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山日初
这个世道,一直是这般残酷。
弱肉强食,是万古至理!
……
逸宣蛰伏了这么久,原来是在憋一个大招。
暗中收买了秦家大半人手,如今明面上已经显露出来的,是府邸内的下人家丁、看家护院等等。而没有显露出来的,还有很多。
不动声色间,就已经掌控了秦家。
议事厅外,这场大乱斗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到了最后,尸殍遍地,血流成河。
二长老的脸上早已苍白无血色。浓郁的血腥刺激着嗅觉,让人闻之欲呕。
她年纪大了,可今日却受了这等惊吓,即便是从前曾经历过风风雨雨,但是这一刻,也忍不住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逸宣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如似一场清风,徐徐的浅笑着。
“我名逸宣,也是秦宣,是这秦家的少主。二长老,晚辈这厢有礼了。日后,还望二长老,能多加指教才是。”
逸宣冲着二长老拱了拱手,并未斩二长老性命,哪怕对他而言,真若是想弄死对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可他自己,毕竟是秦老夫人的养子,而这位二长老……还是留给老夫人处理比较合适。
旋即,逸宣看向一旁。
越宁吃了一大盘瓜子,磕出满满一盘瓜子皮。
“五哥,走吧,咱们去你那院子。”
越宁灌下一口凉茶,冲掉口中的瓜子碎渣,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正好坐了这么久,坐得腰都有点酸了。走走走,逸宣!说起来我这里也有一点事情想要问问你。”
越宁拉着逸宣的手腕,风风火火的往自己的院子里面冲。
直至兄弟二人离去后,满院子的尸体,而二长老则是心生凄冷。
面上阴晴不定的,直至良久之后,二长老颤抖着,徐徐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紧紧地抓住心腹的胳膊,借此来稳住自己,怕人瞧出自己此刻已腿软,她万不能在此刻露怯。
“走,去找老三!”
秦家多位长老,其余几个不管事,是在秦家养老的。而这位三长老,此前曾与二长老不对付。
但是此刻,逸宣犹若异军突起,二长老怕了,她必须寻求盟友,而她首先想到的便是三长老,想要与三长老联合,一致对外,对付逸宣!
至于另一头……
越宁拿起搁在凳子上的竹篮子,里面装着布料和针线。
他挠了挠后脑勺,拎起篮筐里面一件皱皱巴巴的半成品,看尺寸就能知道是小孩的衣服。
第1939章 忽然很同情
但,这也太丑了?
针脚歪歪扭扭的,令人不忍直视。
逸宣:“……”
瞅了五哥一眼,忽然就很同情。
他在犹豫,到底是坦白‘点评’呢,还是为五哥留几分面子呢?不过这种事情真的不太适合五哥,针线是个耐心活儿,五哥粗手粗脚的,又容易火爆,也真是亏他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跟针线打交道。
又想了想,果然是当爹了,不一样了?
大概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成熟吧。
“咳。”
逸宣以拳掩面,借由一声轻咳来掩饰自己的忍俊不禁。
梁越宁:“……”
小子,想笑就笑吧,哥也知道哥在这种事情上真的没天分。
手拿针线,又瞅瞅这件半成品的小衣裳,越宁有点丧气。
“来,咱们先坐下。”
逸宣拉着五哥坐下,之后手把手的指导,“首先需要剪个衣样子出来,然后再按照这个样子缝。”
哥俩凑在一起,一个认真讲,一个认真听,倒也算得上是和谐。
……
秦家这些长老中,除了二长老外,就要属三长老最能蹦跶。
二长老功利心重,而三长老则是比较佛系,也比较谨慎。
就比如,越宁在秦家住了这么久,却从未见过三长老,对方似乎特别沉得住气,平日住在自己的地方里,要么养花,要么种草,乍一看倒是挺有几分与世无争的意思。
二长老来时,三长老正拎着锄头在院子里耕地,她特意在院子里开垦出一片菜地,衣着灰扑扑的,可谓朴素,与寻常人家的老人相比,似乎并无太大区别,一点都不像养尊处优的,反而会令人从她身上看见一种农民质朴的品德。
单瞧这淡然姿态,更像世外隐士,令人难以将勾心斗角刀光血影与这位老人联想在一起。
三长老保养不错,比起二长老更显年轻,年龄上比起二长老也要小上一些。
皮肤不似秦老夫人和二长老那种缺乏日晒的白皙雍容,反倒是颜色偏深,看着更加健康。
“老姐姐怎有空跑到妹妹这里来?”
三长老放下锄头,旁边一名下人地上一张湿帕子。
她擦了擦手,放下之前干农活时卷起来的衣袖,招呼着二长老去一旁坐。
二长老脸色不佳。
“老三!你虽偏安一隅,但我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肯定瞒不住你。”
二长老这话说的很明白,越宁住的院子里有三长老安插的眼线,而二长老自己这边也同样有三长老派过去的暗哨。
对方也不过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三长老坐在一把藤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大麦茶。
她这人就连喝茶都如此的与众不同,麦茶又被称作为粗茶,不论闻着,还是喝着,都有一股子麦香味儿。
旁人品茶,全品好差,譬如龙井,碧螺春等等,而到了她这里,则是最大众的,最便宜的粗麦茶。
她给二长老倒了一杯,二长老瞥了一眼,那眼色像是在嫌弃。
三长老笑道:“二姐还是老样子。”
第1940章 不太聪明的样子
二长老攥了攥手心,“我今次过来,是为正事,可不是来找你闲话家常的。”
“二姐急躁了,说起来也是二姐行事冒进,轻视了宣儿那孩子。”
“别说的好像你自己并不知情一样,我就不信了,若没有你在暗中煽风点火,外头那些传言也不至于传成如今这模样。”
三长老无语:“煽风点火?二姐可真是高看我了。咱们那位老大姐,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她指的是秦老夫人。
“我这些年暂避其锋,也正是不愿和老姐姐起冲突,做人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的,我知晓自己不是大姐的对手。”
言下之意,城里那些传言跟她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二长老可别不管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她头上扣。
说起来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二长老的心态,也无非就是麻了爪子,想拖人下水,也好为她自己寻个盟友罢了。
二长老急的原地踱步:“那兔崽子心思太深,他坑了我一把,我棋差一招,竟然中了他的计。”
二长老指的是逸宣让越宁张冠李戴误导自己的事情。
她沉沉地长吁口气:“总之事到如今,你那些心思我也明白,你必须得拿个章程出来,要不然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咱们秦家的产业全都便宜一个外来的杂种?”
三长老脾气很好的笑上一声,“二姐说的是,不过这事,还得从长就议,容妹妹我好好想想才是。”
她在这头和稀泥,气得二长老脸色涨红。
二长老其实是个急性子,而三长老呢,不管干什么都总是慢腾腾的,十拿九稳的,两人性格完全相反。
一时之间,两人一个怒红着眼睛,一个一脸憨厚的样子,二长老说服不了三长老,至于三长老,瞧着二长老这副急躁的样子,心下也是忍不住地晒笑了一声。
然这一笑,却是意味不明的,唯独眼底似有某种光华明灭沉浮。
……
二长老从三长老这里离开后,立即有人跑去越宁的院子。
逸宣尚未走,这次来,也没打算走。
下人瞅了越宁一眼,大概是因知晓越宁的身份,因此并未避讳。
“主子,二长老方才去见了三长老。”
逸宣沉吟,“倒也算是意料之中。”
越宁坐在旁边,手里依然抓着针线。
在逸宣的指导之下,他的针脚捋顺了不少,自觉很有长进。
此时瞧了逸宣一眼,越宁皱了皱眉。
等到下人离开后,越宁才开口。
“逸宣。”
“嗯?”
“我怎么觉着……”
越宁摸了摸下巴,“感觉有点奇怪啊。那个老菜帮子,本以为她心机很深,但其实有点蠢。”
越宁觉得,这位二长老似乎更像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