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第135章

作者:希行 标签: 长篇言情

  太后娘娘如今还住在当贵妃时的宫殿内,以示对先帝和先皇后的怀念尊敬,现在小皇帝登基,也不用她在临朝听政,便迷了养花,秦潭公到来时,秦太后正坐在摆满了花盆的屋子里修建枝叶。

  虽然当了太后,但秦氏也不过才三十岁,坐在盛开的艳丽的花团,丝毫没有黯然失色,反而人花娇,她身材丰腴,鹅蛋脸,显得几分娇气孩子气。

  秦潭公的父亲老来得女没多久去世了,秦潭公与其说是哥哥,更像是父亲。

  秦氏见到他进来,立刻道:“哥哥,廖承怎么被定罪了?”

  秦潭公施礼,道:“因为他做错事了。”

  秦氏将手里的一支月季剪碎,道:“他替哀家做事,那岂不是说哀家也做错事了?”

  秦潭公道:“奴婢怎能跟娘娘相提并论。”

  秦氏道:“哀家不管,宗周不在了,廖承也要不在,谁来替哀家做事?”说罢竟抬袖子哭起来,“这朝里的大臣欺负我,哥哥如今也不管了。”

  秦潭公失笑,道:“我怎么不管了,不要闹。”

  秦氏甩袖道:“那哥哥任凭那些人拿下廖承,又纵容长安城那些乱民,且不说接下来其他地方会效仿,谁还来替宗周做事?哀家是没有可靠的人了。”

  秦潭公道:“那不做这件事了吧。”

  秦氏站起来,声音拔高:“那怎么可以?哥哥你明知道那人尚在人间,难道不要斩草除根?”

  秦潭公站在一圈花盆外,隔着姹紫嫣红看着秦氏,道:“其实一开始我不同意你和宋元这样做...只不过你们这样能心安,我也懒得理会。”

  秦氏前一步,踩着一地落红碎叶,道:“哥哥,怎么可以不这样做,那可是帝姬,一旦她出现...”

  秦潭公打断她道:“所以她会出现的,我们又何必去找?”

  秦氏愣了下。

  秦潭公道:“她身为帝姬,着急不安日夜难眠的人,不是我们,而是她。”

  秦氏道:“她要真出现了怎么办?”

  秦潭公红袖轻抚,眼前娇花乱摆,枝叶纷落如雨,道:“那不正好,杀喽。”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秦氏捏着剪刀坐下来,又站起来道:“都被哥哥说糊涂了,主要是怕她揭露当初的事...”

  秦潭公道:“当初的事我都做了,难道还怕被人说两句?我向来认为,做一个被人说的人好过做一个来说的人。”

  秦氏道:“哥哥我听不懂。”

  秦潭公道:“成王败寇,只要我在这个位置,她要来说便来说,无非是让她再死一次罢了。”

  秦氏握着小剪刀轻叹:“她毕竟是大周天子血脉.皇命天授..要不然当初那种情况下还能保的一命....”又抬头,“哥哥可有见到四大师?”

  秦潭公道:“次去倒是见到四大师了,只是第二日跑了。”

  秦氏有些急道:“他跑了正好,哥哥该让陛下守在那里,既不用让陛下和四大师相处,外人也能看到陛下被皇寺认可了。”

  秦潭公笑了,道:“守在那里没用,所谓皇寺不是寺在人在,而是人在寺在,四大师在哪里,哪里是皇寺,我会再找他的,娘娘不用担心。”

  这样古怪啊,秦氏愁眉,道:“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哥哥也知道,陛下他...”又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不让陛下跟皇寺来往不行吗?反正也是四大师不肯出现的。”

  秦潭公道:“不行,没有皇寺的认可,陛下成年之后拿不到先帝的登基手书亲政更难,陈盛王烈阳这些人必定会拿这个做章。”

  皇寺是大周皇室的一个传说,传说当时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大周高祖军马四散大败而逃,身负重伤将死之际遇到了一间小寺,被里面的老和尚救起,说他是真命天子,传授了武功兵法治世之才。

  大周高祖一统天下后寻到这间寺庙,将其封为皇寺,老和尚为帝师,并宣告天下大周每一位天子都必须经过皇寺的认可,帝师的教导才能成为真正的天子,为此每一任皇帝都会在登基后写下一封手书交由皇寺掌管,待下一任天子经过帝师教导成年后方能取得。

  不过虽然是这样说的,但皇寺很少为难也很少参与皇家之事,并没有哪一任天子会在这件事被刁难。

  今次小皇帝五岁的时候,五位顾命大臣已经开始请皇寺的四大师来当帝师了,但四大师以年高体弱为由推辞了,许诺手书会在皇帝成年的时候送来,但秦潭公却依旧坚持要让皇帝拜师。

  秦氏眉间不安,轻叹一口气:“哥哥也是相信天命神授吧。”所以才这样执拗。

  秦潭公笑了笑没有说话,门外有人来报陛下来了。

  小皇帝由一个太监抱着走来,秦氏前接过,小皇帝依偎在她怀里喊了声母后,又带着几分怯意看秦潭公。

  秦潭公道:“陛下该去读书了吧,臣正好陪陛下过去。”

  秦氏便将小皇帝交给内侍,秦潭公伸手拦住,道:“陛下自己走吧。”

  内侍不敢违背垂手避让到一旁,小皇帝站在地有些不安,秦潭公含笑伸出手,小皇帝迟疑片刻伸手牵住。

  秦潭公牵着他,一大一小在内侍的拥簇下沿着甬路在巍峨的宫殿慢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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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要好好保重身体哦,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二章 日常

   行走在刑部的宋元脚步匆匆,衣袍翻飞彰显着此时他的心情很不愉快。!

  身旁跟随的官员小吏更加屏气噤声,但有些事还是不能回避要请示的。

  “那按书的意思,让人去带廖大人回来?”一个官员低声问道。

  宋元道:“若不然呢?我去请他回来吗?这个废物!”

  官员立刻应声是退后,

  又一个官员前,低声道:“那凶徒钟世三是地还是带回来...”

  宋元脚步停下,捻着几根短须,道:“带回来,我要亲自见见这铁骨铮铮的钟家子弟。”

  官员松口气,道:“那其他的嫌犯,还有宗大人选的人...”

  宋元摆手,道:“嫌犯在长安府地审问,是凶徒杀了,不是放了,至于那些女子...晦气,不要了不要了。”

  官员们齐声应是,看着宋元走出了衙门,坐了一辆黑色的马车,马车四周侍卫遍布森严,刀剑长矛寒光森森,让人看到远远的避开。

  ....

  京城的街市繁华喧闹,有许多亭台楼阁皇城还要高,坐在其可以俯瞰整个京城,此时看着街人群如潮水般退开,行走在其的黑色马车格外的醒目。

  “宋大人的排场越来越大了...”

  “这马车倒也越像屎壳郎了...”

  一阵低笑在房间里散开,盖过了歌女琴娘的声音,那抱着琴的女子带着几分好从窗边看去,视线在黑色的马车流连,手一拨琴弦,铮铮综综的十面埋伏便倾泻而出。

  大街原本避让的人群一阵涟漪,提篮小贩、街边卖茶老翁、挽着手逛街的老妪和少女、骑马牵着骡的年轻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向这黑色的车队围拢,手亮出了寒光闪闪的兵器。

  街响起叮叮当当兵器相撞的声音,随之而起的惨叫以及血花四溅。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身在其的人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居高临下的恰好看的清楚,琴娘发出尖叫,厅内的人也都涌向窗边。

  大街已经混战在一起,有人逃开,也有人向黑色的马车扑去,如同飞蛾一般撞在红衣侍卫展开的大,有人飞旋跌起,下一刻落地人首分离肢体断裂,日光下血光如雾。

  黑色的马车始终安静的站在街道,车夫没有惊慌失措,大黑马也安静的打着喷嚏,似乎这一切都司空见惯。

  天也,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竟然有贼人袭击当朝大员,这是天子脚下的京城吗?第一次来京城的人们看的目瞪口呆心胆俱颤。

  街的人群逃散而去,袭击者便更清晰的展现在眼前,这是不足十个人的团伙,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打扮兵器皆不相同,身手也水平不等。

  那个老汉老妪显然是没什么高深功夫的,将手篮子茶台砸向红衣侍卫,人便冲了去,挥动着大刀,下一刻被红衣侍卫砍断了手脚,翻滚在地,但惨叫声也没有阻止他们,抱住了近的侍卫的腿脚将他们拉到缠住。

  两个年轻的女子展开一条绳索,以轻盈的跃起姿态向侍卫们围拢,虽然看似绳索,但碰触之后侍卫们脖子肩头瞬时血流,竟然是堪刀剑锋利。

  四五个侍卫迎这绳索,手的长刀将绳索抵住,如同风车般的旋转,两个女子被甩的飞起,撞到了马车,但不待她们起身,早已等候的侍卫手的长剑将她们钉死在地,血流满地,年轻的面容俏目瞪圆不瞑。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一切也结束在一瞬间,街血流满地,残肢尸首散落,远处兵马正在涌来,这边红衣侍卫们刷拉收起了兵器。

  “好了。走吧。”马车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车夫扬鞭催马,大黑马车晃动向前,靠在马车的两个女子尸首倒地,紧接着红衣侍卫的马蹄踏过她们向前。

  “..宋大人又遇刺了吗?”

  “..可有活口?”

  “..大人放心我们来捉拿凶徒...”

  兵马司的人乱乱的问候这表达着,目送宋元的马车向前,自始至终宋元连面都没露一下。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多半遭遇伏击刺杀,早如同家常便饭了。”有兵丁喃喃。

  “宋大人到底惹了多少仇人啊。”有兵丁低头看着地的尸首,“如此锲而不舍的刺杀。”

  这老妪老翁本该是颐养天年,这年轻的男子女子也是正该享受生活,怎么活着不好,非要赴死?想不通啊...想不通的事太多了,兵丁们驱散围拢的人群,将死者的尸首收拾,又整理混乱血腥的大街,街再次变得喧闹嘈杂,酒楼窗边看热闹的人们也松口气。

  “来来,饮酒饮酒。”

  “琴娘,琴娘,不要停下琵琶。”

  厅内再次笑语喧哗,琴娘低头垂目拨弄琴弦,一曲十面埋伏到了乌江自刎铮铮满弦悲壮。

  豪华的大厅里琴声说话声混杂,忽的门被拉开,有人举着一张纸进来。

  “..一首好词..朝刚出的一首好词...大家快听我念来。”他大声说道。

  屋的人都停下说话,琴娘也按住了琴弦。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宫阙今夕是何年...”

  “好词好词,朝里哪位翰林新作?”

  “非也,是长安府的一个学生...叫薛青...”

  .....

  “薛青。”

  听到这喊声,薛青抬起头,看到裴焉子走过来。

  楚明辉等人避让开几步。

  裴焉子道:“可有新作?”

  张双桐在一旁甩袖哀嚎一声,道:“焉子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作出诗来?”

  薛青也笑着摇头,道:“没有啊。”请裴焉子坐。

  裴焉子坐下来看她面前摆着的书卷,相于厅内其他学生,薛青还是读书最认真的。

  裴焉子道:“外边没有再抓人。”

  在这里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外边的喧闹声,但并没有再送人进来。

  楚明辉斜躺在地,懒洋洋道:“许是这里装不下了。”

  正说着话,一旁传来几个学生的争执吵闹,还有人哭起来,这让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燥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