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厨娘 第288章

　　“要歇也是一起歇。我一个人睡不着。”夏侯暄抱住苏澜。“刚才在陈国公府，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无非就是后悔之类的。”苏澜捏了他的腰间一把。

　　“嘶！谋杀亲夫啊！”夏侯暄吃痛。

　　“首先，你不是我的丈夫。我们之间没有名份。其次，你就算是，也轮不到我来杀。想杀你的人多了。”

　　苏澜推开他的手。

　　夏侯暄缠了上去，两人嘻闹着上了床。苏澜本来不想理他的，但是看他刚受了大难，不想再让他委屈，便依了他。两人什么也没做，就是相拥着入眠。他们的头靠在一起，黑发交缠，真正印证了那个词语：结发夫妻。

　　“小姐……小姐……”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叫她。

　　苏澜迷茫地睁开眼睛。看见身侧的夏侯暄时，紧张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探了探他的呼吸。

　　夏侯暄缓缓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苏澜紧张的小脸。他轻轻地笑道：“澜儿这是什么表情？”

　　“小姐……”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什么事？”苏澜慢慢地下床。

　　“倾情和倾忧姐姐都发热了。”说话的是照顾倾情和倾忧的几个小丫环之一。

　　苏澜快速地穿好衣服，连头发也没有整理就出门了。

　　在她走后，夏侯暄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自己，只不过把自己整理好了才走出去。

　　当苏澜赶到的时候，方御医已经在为两个丫环看诊。他轻轻地摇头：“看来老夫是没法子了，只有请我哥哥过来看看。”

　　方御医的哥哥，那就是方院判了。只是方院判会给一个婢女看诊吗？他们可是只给宫里的贵人看诊的。

　　“我去请。”夏侯暄站在门口，看着苏澜担忧的小脸。

　　“今日你我都没有去上朝。也不知道你那个好父亲有没有倒打一耙。行，你去吧！顺便看看他有没有耍花样。”

　　提起陈国公，苏澜就一肚子的气。

　　夏侯宣自知理亏，不敢为陈国公说好话。他转身朝外面走去。

　　苏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有些后悔刚才的态度。被算计的是他，被家人背叛的是他，她却把气撒在他身上。

　　然而看着两个受伤的婢女，她的心里始终窝着火。原本如花似玉的两个小姑娘，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皇宫里，护城军统领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向正在用早膳的皇帝汇报了。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他身为巡视京城的护城军统领，若是敢欺君罔上，那好日子也到头了。

　　“夏侯世子没事吧？”皇帝擦了擦嘴，淡淡地说道。

　　“属下把他们送到门口就走了，也不知道夏侯世子的情况。当时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就是听说被下了药。”护城军统领小心翼翼地开口。

　　“既然没有大碍，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朕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干涉太多。”皇帝轻叹。

　　“是。”护城军统领听皇帝这样说，便不再提这件事情。

　　早朝时，趁着皇帝还没到，百官聚在一起说着最近发生的朝廷大事。不知道谁先开头，便说起昨天晚上的奇事。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感觉半夜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各位大人可曾听见？”

第589章 讨论

　　众人纷纷摇头。

　　有人问旁边的陈国公，说道：“声音好像从国公府那边传来的。陈国公是否知道什么？”

　　陈国公脸色阴郁，冷冷地看着那个说话的大臣：“不知道。”

　　旁边的几个大臣都是老狐狸，从一个人的神情就能看出些什么。陈国公那明显不耐烦的神情告诉他们，这件事情怕是和国公府有关。于是几位大人不再讨论这件事情。

　　夏侯暄走进殿门。大臣们见到他，纷纷朝他身后看过去。平日里朝堂上只有一抹嫣红，那道身影变成了灰暗的官服里唯一的风景。以前迂腐的大人们还觉得苏澜的存在十分碍眼，现在却发现要是哪天没有看见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苏大人今日没有上朝吗？”与夏侯暄交好的官员问道。

　　“她有些不舒服，便没有上朝。等会儿我会向皇上告假的。”夏侯暄应付了一句，在人群中寻找陈国公的身影。

　　陈国公在看见夏侯暄的那一刻有些心虚。那是他的儿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只是他的心早就被苏家的妖女勾走了，与陈国公府早就不是一心。既然他不顾陈国公府的利益，就不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众人察觉这对父子之间的气氛比往日还要压抑。特别是夏侯暄看陈国公的眼神，那里面再没有任何留恋。

　　“皇上上朝。”

　　所有官员收拾心里的疑惑，向皇位上的君王恭敬地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帝看向下面的文武百官，在人群中找到了夏侯暄。

　　以夏侯暄这种自带光环的气场，想找到他太容易了。哪怕是同样的官服，穿在他的身上就是不一样。

　　“今日没有见到苏大人。夏侯世子，苏爱卿可是身体不适？”皇帝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该装傻的时候还是得装傻。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皇帝也没有办法断这无头案。

　　夏侯暄出列，朝上面的皇帝说道：“回皇上，苏大人偶染风寒，只怕最近都没有办法上朝。”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好好地休息。商部的事情有你和汪爱卿负责，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皇帝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一句，正准备将这件事情翻过去，却见夏侯暄再次开口了。

　　“皇上，臣有件事情想向皇上汇报。”夏侯暄突然跪了下来。“臣请求与陈国公断绝父子关系。”

　　“……”所有大臣都惊呆了。

　　断绝父子关系？！这得是什么深仇大恨，竟让父子反目成仇？夏侯暄虽然桀骜不驯，却也是个孝顺的人。有时候朝中的官员们特别的羡慕陈国公。夏侯暄的桀骜不驯只是针对外人，在陈国公面前还是挺服帖的。用他们的话来说，夏侯暄就是别人嘴里最出色的传人。陈国公那个老匹夫得罪了不少人，惹了不少麻烦，全是夏侯暄为他擦屁股。

　　现在夏侯暄居然提出要断绝父子关系，要不是失望到了极点，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在这个孝道为天的地方，他这样做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孽子！孽子！我是你爹，生了你，养了你，你就是这样来气我的？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抛弃你的爹娘？”陈国公指着夏侯暄大骂。要不是旁边的人拦着他，只怕已经扑过去撕咬他了。

　　夏侯暄神情冷漠，丝毫不受影响。他看着皇上，眼神坚定。

　　皇帝为难地看着夏侯暄。在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时，他是为他鸣不平的。可是最后他想了想，这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如果他站出来多事，说不定反而让事情更加闹大，最后无法收拾。没想到不用他做什么，已经无法收拾了。看来今天的早朝是消停不了。什么朝廷大事先放一边吧！心腹大臣父子不合，这也是必须处理的大事之一。

　　“行了，各自少说两句。”皇帝制止了陈国公。“陈国公，你乃国之重臣，怎么能像个市井泼妇似的？”

　　陈国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皇帝的方向重重地磕头。

　　“皇上，这不孝子已经色迷心窍。他不顾我这个当爹的，我哪里容得了他啊？”

　　“这样说来，你也觉得应该断绝父子关系？”皇帝眼眸微眯，锐利地看着陈国公。

　　陈国公浑身僵硬。

　　断绝关系？

　　不！他只有这一个嫡子，而且又如此受皇上看重。要是与他断绝关系，那不是让陈国公府失势吗？

　　这些年来，陈国公府会走到今天，就是因为他深受皇上信任啊！

　　“老臣不愿意。老臣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他不孝，老臣宁愿把他打死，也绝对不会断绝关系。身为人子，他怎么可以有这样不孝的心思？皇上，这不孝子对爹娘不孝，以后也会对您不忠，您还不如卸掉他的职位，贬他为庶民，让他再也不能入仕。看他变成平民百姓，那姓苏的丫头还会不会跟她。”

　　旁边的大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陈国公。

　　这真是亲儿子？莫不是杀父仇人吧？哪有对亲儿子这样狠的？

　　夏侯暄面露讥嘲。

　　这就是他的好爹爹！

　　正如苏澜所说，他自私自利，向来只顾自己。在他的眼里，自己这个儿子不过就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夏侯暄不打算把他做过的事情说出来。他不仁，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能不义。就算再恨他，也不想让他颜面尽失。

　　只是，这是最后一次放过他了。如果再有下一次，不要怪他不客气。

　　既然他不能把他当作亲儿子般照顾，那他也不会再对他客气。

　　“皇上也看见了，陈国公对微臣积怨已深。要是勉强再做父子，只会变成仇人。”夏侯暄沉声说道：“求皇上恩准，让微臣与陈国公断绝关系。”

　　皇帝觉得这是从登基以来遇见的最大的难题。哪怕是遇见造反的时候，也不曾这样纠结过。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朕没有办法做主。真要到了断绝关系的时候，那也是由你们夏侯一族族长出面。”

第590章 说和

　　夏侯暄听了皇帝的话，恭敬地拱了拱手：“皇上说得极是。这是族内之事，微臣应该找族里的族长和长者作主。既然如此，请皇上留给微臣几日时间处理这件事情。接下来的几日微臣暂不上朝，何时处理完了再何时回朝。”

　　“准奏。”皇帝满脸疲惫的样子。“各位爱卿还有其他奏本启奏吗？如果无事的话，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众大臣连忙开始了正常的上朝模式。开玩笑！他们一大早过来可不是为了看夏侯家的大戏。虽然这场戏看得津津有味，连瞌睡虫都吓跑了，但是食君之俸担君之忧，该做的事情也得做，总不能让人觉得他们这些大臣就是看戏的。

　　陈国公气得全身发抖，同时又后悔昨天晚上做的事情让夏侯暄冷了心，所以才会让人看笑话。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再多说无宜。他只恨夏侯暄完全不给他留情面，自己这老脸算是丢光了。

　　早朝结束，文武百官陆陆续续走出殿门。原本与陈国公交好的几位大臣不敢与他说话。毕竟那张脸看着特别可怕，就像是别人欠了他的银子没还似的。

　　“夏侯世子，你要三思啊！为了苏大人与你爹闹成这样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那会让别人说苏大人蛊惑了你，甚至说你为了女色连爹娘都不顾，无论是哪方面对你们极为不利。”与夏侯暄交好的几位大人拉着夏侯暄好言相劝。

　　夏侯暄不想说陈国公做过的事情。虎毒不食子，他做的事情连禽兽都不如。听了众大臣的话，他沉着脸不言不语。在看向陈国公的时候，那双眸子犀利无比，就像出鞘的宝剑似的。而后者互不相让，看向夏侯暄的脸色也难看。

　　“陈国公，夏侯世子，皇上有请。”在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甩着浮尘，朝着两人高声喊着。

　　夏侯暄顿住脚步，大步朝老太监的方向走去。陈国公不甘示弱，也跟着他而去。

　　养心殿侧殿。皇帝威严地坐在那里，愠怒地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

　　“说吧！什么情况？”

　　在皇帝面前，夏侯暄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明了。

　　这里没有别人，就算丢脸也不会丢到外面去。他也不想背着不孝的污名，那样只会让陈国公得寸进尺。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护城军统领肯定会向皇上汇报，皇上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想瞒也瞒不住，还不如如实汇报情况。

　　“陈国公，你真是好糊涂。”皇帝听了，愠怒地砸出手里的砚台。

　　砰的一声，那最顶级的砚台在空中形成弧度，差点就砸中了陈国公那苍老的脑袋。

　　陈国公跪在那里，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皇上，老臣也没有法子。这臭小子为了女人不要我们夫妻，我听信谗言就做了这样荒唐的事情。其实现在想想，老臣也是被人挑拨了，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现在知道后悔也晚了。如果是朕，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认你这个老东西。”皇帝骂完，又看向夏侯暄。“夏侯世子，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你父亲年纪大了，脑子没有以前好使，要是又有人挑拨离间，你们父子的感情自然就更加薄弱。以朕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父亲以后会如何，就看他的表现。这次就算了吧！”

　　夏侯暄拱了拱手，神色无奈：“皇上，微臣也不想不依不饶。可是微臣真的不想变成傻子。这简直触怒了微臣的底限。为了这件事情，澜儿一夜未眠，甚至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微臣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幅样子。她虽然表面看起来比普通女子强势，但是心细如发，她是个极为善良的女子，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她一直做噩梦，微臣甚至舍不得离开她的身边。要不是想着这件事情总得有个交代，微臣今日也不来上早朝了。”

　　“陈国公，你总得表态吧！你瞧瞧你这儿子儿媳妇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皇帝冷哼。

　　陈国公不甘心向夏侯暄屈服。可是有皇上说和，这件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要不然他和夏侯暄就真的没有任何的余情可讲。那是他辛苦养出来的儿子啊，他小时候也是极为依赖自己的。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