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婚撩人 第1章

作者:夕风冉冉 标签: 长篇言情

重生宠婚撩人 作者:夕风冉冉

江米一直认为自己的真爱是哥哥聂卫平。

却没想到,竟然跟弟弟聂卫东这个冤家对头纠缠不休。

第1章 梦境太真实

  

  江米醒过来的时候,有半天坐在地上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呆呆发愣。

  两只膝盖上传来的火辣辣剧痛,让她很快从呆愣中清醒过来。

  她这是,在做梦?

  只是这梦境太过真实!

  面前不远是一座石板桥,四块巨大青石板拼接成四米宽五米长的桥面,桥头与泥路衔接的斜坡上,向左侧歪倒着一架从前农村常见的独轮木架子车。

  独轮车的拱梁两边用麻绳拴着两个长椭圆形藤条编筐,左边筐里还剩下几十个玉米棒,右边筐里的玉米棒早已顺着斜坡,滚落到坡边地沟里。

  地沟南面,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是一片枯黄了叶子的玉米地,靠近地沟的地头上,有一堆刚刚从玉米棵上掰下来的玉米棒子。

  一个头上扎着土黄头巾,身穿补丁藏蓝色晴纶上衣,脸色蜡黄,身形消瘦的中年妇人,半跪在热气滔滔的潮湿泥地上,拿着一把镰刀,额头冒着虚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有气无力地砍着玉米棵。

  望着那妇人,江米先是不敢置信,发懵,等到定了定神再去辨认,眼睛里瞬间像撒了把辣椒面,又涩又痛。

  她想忍,却终是忍不住,眼泪哗啦夺眶而出,水溪一样流了下来。

  那是她妈李腊梅啊!年轻时候的李腊梅!活着的李腊梅!

  “妈!”江米禁不住大喊了一声。

  三十二岁的药学博士江米,竟然莫名其妙回到了小时候,看到了活着的母亲。

  从小到大,江米跟母亲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为家境贫困,因为母亲病重,因为家里供不起三个孩子上学,因为她是家里的第二个女孩,江米被逼休学。

  后来,虽然母亲病好后又上了学,可好不容易考上县重点高中,却被父亲偷偷送礼降了分数,威逼着去考自己不喜欢的中专。

  父亲的理由是,考上中专,家里就不需要再花钱,毕业了国家还包分配工作。考高中的话,家里不但要再掏三年的学费,而且还不一定就能考上大学,因为人家都说,女孩子到了高中学习就会不赶趟。

  幸亏那个时候江米已经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主见。中专毕业后,江米自考了大学,那个时候中专和大学都已经不再包分配,江米后来又半工半读念了研究生,然后一路赌气一样读到了博士。

  也就是她上大学那年,因为她不肯好好安班就部地上班挣钱,减轻家里负担,并供她弟上学,她被母亲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以断绝母女关系相威胁。她不过为自己辩解了几句,便被父亲一巴掌抽倒在地。

  那时候的江米,已经预见了自己光明的未来,那么的骄傲,正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时候,因那辱骂,因那一巴掌,再也忍受不了父母对她的薄情,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离开了那个贫穷且畸形山村,以及那个没有给她留下多少温暖和美好的所谓的家,直到父母先后病逝她才与大姐和小弟恢复了联系。

  然而此时,她怎么可能见了母亲这么惊喜,而且还流眼泪了呢?

  不过她的惊喜换来的却是母亲的厉声呵斥。

  “二妮!你怎么把车弄翻了!你个死丫头片子,真是吃饭没够干啥啥不行!”

  

第2章 气得肝儿颤

  

  听到这声熟悉到骨髓里的呵斥,江米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果然是母亲啊。母亲从小都是这般对她,从来就没有好声气……

  “妈!妈!妈!”江米大声地喊。

  这是生她养她的亲妈啊!

  她曾经是那么的恨,那么的恨,痛恨这个给予了她生命却又不肯好好待她的女人,恨得以至于连最后一面都吝啬去见。

  可是多少次午夜梦回,这女人的身影却总是在梦海中徘徊不去流连忘返。

  是恨?是怨?是思念?真是理不清剪还乱……

  这会儿,正是秋日下午一两点钟,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李腊梅给热得眼前发黑,太阳穴发胀,正死咬着干裂的嘴唇,硬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听到熟悉的叫声,急忙挣扎着转回头去看。

  就看到十二岁的小女儿江米,小蛤蟆一样,四脚朝下趴在北面坡道上,擎着颗小脑袋往这边一个劲瞎叫唤,李腊梅顿时气得肝儿颤。

  “个没用的死丫头!果然是干不了啥活,就嘴巴厉害,非嚷嚷着自己能推动小车。看看吧,半筐子玉米也能摔了……”

  李腊梅满腔怒火,嘴里骂着,左手握镰刀撑着地,右手抓住玉米棵,虾米一样弓着腰,想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是腰酸肚子疼,身子好虚弱。

  李腊梅一边骂着女儿,一边暗恨自己这场病病的不是时候,又恨自己的丈夫江远明不是东西。

  她都托人捎两遍口信了,丈夫竟然还没从厂子里赶回来。

  前两天刚下了雨,若不赶紧趁着天好收了玉米,玉米就要在棵上发芽了。

  而且,这玉米不能及时收割,还会耽搁了种麦子。

  耽搁了种麦子一家人明年不但没有白面吃,还得花钱买别人家的麦子去交公粮。花钱去买,那得要花多少钱?家里如今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孩子上学要花钱,买种子买化肥要花钱,油盐酱醋要花钱,衣服鞋子要花钱,出不了义务工要花钱,小叔子小姑子结婚还要花钱……

  真是处处都是阎王债,那一笔也省不了,那一笔也逃不掉。

  李腊梅费力撑着腰,摇摇晃晃站直身子。

  抬头看看左邻右邻,人家地里的麦苗都长出一指高了。

  兰溪村村北水坝东边方圆上百亩玉米地,也就剩她家地里的玉米没有收。

  迈过半人深的地头沟,李腊梅看了一眼滚了满地的玉米棒子,怒其不争地瞪了一眼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女儿。

  江米眼含泪,望着母亲,热切地望着,很想母亲能过来扶起自己,抱抱自己。哪怕只是抱一下,也让长大后的自己回忆里多少有一点温暖,从而不那么恨她。

  然而母亲一如既往的黑着脸咒骂。

  “还不赶紧滚起来!真当自个千金大小姐呢,还想等着老娘去扶你不成!”

  看着李腊梅从自己面前冷漠走过,弯腰扯住一个个玉米棒子外层老皮,没好气地摔进藤筐。江米暗叹了一声。

  她妈果然是个心硬的。

  记忆里,江米都想不起,她妈啥时候真正关心过她,疼爱过她。

  在她妈眼里,她就是个命贱如草的丫头片子,这会儿甚至还不如一筐子玉米重要……

  

第3章 人心是肉长

  

  其实李腊梅倒并非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心疼女儿,而是心疼不过来,或者说她的心已经疼麻木了。

  前些年村里大集体的时候,李腊梅还能跟着糊弄个工分,虽然每年队里分的口粮不怎么够吃,可丈夫江远明是县制糖厂正式工人,每月发工资,日子过的没现在这么累。

  可只从实行包产到户,她家就跟着遭了殃。

  李腊梅一个病秧子,拖拉着三个娃,还得种四个人的口粮地,实在是顾不上去关心孩子。

  为了帮自己照顾两个小的,大女儿江朵九岁才捞着上小学,现今十六岁,在离村七八里的梨树镇中学念初三。

  老大江朵虽然聪明肯用功读书,却不喜欢帮家里干活。明明今天是礼拜天,却说学校里老师让她回校帮忙印卷子,吃了早饭就骑上自行车跑了。

  老二江米虽然是个懂事的,可惜是个丫头,个矮力气小,装两个半筐的玉米,就推不动。

  这要是个男孩,十二岁已经可以当半个劳力使了……

  当初生这二丫头的时候,婆婆是各种搓摩和白眼,以至于自己连个月子都没捞着坐成,二月里冒着刺骨寒风去井台打水,被冰滑倒,摔伤了膝盖骨,以至落下病根,频频滑胎……

  虽然最终生下个儿子,李腊梅也终于在月子里吃上了老母鸡,可身子骨却越发差,怎么养也养不回来……

  加上因为小儿子超生,违背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又被镇上罚款,让整个家庭经济雪上加霜。

  想起往日里一个人拉扯孩子的不易,李腊梅就禁不住各种酸涩浮上心头。

  这些年,只要因为体弱多病受了憋屈,她就禁不住怨恨二女儿是个丫头片子。

  若二女儿是个小子,她不会被婆婆搓磨,不会大冬天去井台打水,不会落下病根,也不会因为超生被罚款。

  虽然知道真讲究起来根本就怨恨不着这个孩子,可到底心里有梗,有啥气就忍不住冲这孩子身上发泄。

  她早就知道这样做不对,其实每一次打骂过后她心里也不舒坦。

  “二妮,你去地里掰苞米,妈把车推回家。”

  李腊梅擦了把眼泪,将重新绑好筐子的小推车捡起车把来,颤颤巍巍地弓着腰往桥面上拱去。

  江米有些发懵。

  眼前这一幕真实的根本就不像梦境!

  她妈在哭,哭得她心口揪疼,同时,她已经觉察出老妈正在生病中,且病得不轻。

  “妈,你放着,我能行!我来推!”

  这会儿,李腊梅已经把车费尽心劲推上了桥面,见二女儿坚持要推车,便放下车把。

  她此时眼前阵阵发黑,像飞进了舞蝇子,像蒙了层窗户纸,路都看不太清,腿也痛得打颤,根本就没法往家运苞米。

  “二妮,你慢着些,别再摔着了……”人心到底是肉长的,看着瘦瘦小小的女儿,李腊梅有些不忍心起来。

  “妈,你坐着歇会,我回村去找爷爷帮忙去!”

  不管是梦还是啥穿越重生,因为母亲的一句疼惜,江米这会只顾奋力推车,同时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将坡下二亩玉米地里的玉米收回家,好让病重的母亲得到休息。

  “二妮,别去找,你爷……他们有自己家的活……”李腊梅干裂的嘴角边浮起一抹苦涩。

  江米愣了愣。

  心想,她妈都病成这样子了,她爷一家劳力就好意思在旁边干看着?

  

第4章 长舌村妇妒

  

  江米的记忆里,爷爷在村里最喜欢帮助别人,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