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寡嫂:厨娘供出状元郎 第165章

作者:李三爷 标签: 长篇言情

  他们还一起说过话?

  去北苑的路上有师母,那个时候萧凤天就在了?

  陈青云蹙起眉头,下笔的时候已经有点不走心了!

  等到陈青云画好,陈勇他们几个将陈地熟悉的地方都画出来。

  以前他们也经常在府城干苦力,睡的地方是又脏又窄的西街,最熟悉的无非就是上货的码头。

  下货的码头一般都有专门的伙计和家丁,只有上货的码头招散工,做完当天就可以结工钱。

  规划出确切的位置以后,萧凤天对着陈青云道:“我带着我的人重点去码头搜寻,你带着他们,让衙役乔装跟着,去西街找。”

  “如果找不到也不要急,定南府所有的人贩子我都控制住了,如果他想卖掉孩子,我们趁机让他上套。”

  “谢谢萧大哥了!”

  陈青云抱拳行礼,很是庄重。

  萧凤天见状宽厚的大手拍了拍陈青云的手臂,认真道:“有时候直面危险,活着的机会反而要大一点。”

  “一味的躲避,换来的只会是更致命的危险!”

  萧凤天说完,犀利的眼眸扫了陈青云晦暗不明的眸光,转身离开了房间。

  陈青云握起的拳头紧了一些,脸色有些苍白,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震动。他想,他知道萧凤天在说什么!

  

第一百九十三章给一个机会

  

  李心慧勉强眯了一觉,等到醒来的时候,辰时已经过了。

  大厨房里留了长康坐镇,五个孩子的娘亲坐不住,都出去找了。

  长工房里还有一个伤重的病患呢,昨晚上她走得急,根本来不及问陈赖皮是怎么伤的?

  李心慧去厨房打了一碗红枣乌鸡汤端过去。

  长工房的院子很大,可好几个房门都是开着的,显然没有人。

  李心慧看到西厢房内的房门虚掩着,传来沙哑的咳嗽声。

  余大夫留了方子,大厨房里的江婆子熬了药,昨晚就喝了三碗。

  可伤重的人,药跟水一样,缓解还行,要想治愈,更多的是需要时间。

  李心慧进去的时候,看到烟青色的蚊帐被撩起来,露出躺在床上,双手无意识攥紧被子的陈赖皮。

  他的都发有些凌乱,半张面孔都被遮住了。

  手有些黑,很粗,上面厚茧子伴着深深沟壑,看起来像是长期磨砺而成。

  李心慧端着汤碗进去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看向陈赖皮的脸。

  很苍白,有些虚汗,红唇有些不正常的潮红,眼眶浮肿着,显然一晚上没有睡好。

  他的眼睛之前是闭着的,可是因为有人进来,他便睁开了。

  眼缝不大,透出一丝打量的眸光。

  窗户上糊着一层好看的纸,透进来的阳光很温和,不刺眼。

  可刺眼的是,却是眼前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青缎褙子,对襟的领口绣了白色的兰花,下身配了一条百褶碎花裙。

  腰身纤瘦,面容妍丽。

  她看着他,清丽的眸光里丝毫没有嫌弃,相反,还含着一丝不容忽略的担忧。

  陈赖皮的视线低垂着,看着身上的被子。

  像是一株白牡丹的旁边长了一株枯黄凌乱的杂草,他感觉到深深的自卑和无措。

  “你……怎么来了?”

  陈赖皮低声道,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好难听,像是粗粗的绳子磨砺过喉咙一样,他的脸忽然就红了,眼眸闪烁着,不敢抬头。

  李心慧看着陈赖皮不自在的样子,像是尴尬,又像是羞愧。

  她坐到凳子上去,大大方方道:“他们都出去找人了,大厨房要顾着学子们的吃食。”

  “我来给你送点汤,你看是要躺着喝,还是靠起来喝?”

  李心慧不知道陈赖皮伤得有多重,她在询问他的意见。

  陈赖皮立即用手撑着床沿坐起来。

  包扎好的伤口比在药堂的时候不知道扎实多少,他就是感觉痉挛一下,但却是能够忍受的。

  或许不能忍受,也得忍受。

  他不能让她喂他,被人知道了,她的名声又要不好听了!

  李心慧见他撑着床沿的手颤抖着,青筋凸起,而且还停顿了好几处。

  她猜测他的伤应该是很重的,没有想到,陈地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她又开始担心那五个孩子了,给陈赖皮垫了一个枕头以后,她便端了鸡汤给他。

  “我记得你身手不错的,而且你之前混了那么久,怎么就没有点躲避刺伤的经验。

  陈赖皮端着汤的手一抖,不明白她这话是贬义还是褒义?

  他寻思着,是不是她以为自己是故意伤了博取同情?

  “当时我看着他拿着刀对着你们冲过去,我怕……我怕他跟我一样,逞一时之快,后面自己后悔。”

  陈赖皮咬了咬舌头,差点把担心她的事实说了出来!

  在陈青云面前,他都是一口咬定,怕陈地一时冲动!

  可是他心里知道,他不想她再次受伤。

  当时那脖子上的深深印迹,还有那吊在房梁上双脚,成了他好长一段时间都忘不掉梦魇。

  李心慧没有关注陈赖皮那些复杂的心绪,她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

  陈地想要动手的人是她……还有青云!

  “白天在书院外面的时候?”

  李心慧试探道,刀和血是在书院不远的巷子里。

  而当时,她和青云从外面回来。

  陈赖皮不知道陈青云是瞒着她的,当即补充道:“他跟了你们很久了,我送肉的时候跟你们擦肩而过,我当时看他神情不对就一路跟着。”

  “后来……你跟陈秀才去首饰店的时候,他就去买了刀。”

  李心慧忽然就明白了,昨晚青云在陈赖皮被抬进来的时候就支开了她。

  让她送伯母回去,原来,他不想让她知道,中午两个人差点就遭遇了致命危机。

  看着陈赖皮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心慧接下他的话道:“后来你看到他跟我们到书院准备动手,你从后面拖走阻止了他,他刺伤了你泄愤!”

  陈赖皮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不过也怪他!

  “当时怪我,我知道他想杀我的时候说了,勇哥知道我跟着他!”

  “他估计是怕勇哥去报案,所以才拐走几个孩子当人质的。”

  陈赖皮轻叹道,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李心慧看着陈赖皮的样子,褪去那些无赖的外表,摒除那些偷鸡摸狗的陋习。

  其实本性不坏。

  她想起现代很多的问题少年和儿童等等,大多都是家庭不完整,或者是留守儿童等等。

  陈赖皮的父亲死了,母亲改嫁,他跟着奶奶过活,结果奶奶又死得早。

  陈家那些人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冷心得很,叫一声叔叔婶婶,只怕多吃两碗饭脸色就要变了。

  当初她被野猪夜袭的时候,陈赖皮救了她,那个时候他也被吓得不轻。

  昨晚她敢肯定跟那几个妇人那么说,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了,陈赖皮本性还没有坏透。

  被她收拾一顿以后,渐渐有些是非观念了。

  “等你好起来,就到我的酒楼来当跑堂吧!”

  “如果你愿意学厨,我可以让长康教你,以后出去开个小饭馆也不错!”

  “我这个人向来是非分明,以前你做错了,只要你愿意改,我就愿意用。”

  “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改,我一定学好!”

  陈赖皮打断李心慧的话,他愿意的,一起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做人!

  他懂事起,周围的人看他就像一只癞皮狗,仿佛到哪家都是蹭吃蹭喝,游手好闲。

  渐渐的,他就真的成了那个样子。

  没有人觉得奇怪,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本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

  直到她,厉声质问,步步紧逼,毫不相让。

  一开始他想死磕,最后磕不过才服软。

  可是服软以后才知道,对和错的分界线那么明朗。

  在她的强硬的契约下,他变了,不在邻里作乱,不再贪婪偷盗,踏踏实实地干活。

  最后发现自己存的银钱比之前偷偷摸摸还多了些,周围的人看他的眸光也变了,偶尔还夹着几句赞扬。

  老辈的几个叔爷都说他乖了很多,很好,欣慰的眸光轻而易举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他之前求也求不来的。

  渐渐的,随着村里的改变,随着他辛辛苦苦做工,随着人情冷暖再次颠覆,他才慢慢明白,之前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