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705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郑白石本还有些不甘心,可看那张道士的确是个软硬不吃的,便也算了,即便是将他从牢房之中提出来,然后上一顿大刑,他不说还是不说,最终浪费的是他们的时间。

出来的时候燕迟便问,“这个张道士是什么来历?”

这几个人之中只有郑白石对当年的案子了解一些,便道,“这个张道士无父无母,旁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去观音镇的,反正知道的就是他就在观音镇的小道观里面待着了,后来事发之后,和拜月教扯上直接关系,再加上死的人都去过道观听他将拜月教,便成为了第一怀疑人,哦对了,他擅长木工,雕佛像雕的极好。”

说着郑白石又想了一瞬,“其他的记不太清了,可能当年案子的卷宗上记得全。”

“擅长雕佛像?”燕迟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几个字。

秦莞说过,能用细致的剥人皮的手法杀人,这一定是擅长用刀的。

郑白石也想到了,“所以当年他的嫌疑是最大的,可我刚才看……只觉这个人怪异的很,说他是凶手吧,他也不害怕,说他不是凶手吧,他被关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消沉,反倒是将天牢当做了自家的小道观似的。”

秦莞道,“当年那些卷宗上必定详细记载着验尸的验状和诸多细节,要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凶手,两相对比之下可能会有新的发现。”

李牧云道,“郡主所言极是,我这就回大理寺。”

出了天牢,李牧云自然去了大理寺,郑白石不知燕迟和秦莞作何打算,燕迟道,“去威远伯府看看吧,郡主一道同去——”

郑白石忙道,“好,那下官陪世子和郡主同去。”

几人分开上了马车,燕迟照例和秦莞同车,一上车燕迟便道,“威远伯家有四个儿子,这一次死的人是小儿子吴谦,这个小儿子常常留恋烟花之地,事发当日,是从凤栖楼喝了花酒出来的,他身边本来是有小厮的,可偏偏那日没有带,离开之时凤栖楼的姑娘说,吴谦说的是要回家,所以他应该是在回家的半路上被袭击。”

秦莞反应极快的道,“凤栖楼往威远伯府的路上会不会有线索?”

“展扬已经去查了,如果有,今天就会有消息。”燕迟说完,又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张道士有些奇怪之处?”

秦莞颔首,“他看你的目光很奇怪——”

燕迟也点头,“我本以为见到的是个被关了六年,意气全消的人,可他却从容不迫不卑不亢,光是这一点,也说明此人不简单,我还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秦莞心头一跳,燕迟不说,她自己也有感觉,所以她刚才竟然下意识的不想在天牢之中久留,她的死而复生太匪夷所思了,也太玄奇,她虽然不信鬼神,可她借尸还魂却是真实发生的,会不会,这个张道士当真有些神通,看出了她的来历?

然而就算如此,他看燕迟的眼神又代表了什么?

燕迟便道,“这件案子若真能把当年的旧案也查清那自然是极好的,我倒是想把这个张道士留为己用,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太好,若他真的只甘心当个小道士便罢了,如若不然,还是留在自己身边为好——”

秦莞不疑燕迟的敏锐,她能用在父亲那里学到的东西辨别一个人有没有说谎,可泱泱世情之中人心的复杂和幽微,她却是没办法完全洞悉,这一点上,燕迟却是强过她百倍,让她对付寻常百姓或许尚可,可如果真是什么高人,那她便有些使不上力了。

“他适才似乎掐算过,还说这件案子要比当年的案子更为骇人,也不知是不是危言耸听,他还说拜月教的教义,惩恶行善皆可赎罪,凶手做这些,只怕也是抱着某些目的。”

燕迟颔首,“信教之人一旦误入歧途,行事多半偏执狠毒。”

二人说着话,没多久便到了威远伯府,一听世子殿下和郑知府来了,门房立刻去通禀,很快,一个二十来岁面容清俊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看到来人,郑白石便道,“来人便是威远伯府当家的三公子吴瑜。”

吴瑜大步而来,拱手行了一礼,“拜见世子殿下,拜见知府大人,这位是——”

吴瑜知道郑白石来是为了案子,却没想到还有个女子跟来,见此女姿容高彻冰肌玉骨,不由好好打量了一番,郑白石道,“这位是永慈郡主。”

吴瑜闻言连忙收回目光,“原来是郡主,拜见郡主。”

燕迟挥了挥手,半个身子挡住了秦莞,“三公子不必多礼,我们此来是想问问四少爷的事——”

吴瑜苦笑一下,转身请三人往正院去,一路往内,只见这威远伯府也十分精致秀美,虽然没有忠勇候府大,却也是典型的京城勋贵之家。

到了前厅,又见厅内布置的十分雅致,瓷器摆件皆是上品,墙上还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吴瑜先请了三人落座,又命人上了茶才道,“本来还不觉得是四弟出事了,可派了府里的人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只怕是……”

吴瑜长叹一声,语声之中有几分悲痛,“四弟乃是府中年纪最小的,幼时受尽了宠爱,却不想宠的太过了,养成了不学无术的性子,后来更是流连酒色之地,年纪轻轻便空了身子,这一次更是……”

吴瑜双眸微红,燕迟道,“三公子节哀顺变,今日来主要是想问四公子平日里可有什么仇家?又或者最近和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争执,又或者,三公子可有什么怀疑之人?”

吴瑜闻言愣了愣,片刻之后苦笑着摇头,“四弟平日里极少在家中,与我更是不睦,年前还闹过几场,他平日里有自己朋友,那些朋友也都是……我也不认得那些人,还真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结仇有没有和人争吵过。”

郑白石叹了口气,“那三公子可打算将遗体接回?”

吴瑜想了下道,“这件事我还要和父亲商量一二,等明日一早去义庄接四弟的遗体回来。”吴瑜说着又是一叹,“说起来我们吴家也是没有儿孙福,大哥早先出了事,如今四弟又……家父重病在身,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消息。”

秦莞记得郑白石说过,说这威远伯家的大公子早些年离开家之后便没有回来。

秦莞便问,“不知道大公子当年是怎么回事?”

吴瑜叹了一声道,“大哥是四年前不见的,当时也没有发生什么事,真要说事,就是和父亲吵了一架,说起来,也是因为我……”

吴瑜苦笑,“当时家中有个去吏部做主簿的差事,本来按说是大哥去的,大哥不去也有二哥,可父亲却将这个机会给了我,大哥因为此事心生不满,我记得是在中秋前后,和父亲大吵一架离开家,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大公子久久未归,可有报官?”

秦莞这般问,吴瑜苦笑,“大哥走的时候便放言说自己再也不会回来,后来果然没回来,我们只以为他负气出走了,并没立刻报官,大概过了两个月了,大哥还未回来,我们才去官府问了,官府说近来也没有发现什么出意外的无名之人,又说会帮我们留意着,没法子我们就先回来了。”

秦莞点点头,“这么多年一直杳无音信?”

吴瑜颔首,“对,一直没有消息。”

秦莞闻言便不再多问,郑白石便又继续问吴谦的事,然而问来问去,这个吴瑜对吴谦的事却是什么都不知道,末了吴瑜将吴谦身边的小厮叫来,小厮却说吴谦最近两月都只去凤栖楼,问起吴谦的友人,小厮倒是说了几个名字,郑白石一一记下,方才和燕迟二人告辞离开,出了威远伯府,郑白石先回衙门和展扬碰头,燕迟将秦莞送回侯府。

马车上,燕迟道,“你觉得威远伯家的大少爷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秦莞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一家人两个儿子都出事了,有些巧合罢了,不过大公子是四年前出事的,应该和这件事无关。”

燕迟眉头皱着,“如果凶手这般杀人真的是为了赎罪,那是赎什么罪呢?凶手杀的人是要犯了罪孽之人,凶手又是如何知道吴谦犯下了这些?”

秦莞也道,“他们府上的事,同样勋贵圈子的人,只要稍加打听或许也能知道。”

如此一来,这案子的范围就更大更广了。

燕迟送了秦莞回府,秦霜仍然在屋子里绣嫁妆,听闻秦莞回来,便立刻来了松风院和她一起看金雀儿,被茯苓好生侍候了一天一夜的金雀儿仍然恹恹的,秦莞看着生怕这小雀儿被自己养死了,便道,“只怕还是要问问府上的匠人,咱们都没养过,这是九殿下的东西,若是听说被养死了必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