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807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燕迟听着没给明确的回答,只是道,“不必发愁,我看他那样子,并非是个说不通的,他担心的事不算事,到时候他离开京城在家侍养他母亲便好。”

秦莞也颔首,“是,我也想到了,我怀疑他那日卖出去的著文只是一大半,最后应该还有沈毅大人记载的和晋王案子有关的内容,如果有了那个,我们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燕迟点了点头,“最终虽然是皇上拍板的,可这中间还经过了不少手。”

到底是谁从中作梗,得弄清楚沈毅前期查案都查到了些什么。

时辰不早,燕迟看了看外面天色便叮嘱秦莞早些歇下,今日的条件比昨日还要简陋,秦莞也不想麻烦这家老婆婆,便只简单洗漱一番躺了下,今夜所有人都在院中,燕迟倒是不闹了,没多时便回了自己屋子。

第二日一早,秦莞起身之时白枫等人也都起来了,老婆婆和她儿媳妇煮了粥做了白面馒头,虽是粗茶淡饭,可就着些夏日不知名的野菜也别有一番滋味。

用完了早饭,秦莞便到赵迅处去,赵迅知道秦莞要来,一早也准备好了,这一夜赵迅似乎万分难熬,见到秦莞的时候眼下一片青黑之色,秦莞看到却没说破,只给赵夫人针灸,秦莞往后不会再来,这次,秦莞便打算用最难的针灸术给赵夫人行针,这一治,便从早上治到了下午日落时分,期间赵夫人也受了不少苦,却是出了一身大汗,等行针完毕,赵夫人惊讶的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不仅胸口的隐痛消失了,便是平日里经络关节处的毛病也好了不少,往日双腿无力脑袋发晕常卧床养病,如今走起路来,人都有劲头了。

秦莞累的满头大汗,午饭都顾不得吃,赵迅将这些看在眼底,心中自也动容。

稍作歇息,秦莞便教了赵迅如何给母亲行针,赵迅潜心学,等到夜幕落下来,已经尽得要领,赵夫人身子刚好便给秦莞等人做了些小吃食,吃完了饭,赵迅拿出来一个包袱给秦莞和燕迟,“郡主要的,我都这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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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疾风骤雨,案情曝光

秦莞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本手稿,有向上禀报的奏折手稿,还写陈述案情的公文手稿,自然也有之前录集的后一部分,只是打眼一扫,秦莞就看到了晋王案子的诸多细节,心底不由震撼。

赵迅道,“小人当时只是个小小录事,衙门里面小人跟着沈大人的时间很长,可离开了衙门,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只记得,晋王案发是在六月初,可沈大人是在七月初就觉得晋王是被冤枉,犹豫了两日之后,才向上呈报,报上去皇上召了沈大人入宫,之后沈大人对这个案子就三缄其口不轻易多说了,只是频繁的去天牢探望晋王,流言蜚语,就是那个时候起来的……”

“晋王那个时候管着朝中礼部,礼部是个清闲的地方,和沈大人根本没什么交集,可因为这案子,竟然就传出了那样的话,后来……”

秦莞双眸微眯,“是如今的大理寺卿李牧云揭发的?”

赵迅颔首,“不错,是李大人揭发的,李大人是沈大人一手提拔上去的,出这样的事我们也没想到,好端端的,李大人没理由这样做,平日看起来,李大人对沈大人也很是推崇,这些上司的事小人不懂,只是想到沈大人的这些著文或许有用,小人便留了下来,想着……哎,小人也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不应该……”

夜色深重,白日里还是个晴天,可这会儿却不见皓月。

皓月都被阴云遮了住,就如同秦莞的心,也盖着厚重的阴霾。

赵迅又道,“别的小人也不知道什么了,这案子牵涉亲王,本来沈大人也没有说多的,我们就只是听他的命令行事而已。”

秦莞点了点头,也明白了赵迅的苦处,“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赵迅苦笑了一声,“京城是不能回去了,母亲病重,我想留在家里陪她,这么多年我都在京城里面,还以为以后能有大出息,可如今……”

赵迅一脸的苦涩,年纪轻轻面上已有沧桑之味,他一心想着出人头地,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三品大员,家破人亡,于是那份渴求权力的心思便淡了,却又感念上司提携之恩,为不公和冤屈而不甘。

秦莞颔首,“好,多谢你。”

赵迅摇了摇头没说话,秦莞和燕迟这样的地位,若想逼他,便有一万个法子逼他,可既然燕迟和秦莞讲究礼数,反正他心底也有不甘心,告诉他们又何妨。

“小人卑微,若此事真有查明真相的那天,若沈大人当真是被冤枉,等真相昭告的那日,小人一定在家中上三柱清香以慰沈大人之令。”

秦莞看着赵迅,心底的感谢便越发真切,父亲生前从来宽厚待人,能得赵迅此心,必定泉下安慰,“你放心,往后我们不会来打扰你,这件事也绝不会有人知道。”

赵迅颔首,话至此,秦莞和燕迟也没什么好说,辞了赵迅和赵夫人,回了借住的农家院落,一回去,秦莞就忍不住的打开卷宗和公文看,一看之下心中不免。

“难怪到处都找不到卷宗,这卷宗应该是父亲审问晋王之后上的第一封陈述,上面写,六月初九那天晚上的宫宴之后,晋王酒醉,带着自己的贴身小厮在御花园之中醒酒,刚好醒酒的地方靠近了瑾妃的宫殿,晋王说,她是先听到了瑾妃的惨叫才过去的!”

秦莞抬眸看着燕迟,“晋王先听到惨叫,也就是说他到了瑾妃身边的时候,瑾妃已经遇害,不仅如此,晋王身边还有小厮的,可那小厮呢?”

秦莞说着,连忙翻看其他的公文卷宗,看完了一边,秦莞摇头,“没有,那小厮的口供没有提及,沈大人之后写的都没有提及此人了……”

白樱和白枫守在外面,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秦莞说完这些,窗外忽然起了夜风,夜风呼号,直吹得窗外树影摇动,很快,噼里啪啦的雨点落了下来。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快,语声夹杂着风的呼啸,将秦莞的声音压的十分低沉,秦莞没想到,她终于看到晋王案的公文卷宗,竟然是在这远离京城几百里的乡村农家小院之中,秦莞的背脊绷的极紧,她唇角紧紧抿着,整个人迸发出锋利的怒意。

燕迟站在秦莞身后,温暖的手掌落在了秦莞的肩膀上,他慢慢轻抚着她的肩膀,秦莞却觉喉头喑哑的厉害,“这份卷宗一定是呈上去过的,可惜,当时瑾妃身边无人,而晋王身边的小厮不知所踪,晋王的口供来来回回都是这个解释,上面的人不信,父亲毫无办法,所谓的晋王刺杀瑾妃被抓个现行,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秦莞心底又气又痛,她已经死而复生大半年了,初初醒来的悲痛早已被她压了下去,可此刻,看到父亲熟悉的字迹,那悲痛和愤怒便又血淋淋的落到了她眼前,一晃眼,那一夜被禁卫军围堵的一幕又出现在了脑海之中,仿佛又有数道箭镞凌空射来直中心口。

秦莞粉拳攥的青筋毕露,这份卷宗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到底是皇上不信,还是这个案子有其他人从中作梗?!李牧云为何揭发?又有何证据揭发?

秦莞翻开了沈毅写的录集,一字一字看下来,秦莞心底又掀起了滔天风波,沈毅的录集乃是私人之物,上面不仅写了多这个案子的诸多猜想,还写了审问之时晋王的其他说辞,便是连李牧云这些下官的推测都写在了上面。

“不对……李牧云一开始也和沈大人想的一样……”

秦莞指着录集之上的一处,“你看……这里写,‘与牧云议,牧云附议,另举三论……’,他明明也觉得晋王的案子有冤屈,可他最后为何成了揭发沈大人的人?”

秦莞眼眶微红,愤怒二字不足以言表。

李牧云前后的变化,其中必定有缘故,然而是谁在从中作梗?!

燕迟坐在秦莞身边,一把将她肩膀揽了住,秦莞格外的激动,早已失去了她对待别的案子时候,那近乎冷酷的理智……燕迟不愿去想原因何在,只想安慰她。

看到这些,这个案子的疑窦便更加清楚了,甚至现在就可以断定,晋王是被冤枉的,沈毅也是被冤枉的,李牧云当初乃是大理寺少卿,他这个少卿之位,还是沈毅举荐的,可后来却是李牧云的揭发彻底的坐实了沈毅的罪行!

“莞儿,李牧云前后的反差,必定是外因,他当时官至大理寺少卿,能催动他的人,一定不是位卑之人,这么大的案子,亲王,宠妃,朝中大员,皆牵涉其中,如今我能想到的,便是夺嫡二字,唯有夺嫡,能掀起如此大风波。”

政治总是残忍的,皇帝的位子只有一个,偏偏不止一个人想去做那个位子,秦莞想来想去,也只能联想到太子和成王身上,毕竟那个时候,还是雍王的太子和成王已经开始争斗了,可父亲从不牵涉党争,晋王似乎也是独善其身的。

“沈大人乃是寒门直臣,不会牵涉……”

燕迟摇了摇头,“你忘记了吗,沈大人的女儿,当时是钦定的雍王正妃。”

秦莞的背脊瞬间僵硬,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去岁的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是钦定的雍王正妃了,也就是说,在旁人眼底,父亲根本就是雍王一脉的人!

秦莞心痛如刀绞,她根本不想去做什么雍王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