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675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拓跋弘没醒来便不说了,如今醒了过来,若要看伤便得宽衣解带,如此自然多有不便,拓跋弘没想到秦莞一点都不介意,主动提了出来。

拓跋弘想了下便将前襟解了开,“九姑娘医术高明,你亲自看自然是最好,只是劳烦姑娘了。”

秦莞摇了摇头,先看了伤口,然后又看了看他身上的淤伤,这一看之下,她心中便又浮起了诸多疑问,拓跋弘身上的伤势,依然颜色有浅有深,可这怎么可能呢?

拓跋弘是被人推下了山涧之中,且在那之后拓跋弘自己只醒来过一次,却是动也动不了,他不可能再自己给自己造成新的伤势。

“九姑娘,怎么了?”

拓跋弘一边系上衣带一边问着,秦莞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伤势都在恢复,殿下不必担心。”

说着秦莞便告辞走了出来。

拓跋弘明天就要走了,而她心底总有个疑问,这才今夜又来,可这个疑问,就和拓跋弘身上那个伤痕一样无解,因为徐常已经死了。

夜幕四垂,秦莞不知不觉就朝着燕迟所在大帐走去。

案子破了,燕迟便再没在议事帐之中,这个时辰,他若是不在广场之上,就应该在自己帐中,秦莞没管那么多,先朝着燕迟的大帐而去。

到了帐前,果然看到侍卫在外守着,见到秦莞来了神色都是一震。

“拜见郡主——”

虽然还无圣旨,可燕淮等于已经昭告了群臣,而燕迟身边的侍卫则是反应最快的,秦莞往点着灯的帐门处看了一眼,“殿下可在里面?”

话音刚落,白枫便掀帘而出,“郡主来了!殿下请您进去呢!”

秦莞颔首,这才进了大帐。

帐中燕迟坐在主位,身前的长案之上正放着几封信,见秦莞来了唇角不由微扬,“怎么过来了?”

秦莞可是很回避和他私下相见的。

说着伸出手去,想拉她过来,秦莞往门口看了一眼,这才走到他身前将手放在了他掌心,本以为燕迟只是想牵她手,可刚握住她的手,燕迟便是忽的一拉,竟是一下子将她拉到了他怀中去,秦莞轻呼一声想要坐正,燕迟却将她抱在了自己腿上,一把按住她纤腰,哪里会让她再起来?

“白枫他们都在外面,不必担心!”

燕迟见她着急的眉头紧皱,不由在她眉心一拂,“为何而来?”

秦莞瞪了燕迟一眼,这才放松下来,反正帐中无人,抱着便由他抱着,她面色微正道,“徐常死无对证,可还有两个疑问还未解决,我心底就总是有点不安。”

燕迟便等她说下去,秦莞道,“此前那伤痕你是知道的,还有一点,是拓拔太子身上的伤势,当日拓拔太子被救回来之后,我立刻拔箭救人,此后三日便未曾动过他,三日之后再看的时候,却发现他身上的淤伤颜色深浅不一。”

燕迟眯眸,“你的意思是说,他的伤势乃是前后受的?”

秦莞点点头,“当时想到了这一点,却觉不可思议,再加上他有几处擦伤已开始发溃,我自己也并不十分确定,有时候伤的重,颜色会深一些,伤的轻的地方,颜色则要淡一些,却也不好以此来判定受伤前后有时间差,适才我不放心又去看了拓拔太子的伤势,发现他肩背处就算同样程度的伤痕也有愈合的快慢之差。”

“所以你确定了吗?”

秦莞呼出口气,“是,特别是几处淤伤,用的药膏一样,愈合的时间也应该差不多才是,可我刚刚去看,却见还是有些分明的差距,且不止一处,我细细分辨了一番,带着擦伤的淤伤大都还没愈合完全。”

燕迟略一思索,神色也沉凝下来,“擦伤是他被拖拽而后跌下山涧摔出来的!”

秦莞知道燕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看着他道,“徐常当时害了太子殿下之后,必定知道大家会来找太子,如果他当时就想毁尸灭迹,便应该当时就将太子殿下推下山涧去,可我看那伤势,至少应该间隔了两个时辰。”

“太子殿下是未时过半不见的,也就是在他们刚分开不久的时候,两个时辰之后,便是酉时过半,那个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只剩下拓跋锐和其他的侍卫没有回来,难道徐常不放心有没有杀死拓跋弘,所以那个时候回去将太子殿下推到了山涧之中?”

燕迟狭眸,下颌微微一抬,“徐常不是这样的人,他箭术精准,正好一箭射中了拓跋弘的心房,他出手狠辣,对自己的箭术也有足够的自信,何况他还下了马背查探过拓跋弘有没有死,当时他必定以为拓跋弘死了才离开,如果当时就发现拓跋弘没死,他必定会补上一箭,而如果他想毁尸灭迹,也是当时就会做。”

秦莞心中也这般想,“所以我觉得很不对劲,刚才看了拓拔太子的伤势之后就更这般认为,而且,你可还记得徐常死的时候说的话?”

这般一说,燕迟也想到了,徐常死的时候说想害拓跋弘的人不止一个!

他是知道拓跋弘被害细节的!

“射箭的人,和推拓拔太子到山涧的人,不是一个人。”

秦莞点头,“射箭的是徐常,而其他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如此就讲得通了!燕迟继续道,“徐常虽然说了那番话,但是却并没有指名道姓,一来或许他也不确定凶手身份,二来,他只怕想让剩下那人杀了拓跋弘。”

若徐常这般的心狠手辣,燕迟比秦莞更能明白他们的心思。

“拓跋弘此番回去,拓跋琦即便提前知道了消息也没法子,除非直接谋逆,可那样一来,一旦失败他便无路可走了,而拓跋弘如果死在大周则不一样,没有拓跋弘本人对峙,拓跋琦又在北魏,他有许多法子在北魏皇帝面前颠倒黑白。”

秦莞只见过民间诸多手足相争利欲熏心酿成的惨案,皇家的斗争她却并未了解过,如今听燕迟说起来,不由觉一阵寒毛直竖,民间的惨案只在案情相关者本身,可皇家的斗争,却动辄谋逆兵变,一旦发生,便是连累无数无辜,尸山血海。

“那如果不是徐常,另一个人又该是谁呢?”

燕迟唇角噙着几分冷笑,“北魏四殿下想杀了拓跋弘,难道这位五殿下就不想吗?当时山上只有拓跋锐和剩下的护卫,可跟着拓跋弘的护卫,却在后来被拓跋锐遣了回来报信,他这般安排,不想便无事,深想一下,却觉有些深意。”

“你是说……是拓跋锐找到了拓跋弘,想将他毁尸灭迹?”

燕迟沉吟一瞬,“我猜,拓跋锐找到拓跋弘的时候,大概是发现他还没死,他手上只有他的弓箭,若是此时再补一刀,倒是暴露了他的身份,所以他干脆在拓跋弘身上放上诱食,再见他推下山涧,等再过几日找到拓跋弘之时,他早已被野兽吃干净。”

秦莞心底一阵阵的发寒,她忽然想到了昨夜看到的拓跋锐深沉阴郁的侧脸,那样的拓跋锐,竟然让他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他当时静静注视着拓跋弘,他在想什么?

“可惜徐常死无对证,除非能找到那个印记和拓跋锐直接的关系,否则他必定将所有事都推到徐常的身上,他自己则安然无恙。”

“他会再动手的——”

燕迟语声沉沉的开了口。

秦莞看着他,燕迟便道,“拓拔芜如今满心憎恨拓跋琦,正想着回了北魏收拾他,如果这时候拓跋弘因为什么意外死了,那徐常才成了真正的替罪羔羊,拓跋锐和拓拔芜回了北魏,二人合力将拓跋琦斗倒,到时候拓拔芜只怕还要因为感谢拓跋锐扶他登上皇位。”

秦莞一讶,拓跋锐还敢继续再来第二次?一次作案不成,又侥幸逃脱,她如果是拓跋锐,就应该死守这个秘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