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山日初
事实上,早在当初,在这个世界过第一个生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她和董大宝的生辰八字很是相像,比如生日是同一天的。
静安师太一脸震惊。
“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施主生辰竟与当年那女子一模一样!”
静安师太又掐指一算:“若贫尼所料不差,施主第一劫为天劫。”
天劫?她又不修仙的
不过……“天劫?”
当初乘坐飞机遇见空难,最后飞机在长白山天池坠毁,这是否也算是天劫?
“这第二劫则是地劫,地,土也,为万物之母,亦是人之根基,是生命之本。”
接下来叽里呱啦,一堆玄奥的大道理。
董惠莹得承认,静安师太说的这些,有一大部分是她没听懂的。
不过,土地,万物之母,人之根基,生命之本听的云里雾里的。
“师太不妨明言?”
静安师太顿了顿,“便是溯本回原,这地劫便也是因此而生。”
董惠莹:“……”
溯本回原,岂不正是返祖。
董惠莹轻叹一记,这师太果真神奇,她不禁苦笑了下,心里也信了大半了。
静安师太老神在在道。
“施主命中的劫难,为天地人三劫。而今施主正在渡地劫,虽处境似不妙,但正所谓枯木逢春,时机一到,自然度化。”
董惠莹:“……”
她发现她插不上嘴,可能是她不太擅长应对像静安师太这种神叨叨的人物
静安师太犹在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可董惠莹已经听不进去了。
倒不是她不想听,而是因为她那犯困的毛病又上来了,
第1264章 1264:
浑浑噩噩的,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天地人,三劫,渡过其二后,便只剩下人劫,此劫既为人来,亦为人去,七情六欲,难以度化,纠纠葛葛,万世难消……”
“北斗七星,七心相系,若失其一,余六怀欲,追随往复,这人劫便也是情劫。”
入梦前,她听着静安师太念念叨叨,迷迷糊糊地想道:师太说的七情和六欲,是分开的,指两个方面。
七情,是七人之情。
如果其中一个死了,剩下的六个,便是六欲。
六人心之所欲,心之所向,但那个万世难消又是什么鬼?
不懂,不懂……
就这般,她睡得昏昏沉沉,等再度醒来时,雨已经停了,阳光炙烤着大地,而雨夜遇见的静安师太,却已不见了踪影……
……
当时序进入初冬时。
京城之外,排着长长的人龙。
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尼姑拄着根拐杖,她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时不时地朝这雄伟的城楼上投去一眼。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如今这脸是易容之后的脸。
但说来也有些奇怪。
自一个月前开始,她发现自己衰老的速度终于慢下来了,虽仍然在持续不断的衰老着,但是这种速度和从前相比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静安师太说她死境之中蕴含生机,又说只要时机合适,她便能枯木逢春。
她觉得自己没准是撞邪了,也可能是因为那位师太真的是太神了?
总之静安师太说的某些话,在她心底里留下一个很深的痕迹。
元京为一国之首都。
城门处设立一个关卡,陆续有人进出。
董惠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她揣着一份文书,这文书类似于一种身份凭证,若没这个,以元京的森严程度,像她这种身份来路不明者,是进不去的。所以她就自己给自己伪造了一份儿。
排了大概一个时辰,总算是轮到董惠莹了。
她摸摸索索,小手抓着文书递给守城的士兵,对方仔细看了看,见并无疏漏错处,便准她通行了。
进城之后,她慢吞吞地逛着,期间瞧见几家新开的店铺,见匾额上烙印着“惠字商号”的标志。
眸中涌现了几许怀念之色。
惠字商号啊,淑君以前曾许下宏愿,要让惠字商号花开遍地,遍及大元,这样不论自己走到哪里,衣食住行,都不用操心,可以直接拿着身份牌子住进自家的产业。
她眼眶泛红,然后搓了搓冻僵的小手,慢吞吞地走进惠字商号的客栈。
要了一间房,让小二帮她抬来一桶热水,她慢吞吞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旋即躺在干净的床上。
翻来覆去……
她该怎么进宫呢?
还得再想个办法才成呢。
一晃几日。
董惠莹进京也有好几天了,但一直是苦无头绪。
九皇女疯疯癫癫,常年幽禁于皇宫之中,而自己又苦无门路,不知如何才能够进宫。
要是她的身体保持在巅峰状态时,她可以考虑一下夜探皇宫之类的,但问题是……
第1265章 1265:
她如今看起来顶多十四五岁,外表是个光头小尼姑,但因此前的衰老,身子骨很脆,内里是一副与外表完全相反的苍老状态。
完全不中用。
连着几天下来,董惠莹夜晚住客栈,白天漫无目的地在外面闲逛,这一日她来到京郊的采石场,原是因为今晨下了场大雪,又听闻这地方景色不错,这才过来的。
哪知,竟是遇见个熟人。
“快点!”
“都麻溜的,赶紧干活!”
“还想不想吃饭了,啊?”
“我们这里可不养闲人!”
一个工头模样的女人挥着鞭子驱赶一支队伍。
这些人是采石场的工人,但看起来也挺像是奴隶的。
冬日雪厚,天气冷着呢,可这些人却光着脚,脚腕上戴着铁链,穿着单薄的衣裳,手脚之上冻的青青紫紫,有的推车,有的扛石,稍微走的慢一点就要被人甩鞭子。
董惠莹坐在山坡上,她唏嘘不已,而后拧开一个小酒壶,喝了一口辛辣的烧刀子,让自己的身子暖一点。
不然外头寒气太重,她怕是真的扛不住。
忽然,有人身形晃了下,一头栽倒在地上,便见那名工头抄着鞭子,对准了趴在地上的少年狠狠鞭笞。
男人的后背很快就已布满了鲜血,这事也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骚动。
“死了?”
“真没用!”
那工头嫌弃道,“行了,你们俩,把他扔山里去,省的我看见了心烦。”
工头指挥着两个手下,两人一个抱头,一个抱脚,抬着少年往山上走去。
董惠莹觉得,她眼神好像不太好使。
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的机能退化的太厉害?有点花眼了。
不过……
巧就巧在,那两个抬人的,居然抬着男人往自己这边走来了。
乍一看那个气息全无,像是已经死了的男人,她竟觉得有点面善。
是不是在哪见过呢?
嗯,脑袋也有点不好使了,她最近似乎有点健忘。
那两个人没发现董惠莹,抛尸之后就立即赶回了工头那里,而董惠莹则是拄着一根小拐杖,慢吞吞地挪到那个被弃尸的男人旁。
她蹲在地上,眯起眼睛,凑近男人看了看。
嗯,果然还是好眼熟呢。
“呀!”
她忽然想起来了。
“这不是苏浪吗?”
好几年没见了,都快忘了这小子长啥样了。
当年初见时,这是一病态的少年,但武功超群。几年过去了,娃娃脸的少年却仍是老样子。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