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 第489章

作者:刹时红瘦 标签: 长篇言情

那天,你大可以去邻人家里借些现成的汤面,就能让小惠吃饱,但你没这么做,你明知小惠不受晚娘待见,你还让小惠回家吃饭,小惠如果真是被毒杀,你就当真安心么?我更没想到的是,我的猜测竟然不是疑神疑鬼,那天晚上,我一直留意着阿娘,你半夜起身时,惊动了阿爹,他问你去哪里想干嘛,你说了,你都给阿爹说了!你说你才是毒害小惠的真凶,如果你不毁掉小惠的骨灰,死的就是你!”

后来刘姑娘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为何要尾随刘氏,或许她仍然难以置信,下意识就想跟去看个明白吧,但连她也被逮获了。

所有噩梦一般的猜测都得到证实。

是她的母亲害死了未来丈夫的唯一亲人,同样也是她的表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一直怀疑着母亲,但刘姑娘直到这时也仍然困惑着。

就因为小惠不够乖顺,所以母亲便对她动了杀意?!这也未免太荒谬,太可笑了。

但原本还存着半信半疑的看客们,因为刘姑娘的证供,几乎已经全都相信了刘氏才是真凶,在他们看来,动因其实并不重要,没有什么比女儿的指控更加可信了,刘氏一定就是凶手,不管多么的匪夷所思。

有人喊打,有人喊杀,有人甚至已经除了鞋往刘氏身上扔。

大势已去。

但春归认为兰庭不会就此罢休,他必须让刘氏当众认罪,并且说明她的动因,但兰庭接下来会怎么盘问?

“我可以推断出刘氏,你为何要毒害你的外甥女。”兰庭却并没有加紧盘问,他踱步到刘氏跟前,忽而一笑,这笑意里满意轻篾:“你一直妒恨小刘氏,也即你的妹妹,费厚虽然家境贫寒,但他却是桃源村出名的美男子,你早就心悦费厚,但则费厚是家中独子,他不可能入赘,你是家里的长女,必须要招赘婿,所以你只能听从父母之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妹妹嫁给你的心上人。”

这是陷井!

春归笃断,刘氏根本不可能暗慕费厚,因为如果这就是实情,刘氏根本不会在被逮获后妄图嫁祸费厚。

兰庭这是诱供,故意刺激刘氏,他是看穿了刘氏的软肋,刘氏真正在意的。

但春归却仍然糊涂,想不通刘氏的底限究竟在哪里。

“你不用急着反驳,先听我说。”兰庭对刘氏伸出食指轻轻一晃:“你这样的妇人,其实既无廉耻也压根没有真情,暗慕费厚而不得,你起初妒恨的是你妹妹,不过你很爱惜你的声名,多年来一直隐忍,你一边和小刘氏保持着良好关系,一边筹谋着你的计划,你先让小刘氏相信了费厚移情别恋,终于弄得他们夫妇失和,导致了小刘氏难产一尸两命,你以为你有了机会,但没想到,费厚当真娶了彭氏,这完全在你的计划之外!”

一片哗然,更多的人指着刘氏破口大骂,就连起初为她说好话的人,那个刘氏的“两小无猜”此时了灰头土脸一声不吭。

因为他没听到刘氏的哪怕一个字的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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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是她杀人

刘氏不是不能争辩,着实是她太需要时间组织争辩的语言,但她还没组织成功,竟然就遭受到如此严重的谤毁,这让刘氏有如一叶身处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扁舟,完全丧失了反击的能力。

“尤其是费厚竟然纵容彭氏苛虐费聪兄妹,刘氏,产生了同仇敌忾之情,因爱生恨。就是这样的人,曾经痛恨的胞妹,因为认为是胞妹夺走了应该享有的美满,甚至对自己的子女那样苛厉,我不得不说,追根究底,着实和费厚是一样的人,们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铁石心肠!但费厚对可是深恶痛绝,所以当明白费厚注定不能被得到后,想的是毁灭。

杀了费惠,知道费聪不会罢休,想的就是让费聪和费厚,他们父子反目,两败俱伤。但没想到的女儿竟然也被牵涉进来,深恐会被连累,所以当我们第一次接触时,为了让女儿置身事外,竟说出了妹妹为了报复费厚和他人苟合的话,说妹妹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费厚的骨肉,为妹妹找了托辞,说妹妹是因为得知费厚和彭氏有染,才报复费厚,红杏出墙。”

兰庭冷笑:“妹妹已经过世了,但仍然不肯放过她,就连彭氏听闻这话,她不知道是说的,但彭氏竟然一口咬定这是胡说,小刘氏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丑事,一个人还有人性,至少不会诬篾死者,但,真已经丧失人性。”

又是一片大哗。

就连费聪的眼睛里总算也再浮现戾气:“姨娘,当真说了这话?”

“她说了,刘姑娘也在场耳闻!”竟是周王殿下站起身来做了人证。

刘姑娘目无焦距的看着她的母亲。

是的,当她那天亲耳听闻的母亲诋毁小姨,心里的枷锁又增加了一重。

“杀了费惠,料到费厚会怀疑彭氏,也料到费厚最终会不了了之,彭氏承不认承认根本就不重要,因为费厚不会怀疑,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费厚夫妇只要隐瞒了费惠乃是中毒而亡,费聪只要暗杀费厚夫妇,的计划就成功了……如果不是因为刘姑娘也被牵涉进去,根本不会说出彭氏无辜的话,但事情脱离了的设想,因为我们的干预,开

始害怕的罪行的会被揭露。

相信莫问小道,是因为那两点——首先,费惠是被毒杀,其次,凶犯乃与彭氏二者之一,不能冒险,只能铤而走险,因为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有死路一条,这个威胁对太严重了,是真凶,不能置之不顾,和费厚的动机一模一样,但我已经说明了费厚不是真凶的原因,我也相信,桃源村的所有百姓,会相信我的判定。”

这一点已经无需看客的回应了。

因为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刘氏。

兰庭往刘氏身上再加了“一根稻草”:“完了,毁了一切,父祖的希望,当家人的威重,妒恨的妹妹,残害的亲族,蛇蝎心肠,死有余辜,的父祖将因蒙羞……”

“住口!”刘氏终于说话。

她原本膝跪于地,但她这时站了起来。

她昂首挺胸,转身,缓缓扫视那些敌视着她的乡亲,最后,她才盯紧了兰庭。

“乳臭未干的少年,得意个什么劲?我告诉,费惠确实是我杀的,但和费厚一点干系没有。他是个什么人?好笑,就长了一张小白脸我就该心悦他?我甚至都告诫过小妹,让她不要嫁给费厚呢!我看不上他,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好,是因为他自以为长得好,便自负不凡。当真好笑,要钱没钱,要势没势,除了勤俭兴家,还有别的捷径?我早就知道了费厚是个好吃懒做的窝囊废,压根就配不上小妹,比我家男人差远了,我会爱慕他?”

兰庭挑眉:“嘴硬。”

刘氏竟然仰天大笑:“我都说了,费惠是我杀的,还用什么激将法?不过费惠也是死有余辜!我们这样的家境,全靠勤俭才能过活,费惠偷钱,多大就偷钱,这可是我小妹亲口说的!聪儿,别以为把这事认下来,娘就真被们两个小孩瞒骗了,她心里亮堂,知道是费惠干的坏事,替费惠顶的罪!但娘不拆穿,她是想着费惠还小,这当哥哥的糊涂,也确实应当惩罚,但我不这样认为,我从来就不这样认为。”

“费惠算个什么东西?”刘氏冷笑:“要我家囡囡像她这样,我早就把囡囡给掐死了!她生在贫苦人家,上头甚至还没了父母仰仗,竟半点没有自知之明,不晓

得体谅她兄长的艰难,聪儿宠着她,她就真以为自己是大家闺秀啦?吃饭时挑三拣四,睡醒了就梳妆打扮,还说什么有聪儿给她买新衣裳,她终于能在彭氏母女跟前扬眉吐气,也不想想要不是聪儿累死累活在外头操劳,她哪里来的光鲜亮丽。

她是半点都没学到我刘家人的好,眼睛里只看得进彭氏的铺张虚荣,竟还嫌弃我家囡囡衣着寒碜,说做身新衣裳也不值几个钱,衣裳破了不用缝缝补补,她怎么不想想那时候聪儿没去县城时,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我们这样的人家,不靠着节俭怎能糊口怎么渡日?”

说这话时刘氏已经彻底恢复了昂首挺胸的势态,毫不掩示对外甥女的鄙夷。

“当邻里们真会相信这番话?认为是因爱之深责之切才毒害费姑娘?这未免也太过荒唐可笑了!”兰庭再次往前逼了几步,他站在刘氏面前,一扫惯常的喜怒不形于色,今日竟十足的尖酸刻薄:“便是费姑娘的性情不如意,但她只是的外甥女并非的女儿,就算日后因为虚荣铺张受到诽议指责,旁人也不会责备管教不严,怎会仅仅为此缘故就狠心杀害亲甥女?

我看分明就是对费厚因爱生恨,打算害杀费姑娘嫁祸费厚夫妇,一切原本也是按照的计划推进,眼看连费聪都要中计,很快就要害得费厚家破人亡了,但没想到的是莫问道长涉入了这起案件,更甚至案件惊动了童提刑!昨日为了摆脱嫌疑,不得不饮下那碗符水,见彭氏也饮了符水,性命攸关,这个时候彭氏只要一口咬定她没有杀人,费厚应当便会相信,知道费厚与彭氏都不是凶手,所以他们不会去捣毁道长的术法,为了保住性命,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才只能趁夜偷潜去死者的坟茔,但根本没想到费厚和彭氏只是暗暗怀疑彼此,以至于他们两个根本没有质疑对方,反应也算快了,当见费厚,立时反咬一口。”

除了刘氏的杀人动因,兰庭几乎把这起案件的始终尽皆分析梳理清楚,看客们无不信服,他们都相信了刘氏只能是对费厚因爱生恨才行为这桩惊人的恶行,所有人都在高声咒骂,就连刘氏年迈的双亲,抱头痛哭之余也开始了责备和自责。

刘氏残余的一丝理智也终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