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第380章

作者:希行 标签: 长篇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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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明,京城知知堂内张莲塘已经起身,有小厮伺候穿了官袍,今日大朝会又涉及秦潭公的弹劾,京官都要朝。

  门外有书童进来。

  “少爷,有生斋新到了一批笔墨纸砚,赶早给送来了。”他说道,将一个包袱放在桌子。

  张莲塘点头,打开包袱慢慢的翻看,最终拿起其一纸盒子,从抽出小片胭脂纸,看过其的字眉头紧皱。

  “薛青那里最近可有添置笔墨纸砚?”他问道。

  书童摇头:“有生斋说曾去送过,外边守着的官兵没让靠近,里面除了那次的消息后再没消息送出来。”

  张莲塘点点头,将胭脂纸放入香炉里,清香浓了几分,烟雾袅袅在蒙蒙晨光里散开。

  为什么有兵马云集呢?

  难道要强行拿下秦潭公?或者是秦潭公要拿下诬陷自己的人?

  不管是谁拿谁,理由呢?凭借呢?

  今日的朝会要有大热闹了.....

  薛青他可知道?

  ......

  ......

  薛青知道的时候,天的星星还未散。

  一阵风吹过,卷起院子里的落叶,京城偏南,纵然天寒枝叶依旧凝萃,只不过此时这凝萃让人看着有些寒意。

  “还没入冬呢,这么冷。”四褐一脚踢开门,揣着手走进来抱怨,待看到桌子只有一碗热茶时更生气了,“羊汤呢?以前都有,怎么今天最后一次了,没有了?”

  薛青站在一旁,正在装饰伤布点缀面色,旁边扔着官袍,闻言只嗯了一声。

  “薛青,这皇城里御街京城里是没有危险,也没有藏着重兵弩机,但是我可告诉你,那秦潭公本人是最厉害的杀器,你并不是用不着我了。”四褐先生哼声说道。

  薛青哦了声道:“但你一不替我去杀了秦潭公,二不在我快被杀的时候出来救我,还用你什么?”

  四褐先生瞪眼,张了张口要反驳什么但又没什么可说,最后道:“那是皇城!”

  薛青歪头一笑:“我希望秦潭公在皇城里杀我呢。”

  四褐先生道:“他没那么傻当众杀你,你也没那么傻等人杀你,不过...”他哼哼两声,“万一皇城里有危险,你要跑的时候可能需要我帮忙呢。”

  薛青将官袍拎起一翻穿身,衣袍翻飞又落下遮挡了薛青身后腰里的铁条。

  “不用。”她道,“你给我的皇城图我都看好了,可跑可逃的地方多得很。”说罢理了理衣衫,迈步向外,“我去朝了。”

  门外以往守护的官兵都撤去了,只有四个男人抬着轿子侍立,薛青了轿子,再裹一层厚厚的斗篷,只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小脸,四个男人抬着轿子马车走的要快且稳,无声无息的沿街而行,没有去皇城而是进了陈盛的府邸。

  天亮的时候,宰相仪仗出现在皇城前,行走在皇城前准备朝的官员们立刻如同海水分开让出了道。

  陈盛惯常骑的骏马还走在其,但看来的官员们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陈盛人呢?

  怎么只有马没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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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放亮,蝉衣也走出了屋子,或者是择席或者是忠人之事,在宋家她总是起的很早,按照往日那样向宋婴的住处走来,问问宋婴的吃喝睡眠,把把脉查看脸色,看着宋婴吃过一碗补汤开始打理宋夫人即将进行的下葬事宜她会告退。

  但今日到了宋婴的院落,却一片安静,廊下也没有小丫头侍立。

  宋婴并不是贪睡起晚的人,尤其是母丧期间。

  怎么回事?

  蝉衣有些诧异的停下脚,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看两个小丫头捧着果盘走过,是向宋夫人灵前摆放的,她忙唤住。

  不待她开口两个小丫头明白了。

  “蟪姑是来见小姐的。”她们说道,“小姐出门了。”

  这么一大早的,又是这个时候,宋婴出门去哪里?蝉衣不解,下意识的攥住了手,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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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更还是做不到的,哈,没什么事,是好几件不顺的事堆一起了,情绪不好,睡一觉也过去了,么么哒。)

第三十四章 启幕

   陈盛的仪仗引得皇城前一阵骚动。

  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直到王烈阳过来大家才得知了原委。

  “陈相爷先一步进宫了。”王烈阳说道。

  先一步进宫也是让人很不解的事,莫非宫里出了什么事?不过如果真出大事的话,王烈阳也不会在这里。

  “太后昨夜说不适,陛下守了一夜,又不让太医问诊,皇城司只能请了相爷来。”王烈阳说道,神情淡然,“闾丞也进宫了。”

  这样啊,在场的官员明白了,也都松口气,太后已经闹了好长时间了,自从秦潭公杜门退朝的时候开始,虽然被困于后宫,但是太后骂王烈阳陈盛欺负孤儿寡母满朝人尽皆知。

  如今开始装病了。

  装病又能如何,难道相爷们的决定能被一个后宫妇人左右?

  这边正说话,御街又一阵骚动,又有仪仗走来了,不待看清来人是谁,宋元的声音已经响起。

  “.....当然朝,倒要看看,那位朝来的人是怎么样的伤重....别是个骗子吧。”

  这是秦潭公来了,秦潭公虽然是武将,但身为顾命大臣,仪仗只两个相爷低一等,两边的官员们亦是如海水分开让路,秦潭公骑在马,身边依旧官员涌涌,宋元大摇大摆紧随其后。

  秦潭公看到前方的王烈阳,他下马施礼。

  王烈阳亦是与之和气的寒暄,丝毫看不出二人之间有结怨。

  “昨夜太后娘娘身体不适?”

  “是啊,公爷也听说了啊....公爷还是要劝劝太后娘娘的,陛下越来越大了,她要做个好表率。”

  旁边的官员都竖着耳朵听音辨意,一如往日。

  并没有寒暄多久,王烈阳和秦潭公是按照固定时间到来的,免得在外等候太久有**份,很快礼炮晨钟响起,宫门徐徐而开。

  秦潭公对王烈阳伸手做请,王烈阳迈步向前,率领百官迈入宫廷,宫门两边禁卫肃立,负责皇城守卫的首领对王烈阳秦潭公等重臣施礼。

  张莲塘站在队伍的后列,抬头向前看去,前方大殿在明亮的晨光端坐,张莲塘又向后看去,见宫门正在关,慢慢关合的大门可以看到宫门外有一队侍卫跑过散开,内里的侍卫站在了宫门前,挡住了的张莲塘的视线,宫门在他们身后关了。

  这也跟以前一样。

  只是,薛青呢?

  张莲塘看着身后皱眉,难道要等传召的时候才来吗?

  众官迈步到了大殿前,薛青站在侧殿里看到了。

  站在高处俯瞰近千的官员,跟站在队列的感觉是不同啊,怪不得皇帝们都喜欢看朝臣们鱼贯而入的样子。

  可惜看不到张莲塘裴焉子他们,站的太靠后了,薛青踮了踮脚,看官员们在殿前站住脚,最前方的王烈阳与秦潭公低语两句,看向一个方向,似乎在等什么人.....等陈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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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等了,我们先进去吧,应该会与陛下一起来。”王烈阳道。

  秦潭公一向对这些小事不在意,闻言含笑点头。

  宋元在后竖耳朵听到了嘀咕道:“陈相爷是太监吗?这算什么规矩,与陛下同进出。”

  这话说的不客气。

  “闭嘴。”王烈阳毫不客气呵斥宋元,“陈相爷顾命大臣,岂容你指点。”

  宋元恼怒要反驳,但秦潭公一眼扫来他便不说话了,撇撇嘴转过头去。

  王烈阳也没有再理会他,迈步前,殿门前的太监们将大门打开,率领众官迈入大殿内。

  ......

  ......

  薛青从这边的窗边一步滑到隔扇这边来,没有脚步声连衣衫都没有飘动摩擦,隔扇有点高,她不得不踮脚看出去。

  大殿也与以前一样,官员们按照次序各自站好,这次能看到张莲塘了,他仪态严整的站在末尾,看不出半点异样,但.....薛青嘴角弯了弯,很显然这家伙在走神,也不算走神吧,应该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来。

  自己随着陈盛入宫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如王烈阳,如秦潭公,宋元等数人,是瞒不过的。

  陈盛的理由是以防半路被侵袭,带在身边最安全,不过看起来知道的王烈阳和装作不知道的秦潭公都不在意。

  其实她提前进宫来也没什么事,一直在大殿的侧殿里歇息,陈盛说了今日她是来看和听以及等待可以了。

  等待什么呢?是最后的一步吧。

  外边有净鞭响起,众官们立刻俯首准备叩拜,但鼓乐并没有如常响起,脚步声从殿后走进来。

  “陛下今日不朝。”陈盛的声音响起。

  要俯首的众官们顿时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陈盛站在殿内,在他身后是随之进来的御史丞闾阎,殿内顿时哗然。

  殿前的龙椅很少空缺,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

  当先帝皇后帝姬过世后,是太后怀着身孕垂帘听政,一直到小皇帝能自己坐殿,小皇帝虽然年纪小除了偶尔身子不适很少缺席,最多朝时间缩短,大家朝拜后另殿议事。

  但并没有听到小皇帝病了的消息,突然不朝,朝官们当然要质疑。

  “陛下为太后侍疾,一夜未睡,让他暂时歇息。”陈盛拔高声音道。

  闾阎也呵斥殿内制止了嘈杂。

  “今日朝议是询问证人,与秦潭公对质指控。”陈盛视线扫过殿内,落在秦潭公身,“待整理后呈交陛下论断便是。”

  这样啊,在场的官员们心里明白了,秦潭公毕竟是小皇帝的亲舅舅,要当朝问罪与他,小皇帝还是不要亲眼看着的好,免得到时候哭闹起来没法收场。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陈盛已经掌控了内廷,而且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众官的视线看向一旁垂手似乎没有听到的垂目的王烈阳。

  殿内的嘈杂声顿时小了一半,唯有秦潭公的随众还在质疑。

  “有没有罪的确不是本相定论,自有陛下众官以及天下人论定。”陈盛肃容喝道,抬手示意,“大理寺,请审林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