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厨娘 第296章

　　她不自信。

　　这不是一个顶级大厨应该有的状态。

　　她接过张楚楚手里的盘子，抓起一个龙虾塞进嘴里。

　　入口便是浓郁的香味，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火侯，以及对龙虾的处理，完美无缺。

　　“你可能不知道。我刚才把盐和糖换了位置。”苏澜将盘子放下来。“如果你尝过味，就不会犯这种错。”

　　“怎么可能？我明明仔细看过的，糖和盐还是有区别的。”张楚楚脸色大变。

　　“是吗？这样说来，你是靠‘看’的来辨认味道，然后是根据经验来确定份量。”苏澜露出了然的神色。

　　张楚楚瞪着苏澜：“你诈我？”

　　“对。”苏澜看着她。“我就是故意的。我想让你知道，没有味觉是不行的。你还是得想办法把舌头治好。”

　　“你以为我不想吗？连御医都找过了，但是就是找不到感觉。”张楚楚苦笑道：“我在想，或许这辈子我都不能做出新菜了。以前的菜品还可以靠经验来，但是新菜呢？那得自己调味。没有味觉，根本尝试不了别的菜色。”

　　“御医又不是全天下最好的。我给你介绍一个大夫，到时候你去找他。如果他还不行，咱们就继续找。只要不放弃，就像你做菜一样，总有一天会找到治好你的人。”苏澜说道：“不过，你这盘龙虾非常完美。”

　　“可惜我尝不到你的手艺。”张楚楚仿佛一下子释然了。

　　苏澜的大方让张楚楚自惭形愧。

　　她整日想着怎么战胜苏澜，从来没有想过真正应该在意的是什么。

　　“你不是想比个高低吗？今日就让外面的百姓做个评判吧！至于后面的比试，我等你治好了舌头再来。”苏澜看着张楚楚说道：“我会在某个地方一直等着你。就算我离开京城，你也会听见我的名号的。”

　　“看来你也打算离开京城。不过，你这是狂妄还是自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就这么自信？”

　　“那是当然。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怎么有资格成为你的对手？相比我，你也很狂妄啊！”

第605章 评判

　　掌柜和小厮在门口设了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两个箱子。

　　一个箱子上贴着红色的纸，一个上面贴着蓝色的纸。旁边放着大量的竹牌。

　　两份小龙虾端了出来，浓郁的香味散开。

　　“各位，这是两位大厨师烹饪的小龙虾。现在由你们试吃，贴着蓝色纸的盘子代表蓝箱子，贴着红色纸的盘子代表红箱子。你们觉得谁做得好吃，就把竹牌投入哪个箱子。每人只投一张。现在排队，不要拥挤，免得龙虾冷了。”

　　“我们刚才看见苏大小姐进去了，是不是苏大小姐和你们东家的比试？那两位可是咱们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厨。”一个百姓仰着脖子喊道。

　　其他人露出期待的神色。

　　“对啊，是不是苏大小姐和张大小姐的比试？”

　　掌柜露出神秘的笑容：“你们猜呢？”

　　“肯定是了。她们一直是最强劲的对手。苏大小姐进去不久就传出来这么香的味道，除了他们两人还会有谁？”

　　掌柜什么也没说，百姓们已经猜到一大半。

　　“那，你们猜红盘子是苏大小姐，还是蓝盘子？”掌柜不再否认，又给他们抛下一个难题。

　　众人露出迟疑的神色。

　　有人说道：“我是逍遥居的老客人。按理说逍遥居的许多菜品我都尝过。但是我却不能肯定谁会是苏大小姐的手艺。大家都是知道的，苏大小姐和张大小姐都有一个爱好，那就是试新菜。那两位的口味变得很快。”

　　“对对，不过，这样才让我们更加期待。不管他们今天谁胜谁输，在我们眼里，他们都是最顶级的大厨。”

　　“可不是。以前一直是男人大厨出名，自从他们出现后，女厨的地位直线上升。特别是苏大小姐，还成为咱们开朝以来第一个女官。咱们女人现在的地位都高了不少。”

　　一直在楼上看着下面反应的苏澜和张楚楚哭笑不得。

　　“这些人再表彰下去，小龙虾都冷了。咱们是想要一个结果，不是想听他们推崇咱们怎么伟大！”张楚楚懊恼。

　　“行了，你急什么？”苏澜没好气地说道：“等着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幸好那些百姓也没有说太久。龙虾的香味太浓，勾得他们馋虫都出来了。

　　两人看着他们同时领走了两份龙虾。每份龙虾的份量不多，大概四只的样子。每个人能够领走八只龙虾。毕竟太少的话，担心他们不好判断。太多的话，又容易混淆他们的味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龙虾都被送出去了。瞧那密密麻麻的人头，大概也有一百多个。

　　有了第一个投票的人，后面陆陆续续都投了出去。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但是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不厌其烦。

　　“真的很难选择。两位龙虾都极其美味。不过，我更喜欢蓝色盘子的。因为它带了一点点的酸。吃了只觉得开胃，让人还想再继续吃。”

　　张楚楚看着那些人的选择，苦涩地说道：“看来，结果已经决定了。”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会神机妙算？我倒觉得投你的人也很多。”苏澜说道。

　　“不等了。我们去喝酒吧！我要离开京城，你作为我最尊重的对手，我们喝一杯吧！”张楚楚做了个请的动作。

　　“好。”苏澜跟着张楚楚钻进了酒窑。

　　当掌柜带着结果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喝了一小坛子。张楚楚抱着苏澜哭着‘舍不得走’，苏澜被她摇晃得无可奈何。见掌柜进来，苏澜指了指身边的酒疯子。

　　“把你们东家扶到房间里休息吧！”苏澜说道：“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容易喝醉了。别再让她喝下去了。她是失去味觉，又不是不会醉。”

　　“多谢苏小姐手下留情。”掌柜恭敬地说道：“老夫也尝了苏小姐的菜。虽然老夫不常吃苏小姐的菜，但是也是做过你食客的，你的手艺老夫略有所知，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你真正的实力。你终究还是留了几手。”

　　苏澜讶异地看着掌柜：“没想到你倒是挺聪明的。不过不要误会，人都有失手的时候，我可不是故意的。”

　　“苏小姐是这行业的翘楚。所有人都有可能失手，你是不可能的。你每次试菜，老夫都派人去蹭过。”

　　掌柜再次感谢苏澜。然后把结果告诉她。虽然她已经手下留情，但是蓝色箱子还是比红色箱子多了五票。哪怕她没有用全部的实力，仍然完胜张楚楚。

　　“你们东家没有味觉，这对一个厨师来说是极为重要的。我现在胜也胜之不武。所以，你不用谢我什么。”

　　苏澜站起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等你们东家醒来，告诉她，我会继续等着她的战书。作我们这行业的，站得太高了，总是不胜寒。如果在某个地方有人与自己一起进步，一起竞争，那人生会多很多乐趣。我不想失去这个可敬的对手。”

　　“老夫会转告东家的。苏小姐慢走。”

　　苏澜走后，一直闹腾的张楚楚静止下来。掌柜看她的样子，露出了然的神色。

　　“属下就说你没有这么容易醉。要知道这些酒都是你酿的，你平时没事就喝两杯，怎么可能醉得这么快？”

　　张楚楚看着酒窑门口方向。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正如苏小姐所说，你没有恢复味觉，能有这样的实力已经很不错了。等你恢复味觉，必然能够与她一战。”

　　“你说得没错。”张楚楚自信满满地点头。“我不会认输的。总有一天，我会向苏澜证明，我是配得上她的对手。”张楚楚站起来。“你收拾好东西，我们准备离开京城了。苏澜到时候说介绍哪个大夫给我，你也给我安排。”

　　掌柜见她不再畏疾忌医，苍老的脸上满是放松的笑容。

　　“不过，曾经背叛过我的人，我岂能让他们好过。”张楚楚冷冷地说道：“二皇子那个贱人居然抢我的人。我得送他们一份大礼再走。真以为他们有权有势就可以只手遮天吗？那这个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第606章 大礼

　　百姓们舔了舔嘴巴，只觉这香味还能再回味一个月。

　　他们讨论着刚才的结果。然而没有公布出来，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蓝方赢了还是红方赢了。看着都是差不多的。

　　“谁赢谁输有什么关系？我们只知道两位都是最出色的厨师。”有人说道：“听说食神马上就要关门了。明天会是最后一天开业。而他们所有的菜品五折优惠。我想过了，就算碍于‘第一酒楼’的威胁，明天也想去食神。”

　　“我们也去！我们喜欢去食神吃饭，难道还犯法了不成？要是第一酒楼的幕后之人因为这个找我们的麻烦，那这样的储君早晚会变成昏君。我们可不敢奉这样的储君为主。”

　　“说得没错，咱们明天都去，就看第一酒楼的人敢不敢猖狂。”

　　苏澜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她坐在马车里，心思飘了很远。

　　第二日，食神果然贴出告示，说明这是最后一天开业。另外，她发出自己的菜方，给每个食客都送上一份。

　　那是张楚楚这些年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菜品，随便一道在第一酒楼就要卖五六两银子。现在把菜方送出来，不仅普通百姓都有，那些世家大族更是家家都有。有了这个菜品，根本不需要去第一酒楼用餐。相信那里的客源会少很多。而张楚楚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其他大厨学会她的菜品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以后说出去还会说是张楚楚授业的。

　　苏澜在商部听见这个消息，乐得哈哈大笑。她知道张楚楚不是吃亏的性子，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刚烈。

　　这一招狠了。有了菜方，各大家族让自己的厨师去学，学会了天天做给自己吃，谁还花钱去酒楼里吃？

　　第一酒楼这次算是损失严重。而且，现在正是皇帝对太子越来越不满意的时候，太子和二皇子根本不敢做什么。

　　不，是太子不敢做什么，二皇子却可以趁这个机会做点事情出来给太子添堵。要知道‘第一酒楼’原本是他的，他是碍于无奈才转给太子的。这转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又不是他自愿的，当然想趁机做点什么。

　　“看来我不在的期间，各位把商部管理得很好。”一道柔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澜抬头看过去，只见身穿银色锦衣的俊美谪仙正迈步走进来。

　　苏澜连忙站起来，惊喜道：“元大人。”

　　元子辰温柔地看着她：“我回来了。欢迎吗？”

　　“当然。”苏澜走向他。“你的身体……”

　　“无碍的。”元子辰笑容清雅，犹如当年。“刚回来就听说了京城发生的大事。看来我错过了很多好戏。”

　　“元大人什么时候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了？”苏澜失笑。“京城里从来不缺好戏，你要是喜欢看，平时就多看看得了。”

　　“说得没错。”元子辰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夏侯世子今天居然不在。”

　　“嗯，他在筹备我们的婚礼。”苏澜看着他，目光中有些愧疚。

　　元子辰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他轻叹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恭喜你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但是一直没有听说你的情况。”苏澜说道：“今天去我家吧！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接风洗尘菜。”

　　“好。那我可得好好享用。”元子辰微笑。“我刚回来，家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我先去处理。晚上直接去苏家。”

　　“好。”

　　苏澜看着元子辰离开。其他官员时不时偷偷睨着她的脸色。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苏澜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感觉苏大人和元大人这次见面比以前更亲近几分？你们失踪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有不怕死的问。

　　苏澜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不怕死的英雄。

　　那人连忙闭紧嘴巴，做了个噤音的动作。

　　“你们一直好奇我和元大人经历了什么。我记得曾经也给你们说过，我们被关一个瘟疫村里，那里四周都是瘟疫病人。可是我们没有放弃，自己找食材煮东西吃，想办法把村子下整理干净，还带着那些村民一起活了下来。后来在不小心的时候，我中了毒，眼看着就要死了。是元大人不顾自己的危险，明明不懂医术，偏偏强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学着辨认草药。他用自己试毒，终于研究出适合我的解药。可是他自己却因为中毒太深而倒下了。”

　　“如果不是夏侯世子及时赶到，他把他送去了一个神医那里，今日你们看见的就不是元大人这个鲜活的人，应该是一个冷冰冰的墓碑。以后那些闲言闲语我不想再听见。元大人是我很感激的人。希望你们尊重我们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