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妃凉凉
“我是在笑我自己,可悲又可怜。”花月容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拍拍沾了灰的衣裙,笑意,在唇间渐渐僵化,变冷,“太子殿下,方才是臣妾失仪了,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哼......”
“臣妾以为,太子殿下要治病,需要去民间广寻大夫,在大夫寻到之前,何不将精力放在对付凉王府之上?”
“本宫还用你教?”君夜诺依然在介怀方才花月容的行为。
花月容却是对君夜诺的各种冷言冷语,不再放到心里,“如今,事情已然成了现在这样,若臣妾肚子里能怀上太子殿下的子嗣,倒也还好,若是臣妾不能,而母后宫中养着的那些宫女却怀上了,臣妾愿意将那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抚养,臣妾娘家,依然还是太子殿下的靠山支柱。”
“本宫知道你想要什么,若你真能像你所说的这样识大体,你想要的,本宫给你。”
“既然如此,臣妾便识大体的,不再干涉太子殿下的作为。”
两人达成了共识。
花月容转身,身形轻松,步履却极其沉重的往外走。
每走一步,她紧攥成拳头的指甲尖,便深入掌心一分。
第二日,太子便将所有心腹都散了出去,广寻名医。
皇后在宫中,对方统领旁敲侧击了好一番,方统领才照着景龙帝的吩咐,撇开了凉王,只将星月公主摆上了台面。
“岂有此理!”
凤仪殿中,皇后一掌拍在桌案上,肺都要气炸了。
“姑姑因为何事气恼?”还在凤仪殿中养伤的柳青稚,从内殿中步出,脸上的伤已然好得差不多,只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总觉着外面正在盛传她的风言风语,不敢轻易回自己家。
“还能为了何事?不就是因为昨日诺儿之事。”
柳青稚抿了下唇,走到桌案前,为皇后倒了杯茶,“表哥之事急不来,若在民间寻不到良医,便去求命师,命师总是会有法子的。”
“你可知道,下毒害我诺儿之人是谁?”
“是谁?”
皇后冷笑了一声,“星月公主。”
“果真是她?”柳青稚眼神一敛,迸射出两道寒芒,“姑姑打算如何做?”
“皇上知道是她下的毒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是因为凉王么?”皇后又是狠狠一拍桌面,“但本宫不怕,星月公主敢如此毒害我儿,我便要她千倍万倍的偿还。”
“姑姑可有用得到青稚的地方?青稚与姑姑一样,都想让星月公主死无葬身之地。”
“她以为,她躲在凉王那棵大树下好乘凉?”皇后眯了凤眸,“那本宫便折断大树,再毁了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他国公主,居然敢在我商罗王朝放肆。”
“姑姑是要对付凉王殿下?”
“怎么?你还舍不下他?”
“不......不是!”柳青稚顿了一瞬,“他让我如此难堪,我又何必再念着他?再且,我已经亲口向皇上求了与容止的婚事,总有一日,我会让他后悔,当日那般对我。”
“你明白便好。”皇后深深的望了眼柳青稚,“容止差人送了信过来,明日在容家会有一个宴席,你若是脸伤好了,便去容家走一趟。”
柳青稚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她正要拒绝,耳朵里,却又传入了皇后的声音。
“容止还说,他邀请了凉王与凉王妃。”
柳青稚缩在袖袍中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青稚,本宫是真心疼你。”皇后伸手,握住柳青稚藏在袖袍中的手,“皇上迟迟未应允你跟容止的婚事,只是担心军心不稳,但本宫想过,容止喜欢你,身份地位也不比腿残后的凉王差,最关键的是,他手中握着钱财,那些钱财,足已颠覆一个王朝。”
“姑姑,青稚虽然不懂,但也知道,容止手中握着的钱财表面看着风光,实则,他也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哪日若是没有用处了,皇上想扔便扔。”
“青稚,你还是太年轻了。”皇后拍了拍柳青稚的手背,雍容华贵的脸上,浮起抹忌惮,“容止那人,本宫一直都未看透他,你以为,像他那么聪明圆滑的人,不会在对皇上虚与委蛇之时,想好后路与退路?又或者,他不会反手握住皇上不能将他舍弃的东西?”
“姑姑为何如此高看他?”
“本宫在这深宫中耗了数十年,什么人不曾见过?但最令本宫看不透的唯有区区数人,一个是星月公主,另一个,便是容止了。”
“凉王......殿下呢?”
“他?”皇后不屑的冷笑了声,“他意气风华时,身上承着他母妃的期盼,他双腿被毁时,他将期盼与火热都化成了冰冷,只是,他想做的事,除了替凉国那些余孽谋个后路,还能有什么?”
“可他从未开口替那些余孽说过好话。”
“没说过也不能说明什么。”皇后灼灼的将目光落在柳青稚的脸上,“青稚,女人这一生,图的不过是男人的爱,姑姑得不来爱,能依靠的只有这手中的权势与地位,如今,你得到了容止的心,他能给你的,还有一场荣华富贵,若容止与诺儿同站一条线,以后,他还能给你权势地位。你比姑姑好,既得了心,又得了势,你还要求什么?”
“姑姑......”柳青稚垂下头,眼中闪过许多复杂的东西。
“你明日若是要去容家,今日我便让李嬷嬷送你出宫。”
“嗯,明日青稚会去容家,姑姑可有什么吩咐?”
“星月公主害了本宫的儿子,本宫自然恨不得她死,上一次在墙楼,陇月公主替她挡了灾,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让她成为废人一个。”
“姑姑的意思是......”
“李嬷嬷,你去将本宫放在厢底的瓷瓶取来。”皇后未答话,却朝服侍在一侧的李嬷嬷开口道。
李嬷嬷行了一礼,退入内殿。
没一会,李嬷嬷便将瓷瓶取了出来,恭敬地递给皇后。
皇后摩挲了一会瓷瓶,像是有些不舍,末了,还是将瓷瓶推向了柳青稚,“‘夜’这种毒太过于稀罕,这是本宫手中最后的一滴了,你带在身上,若是寻了机会,便赏给那星月公主罢。”
“是,青稚知道该怎么做了。”柳青稚点了下头,将瓷瓶收好。
“李嬷嬷,你将青稚好生送出宫。”
“是,奴婢领命。”
李嬷嬷将柳青稚送到宫门处,迎面便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上有容家的标记,柳青稚拧了下眉,望了眼身侧站着的李嬷嬷。
李嬷嬷中规中距道,“皇后娘娘早料到郡主会答应去容家,便差人去了容家,告之容少主,郡主今日出宫回将军府一事。”
“姑姑还真是贴心。”柳青稚拧起了眉心,望向马车。
马车就停在柳青稚跟前,车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容止的脸,便随之探了出来。
他朝她伸手,“青稚,上来,我送你回府。”
第170章 好狗不挡道
第170章 好狗不挡道
“郡主,去吧,老奴这便回凤仪殿向皇后娘娘复命了。”李嬷嬷笑语道,话毕,也不犹豫,转身即走。
柳青稚心中掠过万千思绪,半晌,才僵着脸,自己撑在马车挡架上,跳上马车,避开了容止伸向她的手,“多谢你来接我回府。”
容止见柳青稚进了马车,也没尴尬,收回自己伸在外面的手,在垂下车帘子前,朝赶马车的小厮吩咐道,“去七彩坊。”
“是,少主。”
马车开始行驶,容止笑得风轻云淡,一双温润如水的黑眸,灼灼落在柳青稚的脸上。
柳青稚侧了侧头,想要躲开容止灼灼的目光,但马车空间不大,无论她如何想躲,总能被容止的目光烫得心神不安。
“你来接我,不是要送我回府?”
“明日你要来容家,我总要提前为你打算一番。”
“去七彩坊便是你要为我做的打算?”柳青稚抿了抿唇,容止的目光实在太过于炙热,她还是不太习惯与他对视。
“你大概也知道,我将妙音坊变成了容家的产业,七彩坊原本就属于妙音坊,如今也归了我。”容止笑语,“我替你留了几件新出的成品,你挑一挑,若有看中的,便送你了,若都看中了,你都留着。”
“七彩坊的衣服,许久才能制出一件成衣,京中众小姐们争破了头,也不见得能抢来一件,你这样大手笔的送我,我......”
“你心安理得的收下便是,你既已答应要嫁给我,那便是我容止的女人,我的,便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柳青稚怔了一下,这才抬起了头,对视上容止灼热的视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的所有不堪,你都见过,这样的我,值得你如此对待?”
“值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过多的修饰与解释,却让柳青稚的心莫名一紧。
“我或许,不会爱上你。”
“成亲后,我有许多时间等你爱上我。”
“就算成了亲,我也不一定能爱上你。”
“为何如此笃定?”
容止轻笑出声,自然的伸手,替柳青稚将垂在脸侧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然后君子般收回了手,只是,在收回手的时候,指尖不经意地拂过她的耳垂,那一瞬间的接触,让她的脸,迅速起了两团红云,容止见状,唇边的笑,不自觉地加深了几分。
“我自小便认定了凉王殿下,那种认定,根深蒂固。”
“根深蒂固又如何?我这人,最擅长拔根、割蒂。”
柳青稚紧咬了下唇瓣,将目光从容止身上挪开,撇向虚空,“只要你替我办成一件事,此生,我便是你的。”
“嗯。”
“你都还没问我是何事,便应承下来了?”
“我方才已经说过,我的,便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容止笑了,只是,明明在笑,那笑,却不达眼底,“你要我做的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替你办成,若是办不成,便是自认没能力得到你。”
“我要你同我一起,将星月公主送入刀山火海,我要你同我一起,将凉王殿下踩在脚下。”
“青稚,说的这两件事,需要时间。”容止终于收了笑,郑重道。
“是,我知道需要时间,所以,我先嫁给你,然后等着,哪一日你办成了这两件事,我便做你的人。”
“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止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容止伸手,食指在离柳青稚心口半寸的位置停下,“办成了那两件事,你的心里,是否会有我的位置?”
“想要我的心,你凭本事来取。”
“好,有你这番话,我便什么也不畏惧了。”
马车一路驶到了七彩坊。
容止与柳青稚刚下了马车,从不远处,又驶来了一辆马车。
“凉王府的?”容止只看了一眼马车,便认出了马车上的标记。
柳青稚一听凉王府三个字,浑身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整个身子莫名一紧。
马车就停在容止的马车的旁边。
先下车的是子樱与子箩,再下车的,是九月与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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