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258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燕迟摇了摇头,故作不满的叹息道,“这话倒是不讲义气,你我好歹一起破了件案子,总也该有几分共事之情。”

秦莞垂眸,颊边梨涡浅淡,“殿下是少年英雄,自有远大抱负,来锦州本就只是停留数月,早晚都要回去的。”

燕迟便收了戏谑之色,严正道,“回了京城,便离你千里之遥。”

秦莞抬眸,不偏不倚看着燕迟,却是笑道,“殿下害怕遇不到若我这般会剖尸验骨之人了吗?”

燕迟被她这话说的弯了弯唇,却一本正经点头,“是啊,怕遇不到了。”

秦莞愣了一愣,似乎不能再对视下去了,眸光一转,她掀开窗帘看向外面,“马上要到了,雨这样大,世子殿下早些回侯府吧。”

说话间,马车已停了下来,秦莞掀帘下车,燕迟却没动,秦莞下的马车来,看了看垂着的车窗帘络转身往府内走去,门房见秦莞露面忙撑了伞来接,秦莞走到门口回头去看,便见马车仍然停在霏霏的雨丝之中,秦莞正想转身入府,车帘却又在这时掀了开来,燕迟的脸隔着雨帘,有些遥远的望着秦莞,秦莞看了他一瞬,弯了弯唇进了府门。

门房的男仆打着伞,一路将秦莞和茯苓往汀兰苑送,秦莞一边走一边抬头看了看伞顶,忽然就想起了另外一把伞,那把伞撑得又高又稳,能将所有的斜风细雨为她挡住。

直到进了院门,秦莞才轻呼出口气,将心底的杂念也一并抛了开去。

“小姐,这些礼物放在内室的高柜了哦。”

秦莞点点头,想起什么似的道,“拿一支山参出来,我们去看看大嫂。”

茯苓犹豫一瞬,“小姐,这山参是极好的,不如……”

秦莞温柔的打断了茯苓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们留了一支以备不时之需,我眼下不过是有些疲累,随便吃点进补的就好,这山参却是可以救急的,大嫂产后体弱至极,这个给她拿过去用处大些。”

茯苓叹了口气,“小姐真是心善的很。”

茯苓取出一根山参来,又给秦莞披了一件斗篷,这才打着那把天青色的伞往临风院去,到了临风院,墨书和两位新来的嬷嬷看到秦莞送的山参动容不已,可等秦莞进了内室,却仍然看到姚心兰在睡,从生下萋萋到现在已经过了五日,姚心兰再如何嗜睡也不会每一次她来的时候她都睡着。

秦莞照例先去请脉,见无大碍之后才和墨书走了出来。

“大嫂一整日都这样睡着?”

墨书点点头,眼底又被担心溢满,这个和茯苓一般忠心的姑娘,对姚心兰的状态充满了担忧,“九小姐,奴婢觉得小姐有些不太对,这么多天了,奴婢不会医术都看得出小姐面上有气色了身上也不凉了,这说明小姐的身体是在好转的,可为何小姐却一直在睡呢?”

秦莞走到一旁的暖阁去,正看到奶娘在给萋萋喂奶,看着萋萋懵懂的砸吧嘴的样子秦莞心中微松,“大嫂许是过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儿。”

墨书看着萋萋有些褪色,“小姐看着小小姐也没什么反应,奴婢只害怕小小姐和小姐不亲,且……这几日夫人那边也没有派人过来,小小姐若是还不得母亲爱,可真是可怜的紧,可小姐那个样子,奴婢又不知该如何劝,眼下她身子还需着,我亦怕将她激着了。”

秦莞摇头,“不必劝,每天抱着萋萋过去给她看看便可,萋萋还小,不会不亲的,你们照顾好她的身体,也将萋萋照看好便是。”

说着萋萋吃完了奶,秦莞便上前将萋萋抱了过来,小娃娃脸颊白嫩如面团一般,秦莞忍不住将脸贴了上去,萋萋口中“咿呀”两声好似回应。

墨书连声道,“小小姐果然喜欢九小姐……”

秦莞只觉一颗心要被暖化了,又亲了亲萋萋额头,“这样乖的萋萋,一定明白母亲的难处,等过几天母亲好了,再来抱萋萋好不好……”

秦莞说着,萋萋又“咿呀”一声,墨书眼眶微红,“多谢九小姐……”

又在临风院待了大半个时辰秦莞才离开,回到汀兰苑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秦莞抱萋萋抱的有点久了,手臂一阵阵的酸疼,回了屋子没多久便洗漱睡下。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大早,秦莞照例早起,用了早饭便去临风院待个把时辰,逗弄逗弄萋萋,时而陪着姚心兰说几句话,见姚心兰仍然闭着眸子如同睡着了一般,秦莞只得心底叹气,待萋萋午睡之时,秦莞便回来,看看医书琢磨琢磨方子,下午得了空,又去临风院,有时候秦霜也在,秦霜脾性大改,竟然还主动和她说起话来。

这样的日子秦莞过了四五日,而那一日的秋雨亦绵绵不绝的一直未停,五日后的早晨,秦莞刚用完早饭茯苓便面色微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三老爷在府衙死了——”

秦莞正要去临风院,闻言脚步微顿,“五日,也差不多了。”

茯苓一时没听明白,秦莞便道,“谁过去了?”

“二少爷去了,还有新提起来的管家何兴。”

秦莞点点头,脚步一转走回了暖阁去,茯苓叹了口气,“他们说衙门来的人除了报丧之外,还说三老爷的案子已经定下来了,虽然不涉株连,可是秦家的几处产业已经被查封,听闻这些产业和那庆源典当行有关,还和城里另外几家被抓的富户有来往。”

这是秦莞早就料到的,看来燕迟和霍怀信在这五日之内已经将在逃的人抓了回来,而这几日,秦安只怕也招认的差不多了,秦家的产业被查封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也是应该的,没有将这宅子查封便是好的。”

茯苓面上有几分担忧,“这个还不知道呢,眼下才是开始。”

秦莞知道茯苓的担忧,转而安抚道,“没什么,会好的,我们从前住在西后院,那里可还不如外面寻常百姓家的屋子,难道我们的处境还能比那时候更差吗?”

茯苓闻言只苦笑一瞬,“小姐真是一点都不担心……”

秦莞歪了歪头,“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现在认得百种药材,去药铺做学徒都是好的。”

茯苓闻言面上微红一下,“可是……可是哪家药铺会收女孩子做学徒?除非有女医坐诊……”

秦莞用眼神示意自己,“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女医吗?”

茯苓瞪大了眸子,忙摆手,“不可不可,小姐金尊玉贵,可不能去坐诊,叫别人知道,一定会笑话您的。”

秦莞失笑,“什么金尊玉贵,早前住在西后院的时候,我们还不是十分自在?”说着秦莞举起自己的手,“用自己的双手赚钱,是十分有尊严的事。”

茯苓说不过秦莞,只好点头,“是是是,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

……

秦安的死并没有在秦府引起多大的波澜,他本就病入膏肓,且犯了大罪,因此他惨不忍睹的尸体被带回秦府之时,秦隶只叫了几个男仆便完成了小殓等事宜,棺木是准备好的,灵堂也是蒋氏此前用过的灵堂,连灵幡和缟素白花都没有拆下来。

因秦安是犯人,他的葬礼注定只能最简,秦隶甚至没有请师傅们来做法,只停灵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让秦霜姐妹和秦莞来上了一炷香便将秦安抬出城埋了,而本该前来披麻戴孝的发妻林氏,则以重病为由不曾出现。

从入殓到出殡下葬,没有人哭丧,没有哀乐,秦隶甚至没有当街抱着牌位,在一个淫雨霏霏的清晨,锦州秦府曾经的家主秦安,在一片萧瑟冷清之中被城外的黄土掩埋。

秦安悄无声息的死去,他虽然死了,可他所犯下的罪行,带来的恶果,却正式在加诸在了秦府的后辈身上,连着三日皆有官府的衙差上门,虽然没有查封秦家的府宅,可秦安生前的院子却是被搜查了个底朝天,而秦府之外,秦家的多处产业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