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888章

作者:步月浅妆 标签: 长篇言情

晋王的后院不可能出现和晋王案无关的凶杀案。

而如果死者不是宋希闻,那还有多少谜团未解?!

而如果尸骸当真是宋希闻,那另外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就被翻出来了。

有人故意移动了尸体,在一年之后,用这种方式强行将去岁的案子揭开了帷幕,刚好,碰上了想反查旧案的秦莞,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开始了。

燕迟紧抿着唇角,“你说那发现的东西叫乌饭子?”

燕迟一问,秦莞立刻点了头,燕迟便想到了白枫回来说的话。

栖梧山东南的山沟纵深极深,地形复杂多变,潮湿林密,有几个潮湿背阴之地,生长着人眼可见的乌饭子树丛,如果在那里埋尸,泥土中很有可能裹着乌饭子的果实。

燕迟一把握住秦莞的手,“最好的情况是我们碰到了巧合,那具尸体无关紧要,而真正的宋希闻躺在栖梧山下,我们只需要借宋希闻的名字翻开旧案。”

秦莞望着燕迟的眸子,“那如果是最坏的呢?”

燕迟拂了拂她面颊,一笑,“没有最坏,只要能将真相查出来,便无畏好坏,至于背后那人的用心善恶,交给我便是。”

秦莞心头顿时一松,是的,这个人无论抱着何种目的,燕迟都在她身边,这让她赶到安心且无所畏惧,“哎,或许是我们想的太过复杂了,当初的晋王府如今一个人都没了,可我还真是不信晋王府所有人都被赶尽杀绝,何况还有何昭仪。”

这是一个秦莞和燕迟极少提起的名字,晋王的生母,何昭仪。

何昭仪是皇帝入宫之前在府中就宠幸过的侍妾,因为地位低下,即便诞下了皇长子,也只是封做了昭仪,在晋王服毒自杀之后,何昭仪也在宫中上吊而亡。

传闻晋王和生母的关系并不亲厚,因此何昭仪在风口浪尖之上死的悄无声息。

可到底她做了皇家贵妾多年,或许在她死前,也曾有过别的安排。

燕迟一笑,“你不说,我倒是将她忘记了,这个人当年凭借侍婢之身诞下长子,手段并不简单,明日开始,我会让人将她的生平好好地查探一番。”

秦莞点了点头,虽然有这么多忧虑,可她对眼前的结果还是满意的,只希望燕麒不要让她失望,这是秦莞最不可更改的执念,她强压下了那几粒乌饭子带来的不安。

燕迟一把将秦莞揽入怀中,一双眸子却微微暗了下来。

乌饭子,偏偏是乌饭子,他的预感有些不妙。

如果那人只是为了查清去岁的旧案也就罢了。

可如果不是,他是为了什么呢?

沁凉的秋风从窗缝之中窜了进来,燕迟收紧了手臂,忽然觉得四周不知何处藏着一只阴森森的眼睛,他躲在见不得光之处,在他们毫无所觉的时候便开始盯着他们,当看到秦莞藏下了乌饭子,看到王翰落到了燕迟手中,看到皇后和东宫被牵连而去岁的旧案翻了出来,他露出了一个瘆人的诡笑。

------题外话------

啊昨天爆更写空了脑袋,这里又特别难写,希望大家没有看不明白,后面这一段是最复杂的核心,也希望大家稍安勿躁让步步慢慢把这个案子写清楚o(╯□╰)o

第385章 茶肆私见,隐秘威胁

从宫中出来,李牧云径直上了自家等候在宫门之外的小马车。

别的三品大员总是跟着诸多小厮侍卫,马车也是朱漆华盖,可他的马车却只是一辆青帏小马车,驾车的是个四十多岁长相十分质朴老实的男人,是他府中的门房。

李牧云虽然出身贫寒,可如今已经是三品大员,这样的品阶,所领的俸禄足够他给自己整饬一道华丽的排场,可他没有,他的衣裳只有两套官府和两件颜色朴素的长袍,他也没有高壮的护卫小厮,每次轻车简从,比那些四五品的官员还要清正。

因为这份清正,李牧云在朝中官声极好,更是得皇帝的看重,想要巴结拉拢他的人不在少数,可他不仅丝毫不动心,态度也并不尖锐,所有的示好被他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片叶不沾身,也从不给自己结任何仇敌,这在大周朝堂之上,是十分不容易的。

深秋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李牧云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因为本来就瘦的关系,整个人愈发显得清瘦纤弱,他将有些发冷的手曲在袖子里,等捂得暖和了方才拿出来,又将袖袋之中装的一本奏折誊抄拿出来看。

这份誊抄是成王今日上上去的,后来皇上看过,直接让人将誊抄一式两份送到了他和郑白石的手上,晋王府的案子虽然暂时断在了坤宁宫,可是成王言辞激烈,仍然觉得朱于成的死分明是畏罪自杀,而朱于成背后必有人在唆使!

一旦揪出这个人,晋王府的尸骸案必定会真相大白,不仅这样,成王还提起了去岁的晋王案,或许已经定案的晋王谋害瑾妃案还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这份折子犹如大石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之中,顿时引起了朝堂之上的一片哗然,去岁的晋王案本来是皇帝逆鳞,这折子一出,众人都以为皇帝必定大怒,可叫众人意外的是,皇帝竟然十分平静的将成王所言看了进去。

据闻皇帝沉思良久,大抵也是想到了自己的长子和最宠爱的瑾妃之间不至于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最终,他将折子给了李牧云和郑白石。

这意思很明显,成王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他二人需要细细思量。

李牧云揉了揉眉心,他的年纪不算太老,样貌亦十分清俊,书生气颇重,可大抵笑的太少,身上透着一股子老学究似的沉闷肃穆,仿佛在古籍经典之中浸淫的太久似的。

他再度看了一眼手中的折子,眼底闪出明灭不定的光。

难道,晋王的案子真的要被翻出来了吗?

李牧云将这份誊抄重新放进了袖袋之中,一双眸子微微闭着,靠在车壁之上假寐,他的性子温和,擅长不动声色,如果像,虽是可以让自己成为最不起眼的那个,这一点上,便是他的半个师傅……沈毅都做不到。

李牧云脑海之中浮现了第一次见到沈毅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醺色的官服,整个人好似一柄利剑似的从外面的天光之中走进来,他一双眸子亮的逼人,笑意却犹如清风拂过山岗,一下子将大理寺公堂之上的阴霾都驱散了开,在这个堆满了大周最为险恶残忍的凶案卷宗的地方,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越来越克制越来越压抑,可沈毅不会,他是一柄无往不利的剑,剑身精铁打造,就算斩过再多的凶犯,只要将血拭掉,那剑身仍然精光锃亮,罪恶的脓血不会在剑身之上留下半分污浊晦气。

过刚易折,李牧云心底叹息了一声。

沈毅可以斩尽天下所有的平民囚犯,可一旦触及皇家……

即便是精铁的剑身也禁不住生出了裂纹。

这个世道只有皇权没有天理啊,连律法都是天家之物,沈毅的权力是皇帝给的,他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想在晋王案中力挽狂澜呢……

李牧云嘴角牵了牵,看不出是嘲讽还是苦涩。

“咯噔”一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李牧云紧闭的眸子猝然睁开,素来不显山露水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不对,从宫门口到自己的府宅,需要两盏茶多一点的时间,现在明显距离自家的宅邸还隔了三天街的地方,马车为何停了?

精确的认知让李牧云背脊一挺,就在这时,车帘被人一把掀开,鲁霄带笑的脸出现在了李牧云的眼底,一看到鲁霄,李牧云便知道了来者是谁。

“李大人,我们王爷想和您说几句话,请您去前面的茶肆吧。”

天色已经暗了,这条街偏僻冷清,寻常也不见几个人,却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