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788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没什么,我问了问张道长的打算,他说他准备出去云游一番。”

展扬点点头,“这些年对他也是不公,不知道官府能不能对他有所补偿,这事还要等大人从宫中回来再说。”

秦莞“嗯”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外面却有个衙差走了进来。

“捕头,外面来了一位姑娘,说是要领宁不易的遗体。”

秦莞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心头一亮,忙道,“快将那位姑娘请进来!”

展捕头狐疑的看着秦莞,秦莞便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我在画馆见过宁不易和一位姑娘说话,那位姑娘是他师叔家的女儿,从前也和他有口头婚约的,可后来他家道中落,这姑娘的父母便要将她令嫁他人,当时我看到的时候这姑娘正被宁不易拒绝。”

展扬想了想,“我知道了,前次他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时候就是凭的这件事。”

秦莞点点头,正好那一幕被她看到了,她还为宁不易做了证人。

很快,上衙门的姑娘被请了进来,秦莞一看,当真是当日秦莞看到的那位年轻姑娘,她被衙差领着,一双眸子通红,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憔悴。

进来看到秦莞,她微微一愣,显然她记得秦莞。

“这是永慈郡主,这是我们的捕头展扬。”

姑娘眼底一愕,似乎没想到秦莞的身份这样高贵,连忙行礼,“于芳泽拜见郡主,拜见捕头大人——”

秦莞上前两步,“不必多礼,于姑娘,我记得你。”

于芳泽苦笑一下,“郡主,民女也记得您。”

想到那日,于芳泽眼眶又是一红,秦莞便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落座,“你是来领宁公子额的遗体的?那他的事,你都知道了对吗?”

于芳泽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郡主,捕头,我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一定不是他做的,官府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呢?”

秦莞和展扬对视一眼,展扬的眼底虽然有不赞同,可对着落泪的于芳泽,他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秦莞便先避过此话不提,“我那日听宁公子说起你,说你和他算是青梅竹马?”

于芳泽有些激动,在她的印象之中,宁不易自然不会是一个恶人,秦莞若是和她分辨这些倒是无用之功了,她不回答于芳泽的问题,于芳泽心神悲痛之下,倒是被她带到了新的问题上,她含泪点头,“是,我们是世交,他的父亲原来是湖州河道上的布政司衙门按察副使,他父亲本来就是湖州人,后来得了功名又回乡任职,也是十分光宗耀祖的事。”

秦莞没想到于芳泽会来,听于芳泽说到此处,秦莞知道,眼下便是打探宁不易身世最好的时候,“可是我听宁公子说过,他家中后来遭逢了变故。”

于芳泽说起此事,眼泪又往下落,“是在八年前,八年前夏季,湖州暴雨连天,湖州境内的岷江和沁河都生了洪水,后来更是生了洪灾,布政司衙门和湖州知府衙门一同救灾,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生了贪腐的案子,最后湖州知府和宁世伯被推出来定了罪,二人都是斩首之刑罚,事发的时候他还在游学,等他回来,宁世伯的尸骨都凉了,宁伯母因为这件事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病故了。”

“本来他们一族是宁氏之光,可这事之后,族中人害怕牵连,便将她们孤儿寡母赶了出来,他的那些叔伯们也都对她们置之不理,他觉得世伯是被冤枉,中间多次到知府衙门喊冤,还寻到了总督衙门去,却都没有结果,且他是罪臣之后,也无法再考取功名,后来伯母病故,他一气之下便离开了湖州,之后的时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后来三年之前,我才听人说他在京城开了画馆,我中间多次写信,却均无回信,年初我到了京城,方才见到了他,算起来,我和他已经七年没见了,当年世伯和我父亲曾定下了娃娃亲,我亦一直将他当做未来的夫君,可出了那件事之后……”

于芳泽暗自垂泪,秦莞听得心头也沉沉的,“出了这样的事,你的父亲母亲也是希望你嫁个好人家,可惜了你的一腔深情。”

于芳泽摇头苦笑,“三年之前得了他的消息,我本以为他会回湖州的,可他没有,年初我入了京城,到底是还不死心,才几次去寻他,他也是为了我……我父亲母亲如今已经为我定好了亲事,我本不该……可我不信他是人们传言的那般,而他如今孤身一人,过世了只怕连个坟茔都无,所以我想将他好好安葬。”

宁不易犯了大罪,对于死囚,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的,城外的乱葬岗便是归处,可如今于芳泽来领遗体,却也不是不能通融。

见秦莞和展扬都不说话,于芳泽又道,“郡主,展捕头,难道他真的杀了人吗?怎么会呢?他年少便喜欢作画,心思全都扑在了作画上,世伯当年让他早点做个监生他都不愿,他从不像其他官家子弟那般桀骜不驯,平日里,是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

于芳泽越说眼泪越多,秦莞和展扬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劝。

从前的宁不易或许真的若于芳泽说的这样好,可当年宁家出事,中间这七年于芳泽没有见过宁不易,七年,足够一个人性情大变了。

“于姑娘,你不要伤心,这个案子还没有彻底结案,按理凶犯的遗体不得交还家人,不过……他人已死,你若诚心,倒是可以等知府大人回来之后商定一二。”

于芳泽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来领宁不易的遗体足见对宁不易重情重义,秦莞不忍拒绝,又看向展扬,展扬点头道,“郑大人应该快要回来了。”

于芳泽拉住秦莞的手,“郡主,他当真杀人了吗?”

于芳泽似非要追问个结果来,秦莞叹了口气,只得回答,“是,他亲口承认。”

于芳泽面色一白,紧紧的抿紧了唇角。

秦莞在她肩头轻拍两下,“他昨夜是毒发身亡,有畏罪自戕的意思,临死之前,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只不过他这一去,许多细节我们不得而知,你可知他在京中还有没有可信的朋友或者故旧?”

于芳泽泪水涟涟的摇头,“我年初才入京,每次见他也不过片刻,并不知他的友人都是谁,只知道他这个画馆也办了快六年吧,别的也没法子知道了。”

秦莞点点头,拿出手帕给于芳泽,于芳泽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这才觉有些失礼,秦莞和展扬二人当然不会怪罪,秦莞本来打算要离开,可看到于芳泽如此便暂且留了下来,免得衙门皆是男人于芳泽多有不便。

没多时郑白石从宫中回来,案子得破,皇帝收了早前的怒气,还嘉奖了郑白石几句,如此郑白石也心境大好,见于芳泽哭求着想领回宁不易的遗体,倒也没有为难,几句话便准了,宁不易的人脉关系要查,可他的遗体不过是皮囊,人死如灯灭,衙门不会揪着不放,便是扔去了乱葬岗,也不过是个形式过场。

于芳泽心愿得成,对着秦莞连连道谢,然后才跟着衙差往义庄去。

看着于芳泽离开,秦莞叹了一声,宁不易也不是孤身一人,至少于芳泽待他这份心很是叫人感佩。

离开知府衙门,秦莞直接往安阳侯府而去。

昨夜岳凝回去的那么晚,何况魏綦之受了伤,也不知伤势如何。

秦莞这般想着,待到了安阳侯府之时却发现魏綦之竟然人在安阳侯府!

花园里,岳凝一看到秦莞便道,“你来的正好,他把画带来了。”

秦莞微讶,便看到一旁乌述果然抱着几幅画卷站在一旁,魏綦之道,“早前郡主看中的那两幅画我已尽数买来了,郡主看看?”

秦莞很是意外,她本来打算自己买的,“不知这两幅画一共合多少钱?”

魏綦之大手一摆,“这是在下感激当日郡主治伤之情,所以绝不会要郡主的钱银,郡主若是拿我当朋友,便收了这画。”

秦莞蹙眉,收了魏綦之的画,这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秦莞也不着急在此刻和魏綦之计较这些,“那就先谢过你。”说着又道,“你的伤虽然不算重,可今日也该卧床静养,怎么来了侯府了?”

魏綦之看了岳凝一眼,“这不是来给郡主赔罪吗?”

岳凝闻言双眸微狭,“你还敢说?”

魏綦之笑呵呵的,倒是不怕岳凝动手,“昨夜情况紧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照着咱们前几日的戏码说下去了,郡主千万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