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寡嫂:厨娘供出状元郎 第172章

作者:李三爷 标签: 长篇言情

  她只能看到陈地的嘴巴一张一合,骂骂咧咧,神色淫邪而癫狂。

  她皱起了深深的眉头,想着等会,最后一击,她该怎么做?

  阁楼上似乎只有几个花钵了,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力气抬起来!

  手臂好痛,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脑袋也痛,感觉耳朵里面像是涌入很多很多的水,有着厚厚的消音功能,她已经不怎么能够听到声音了。

  所以,当陈地扯着她上了三层小阁楼的时候,陈青云在主院里叫喊的时候,只有陈地听到了。

  而她,没有听到!

  陈地用手腕勒住了李心慧的脖子,低头俯视着,陈青云带了好多个黑衣人来。

  那些人的身形移动特别快,他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那些人应该是官府里的。

  他有些慌张了,在原地无措地转动着,手臂将围栏上摆放的花钵给撞倒了。

  “砰!”

  清脆的声响立即吸引住了下面众人的眸光!

  大家的下意识抬首,结果,上面的情况立即惊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陈地捡起了花钵碎裂的瓷片,狠狠地按在了李心慧的脖子上!

  颈部的大动脉因为呼吸和吞咽而动着,那瓷片已经嵌入肉中,因为摩擦还带出了红得刺眼的鲜血。

  陈青元眼眸欲裂,想也没有想就冲入了阁楼。

  蹬蹬蹬的声音刺激着陈地的耳膜,他幻听了,以为有无数人蜂拥而来。

  他们蹬蹬蹬地从阁楼上爬上来,他们要来抓他!

  他们想要让他死!

  陈地慌乱的手更加用力地在李心慧的脖子处比划着,他惶恐地带着李心慧往后缩。

  可后面只有半腰高的围栏,根本没有路了。

  往上没有路,往下的路被堵了!

  陈地忽然就变得愤慨而疯魔起来!

  只见他用碎瓷片刮着李心慧的脸,拉下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那伤口立即急涌出了血珠。冰冷的疼痛,刺鼻的血腥味,汩汩流出的鲜血,这些感觉瞬间聚拢了李心慧因为摔伤头而涣散的神智,她眯乜着眼睛,看着陈地晃动着手里的瓷片,他似乎已经陷入疯魔当中,整个人散发着趋于常人的兴

  奋。

  她趁着陈地扬起手里的瓷片时,一口狠狠地,死死地,用力地咬住了陈地的手臂!

  “啊!”

  陈地叫喊一声,用力地将她甩了出去!

  陈青云跑上第三层阁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地用力地将她甩下了围栏。

  那几乎就发生在一眨眼之间,陈青云冲过去的时候,空荡荡往下捞的手指摸到了如鹅毛般轻柔的衣袖……

  她仰面往下摔,胸前的衣衫都被扯烂了,下面是酒楼的侧面,下面堆满厚重的泥沙袋子,他不想想象,她跌在上面的后果。

  她的脸上全是血,眼睛是睁着的,一直看着他……

  陈青云的眼泪立即就涌出来了,他空荡荡的手下意识地抓了又抓,嘴里嘶喊道:“不……”

  李心慧感觉下坠的速度很快,快到她只是看到青云探头悲痛的眸光。

  他嘶哑悲腔的声音刺痛了她的耳膜,下意识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感觉尘埃泥土的气息已经在身下了,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竟然有人接住了她。

  “别怕!”

  “是我!”

  萧凤天温柔地在她耳边说道,他的双手抱紧了她的臂膀,心疼的眸光落在她满是鲜血的面容上。

  她下意识闭紧了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早已冰冷的眼泪。

  被接在怀里的那一刻,她竟然还在想,原来,她也是怕的。怕死!

  

第两百章陈地的下场

  

  耳边的风呼呼地吹,像是提前把整个冬天的寒意都吹来了。

  李心慧感觉好冷,她缩了缩脖子,恨不得自己整个人都埋入温暖的怀抱当中。

  萧凤天低着头,看着她卷缩着,红唇发白,脸色发青,卷翘的睫毛上沾着泪珠,正不安地抖动着。

  左边面容上有着长长的一刀口子,还能看到不规则的皮肉翻起,那血流得特别厉害,甚至于都将她耳侧的头发都打湿了。

  失血过多的症状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他感觉怀里的人儿体温骤失,已经在颤抖昏迷的边缘。

  萧凤天顾不得陈青云的嘶喊,顾不得那个他想要亲手了结的男人,他抱着她,一路飞檐走壁,快速地往书院掠去。

  他看到她脸上的血珠因为急速而飞溅着,仿佛像是一株玫瑰,开到艳丽的时候,那花瓣就在他的手里,一瓣一瓣地随风而逝……

  萧凤天的眸色渐深,他心里知道,她这脸算是毁了。

  她说她不想改嫁,就算跟他牵手,掩护他下山的时候,她也不曾有过一丝异样。

  后来再见,她与他也如常人那般,丝毫不见一丝亲昵。

  她拎得清,想得明白,无惧无畏地活着!

  可他还想给她找一个好归宿呢!

  他还想把她身上的担子挑在肩上!

  他还想帮她照顾好青云!

  萧凤天的心有着异样的疼痛,他看着她,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怀里。

  瘦瘦的身体根本没有多少重量,可是她哪怕伤成这个样子,她的眉头是舒展的,面容也是平静的。

  或许她惦记的那三个孩子得救了,她的心就踏实了。

  可是她伤了,现在又有多少人不踏实了?

  陈青云看着萧凤天接住嫂嫂的时候,他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般,对一个人充满了浓浓的感激之情。

  他趴在围栏上,压抑的痛苦使得他直不起腰来,他看着下面的沙袋,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似想把心脏里逆流的痛苦都发泄出来,那些呛入肺部的酸涩和哽咽在喉咙里发不出声的悲腔都一一化去……

  可是他还是止不住地落了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了泥沙袋上。

  陈地想偷袭他,被暗卫狠狠地踹了一脚,身体撞在围栏上,又被暗卫扯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牙齿被打落了,肋骨也碎了。

  疼得他卷缩着身体,不停地“哼哼!”

  陈地昏昏暗暗的余光看着有大片黑衣人围着他,这些人下手可真狠,一脚就让他起不来了。

  嘴里都是呛鼻的血腥味,他用力握了握拳头,也不知道是想要努力忍痛,还是想积蓄力量再次还击。

  他撕扯着唇瓣,好似在笑,好似在哭,眼睛和嘴巴的颜色都是一样的,一样那么红!

  他死死地瞪视着周围的这一群人,仿佛想要一一记下他们的面孔。

  他还想要报复,不甘心,永远不甘心地选择还击和报复,可是他注定没有机会了!

  陈青云哀恸的眸光渐渐归于平静,像是夜里的海,短暂的平静不过是为了迎接更大,更澎湃的风暴。

  他看着地上,像条死狗的陈地。

  他抬着围栏上还仅剩的几个花钵,狠狠地砸向了陈地的脑袋。

  “嘭,嘭,嘭……”

  连着几声清脆的声响,陈地软绵绵地伏在地上,浑身上下都的血,连哼都不会哼了!

  陈青云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对着身边的暗卫道:“拎去给徐大人,不要让他死在这里,脏了这个地方!”

  其中一个暗卫立即站出来,一手拽着陈地衣衫的后领子,快速地朝着知府衙门掠去。

  剩下的暗卫抱着三个孩子,带着陈青云立即返回书院。

  余大夫在北苑厢房给李心慧包扎,根本来不及给三个孩子看。

  长康立即去周围请了几个大夫过来,大家都听说陈娘子出事了,没敢去叨扰,只盼望三个孩子和陈娘子都能平安无事。

  长康忙里忙外,心急如焚,请了江婆子去北苑守着,有什么消息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三个孩子伤得很重,主要还是惊吓过度了,脱水症状明显,连话都说不了一句。

  长工房里,陈勇,陈生,陈墩子听说陈地被抓去知府衙门的时候,心里愤恨无比。

  “这个畜生,剁碎去喂狗狗都不吃!”

  “他若是还能出得了大牢,我就去杀了他!”

  一向老实的陈勇握了握拳头,感觉手里有无数的力气找不到地方使。

  他多想狠狠地把陈地打了一顿,打到牙齿都落了,骨头都碎了,人都没气,那样估计他就能好过一点了。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眼睁睁看着孩子软绵绵地躺着,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碰到哪里都跟没有骨头似的。

  大夫说了,孩子先养着,必须要哭才行!

  若是不哭,以后只怕都不会说话了!

  惊悸过度,很容易就傻了!

  眼看着孩子活泼可爱,前程似锦,可忽然就跟秧苗一样被人齐齐割断,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收获的希望。

  陈勇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汉子,立即就蹲在地上,埋首在膝盖里痛哭起来。

  三家的孩子都是挨着三个房间的,这一哭,便全都是哭声。

  陈青云站在院中的古槐树下,撑着的手用力地在树干上挠出了长长的痕迹。

  原来有些祸害,不是警告和剔除就能杜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