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617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刘赟不情不愿的举了杯子,适才他们的武士被徐常打翻在地,场面可不太好看,而燕淮,也没有给他们的武士赏赐什么,刘赟心底发堵,只觉全天下都在和他作对,偏偏,他却是发作不得,只得将杯酒一饮而下,以做平复。

比试完了,歌舞还在继续,篝火越燃越烈,火星咝咝啦啦窜的老高,将如墨的夜色也点缀的灿然纷呈,燕淮被激起了兴致,连着饮了许多杯,其他人见自家陛下都如此,自然也是开怀畅饮,这行猎的第一宴,便在这般幕天席地的豪情之中到了高氵朝。

酒过三巡,燕淮虽然开怀,却还有度,接下来打猎才是正事,诸人不可喝的烂醉如泥,于是借故喝多,便于尽兴之初结束了夜宴,他由袁庆扶着,当先退场,紧接着,赵淑华等诸位内宫主子也离场而去,刘赟还记着那比试,也不想多留,很快也走了,没多时,场中大周臣工们也走的稀稀拉拉,拓跋弘要离去回帐,却见拓拔芜忽然起身,大步流星的朝着燕迟和燕离的方向走了过去。

燕迟正要退场,一转身,却见拓拔芜大步拦在了自己眼前。

拓拔芜多日夙愿未得尝所,心中早有憋闷,而适才又得了燕离的刺激,外加上饮了许多酒,这会儿根本是怒气和意气沸反,谁也拦不住。

比起来势汹汹的拓拔芜,燕迟则要平静沉定的多,看到拓拔芜,他并未显出意外之色,只挑眉道,“公主殿下可有事?”

他语气冷静,隐隐有不赞同此行的幽沉锋芒,拓拔芜到底是姑娘家,已经听出来了燕迟待她的态度是排斥不喜的,她皱眉道,“你是燕迟?”

拓拔芜虽然是女子,也是北魏的公主,可这天底下,能这般对燕迟无礼的人也是少数,他好整以暇看着拓拔芜语声已沉了下去,“公主可是喝醉了?”

拓拔芜本以为燕迟应该因为她的身份而尊敬示好于她,就算不热络,也不该如此冷冰冰,她心中生出几分委屈,便低吼道,“你知道我?认得我?”

燕迟眉头都不动一下,“公主的身份众人皆知。”

拓拔芜一听,心中更是委屈了,“那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都在找你?你知道我在找你吗?你这几日,是否故意避着我?”

燕迟有些无言,“大周对北魏来使以礼相待,我又怎么会故意回避公主?”

听燕迟说话如此冠冕堂皇,拓拔芜有些气恼,“你忘记了吗?我们见过的,在西边的时候,你领兵到北魏的项城,在那里,你帮北魏打赢了戎敌!”

燕迟面色无波,既没有恼怒,也没有喜悦,甚至没有意外,越是如此,就表明他越没有将拓拔芜放在眼底,拓拔芜咬着牙关,不相信自己对燕迟没有一点吸引力,做为公主,她身份贵胄,谁都不能如此冷待于她,做为女子,她相貌上乘,男人都会多看她。

“我的确带兵到过项城,不过却不记得见过公主。”

拓拔芜有些着急,有些气馁,“你见过我的,当时我未着女装,跟在武德将军身边的副将就是我,我记得你明明看过我几眼,你怎么会不记得?”

北魏的规矩不像大周,拓拔芜更是个不拘的性子,再加上她武功上乘,所以即便出宫游历北魏皇帝也不反对,彼时北魏受戎敌围城,她正好游历到了边城,便入城同当时的兵将们一起守城,也是那一次,她见到了朔西军的少帅,彼时她男装示人,她记得很清楚,燕迟着一身戎装,冷峻的如同天上的战神,她一见难忘,她以为,燕迟也记得她才是,因为哪怕换了男装,她的品貌仍然不凡。

燕迟闻言微微皱眉,他调查了拓拔芜的事,可到底对于拓拔芜说见过他仍然不见,得知拓拔芜到过北魏东南,他便有过这般猜测,可并不知其中细节,眼下听拓拔芜一说,他方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随即有几分无奈。

彼时帮北魏朔西军也存着风险,当时他接见北魏的戍边将军之时,自然存着试探之意,因此,那将军带着的每个人他都细细的打量过,可他当时看的是这些人有没有包藏祸心,却没有看别人长相美丑,而那件事是两年之前了,隔了这么久,他的确不记得见过拓拔芜,他看了看拓拔芜的眉眼,仿佛也觉有些熟悉之感,然而那又如何?

“公主殿下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若当时公主殿下禀明身份,你我倒也可算故旧,可我当时不知,错过了和公主殿下的结交之机。”

既然当时不算结交,那如今也不算故旧,你就不要做出这般样子了。

燕迟说话客气,不过是顾念拓拔芜是女子又是公主,他眸光一扫,场中还没走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这边了,而拓跋弘也从后面跟了上来,他知道拓拔芜的心结,也想让她将想说的都说出来,可燕迟的话他也听到了,燕迟分明不记得她!也没有想和她交好的意思!

“世子殿下——”

拓跋弘十分有礼,燕迟便同拓跋弘点头,“太子。”

拓跋弘唇角微弯,道,“当日世子殿下帮过北魏,小妹一直念着世子殿下的相助之谊,这两年来一直想着何时再见到殿下,所以有些失态了。”

燕迟扬唇,“戎敌连年进犯大周,当年虽然帮了北魏,可北魏自己也出力不少,而朔西军不过是以歼灭戎敌为任罢了,此等小事,太子和公主都不必挂怀。”

当日北魏变成即将被攻破,一旦城破,北魏的边城便会被戎敌杀烧抢掠,城中的百姓更是没有活路,而燕迟本可以坐视不理的,却还是冒着风险出手了,这等恩德,对北魏来说自然极大,可燕迟却说只是小事。

拓跋弘无奈苦笑,转眸看拓拔芜,却见拓拔芜很是失望不甘,他拉了拉拓拔芜的袖子,拓拔芜这才振作了几分精神,“没事,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今日我们正式同你道谢,多谢你当日救了项城,往后,我们可能交个朋友了?”

燕离在旁不由啧叹,这拓拔芜分明气恼委屈失望的快哭了,可这情绪倒是转变的极快,开口便是交个朋友,这样的话,他七哥岂能拒绝?

“公主殿下身份尊贵,燕迟不过一介武人,且大周礼数周严,男女大防比北魏要重,公主要交朋友,和五公主做朋友便可。”

燕离心底的念头被燕迟不冷不热的话反驳,当下连声喟叹!

这北魏公主十分神奇,自家的七哥也是不遑多让啊!

面对北魏公主,还是这样一位貌美的北魏公主,他家七哥可真能冷下心肠!

拓拔芜美眸一瞪,很是不敢相信燕迟居然又拒绝了她!

燕迟只看向拓跋弘,“天色不早,太子殿下和公主早些安歇,燕迟先告辞。”

说着,燕迟转身而走,竟无丝毫留恋,燕离见状笑着叹了一声,“我七哥性子便是如此,太子殿下和公主不要见怪,告辞。”

说着燕离也离了开,走出几步回头一看,拓拔芜这一下才真是要哭了!他虽然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女子,却极怕女人的眼泪,当下连忙小跑着朝着燕迟追去……

拓跋弘叹了口气,“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了。”

拓拔芜紧紧盯着燕迟离开的方向,忽然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便朝自己大帐去,她走得极快,拓跋弘不放心,便也跟了过去,拓跋锐只觉十分好笑,亦一同跟来。

一进大帐,拓拔芜抬手便将案几上的茶具摔在了地上!她气的双眸通红,眼看着眼泪要掉下来,连忙抬手抹掉,拓跋弘和拓跋锐进来,拓跋弘叹气道,“都说睿亲王世子殿下乃是朔西军魔王,心性如鬼,若非如此,也没有朔西军的长胜,他那样的人,只怕心思全在打仗之上,当日战况紧急,不记得你也是正常的!”

拓跋弘这话一出,拓拔芜心中好受了一分,拓跋弘继续道,“他刚刚回京城,我派人查过,他还未定亲,也没有和哪家女子过从紧密,可见他对儿女私情并不看重,你眼下见到了他,想来如今的他和当日还是不同,你不管是抱着什么念头,大可观察几日,若真的想留在大周,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也要成婚的。”

拓跋弘一番话,将拓拔芜一般的怒气按了下去。

当日偶然的一见,她心中存了幻想,这幻想在她心底盘旋了两年,便让她抱了极大的期待,期待越大,失望便越大,所以她恼怒委屈,可若是跳开来看,燕迟这般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他一开口便认得她,又或者像刘赟讨好五公主那般对她,那才是大大的不妥,他是朔西军少帅,是战神一样的人物,他本就不是热情之人啊!

拓拔芜站着想了一会儿,她是个聪明人,很快便想了通,便转身看着拓跋弘,“太子哥哥觉得他如何?我瞧着,倒是和当日所见区别不大,虽然没有着铠甲,却也仪态不凡。”

拓跋弘笑着点头,“的确不凡。”

若拓拔芜执念之人是个极寻常之人也就罢了,偏偏连他也欣赏燕迟,所以才有了适才开解之语,而拓拔芜如果和燕迟走到一起,不管是对北魏还是对她自己,都是极好。

拓跋锐上前道,“皇姐真的想嫁给燕迟?”

拓拔芜唇角微抿,她也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心中是何种情绪,可她忘不了当日初见燕迟时的震撼,这两年来,她见过其他不少男子,却都比不上那日短短一面,她本以为燕迟定然也会记得她,今日见面,燕迟一定惊喜意外无比,而她做为一国公主,竟然能为了百姓如此涉险,他也该对她十分赞赏才是,而后二人引为知己,他善战,她武功也不差,他俊朗非凡,她模样也极是好看,且他二人身份皆是贵胄,其他的事,岂非就水到渠成了?!

她抱着这样的幻想两年,可没想到,燕迟不记得她就算了,现在她真人就在他眼前,他也没有多看一眼,这让拓拔芜希望落空不说,自己的信心也遭受打击,虽然她母妃早逝,可她父王却疼爱她,在北魏帝都,多少人想求娶她!

凭什么燕迟看她如同看个寻常的贵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