏言之的凶手身份,霍某已经安心了,只要不是抓错了人,霍某让人开口还是有把握的,时辰完了,九姑娘和郡主陪着太长公主回去吧,等有了消息,自然告知你们。”

说着看向太长公主道,“夜深了,您身体要紧。”

太长公主本不必来,可多年没经历过这样的局,她还是一时兴起来了,眼下暂时有了结果,太长公主便也不必硬撑,当下点点头道,“好,你和岳琼善后吧,我就先回去了。”

这话一出,秦莞和岳凝当即扶住太长公主,这边厢,魏言之又过去对燕迟道谢,“今夜多亏了殿下派人在此看着,若是府衙那几个不成器的差役来,多半就会坏了事。”

秦莞便往外走边回头看了一眼,东苑通明的灯火之中,燕迟身边站着白枫,虽然默不作声,却自有种叫人无法忽视的气势,收回目光,秦莞不由想起这多日来燕迟所为,他人虽然气势逼人叫人瞩目,可行事却是不动声色滴水不漏,这样的人,做自己的朋友百利无一害,可如果不小心做了他的敌人,可就要遭殃了。

走出了东苑,太长公主叹气道,“但凡身居高位的人,都是不简单的,魏家小子虽然不算高位,可他的身世那般,能有如今,必定是他半生谨慎小心曲意逢迎换来的,和宋柔生情,或许是他的手段,也或许是他的真心,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宋柔最后妨碍了他。”

说着,太长公主又幽幽一叹,“最深的*,总是能引发最深的仇恨,哪怕这个人曾经是亲密的枕边人……所以啊,欲字害人啊。”

欲字害人,太长公主适才一开口便说了这句话,如今再听来不由拜服,人自然会有七情六欲,可如果被某一种*掌控,自然会变得面目可憎。

“魏家小子的母亲被魏夫人害死,那个时候他便知道,在魏夫人的眼底,妨碍了她的人,性命无足轻重,到了宋柔这里,他或是一时气恼昏了头,或是怀恨在心,宋柔妨碍了他,那她的性命便也无足轻重了,通常命途顺遂的人不易生出歹心,往往是那些在寻常日子里遭遇了更多苦痛的人转而成为谋害他人者,这是世事的无奈。”

太长公主边走边说,沧桑的语声被秋夜的凉意侵染,秦莞心中也生出一股子悲凉来,世上万事有因有果,魏言之的凶行,自然并非朝夕生成的。

秦莞从前见过许多案子,太长公主却不然,可是她用她半生的经历,还是一言便道破了魏言之此行的因果,秦莞默默听着,只觉受教无比。

岳凝也面色严正下来,轻声问,“可是祖母,人皆有选择……”

太长公主便笑了,握了握岳凝的手,“是啊,人皆有选择,若魏言之能在宋柔被发现有孕的时候站出来,或许他后半生会十分凄惨,可或许会有别的结果,又或者,在十里庙的时候,他没有对宋柔下手,事情也总是不同,同样的遭遇,却有不同的选择,有人从善,有人从恶,这便是幽深复杂的人性,你们啊,往后无论遇着什么,切不可失了良善本心。”

“是,祖母,凝儿知道。”

“太长公主放心,莞儿明白。”

说话间,已到了太长公主院前,太长公主拉着秦莞和岳凝的手笑起来,“对你们两个,我是再放心不过了,好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去。”

秦莞和岳凝双双辞了太长公主,这才转身往回走。

秦莞便弯唇道,“怪倒是安阳侯府荣华数代不倒,当初选了太长公主做儿媳的老侯爷便是名垂千秋的一代名臣,后来到了太长公主再到侯爷,侯府的家风仍然不败。”

岳凝唇角扬起,“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要自夸了,当年离开京城便是祖母的意思,当年岳家军刚打了胜仗,风头更胜,祖父和父亲都无可封赏了,再往上,便要封王了,就在这时,祖母要离开京城来锦州,便是如此,这么多年圣上从未疑过侯府。”

说至此,岳凝又哼一声,“可这门亲事,圣上听了那位宋氏如妃的话,竟然拿了这么一桩丑事来恶心侯府,这件事祖母一定不会轻了!”

秦莞便点起头来,“便是再如何家徒四壁的门户,只要有一个正直聪慧勤恳不屈的主母,就一定不会彻底落败,更何况侯府家风肃整而太长公主何等心境,侯府自然能长盛久不衰,依我看,再往后至少五代,侯府只会越来越好。”

岳凝笑起来,“这可是借了你的吉言啦——”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岳凝的院门口,她二人还未进门,却见一个小丫鬟从里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脚步急的差点就要撞上秦莞和岳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