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不如妻 第12章

作者:一个女人 标签: 种田 长篇言情

赵安想着便看向了跪在一旁的贾家娘子,想到贾家娘子的背景儿,他心下有些明白了:“夫人,您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小的这些人去做吗?”

红裳平平的道:“没有什么事儿了,原本今儿也只是同大家见见面,问问府中的情形罢了。”

但是红裳依然没有让他们告退,赵安心下更是明白了,他躬身为礼:“夫人,贾家娘子所犯的错儿原不该闹到夫人面前,让夫人处理这处琐碎事情,还请夫人把贾家娘子交给小人,小人自会好好管教于她;夫人既然没有事情吩咐小人等,并且夫人也劳累了许久,那小人就带众管事儿下去了。老爷同夫人回房好好歇一歇,过会儿也该用晚饭了。”

红裳这才笑了:“嗯,好的,赵总管不愧是老人儿,做事儿就是稳当想得周全,那就这样吧,我和老爷回去稍稍歇一歇,一会儿便到上房那边儿伺候老太爷老太太用晚饭;赵总管,众位管事儿,府中的差事儿你们可要多多用心啊,好了,你们下去吧。”

贾家娘子有些愣愣的被带了下去:她没有想到夫人居然根本不屑于理会她!那她今儿不是平白丢了自家的体面,而夫人那里是半点儿损伤都没有——她原本想让夫人难堪,让她在众管事前丢个大脸儿,日后也就不会没有脸儿总过问府中的事情了。

但是红裳如此一来,贾家娘子是什么也没有做成不说,且把自己埋了进去,老太太这次会不会保她呢?贾家娘子现在非常想哭了:事情没有做成,她又凭什么求老太太为她做主呢?这一顿板子看来是领定了。

红裳猜到了贾家娘子是老太太地人。她哪里会去捅马蜂窝。想来老太太正在等她发落贾家娘子吧?不过不处置这个贾家娘子。这些管事儿今儿想要降服大半儿是不可能得了——那还不人人都敢翻天了!不过。刚好有个赵总管自己送了上来。正正是想让红裳拿他给众管事儿们演一出杀鸡给猴儿看。红裳当然乐得成全赵大总管。

本来红裳并不想直接拿赵安开刀。她也没有想过今儿第一天就要拿谁立威。只是这个赵安居然会把贾家娘子推到自己面前。然后赵大总管还自己冲上来撞到她地刀尖上。那就不能怪她了。

而且治了赵安。正正好好可以压服这些管事儿——当然。这不能算是收服人地上策。但却是红裳眼下收服赵府下人们最好地法子了。红裳在赵府没有根基。她如果想怀柔以收人心是不可能地。不如直接以威压人见效反而更快些。

眼下红裳最主要地就是要稳住局面。让赵府地下人们怕她三分。也比让这起子人小瞧她三分来得好太多!下人们不服管教。不听吩咐或是办差拖拉。正正好给老太太借口发作她不是?眼下先稳住了脚夫跟儿再说其它。

赵安带着人都走了以后。赵一鸣在椅子中坐着。双掌合击大笑道:“好。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红裳转头嗔他:“夫君。你陪我来时。说是要让这些下人们知道风向是往哪儿吹吗?可是您自坐下后就只一旁吃茶看热闹。一句话儿也没有说。是不是想看愚妻我地笑话儿啊?”

赵一鸣笑着上前扶起了红裳:“我的好夫人,你不要生气嘛,听为夫的好好同你说。府中的这些事情,有些我可以代你出面,但有些事情必须要你亲自做才是最好的。比如刚刚,如果是我来处置当然极快当,也不会有什么人不服,但是这起子小人一定会因此而小瞧了你,认为你只是依仗着我罢了,他们不会自心中服你——他们心中服得人依旧只是我。”

红裳似恼非恼的看了一眼赵一鸣:“夫君总是有道理、有话可话的,妾身能有什么话好话呢?妾身在这里还要好好谢谢夫君的好意,是不是?”

赵一鸣笑着拉起了红裳的手,红裳薄怒轻嗔实在让他有些赏心悦目的感觉:这是不是红裳对他亲近的表示呢?红裳自嫁他,这还是第一次对他有了如此明显的情绪反应呢。如此一想,赵一鸣有些乐不可支起来:“夫人莫气、莫气,为夫的给你陪个不是好不好?来,让小的来服侍夫人回房。”

赵一鸣最后一句说得极低极轻,口气里的调笑意味十足,惹得红裳脸儿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夫君惯会逗人发笑。再说,我哪里有生气了,听夫君如此一说,好似是我在生气似的。”

赵一鸣注视着红裳,有几分认真的说道:“夫人真得没有生为夫的气?”他似乎有些紧张:不是他看错了,红裳真得没有生他的气吧?那红裳岂不是一点儿都不看重他呢?

红裳轻轻白了赵一鸣一眼儿:“生气,嗯,还是有一点儿的。夫君来时说得那样好听,可是坐下后什么事儿不管,那贾家娘子是怎么回事儿,夫君真的不知?”

赵一鸣被红裳白了一眼儿,不但不以为忤,心里却像吃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夫人,我不是说过了嘛,你要掌理赵府,这些事情还要你自己来做才可以服众啊。”

红裳却就是不放过他:“哪个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呢?我才不要听呢。”红裳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撒娇的意思,但是赵一鸣却听出来,他那个美啊,就不要提了。

赵一鸣轻轻拉了拉红掌的手示意她回房,边走边道:“那实实是我的心里话啊,夫人为什么不相信呢?夫人,为夫对你的心,那可是对天可表啊。”

红裳倒也不是不相信赵一鸣的话儿,只是今儿的事情如果是赵一鸣开口,那么赵安这些人哪个也不敢如此回话,但是赵一鸣偏偏一句话也不开说,让她自己独自面对——她本心里就厌烦这些争斗,但却被迫不得不面对,所以怎么着心中多少有些不快;虽然知道赵一鸣所说为真,但也忍不住嗔了他两句。

红裳被赵一鸣的话说得有些脸红了,她知道不能再让赵一鸣说下去,不然天知道赵一鸣会说什么“疯话”出来。她轻笑出声儿:“知道了,夫君。我只是、只是一时心中不快罢了,夫君莫怪。”

赵一鸣摇头:“夫妻哪用如此客气?我知道你不是个喜争斗的人儿,不过府中的事情也只是一开始才会如此,日后时日长久了,这起子人知道你是怎么样一个人以后,也就服贴下来,不会再有人敢给你找麻烦了。”

听到赵一鸣的安慰,红裳苦笑了一下:哪里能这样简单?只老太太那里便不可能简简单单就过去了——贾家娘子这事儿不成,老太太想来不会出头儿保贾家娘子。贾家娘子左不过只是一顿皮肉之苦罢了,对于老太太来讲,她也只是一个奴才而已,虽说吃了些苦头,只要给她点子财物打发一下也就是了。

红裳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老太太和她的事儿,同赵一鸣是说不清楚的。

第十八章 老太太待红裳的前因

红裳和赵一鸣回房稍稍歇了一歇,然后便更衣梳洗,准备一会儿到上房来伺候老太爷老太太二人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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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鸣带着红裳一走,老太太看到老太爷居然肯随自己回房,心中极为高兴。到了房中,老太太还没有坐下,便急忙吩咐丫头们奉上茶来:“夫君,你坐下吧,你可是有时间没有到我房中来了。”

老太太说完看了一眼老太爷:“不过,我这里还是常备着你喜欢吃的茶。有什么人比我更加想着你呢?”

老太爷坐了下来,他听到老太太的话,抬头看着老妻,想想的确是有些日子没有过来了,再想起老妻为他生养的两个儿子都还算有出息,看到老妻殷殷的目光,他不觉叹了一口气儿:“不是我不想来,是你不想让我来啊。”

老太太瞟了老太爷一眼:“你这是说什么呢?我会不想让你来?我是巴不得你日日在我这里,可是你常常都去魏氏那里罢了,我拦都拦不住,还说是我不想让你过来。夫君啊,有哪个为妻的不想与夫君常相伴的呢?你说这话不是伤了为妻的心吗?”

老太爷看着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夫人,你说我明白;可是你想一想,我们现在都多大年岁了?你、我都非壮年了,你说我这么大的年纪,还会贪恋女色吗?再说,那个魏氏的长相能比得过你吗?不,应该说她哪有什么地方强过了你?我不来自有我不来的道理,你可曾好好想过呢?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啊,说到底原本就应该是我们朝夕相伴,魏氏?我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同她说呢,更不要提商量事情了。可是就像夫人所说一样,我为什么许久没有过来了呢?夫人,你好好想一想吧。”

老太太嗔了老太爷一眼:“话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两句;来不来的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不来就不来吧,就像你说的,我们的年纪也大了,不是年少那个时候了,你不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偏你还能讲说出这么多的道理出来,好似你不来我房中,还都是我的错儿一样。你啊,是越老越能纠缠了,没理儿也能绞出三分理来,真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老太爷听老太太的话儿知道她依然不明白,这些年来明说暗示多少次,老太太就没有想明白过;同她说这些,她每每总是想到它处,让老太爷有些哭笑不得。

再说,老太爷今儿也不是为了同老太太说这事儿才到她房中来的,老太爷决定不再同老太太纠缠那些陈年旧事儿——真要再说下去,那今儿什么也说不成,他定会被老太太气走不可。

老太爷再次开口便直接说明了来意:“夫人,我们暂切不说这些了,老夫老妻的了,说这些没得让人听了笑话。我来是同你说一声儿,不管你原来有什么想法,既然红裳已经进了我们赵家的门儿,成了我们赵家的人了,你就忘了那些,好好待她吧,莫要总找她的错处或是给她难堪好不好?这样也让下人们看笑话,也失了你的身份;再不济也要给我们一鸣面子不是?”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不太高兴起来:“夫君这话说得倒让人不解。我哪里待她不好了?我就差把她供起来了。居然还说我不好。她没有回府呢。我就已经为了她忙了大个月了。也不过只得了她一句谢谢罢了。不过。为人父母地原也不在乎这些;还有。她来了我们赵家后。我可曾有薄待过她一分?夫君。你说说看。有哪家媳妇一进门还没有怎么地呢。就把府中地大小事情一并交给她做主地?我这个做婆母地。可是拿出了十二分地心。只怕人家未必肯领情倒是真地。”

老太爷眉头皱了一皱:“我们不能好好说句话儿吗?就事论事罢了。夫人何必如此强词夺理呢?夫人。我们是几十年地夫妻啊。你有什么心思是我不知道地?夫人不喜红裳这个儿媳。难道为夫地看不出来吗?至于原因。你我心知肚明。也不必我说了吧?”

老太太堵气儿扭过了头去:“我为什么要喜欢她?我就算是不喜欢她也不犯王法!”

老太爷不悦起来:“本想同你好好说一说地。看看你。都多大年纪了。居然还如此由着自己性子来。不要认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来问你——如果没有薛家地女儿。你还会如此看红裳这个媳妇不顺眼吗?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你这是做什么呢。一鸣是你地儿子。他地妻便是你地媳妇儿。你现在还闹这个有什么用呢?好好待她。不要让一鸣难做。才是你这个做母亲疼儿子。”

老太太转过头来:“我不喜她就是不喜她。老太爷偏要牵上旁人做什么?而且薛家地女儿怎么了?老太爷您既然提了。那我就更要说一说了。说到一鸣地亲事儿。原本也是我表弟家先提地亲。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同夫君你说罢了。不是她。我们地儿媳妇便是敏儿了。哪个人做儿媳妇会有自家知根知底地人更贴心、更放心地?再说。没有道理我不喜欢自家地侄女儿。却去喜欢一个非亲非故不相识、不相干人家地女子!我不喜她难不成还是我错了?我不明白太爷您今儿为什么要怪罪我。我有什么错儿?我是她地婆母。就算是我一星半点儿地不对。那也没有什么!”

老太爷有些真得动了气儿:“红裳已经是一鸣地妻室。赵家地媳妇了。她哪里是不相干地人。她是我们一家人!你早早忘了你那个什么侄女儿是正经。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红裳她是不知道前因后果地。你这样待红裳对她不公。”

老太太冷冷道:“夫君,有什么不公的?我哪里待她不好了。我说你怎么早早的就让她掌了家中的事情,原来是担心我会薄待了她!现在家都在她的手中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天下由得婆母不喜儿媳的,却不能由得她不喜我这个婆母!老太爷,您还是摆正心思,她不过只是一个儿媳罢了,我们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媳妇儿,有什么稀罕不成。”

老太爷听得气恼异常,他站了起来:“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不讲理,我也懒得同你多说。只是,你给我记好了,做事儿莫要太过份,让儿子夹在中间难做人,如果影响了儿子的前程,我是必不会容你胡闹的。”

说完老太爷气呼呼的径直走了,老太太看老太爷走了才匆匆立起身,她张开了口只喊了一个字“你——”后面的话就咽了回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老太爷已经走出了房门,那房门被老太爷重重一掷,发出了极大的响声儿,倒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老太太现在才有些后悔,刚刚不该同老太爷如此强硬,为了儿子媳妇的事儿弄得自己老夫老妻日日生气不见面儿,算怎么回事儿呢?就算是自己不喜红裳,她也该好好的同老太爷说,用这么硬的口气实在是错了——老太爷一准儿去了魏氏那里,还不就是同自己生气才去的。

如果自己好好的同老太爷说话,或者是面儿上答应下来,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就是了,先哄得老太爷一个高兴,今日老太爷必会留下来,不会再去魏氏那里来。自己这样气走了老太爷,岂不正正便宜了那个魏氏?老太太越想越后悔起来。

老太爷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自己屋中了,好不容易来了,还被自己给气走了。老太太悔得肠子都青了,她静下心来后好好想了想,不管她对红裳有什么想法,老太爷那里她是不该再使性子了,而且应该想些法子让老太爷回心转意才是。

老太太打定了主意:红裳当然不能让她这样轻轻松松的接掌了赵府,但是却不能让老太爷知道她的心思便是了。