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厨娘 第302章

作者:万俟子凌 标签: 长篇言情

  陈国公眼眸微眯,却没有和夏侯暄起争执。他轻轻地叹道:“我知道你怨恨爹娘。以前是爹老古板,没有从你的角度来考虑。以后爹不会再勉强你,以前的事情就忘了吧!以后爹不会再反对你们俩。”

  “嗯,无所谓。”反不反对都无所谓,反正他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放在眼里。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的。哪怕那个人生了他也是一样。

  如果说以前对陈国公还有点嬬慕之情,那么现在连那点嬬慕之情也没了。他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

  “我想看看她。”夏侯暄淡道:“她的身体一直不错。怎么突然会死?我要查她的死因。”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爹还会害你娘吗?”陈国公顿时恼怒起来。

  “你连亲儿子都会害,更别说一个不受你待见的女人。我只是想查一下,不算过份吧?”夏侯暄冷笑:“你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你!好,你想查就查。我还不至于对几十年的发妻如此狠辣。”陈国公拂袖而去。

  苏澜一直做个安静的背景板。她感觉得到,夏侯暄还是有些难受的。那是他娘,他又不是从石头里崩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只是,他冷漠惯了,除了在她面前,在其他人面前都会尽力隐忍自己。

  “世子爷。”伺候陈国公夫人的婢女走过来,对着夏侯暄行礼。“夫人在这里。”

  陈国公夫人刚刚离世,遗体已经收敛到棺材里。夏侯暄打开棺材,看着躺在那里模样安详的女人。

  记忆中的她总是雍容华贵的。可是这段时间她做的事情太让他寒心了。最后一次,他伸出手,摸着她的脸颊。

  “怎么这么突然?”夏侯暄问道:“前不久她的病不是装的吗?”

  “原本是装的。”婢女也不敢再瞒着夏侯暄,老实交代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越来越差。”

  

第618章 死因

  

  夏侯暄捏紧拳头。

  “大夫查过死因了吗?”

  婢女颤了颤:“不曾。”

  “把大夫叫过来。”夏侯暄冷笑:“陈国公夫人死得不明不白,居然没有人调查她的死因?”

  “可是,国公爷说夫人是忧虑过重,郁结于心而死。要是被别人知道,只会说世子爷不孝,对你的名声有碍。这件事情就不应该再张扬,免得说国公府内务不正。”婢女跪在地上,颤抖地说道:“这是国公爷的吩咐。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不敢违抗国公爷的命令。世子爷,你就别为难奴婢了。”

  苏澜在旁边说道:“国公爷越是不让调查,这件事情越是奇怪。你只管把大夫叫过来,其他事情与你无关。”

  那婢女还是不动。

  夏侯暄冷笑:“看来这陈国公府已经没有人认我这个世子了。来人,把大夫,不,御医请进府里。”

  夏侯暄的随从马上去宫里请御医。

  普通的大夫不敢得罪陈国公,御医也不敢,但是更不敢得罪夏侯暄。两害相比取其轻,御医只会乖乖听他的话。

  没过多久,御医赶到了国公府。见到死亡的陈国公夫人,御医的神情特别凝重。

  夏侯暄的随从非常懂得他的心意。这次请的御医是受过夏侯暄恩惠的,平时对夏侯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他的御医都有可能受不住陈国公的威胁,这位汪御医却不会。要知道他上次惹怒了太后,多亏了夏侯暄阻止,才保住了他的脑袋。

  “世子爷,实不相瞒,夫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症状。不像是中毒,也不像是重病。不过,夫人生前的身体已经在慢慢的变得虚弱。”汪御医说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最后只剩下一个可能性。夫人她还是因为中毒才会这样。”

  “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吗?”苏澜在旁边询问。

  “是的。”汪御医严肃地说道:“除了这个可能性,再想不到其他的可能。如果是身体有恙,不会衰败得这么快。除非是受到药物的影响,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还查吗?”苏澜看向夏侯暄。

  夏侯暄嘴唇动了动,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不查?她是我娘,就算我们闹得不愉快,她也做了些让我失望的事情,可是不代表着我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冤死。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那就为她报仇。”

  苏澜张了张嘴。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那个让夏侯暄为难的可能性。

  如果是陈国公呢?一个是娘,一个是爹,他怎么为她报仇?

  苏澜不是想把陈国公想得那么坏。而是陈国公现在做的事情实在让她没有办法把他往好人那里想。

  “世子爷,下官只能帮到这里了。其他的,下官帮不上忙。”汪御医说道:“世子爷节衰。”

  “来人,送汪御医出府。”夏侯暄淡淡地说道:“今日麻烦汪御医跑这一趟了。”

  “世子爷客气了。”汪御医拱了拱手,大步离开陈国公府。

  夏侯暄调查陈国公夫人的死因并没有瞒着其他人。没过多久,陈国公出现在夏侯暄的面前。

  “早就跟你说过你娘是病死的。如果非要查死因,那也是被你这个不孝子气坏了身体。”陈国公冷笑:“查了半天,查出了什么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夏侯暄不想理会陈国公。曾经他有多么敬重这个父亲,现在就有多么厌恶。

  “人已经死了,可以让她安宁吗?”

  “你要是别气她,她会死得这么早吗?现在倒是装出孝顺的样子来了。”陈国公冷笑。

  “呵,这样说来,我还是杀人凶手了?”夏侯暄冷笑。

  陈国公和夏侯暄的神情如出一辙。明明是亲父子,现在看上去就是仇人。苏澜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害的。要不是自己出现,陈国公不会因为对她不满,连带着对夏侯暄也不满。然而想让她放弃夏侯暄,她也是不愿意的。

  陈国公心性不良,就算她不出现,他们父子之间早晚也会出现问题。只是有了她,把关系提前弄僵而已。

  “你是我的儿子,是陈国公府的希望。我当然不会给你安一个害死生母的罪名。不过,你自己应该有点分寸。你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跟你脱不了干系。”

  夏侯暄不想与陈国公在这里说废话。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脾气,在生母离世的当天,把生父也弄死了。

  他纵然再凶狠,也做不到嗜父的地步。

  苏澜在旁边拉着夏侯暄的手,无声地给他安慰和支撑。

  “把伺候母亲的下人都叫过来,我有话问他们。”夏侯暄说道。

  陈国公没有阻止。他冷笑一声,转身出了门。

  接下来便是对整个陈国公府进行大搜查。既然是慢性毒药,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要做过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如果下毒的人还留着毒药,总会留下痕迹的。

  先是搜查了陈国公夫人的院子,接着搜查了陈国公的院子。现在府里只有他们两个主人,原本伺候夏侯暄的人要么被夏侯暄带到世子府,要么守在他原来的院子。可是他并不打算回来居住,所以那里只是一个空院子。

  “见过世子爷。”

  “最近我母亲吃了什么?”夏侯暄先提了厨房里的仆人。

  厨房里的仆人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旁边有个大夫,是夏侯暄从外面请来的。汪御医毕竟是官员,他没有过多麻烦他。

  “世子爷,这些食物都没有问题。”大夫如实汇报。

  夏侯暄并不奇怪。人已经死了,动手的人要是还不懂得清理痕迹,那就有些蠢了。

  他锐利地扫过全场所有仆人。

  “如果有人给本世子提供线索,本世子不仅解除他的奴籍,还会让他享受荣华富贵。当然,本世子也会保证他的安全。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得罪的是什么人,本世子都可以保证他全身而退。”

  仆人们面面相觑。对这样的诱惑,没有几个人受得住。

  

第619章 一线索

  

  夏侯暄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那些人做决定。

  没过多久,终于有一个丫环走出来。

  “世子爷,奴婢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你要的线索。奴婢是伺候国公夫人的,不过却不近身,只是平时打扫房间里的卫生。”那婢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夏侯暄,害怕一抬头就失去了勇气。

  她刚开始有些紧张,说话断断续续的,随后越来越放松,声音也比刚才沉稳了些。

  “说。”夏侯暄冷冷地说道:“不管你说的对本世子有没有用,只要是用心的,本世子都能给你奖赏。”

  “是。”那婢女得到夏侯暄的承诺,便把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奴婢平时只负责房间里的清理。那日奴婢因为不舒服,中途离开了一会儿。在回来的时候,发现国公夫人房里的大丫环青雨姐姐神色匆匆,看起来有些奇怪。奴婢留了个心眼,检查了房间里的东西。可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奴婢便没有再留意这件事情了。”

  “胡说八道。”大丫环青雨听见那个二等丫环的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她仰着头,紧张地看着夏侯暄。“世子爷,你千万不要被这个小妮子骗了。明明是她自己有问题,居然有栽赃到奴婢的身上。奴婢也有话要说。那丫头叫翠儿,以前勾引过国公爷,被国公夫人察觉了,命人打了她二十个板子。她怀恨在心,早就对国公夫人不满。奴婢还看见她的房间里有国公夫人的小人。”

  “胡说,奴婢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翠儿一听,脸色大变。“青雨姐姐,你怎么可以贼喊捉贼呢?”

  苏澜看向旁边的夏侯暄。他的脸色已经黑得像墨了。要是这两个丫环不说个所以然来,只怕今天得见血。

  千万不要以为夏侯暄是个好脾气的人。他的好脾气只是针对她,对其他人,特别是其他女人,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她抓住夏侯暄的手掌,朝他摇了摇头:“冷静一下,听他们怎么说。这两人之中肯定有人有问题。”

  夏侯暄深吸一口气,朝苏澜说道:“澜儿,这件事情挺糟心,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你先回府里等我好不好?”

  “我要陪着你。这个时候有我陪着你,你也不会孤单对不对?我们是夫妻,不管遇见任何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我才不要把这个机会让给别的女人。”苏澜抓着夏侯暄的手臂不放。“别担心我。我不会觉得糟心,只会心疼你。只要你好好的,我便好好的。”

  夏侯暄原本暴躁的心情果然平静了许多。原本快要在愤怒的边缘,此时也能继续冷静下来处理这些下人。

  “继续说下去。你们谁说得越多,提供的线索越多,要是有证据的话就更好了。只要本世子确定你们说的是真的,马上给你们想要的一切。”夏侯暄锐利地扫过两个婢女。“但是,要是让我知道谁敢耍弄本世子,本世子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大丫环青雨捏了捏拳头:“奴婢刚才提过,这个翠儿对国公夫人怀恨在心,所以她的房间里有国公夫人的小人世子爷要是不相信,只要派人搜查便知。”

  小翠脸色难看。她颤抖地说道:“那个小人是奴婢自己做着玩的。怎么就变成国公夫人的小人了?就算搜出来,奴婢也怀疑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来人,先把小人搜出来。”苏澜在旁边吩咐。“既然两人都提了小人,说明确实是有小人的。现在就看这个小人是不是真的有诅咒的作用。”

  夏侯暄的随从马上就去搜查小人。没过多久,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小人的身后有生辰八字。

  夏侯暄当然认得自己亲生母亲的生辰八字。他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真的。顿时,他的眼里闪过杀意。

  纵然他与生母闹得不愉快,也轮不到别人这样欺凌她。再说了,在他眼里,最可恨的是陈国公。他那个亲生母亲就是个标准的可怜女人。她所做的事情有许多是生不由已,又有许多是因为想引起男人的注意。

  这也是夏侯暄格外欣赏苏澜的原因。苏澜不像那些后宅的菟丝花,他不用担心她会像那些娇花一样凋零。他的澜儿是个鲜活的人,高兴了陪着他笑,不高兴了找他撒娇,找他出气。这也比把他供着,连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强。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夏侯暄锐利地看着翠儿。

  “世子爷,请明察。奴婢只是一个低等丫环,哪里知道国公夫人的生辰八字?”翠儿颤抖地说道。

  青雨一听,冷笑道:“你不知道,但是玲珑知道啊!”

  玲珑是陈国公夫人的另一个大丫环。平时与青雨姐妹相称,看起来挺和睦的。没想到现在青雨把玲珑拉下马。

  玲珑显然不敢相信青雨会这样陷害自己。她怔怔地看着青雨:“青雨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诬陷我?”

  “我诬陷你?你和这个翠儿平时嘀嘀咕咕的,敢说没有私交?”青雨冷笑。“明明这个翠儿受了国公夫人的惩罚,你还给她送药。如果不是你们之间交情好,你会冒着被国公夫人惩罚的危险给她送药?”

  “翠儿那天的事情明明是个误会。翠儿这丫头心思单纯,根本没有攀附权贵的意思。国公夫人处于愤怒之中,你我都劝不住,只有委屈了翠儿。给她送药,这不是你的提议吗?现在怎么显得我和翠儿之间有什么猫腻?”

  “现在说什么都是玲珑妹妹一张嘴巴的事情,无凭无据的,你当然可以随意攀扯。可是事实如此,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你和这个翠儿就是有问题。”青雨怒道。

  苏澜蹙眉,看向其他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