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716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这一处疑点实在是不小,就算没有养小,只怕也在青楼妓坊中有相好的姑娘,他的圈子就那么大,总不至于是他教的那些小孩子害人。”

郑白石便道,“魏府我们也去问了,赵嘉许在魏府的族学教了一年多,不及何文才教的久,那魏老爷对他的评价属中上,说他在学问上非常乐于表现自己,也还有几分真才实学,可私下里却不了解——”

“至于何文才那里,何文才已经有了新的学生,那件事有些老主顾还是信他的,他的儿子们也都给他作证了,案发那天晚上,他在家照顾老妻,的确未曾出门,另外他自己身体也不好,力气也不足,偷袭了吴谦又偷袭赵嘉许,这不像他能干的出的事。”

除非何文才也像孟子义那般得了疯魔病,犯病的时候力大无穷。

“凶手藏的很深,对了,知府大人看过大理寺的卷宗了吗?”

郑白石道,“大理寺的卷宗已经整理出来了,是陈年旧案了,李大人花了些时间才从库房里面找出来,今日我是想等展扬从外面调查完了,再将世子殿下请来一起去看的。郡主既然来了,可要同去?郡主心细如发,或许能发现什么也不一定。”

秦莞自然欣然应下,又等了半个时辰,展扬果然从外面回来,他不仅在查赵嘉许,还在查威远伯府,可查了一圈下来,两家子人还真是没有一点交集,那凶手是怎么知道两家人的事呢?

秦莞想了想道,“这两家人地位看起来天差地别,自然不会有交集,可他们或许在同一处买米,或许在同一家酒楼请过客,又或许在同一家绸缎行买过衣裳,这些巧合,无形之中可能就让凶手知道了两家的事,凶手绝不会将凶相显在脸上,他只是平淡无奇的,和两家的交际圈无关,却和他们某种生活行为有关的人。”

秦莞说的话太真理了,也太吓人了,凶手平平无奇,可能是米铺子的伙计,可能是酒楼里的小二,有可能是绸缎行的掌柜,这些人每日迎来送往许多客人,或许就和这两家的某个下人十分相熟,一二来去知道了两家的许多内情。

又等了片刻,燕迟自刑部而来,路上他就知道秦莞已经到了知府衙门,心中不由微讶,秦莞领了刑部的虚职之后,对这些案子更为上心了。

从支付衙门出发,一行人同往大理寺去,从前秦莞只去过屈指可数的几次大理寺,父亲虽然是大理寺的主官,却极少带着家眷入内,而这一世,秦莞又要去大理寺了,那是父亲生前为官之处,必定处处都是父亲的影子,而那些卷宗里面,又藏着什么呢?

------题外话------

啊貌似只看不回复大家都不喜欢发书评了,辣么从明天开始继续回复起来(^。^)!大家不要养文呀,新案子来了我们一起讨论起来呀~过几天弄个有奖问答给大家!

第300章 诛邪道场,神通道士

到了大理寺,李牧云早就候在了此处,跟燕迟和秦莞行了礼方才道,“六年之前的卷宗了,找了许久才找出来,现在都准备好了,请诸位入内——”

秦莞跟在燕迟之后,看着熟悉的衙门建制,又生出一股子恍惚之感。

如同早上的那个梦一样,她仿佛又看到了父亲当初带着她入衙门的场景,那是一个早晨的午后,她为了帮父亲将府中成堆的公文送过来方才第一遭来了大理寺,大理寺乃是大周刑狱监察权限最高之处,整个衙门巍峨森严,透着一股子法理狱讼的冷酷庄严,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便有种被国家公器震撼之感,随即敬畏之心油然而生,亦明白父亲要做的事关乎天下大义生民法理,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大理寺各部各司是做什么的。

沿着廊道一路往后衙而去,李牧云请几人进了一处偏堂,十几卷卷宗摆在桌案之上,皆是纸张泛黄十分陈旧的公文,李牧云道,“当年的口供,验状,案情陈述,还有各个主审之人的上禀公文,以及刑部大理寺和知府衙门巡理院各个佐官的复核查验公文都在此处,林林总总的,公文不少,昨夜我大概看了几卷,郑大人对案情最是清楚的,眼下和殿下还有郡主一同看看,想来会有所收获。”

李牧云命人上了茶,众人便一同看了起来,秦莞不看别的,只挑了案情陈述和验状以及当年张道士的口供来看,不多时,便看完了第一位死者。

第一位被剥皮的死者死在观音镇南边一处破旧的危房之中,死状惨烈,死了三日之后才被发觉,尸体腐烂不堪,而当时,也没有发现灰烬和朱砂图案。

第二位死者被拔舌断指,死在了观音镇西边的小河沟边,死者也曾经犯了口舌之罪,在此人身边,也没发现灰烬和朱砂图案。

第三位,则是被冻死在了观音镇北边的山林之中,那个时候正好是冬日,死者被埋在了雪地之中活活冻死,还是上山打猎之人的猎犬将尸体刨了出来。

三种杀人之法都非寻常之法,且正好和拜月教的教义对上,而张道士独居在道观之中,无人为他做不在场的证明,在加上他擅长雕刻佛像和道家天官像,便成了最理所当然的嫌疑之人,而官府将张道士缉拿之后,果然没再继续死人。

牢狱之中,张道士受了不少大刑,可他始终没有招供。

秦莞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卷宗,可看到最后,后面的卷宗却似乎差了一卷,秦莞便道,“李大人,似乎还少了一卷,这第三个死者的死状,以及当时勘察现场的记载不见了。”

李牧云眉头一挑,“那我再去找,几年之前的公文大都混着放在一处,多半是遗漏了。”说着,李牧云便带着人朝着库房而去。

郑白石问秦莞,“郡主可有觉得哪里怪异的?”

秦莞摇了摇头,“这上面却也没说都是无星无月之夜作案的,除了杀人的手法和死状相似之外,更多的倒也没发觉,只是缺少了一卷有些遗憾。”

记载下来的东西并不是事无巨细的,且这案子发生在极远的地方,中间就会有更多的疏漏,倒是张道士的口供有些意思,记载上说,张道士即便在行大刑之时也无畏怕恐惧之色,最多只是恼怒而已,他的琵琶骨被钉子钉穿过,饶是如此,他也没有认下罪责,当时的主官害怕将他作践死了,这才停止用刑将他收押起来,而他的口供,却是对案情一问三不知,当时的主官认定凶手是他,也没有给他多少辩驳的机会。

再往后,便是说他在牢房之中如何如何说那些大不敬之言,倒是和那天牢主事说的差不多,看到这些,别说是燕迟了,便是秦莞都生了几分兴趣。

这张道士还说自己命中有此一劫,所以他不慌不忙,世上真有人能算出自己的命运和劫数?秦莞想到这一点,便觉心中没底,那一日,张道士看她的眼神她还记得。

“我们在赵嘉许的尸体身边发现了灰烬和朱砂的图画,看这卷宗,六年前死的人却是没这些特殊之处,还有,这上面也不曾记载案发时候的天气如何。”

郑白石和展扬算是经历过那案子的,郑白石便道,“当时案子发生在观音镇,派去的衙差也有限,许多事情没能考虑周全,后来怀疑到了张道士的头上,便再没调查多……”说着郑白石语声一低,“当时西北战况吃紧,这一点殿下必定明白,朝内朝外都因战况焦灼,这案子又连死三人是为不吉,所以几位主官都想尽快结案。”

所以即便张道士始终没有承认,这案子还是被搁置了下来。

秦莞跟在沈毅身边多年,自然明白刑狱之事并非简单的是非曲直,一旦牵涉到了官场便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动作,官员们为了朝局为了自己的私利,徇私作假是常有的,至少当时的主官没有屈打成招伪造张道士的口供已是不错。

“李大人不知能不能找到那些卷宗……”

秦莞眉头微皱,她又想起了张道士说的话,拜月教的教义是惩恶赎罪,而信教之人多半信奉神佛的力量必有所求,这个凶手又是求的什么呢?

燕迟看了看卷宗却若有所思,“郑大人将那朱砂图案拓印一张,我走一趟天牢。”

郑白石微讶,燕迟道,“既不是道教的东西,也不是佛教的,那极有可能是拜月教的东西,这个问题问张道士最合适不过。”

郑白石眼底一亮,“啊,这点我怎么没想到?!”

秦莞心底也微微一讶,她也还没有想到这一层,那朱砂图案看起来好似是什么咒符似的,张道士起先信道,后来又信了拜月教,看到这东西,多半会知道是什么。

郑白石继续道,“那下官现在就去叫人将那图案送来。”

说着,吩咐了展扬,展扬又让个衙差跑着一趟,正等着,李牧云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额头上一层薄汗,“只剩下最后一卷,也不知道掉在了哪个角落,底下人正在找,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

大理寺积压了数十年的公文卷宗,这案子又是六年之前的旧案,找不到也是正常,郑白石便道,“不着急,毕竟年久了,第三个案子虽然缺了一卷,可看起来两个案子的确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当年抓了张道士,我倒觉得张道士不像是真的凶手,至于真正的凶手是谁,这些卷宗上面却没查到关键的线索。”

燕迟道,“等我走一趟天牢看那张道士如何说。”

李牧云还不知道燕迟要去天牢,郑白石解释了一句李牧云才反应过来,忙也觉得这设想十分有道理,而这时,衙差也将那图案送来过来。

燕迟拿了图案要走,又问秦莞,“郡主可要同去?”

秦莞想了一瞬,点了点头,那张道士十分奇怪,她有些紧张,却又想探究。

秦莞如今身份已能过问案情,李牧云和郑白石听着也没讶异,秦莞和燕迟辞了二人先行一步,郑白石留下,又命展扬去查威远伯府和赵家其他人。

出了大理寺的门,秦莞又驻足回身看了一眼,大理寺的衙门匾额峥嵘高悬,下意识便叫人觉得十分严明,秦莞收回目光,快步跟着燕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